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軍方的人走後。


    賀欣怡愣愣地看著哥哥的骨灰盒,淚水模糊了視線。


    哥哥的離開,對於她來說,如同噩夢一般。


    她呆呆地坐在簡陋的客廳,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哥哥的身影。


    哥哥,那個曾經陽光開朗、總是護著她的哥哥。


    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軍方送來的撫慰金。


    這筆錢,仿佛是對哥哥生命的一種標價,而這一切,都讓何欣怡的心被痛苦和悲傷緊緊纏繞。


    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真正關心她的人了。


    小時候,她渴望媽媽溫暖的懷抱和溫柔的話語,然而得到的往往是媽媽不耐煩的嗬斥。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試圖理解媽媽的辛苦。


    可越是了解,她越是失望。


    媽媽的眼裏隻有化妝打扮,每天穿得花枝招展。


    她寧願把所有時間,都花費在打扮她自己的身上。


    也從不會抽出時間多陪陪她。


    每當她和媽媽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時。


    媽媽總是冷漠地迴應或者幹脆置之不理。


    在媽媽的眼中,她似乎總是做得不夠好,無論她怎麽努力,都無法得到媽媽的認可和讚揚。


    她唯一掛在嘴邊經常說的,便是想要什麽就自己去爭搶。


    靠別人你是什麽都得不到的。


    就像她認識賀夕顏以後。


    她經常掛在嘴邊的便是,“那女人聲名狼藉,一無是處。


    你長得也不比她差。


    憑什麽人家都嫁能那麽好的老公?


    而你,長得也不比她差。


    腦子也不比她笨。


    卻整天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她屁股後麵。


    你就沒想過取而代之嗎?


    若是嫁給蕭墨寒的人是你。


    那你就有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也能跟著你享享清福。”


    媽媽對她,唯一的耐心便是她拿著賀夕顏的卡,帶著她買買買的時候,她才會對她笑得和悅。


    可哥哥不一樣。


    哥哥是她生活中的一道光。


    哥哥總是那麽溫柔和體貼,會耐心地聽她傾訴,會給她鼓勵和支持。


    哥哥是她在這個冰冷家中唯一的溫暖港灣。


    可是如今,哥哥也走了,何欣怡覺得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可笑的是她發現媽媽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悲傷。


    等軍方的人走後。


    她拿著那筆錢,露出貪婪的嘴臉。


    這讓何欣怡感到無比的心寒。


    她不明白媽媽為什麽可以如此冷漠。


    難道哥哥的死,對於她來說,也無所謂嗎?


    他們兄妹對她來說,到底算什麽?


    林悠然拿著那筆巨款站起身。


    一臉厭惡地看著何欣怡,“哭哭哭。


    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


    除了哭,你啥都不會。


    你哥哥走了又怎樣?


    日子還不是要過下去!


    你以為你哭他就能迴來嗎?


    要不是你太沒用,你哥哥哪用得著上戰場拚軍功?”


    媽媽尖銳的聲音在屋子裏迴蕩,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刺痛著何欣怡的心。


    她握緊雙手,悲痛地赤紅著眼。


    “媽,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哥哥他是你的兒子。


    這是你作為一個母親該說出的話嗎?……”


    何欣怡哽咽著,試圖讓媽媽理解她的痛苦。


    林悠然不耐煩吼道,“他是我的兒子。


    他離開了你以為我不傷心嗎?


    可我傷心就一定要表現出來嗎?


    你難道忘了我這胸口被你捅了一刀?


    我要是現在哭得撕心裂肺。


    那我估計明天你就得給我收屍了。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淚。


    你要是真心疼你哥哥,那就應該好好趁年輕,找個有錢人嫁了。


    看在你哥哥剛去世的份上,我允許你等把他的葬禮過了再離開。


    等你哥葬禮結束。


    以後你就自己出去自食其力。


    我有這筆撫恤金。


    我以後不需要你養老了。


    你不是覺得我對你不好嗎?


    不是覺得我給不了你好的條件嗎?


    那你去尋找對你好的人。


    以後你想幹嘛我管不著。


    但是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讓我礙眼。


    從你把刀子捅進我胸口的那一刻。


    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女兒。”


    何欣怡咬著牙,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嗬嗬……


    這就是她的媽媽。


    涼薄又自私的媽媽。


    何欣怡嘴角勾起麻木的冷笑。


    原本她想打哥哥撫恤金的主意隻是一時興起。


    原本她還有些內疚的。


    可現在……


    媽媽無情的話,已經將她心裏那點內疚衝擊的一幹二淨。


    那筆錢就算她不動。


    媽媽也會拿去打牌,賭博。


    與其讓她那樣揮霍完,到還不如她把那筆錢拿去做投資。


    但她還是不死心地問,“你這麽急著趕我走,是怕我分那筆撫恤金嗎?”


    林悠然氣的渾身發抖,“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我養你這麽大,你竟然這樣跟我說話!


    你還想要你哥的撫恤金。


    簡直癡心妄想。


    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


    他的撫恤金我憑什麽會給你?”


    “養我?


    從小對我不管不問。


    這就是你所謂的養嗎?


    你給過我真正的愛嗎?”何欣怡的聲音帶著絕望和控訴。


    她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哪怕媽媽對她有一絲的真愛。


    哪怕她心裏對她這個女兒還有一點點的關心。


    那她也不會狠心對她。


    可惜,林悠然還是讓她失望了。


    “我活了這麽多年,從小都沒體會過別人給的愛。


    我又拿什麽愛你?


    你給我滾出去,這個家不需要你!”林悠然再次吼道。


    養女兒就是個賠錢貨。


    她能把她養這麽大。


    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在絕望和憤怒的驅使下,何欣怡笑了。


    “好,我走。


    等哥哥的葬禮結束我就走。


    以後哪怕是你求我迴來,我都不會再迴來了。”


    林悠然冷哼,“求你!”


    “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連男人都靠不住。


    還能靠兒女嗎?


    兒子死了能給她帶來一筆撫恤金。


    可這女兒,現在一無是處。


    留下來隻是禍害。


    她也知道那男人一直在給她畫餅,隻是她不願意醒來罷了。


    憑什麽她一個人做牛做馬地為他養兒育女?


    而他每個月就從牙縫裏施舍幾個臭錢,一次次地搪塞她。


    嗬嗬,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隻是,他想不到,她還留了一手。


    啊哈哈哈……


    她把兒子調換了。


    何瑩瑩可是把她兒子養得出息了。


    ……


    林悠然拿著那筆撫恤金,轉身準備進入臥室。


    她沒發現,身後的何欣怡已經站起身,一臉陰霾地盯著她。


    等林悠然快踏進臥室時,何欣怡抄起一把椅子,咬著牙,心一狠就朝她後腦揮去……


    ‘砰’的一聲,椅子砸在了她媽媽的腦袋上。


    她媽媽毫無防備,瞪大眼睛慘叫一聲。


    鮮血頓時從頭上湧出,染紅了她的脖子。


    隨後身體搖晃了幾下,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何欣怡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的手還保持著剛才砸椅子的姿勢,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淚水無聲地滑落。


    過了好一會兒,何欣怡才緩過神來。


    她顫抖著蹲下身子。


    “媽媽,媽媽。”她哭喊著,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自責。


    雖說生出歹念是被媽媽激怒的。


    但當看到媽媽倒在血泊中時。


    她還是忍不住難過。


    何欣怡慌亂地用手捂住媽媽的傷口,想要止住那不斷流淌的鮮血。


    但鮮血還是透過她的手指縫隙滲出來。


    林悠然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聲息。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甘和憤怒。


    她死不瞑目。


    也許,她做夢都沒想到,女兒會狠心對她下死手。


    何欣怡驚慌地從她手裏抽離了那筆撫恤金,隨後趕緊收拾屋裏的殘局。


    這房子是租的。


    她要把血跡處理幹淨,然後趁夜深人靜的時候把媽媽的屍體處理了。


    媽媽平時賭博,欠下了不少債。


    經常夜不歸宿。


    得罪的人更是不少。


    周圍的街坊鄰居見了她,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她突然消失,也不會有人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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