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封絕錄?”


    莫庭生聽了,身形一震:“你是說開啟士人名冊中的核心陣法,取一人的鮮血,在士人名冊中設下一道血封絕錄法陣?隻要有這道血封絕錄法陣在,那人便無法被記入士人名冊,永生不能封士!”


    晏青槐點了點頭:“不錯,除了血封絕錄,我想不出還有什麽能解釋眼前的情形。”


    “噌!”


    莫庭生一聽,心頭頓時竄起一團怒火:“血封絕錄,絕人封士,那可是斷人進身之路啊!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惡毒!”


    他一邊說著,一邊騰地一下走到旁邊一個角落,翻開堆在那裏的兩個木箱,拿出裏麵一卷卷的檔案看了起來。


    李越心中此時已經絕望到極點,聽到晏青槐說出“血封絕錄”之事後,更是在絕望之中生出一股恨意,轉眼看到莫庭生翻看那兩箱檔案,他心中又轉而騰起一點希望,聲音有些低啞的向莫庭生道:“左徒大人,你翻這些檔案有什麽用?”


    莫庭生麵沉如水:“血封絕錄如此大的事情,我不信沒有檔案記載!這裏有三十年來襄水城縣衙與人事相關的所有檔案,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設下了這血封絕錄!”


    李三白三人一聽,精神一振,心中再次升起一絲希望,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後,晏青槐道:“莫世叔,我們來幫你一起找吧!”


    “好,青槐,你們來找這邊的一堆檔案,注意不要亂了順序。”


    “好!”


    當下四人便在這處廳房之中,翻開那兩大箱紙質檔案,一直翻找到了酉時,太陽快落之時,莫庭生方看著手中的一張古舊黃紙,眼睛一亮,喊道:“我找到了!”


    “真的?”


    李三白三人聽了,一起湧到莫庭生身邊,向他手中那張古舊黃紙看去,但見黃紙抬頭寫了“血封絕錄”四字,正文卻被一片白光籠著,無法看見。


    李三白皺眉道:“雖找到了,但無法看到正文內容,又有何用?”


    莫庭生得意一笑:“如何沒用?血封絕錄這般大事,提出之人必須在檔案上落筆,這抬頭上的四個字應該便是那人親筆書寫,我將這四字與當時襄水城的官員字跡比對,定能找到他!”


    他說罷,又翻來一堆襄水城十幾年前的官員諭令,專尋諭令上的落款對比。


    “雲滄海?不是!”


    “李一文?不是!”


    “趙靈山?也不是!”


    ……


    李三白三人在圍在莫庭生身旁,看著他一個一個比對字跡,尋找當年設下血封絕錄之人的身份,不覺之中太陽已經落下,屋中燭火燃起,將四人在一堆竹簡、紙堆中投下長長的影子。


    人族雖已發明紙張,但竹簡卻仍有其用處,常常被用來保存珍貴資料,或是用來在刻錄法陣。


    良久,莫庭生身形一振:“找到了!這封諭令是那名官員親筆書寫,與這血封絕錄檔案上的四個字筆跡一樣!”


    “到底是誰?”李越咬牙啟齒的問著,一雙噴火的眼睛死死盯著莫庭生手中那封諭令。


    “我來看看……”,莫庭生將那諭令翻到最後,李三白、晏青槐、李越圍在他的身旁,四人一起向那諭令落款的名字看去。


    這一看,頓讓四人都是吃了一驚!


    隻見那封諭令的最後,落著四人俱都不敢想到的兩個字:


    敖!文!


    楚國前任令尹,晏青槐的養父,楚國霸業奠基之人——敖文!


    “這……,怎麽會是令尹大人?”


    莫庭生看著那諭令落款的名字,滿臉的不敢置信。


    晏青槐也是一臉驚愕:“竟是父親大人?可父親大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李越看著那落款處的兩個字,隻覺如墜冰窖,心中翻起陣陣驚濤駭浪:“竟是敖文?若是他,我還如何翻身?可他為何要這麽對我?他怎能給我設下血封絕錄,令我不能封士?”


    一時間,李越直恨得咬牙啟齒,但越是痛恨,他反而越是不露聲色,轉身對晏青槐道:“晏小姐,你能否帶我一見令尹大人?”


    “你想要見我父親?”


    晏青槐神色一變,轉而卻又點了點頭道:“如今情形,你想要封士,也隻能去見我父親,問問他為什麽要給你設下血封絕錄了。”


    “隻是此時天色已晚,明天一早你到我們敖府來,我帶你去見他,可好?”


    “好!”


    李越咬著牙齒,點了點頭。


    李三白道:“青槐,明日讓我和李越一起去見你父親,可好?”


    “好!”


    晏青槐點了點頭,當下三人便辭別莫庭生,臨走之時,李越道:“今日之事,李越多謝莫大人了!若非莫大人,我此時恐怕已經完全絕了希望!”


    莫庭生微微一歎:“我身為左徒,選拔人才乃是我分內之事。令尹大人向來公正,但這血封絕錄的檔案乃是十六年前,那時你恐怕還隻是一個嬰兒,我實在想不通令尹大人為何要如此。”


    李三白道:“一切不解,也隻能等明日見到令尹大人才能解開了,莫大人為我們操勞一日,在下感激敬佩,今晚便不再打擾,令尹大人請!”


    “請!”


    當下李三白三人便出了縣衙,離去之時,那先前引三人進來的小吏居然還在,此時那小吏也已知道李越不能封士,但他迎上李越的眼神之中居然暗帶一絲恭敬,令李三白見了,微微奇怪。


    三人出了縣衙,一隻白鴿從縣衙之中飛出,晏青槐提著浣花洗心劍,看了看那隻白鴿,道:“三白、李越,我先迴敖府,你們明日早上來找我。”


    “好!”


    李三白應了一聲,晏青槐便自離去,待她走後,李三白向李越道:“李越,我們去那四方客棧住宿,叫一桌酒菜到客房,我們兄弟兩人一起吃個痛快,如何?”


    李越聽了,隻是不語,李三白心中一歎,推了一把李越道:“還沒見過敖文大人,你便如此沮喪?走,我們今晚一醉方休!”


    說罷,便攬著李越的肩膀,強拉著他往前行去。


    兩人到了四方客棧,開了一間客房,叫了一桌酒菜,李三白將房門關上,為自己和李越倒上酒後,端起酒杯向李越道:“來,李越,我們喝一杯!”


    李越默然不語,端起酒杯,一仰頭,一飲而盡。


    李三白不喜飲酒,此時卻也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後一邊重新為兩人斟上酒,一邊淡淡的道:“李越,我知道你今日心裏不痛快,但你心裏有什麽事,都可以和我說,畢竟,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你說是嗎?”


    李越聽了,微微一歎,端起酒杯,黯然點了點頭。


    李三白手中拿著酒壺,看向李越道:“我知道你心裏沮喪,除了因為那血封絕錄之事外,還因為我得到了仙人指路令牌,而你沒有得到,你嘴上雖然沒說,但你心裏終究有些介懷,是不是?”


    李越一聽,端著酒杯的手一顫,杯中酒水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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