“我既活這一世,這世間便該有我的痕跡,這天地便該有我的聲音!”


    “可若我不能突破築基,這些從何談起?”


    “恐怕到了最後,還能伴著我的,隻有白衣劍了!”


    “白衣劍,哈哈,白衣劍~”


    李三白突然哈哈一笑,拿了白衣劍,從窗戶中一躍而下。


    窗下卻是一汪春水。


    李三白足尖在一片荷葉上一點,已越過水麵,到了文景客棧後院的花園,手中白衣劍“噌”的一聲,已然出鞘,長劍握到了手中。


    劍光流轉,牽引清朗月輝,劍影彎折,拉長月下隻影。


    隻影向誰歌,月下舞清輝。劍鳴若幽咽,山水應相和。


    李三白手中白衣劍噌然而舞,時若白雲悠悠,時若溪水淙淙,而在一式又一式的劍招之中,卻有一幕幕劍中意象在他身旁浮現。


    劍招流轉,引來了大道痕跡,凝成種種玄妙意象。


    時而,有江浪奔騰,大海咆哮。


    時而,有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李三白手中白衣劍,便如天上水神的令箭,引來世間一幕幕水的景象。


    這些水,有柔,有剛,柔時處萬物之所惡,剛時卻洶湧澎湃,衝走一切。


    “噌噌噌噌~”


    劍光急舞,李三白體內真氣亦隨著急速運轉。


    這些真氣運轉的路線似是柔水訣運轉的軌跡,但在一些細微之處,卻又有所不同。


    李三白灑然揮劍,此時也不去理會這些,盞茶之間,他體內真氣已轉過了九個大周天。


    “轟隆~”


    李三白劍舞不停,他體內真氣亦毫不停歇,徑自湧入了督脈之中。


    “啪~”


    “哢嚓~”


    ……


    一個又一個穴位被輕易的衝破,眨眼之間,李三白督脈已通!


    打通了督脈,李三白體內真氣卻還不停,又向任脈湧去。


    “一川風雨任平生!”


    李三白劍光一晃,倏見風雨急驟,煙雨迷離。


    無邊風雨之中,白衣劍劍光如雨,驀然起了以前從未有過的變化。


    “一川風雨任平生……”


    “半~江~孤~月……”


    “照~秋~燈~”


    李三白一字一字的念著,手上白衣劍往前一揮,便見一片風雨迷離的景象之中,隨著這一劍生出半條江來。


    而在江中,卻有一船如絮,孤燈如豆。


    “轟隆~”


    李三白體內柔水訣真氣洶湧澎湃,隨著他這一劍自虛空之中吸取了一縷難以言說的東西,一下湧入了他最後一條還未打通的任脈之中。


    那是一縷“一川風雨任平生、半江孤月照秋燈”的大道痕跡。


    數千年前,伏羲氏創出水柔劍法時,領悟了這一式劍招的意境,而在劍招被曆代人皇、無數人族一次又一次習練、用出之後,這意境漸漸與大道相合,成為虛空中一縷大道痕跡。


    得了這一縷大道痕跡,李三白體內柔水訣真氣勢如破竹,眨眼之間,便將他任脈之上一個又一個穴位打通。


    一曲劍舞,李三白任督二脈已通!


    “轟~”


    隨著他任督二脈打通,無數真氣洶湧匯聚,向李三白丹田之中而去。


    這些真氣到了李三白丹田,微微一旋,便形成了一個氣旋,氣旋之中,若能凝聚一點核心,便可結成氣核,晉級築基。


    然而李三白丹田氣核的凝聚卻需玄牝針為引,而此時他的玄牝針已融入到白衣劍中。


    於是,便見那一團氣旋急速旋轉一陣後,漸漸放慢了速度,停歇下來。


    李三白手中劍舞亦漸漸緩和,緩緩收勢。


    “和風細雨~”


    隨著最後一式劍招落下,李三白手中白衣劍“噌”的一聲,返迴到了鞘中。


    “嗥~”


    終於突破到練氣期的巔峰,李三白按捺不住,縱聲長嘯。


    “啪~”


    一間客房的窗戶打開,從中扔出一隻女子的繡花鞋,一下砸到了李三白身上:“你這渾頭,舞了半天的劍還不夠,半夜裏鬼哭狼嚎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李三白眼疾身快,一下避開了那隻繡花鞋,那鞋“嗒”的一下落到了地上。


    “嘿嘿~”


    李三白“嘿嘿”一笑,縱身一躍,足尖複在荷葉上一點,由自己房間的窗戶躍了進去。


    一陣夜風吹來,四周漸漸安靜,隻在月光透過烏雲縫隙之時,可見地上靜靜的躺著一隻繡花鞋。


    翌日一早,晏青槐與李越第一時間知道了李三白已突破到練氣期的巔峰,一番祝賀,不提。


    卻說三人用了早飯之後,李三白正在房中小憩,門外突然傳來“篤篤”兩聲敲門之聲,他開門一看,便見晏青槐盈盈俏立在門前,手中拿著一封信箋,向他一揚:“三白,今日一早,周世傑派人送了信來!”


    她說話之時滿臉喜意,眉眼微飛。


    令她於逼人的美豔之中,更添一股神采飛揚的麗色。


    李三白見她高興,心中也生出了歡喜,微微一笑:“哦?信裏說了什麽?”


    晏青槐將信拆開,看著李三白甜甜一笑:“我一拿到信就過來找你,也還沒看呢!”


    說著之時,已將信取了出來,與李三白一起湊頭去看。


    但見一張一寸長短、一手可握的信箋上,以墨筆寫了一首小詩,詩曰:


    華山畿,華山畿,


    君既為儂死,獨活為誰施?


    歡若見憐時,棺木為儂開。


    “這是什麽?”


    李三白念著這詩,心中生出一股疑惑。


    晏青槐也是不解,拿著那詩看了半晌,才發出猜測:“這詩中似乎描述了一個愛情故事,生死相隨,矢誌不渝!”


    她說著說著,心中竟漸漸起了愁緒,微微一歎:“也不知我這一生,會不會碰到這麽一個生死相托之人!”


    李三白聽到她這般感觸,微微一笑:“青槐,難道我們之間,還不算生死相托麽?”


    晏青槐向他一望,眼眸之中露出一抹笑意,點了點頭:“三白你說得對,是我傷感了!”


    “隻是這首詩雖然簡短,其中意境卻感人肺腑,能在徐州城裏得到這首詩,便不枉我走這一趟了。”


    她說罷,竟將詩箋疊起,重新放入信封之中,小心翼翼的收到了懷裏。


    李三白見她如此,不由得一笑,但兩人雖得了華山畿的詩,卻不知這詩中意指為何,亦還不知那華山畿的具體蹤跡。


    兩人猜了一會兒,都無頭緒,便打算再去找周世傑,問問他這詩中意思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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