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劍光極暗極淡,但一點細微劍芒之中,卻凝聚著無邊的殺意與冷厲。


    “嘩~”


    轉眼之間,劍光已到李承望身前,淩空一引,竟引來無數水流,化成一柄柄水色長劍,盤旋環繞,向李承望擊去!


    “日月列星,璿璣劍氣!”


    李承望見狀,不慌不忙,右手結成劍指,凝空一劃!


    霎時,便見黑、白、灰三道劍氣當空一震,精光四射,化為三柄湛然長劍,漂浮在了他的身前。


    李承望漂浮於水域之中,劍指一揮,冷然一喝:“天璿,去!”


    便隻聽“錚”的一聲,一道鏗然劍鳴響徹天際,三道劍氣中的黑色劍氣倏然擊出,當空一劃,“轟”的一聲巨響聲中,晏青槐以浣花洗心劍召喚出的那一片水域已被一劍破去!


    “嘩~”


    “嘩~”


    ……


    水域破去,道道水流卻被浣花洗心劍淩空牽引,化成一柄柄水色長劍,排列成一道連綿劍陣,“噌噌噌噌”,劍鳴之聲不絕於耳的向李承望落去。


    “天璣!天權!”


    那一道黑色的天璿劍氣破去浣花洗心劍召喚出的水域之時,業已消散,李承望便一聲清喝,劍指一揮,將另外兩道劍氣放出,化作兩道灰白匹練,淩空亂舞,攔下道道水色長劍。


    劍氣、劍光激射縱橫,舞成一片冷冽的劍網,在這劍網之中,無數紅花從空墜落,被劍光與劍氣切散,灑成漫天紅屑!


    晏青槐望著此幕,心中一片驚駭:“我這細水葬花是浣花洗心劍上自帶的法術,李承望竟能以練氣期的修為接下!”


    驚駭之下,心中頓起避讓之念。


    起了此念,晏青槐便不遲疑,浣花洗心劍向莫如鬆與謝新蕾一揮,一道無匹劍光逼退二人,同時對李三白與李越道:“三白、李越,我們走!”


    李三白與李越早已不支,此時聽了晏青槐此言,不假思索,轉身便走!


    三人匆忙逃走之中,卻仍是沿著臥龍河,向隆中山深處而去。


    “想走?”


    李承望嗬嗬一笑,身形一動,右手結成劍指,淩空一點,頓見空中兩道劍氣順著他的劍指落下,指尖、劍氣匯合在一處,頓見劍氣衝霄,一聲鏗然劍鳴聲中,劍芒激射,將漫天的水色長劍一擊擊散!


    “走!我們追!”


    李承望冷喝一聲,帶著莫如鬆、謝新蕾向李三白三人追去,在他們身後,敖飛躊躇了片刻後,腳步一動,也跟在了後麵!


    “叮叮叮叮~”


    李三白、晏青槐、李越三人逃到半途,又被李承望三人追上,頓聽一陣劍鳴聲急,雙方且戰且走,漸漸遠離了臥龍河。


    “唿~”


    “唿~”


    ……


    一陣陣陰風吹來,不覺之間,追逃的雙方到了一處山穀之前。


    這處山穀懾人的靜,除了陣陣陰風從穀內吹出之外,竟沒半點聲響。


    “哢嚓~”,一根樹枝被陰風吹落,跌入山穀,頓時如同跌入九幽地獄一般,瞬間沒了蹤跡。


    “咦?”李承望望著這詭異的山穀,眼中閃過一絲驚疑,腳下不由自主的慢了幾分。


    李三白三人忙於應對李承望三人追擊,卻對這山穀異處毫無所覺,一個閃身,俱都進了穀中。


    莫如鬆揮著瀝血槍,長槍縱橫,便要跟著進入,然而一旁卻飛來兩道劍氣,向他的瀝血槍一擊,將他攔了下來!


    “李承望,你做什麽?”


    莫如鬆滿臉驚疑,不解的看向李承望。


    李承望麵色凝重,審視著麵前的山穀道:“此處,似乎是隆中山裏傳說的葬妖穀!”


    “什麽?”一旁一直尾隨旁觀的敖飛嚇了一跳,霍然挺身道:“李承望,你將我二姐逼入了葬妖穀中?”


    喝問間,目眥欲裂,似乎隨時便要出手一搏。


    謝新蕾手中撥弄著梅花凝劍,望著敖飛似笑非笑的道:“敖飛,晏青槐自己進了葬妖穀,與我們何幹?”


    “你說什麽?”敖飛臉色一沉,冷眼看向謝新蕾:“你說這話,眼中是沒了我們若敖氏嗎?”


    “嗬嗬!”


    謝新蕾發出一聲冷笑,卻終究不敢再開口反駁。


    敖飛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李承望:“李承望,爭奪蚌妖乃是公平競技,我們確實不該說你什麽,但你若助我救出我二姐,我們若敖氏會承你的情!”


    李承望聽了,麵露思忖,沉吟不語,仙人指路令牌與若敖氏的情誼,孰輕孰重?


    卻說李三白三人進入那座山穀中後,突覺耳邊一靜,四周一下沒了半點聲響。


    “這是哪裏?”


    李越出聲驚道,晏青槐環顧四周,隻見四處草木灰敗、陰森詭異,除了陣陣陰風吹拂之外,竟是一片死寂。


    而在眾人的腳下,則是一片連綿的沙地,那些沙子顆顆慘白,便如滲人白骨。


    李三白疑惑的道:“李承望他們怎麽沒有追進來?”


    晏青槐搖了搖頭道:“此處乃是葬妖穀,他們恐怕不敢進來!”


    “葬妖穀?”李越聽了一驚:“可是那據說埋葬著數千妖族、時時變幻位置的葬妖穀?”


    晏青槐苦笑著點了點頭道:“恐怕是的!”


    李三白驚道:“據說這葬妖穀中的妖族死不瞑目,化作了妖鬼,一到子時,便會出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向晏青槐與李越,看到的是同樣兩雙駭然的眼。


    尤其是晏青槐,雖是世家小姐,修為精深,見識廣博,但她何時經曆過這般生死困境?一雙盈盈的眼中不覺便露出了一絲倉皇與無助。


    李三白見了她這眼神,心中一軟,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一隻手道:“青槐,你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那妖鬼傷害到你的。”


    “啊!”晏青槐突然被李三白握住一隻手,嚇了一跳,被握的手一顫,掙了一下,似乎想要掙開,卻又突然放棄,整個人一下柔和下來,對李三白輕聲應了一聲:“嗯!”


    李三白先前情不自禁,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莽撞,握著晏青槐柔滑的玉手,一時卻不知她沒有掙脫是因為心中害怕,還是有著別的心意。


    搖了搖頭,將心中的揣測放下,李三白環目看著周圍,隻見那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陰風漸漸變大,竟將地上沙粒掀起,露出原本被沙塵掩埋的截截枯骨。


    “嘶~”,李三白看著此幕,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在他的雙眼之中,隻見唿嘯的陰風拉起沙幕,便如天地之間有一隻無形的巨手,緩緩撕開了遮掩在葬妖穀表麵的一層麵紗,露出其猙獰駭人的本來麵目!


    白骨連綿,一具具妖族骸骨聳立於葬妖穀中,猙獰的形狀、滲人的顏色,映襯了葬妖穀中一片無邊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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