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被李思摩的大手筆驚住了。


    倒不是沒見過這麽多錢,問題是李思摩跟她買糧食,統共也沒用上五萬兩啊。


    孟小姐見她呆愣住,便湊過去瞧,接著倒吸一口氣:“他倒是大方!”


    不會是對方這丫頭有了別的什麽念想吧?


    沈念白他一眼:“想什麽呢,就不興人家是重情義?”


    孟孝一攤手,他就是那麽一想,不過確實,可能性不大,沈念雖然好,可也不是銀子,哪能人人都喜歡呢。


    當初從大河鎮到寧安,因為運著糧食,車隊走得慢,如今沈念一行人換了快馬騎乘,許是看著就不好惹,這一路太平順風,不過兩日便已經到達。


    沈家門戶緊閉,門房看見沈念突然出現在眼前,先是一喜,而後變色:“小姐怎麽迴來了?!”


    隨後看見沈念身後孟敘一行人,俱都是身強體壯氣勢驚人,不由一愣,心道難道是他們押送小姐迴來的?想到小姐身上被背了罪名,門房這心提起來就下不去了。


    沈念卻沒想這麽多,隻是道:“還不快叫人去通報?就說有貴客臨門!”


    一邊引著孟孝和孟敘一行往裏走,到了二門上,就看見急匆匆來迎接的珊瑚等人了,孟敘一見都是女眷,便想到了沈念的家庭狀況,便說讓人另外安置他的那些下屬。


    畢竟都是年輕男子,唿啦啦進人家內院不太合適。


    沈念也不勉強,答應一聲便交給了跟他們一同迴來的管家,隨後便領著孟孝孟敘去正堂見老太太。


    不光是老太太,連朱氏也在座,見到閨女迴來眼淚差點就掉下來,待看見後頭還跟著倆年輕公子時才生生忍住了,等雙方引薦過,寒暄幾句之後,便拉著沈念進了內室。


    先是打量了沈念一番,見她隻是有些疲乏,便心疼道:“瘦了,憔悴了。”先前忍住的淚珠子便刷的掉了下來。


    沈念便忙勸了幾句,道:“母親是心疼我呢,才會覺得我是吃了苦,其實真沒有,每日吃吃喝喝的,不知道多自在,而且有管家在側,天天盯著我呢,不信你問他。”


    朱氏抽抽噎噎了一會兒,才止住了,擦了擦眼淚,道:“那跟你迴來的兩位公子是什麽人?”


    孟家叔侄倆都是一身方便行動的騎馬裝,又因為年紀差不多,容貌差不太多,倒是一般的風姿不凡,朱氏雖隻看了幾眼,也覺得兩人都很好,隻是不知道哪位才是閨女心上人?


    沈念不知道親娘心心念念的給她找婆家,聞言便道:“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天水郡孟氏。【零↑九△小↓說△網】”


    朱氏吃驚的張了張嘴,又往大堂的方向看了一眼,拿帕子掩著嘴道:“哪個是?”她隻是聽沈念說過有個孟氏的師兄,這個不用想了,門第差太多,可另一個呢?


    不料沈念道:“兩個都是呀。那個麵皮略黑一點的,是莽穀邊軍統領麾下,也是孟氏,是師兄的小堂叔,另一個麵白的,就是我說過的師兄了。”


    朱氏傻眼兒了,沒想到這另一個也是孟氏子弟,雖然是武將,但已經是官身,比孟孝更出色!朱氏原先期待滿滿的臉一下子就塌了下來,兩人都太出色,自家閨女更沒戲了呀。


    一旦死了心,朱氏腦筋就正常了,想到了要命的大事,忙道:“你可知道有人汙蔑咱家了?縣尊說要叫你去問話呢,那公堂豈是你一個小娘子去的地方?不如請你師兄幫忙說說話?”


    沈念蹙了蹙眉,神色漸漸沉重下來,見朱氏似乎還沒理解其中厲害,便道:“母親,此事沒這麽簡單,師兄即使幫忙,也不可能完全壓下去!按照律例,若是此罪落實,咱們家少不得一個流放!”


    “啊?”朱氏不由驚唿,聲音都變了調,帶了幾分哭腔:“怎麽會這樣?1”


    “母親!”沈念用力按住朱氏肩膀,見她手都開始哆嗦,便握住了她手,按在大腿上,道:“我說的是最嚴重的情況,現如今還沒這麽糟呢,怕什麽?相信我,前麵那些我都扛過來了,這一次也不例外,嗯?”


    “真的會沒事?”朱氏眼巴巴的看著沈念道。


    沈念微微一笑,重重點頭道:“當然,你要相信我,這事兒雖然有點難辦,但也不是隻能認命,別人汙蔑我,我當然也能辯駁,他們想把鍋都扣我頭上,也得看看我答應不答應!”


    雖然她是不知道那從無交集的庾吏為何咬到她身上,不過沒關係,她會讓別人知道,看著好吃的肥肉也不一定好咬,說不定能崩掉你一口牙!


    見朱氏平靜下來了,便又道:“隻是我畢竟隻有一人,應付得了外麵,家裏就顧不上了,母親你可得振作,幫忙操持好家裏。”


    被沈念一嚇一安撫,朱氏這會兒是徹底沒有心思想別的了,隻道:“你放心,家裏我看著,定然不會拖你後腿!”


    眼見朱氏鬥誌昂揚的模樣,沈念不由笑起來。這個母親,雖然不是麵麵俱到的女強人,性子綿軟了點,但勝在溫柔賢淑,聽話好哄,已經比很多人強啦,至少比大嫂的母親那般好不是。


    哄好了朱氏,沈念便叫來珊瑚問話,大概是知道厲害,這段日子家裏太平的很,沒有人敢作夭,就連李氏,也是老老實實在屋子裏坐月子,娘家人登門一次,也沒見。


    又叫來留守管事問外麵的事,這才知道所謂“沈家強迫庾吏賣糧”是怎麽迴事,這事兒竟不是外人揭發,而是庾吏良心發現自己投案,隨後咬出來的!而且手裏還有沈家跟他的買賣契書!


    這件事兒不光是縣尊沈望吃了一驚,整個寧安就沒幾個人能想明白的,這人是不是腦子壞了,好日子不過非得去吃牢飯,還要拉沈家一起下水?!就算是不想沈家好過,也不用把自己個搭上啊!


    沈念也不明白,她當然知道所謂強逼買糧都是扯淡,沈家壓根沒做過這事,但買賣契書又是哪兒來的?用來作證的東西也敢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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