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一副為何依依好的模樣,叫何依依心生反感。


    甭說這個薄暮望是大哥,不能和她圓房,就說薄秋暉,他已經癱了,就更不行了!


    他們看著她長大,卻狠心誆她,把她嫁給一個廢人守活寡,當真是好狠的心!


    “那為什麽非要十八歲結婚呐?我還想上學,我有同學讀大學了……我也想讀大學。”


    她滿臉委屈,像個胖嘟嘟的孩子。


    薄老太太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臉蛋:“可你不是分數不夠麽。”


    話雖軟綿綿的,卻每一句都在說她的不是。


    何依依漸漸寒了心……


    自己分數不夠上個大學,那可以讀個黨校,再不濟讀個中專啊。


    明明是薄家突然打電話傳信來江城,催著結婚,她也不至於這麽想不開,十八歲就踏進了婚姻的墳墓。


    “行了,剛結婚的女孩子都是這麽胡思亂想的,慢慢就習慣了,有奶奶在,什麽都不用怕。”


    薄老太太一雙老眼透過鏡片不動聲色地在女孩臉上打量,模樣還是那個模樣,憨憨胖胖的,怎麽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兒?


    “嗯,奶奶你最好了。”


    何依依笑得沒心沒肺,險些眼淚掉下來。


    **


    薄暮望不知出去做什麽,直到晚上才迴來。


    江城薄家所在的這棟家屬樓,男人並不熟悉,可是昨天剛剛辦了喜事,門上貼著紅雙喜的人家還是很容易辨認。


    等到他爬上樓,門邊倚靠著一個胖妞


    “等你好久了,怎麽才迴來。”


    她語氣像個孩子,飽含嗔怪。


    無端被一個女人管束,他竟討厭不起來,男人自嘲笑笑,臉上一抹醉人的酡紅,“見戰友,你等我做什麽?”


    “看你是不是在江城迷路了,被人拐跑了。”


    何依依輕飄飄的一句玩笑,降低了男人的戒心。


    她輕描淡寫地叮囑:“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我沒有跟他們要說法,你也別提了。”


    絕對不能被他打草驚蛇!


    薄暮望點頭,“你很懂事。”


    她是個好女孩!


    兩個人在薄家處了兩天,第三天迴門見家長。


    薄暮望特意拎上大魚大肉兩瓶茅台兩瓶煙,陪著何依依迴娘家。


    這個年代,公交車上還有售票員,可是薄暮望一身軍裝免票入座,隨著他的何依依一上來,售票員就堵在她前頭:“買票,兩分……”


    “薄暮望,我沒帶錢。”


    何依依搜褲子,發現荷包空空。


    早上自己明明放了一個錢袋進來的,裏頭有幾百塊呐,準備迴家補貼媽媽家用的。


    薄暮望轉過頭幫她付錢,周圍有乘客小聲議論。


    “喲,這是倆口子啊?怎麽一點也不般配啊?”


    “可惜咯,這麽好看的男同誌,娶了這麽胖個媳婦兒!”


    “就是……還不如我閨女半個腳趾頭呐!”


    “……”


    何依依聽得臉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一個勁兒往前頭擠,想找個角落坐,可是越擠,人家就越嫌棄。


    “唉,女同誌,你這是幹什麽,空間就這麽大,你這麽大個個頭,一擠,我們還活不活啦?”


    “就是!”


    何依依一聽急了,正要懟迴去,薄暮望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走拉住她,“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們不坐,就站著!”


    何依依扭頭不悅睨著他,用口型對他講:“你自己不坐,我可沒說不坐。”


    薄暮望壓低聲音:“站著有利於減肥,何況,你看看這個點兒,都是老頭老太太出門買菜晨練,我們還年輕,應該把座位留給需要的老人。”


    他說的好有道理,何依依竟無言以對,隻得作罷。


    公交車走走停停,晃蕩得厲害,何依依叫苦不迭。


    她不是啥刁蠻人,隻是這幾天都沒吃啥飯,餓得心發慌,站著腿沒勁。


    沒多久,薄暮望就看出她虛,看來……自己白天出去辦事,這個傻丫頭在家絕食呐。


    “你扶著我。”


    他一隻手握住扶手,另外一隻手攬住她肩膀,高大的身形愈發顯得挺拔矯健,如屹立青鬆。


    何依依臉頰發燙,一隻手含蓄地抓住他,腦袋垂下,不知在想些什麽。


    旁邊坐著的老太太朝她嘿嘿笑:“女娃,你好福氣啊!”


    何依依羞得腦袋一縮,恰好躲進男人胸膛前,薄暮望當她是個小胖妹,索性直著身板一擋,當真作出一副護食的姿態。


    他對她好,是因為她是他弟媳吧?


    沒有她,他家裏就要顏麵掃地,他弟弟那個癱子,也討不到什麽像樣人家的老婆了!


    躲在他跟前的女孩心下如是想。


    **


    何家住在一個很破舊的軍區大院兒裏,門前的花圃早就被一些人家開辟出來種了菜,因為是烈士遺孀,分配的房子戶型還湊合,二室二廳加陽台。


    家裏沒什麽好家具,一套衣櫃好像是建國前的老古董,還很結實呐,隻是款式有些舊,那張床隻夠睡何依依一個人,孫如梅自個兒不知在哪兒討來的部隊裏的鐵架子床,又弄了個單人床。


    薄暮望坐在客廳,眼睛從堂前***的畫像,和旁邊何國平的遺像上掃過,再就落到那張四方桌上,那裏擺著一盤沙果,剛洗過,還泛著瀲灩水光。


    “咳……媽……”


    他叫得渾身不自在,仿佛有火炭在燙咽喉,真不該答應老頭子淌這個渾水。


    “哎喲,秋暉啊,怎麽啦?”


    廚房裏,打扮得花裏胡哨,頭發梳得油光發亮的婦人端著一盤青李走出來:“來來來,快吃水果,江城天氣變得快,一熱起來就不知道多熱,你們一路上肯定累壞了。”


    薄暮望撚起一顆,沒放進嘴裏,隻拿在手上:“家裏擔心您一個人在江城不習慣,想把您一起接到春城去,可是依依她不同意。”


    何依依一邊吃著青李子,一邊腹誹,哼,果然呐,這就開始當著自己的麵,毫不遮掩的演起戲來了。


    薄家一家子無恥的東西,他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哎呀,去什麽春城呀,我這一輩子都在江城活過來了,想臨老挪窩,那是挪不動了。”


    女人將水果放到桌上,抄起一邊的鵝毛小扇,一邊扇,一邊走到何依依跟前,給何依依扇:“我還指望著,秋暉你以後出息了,分配工作能夠調迴江城,讓我多和你們見見,依依她從小沒離開過江城,不知道習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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