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果真的這樣!也是沒辦法的。這個孩子就是太可惜了。”白曉情緒有些低落,這個孩子已經七八個月了,已經成型。


    這樣的手術之後!想要保住孩子基本不可能。


    其實這是一次艱巨的選擇。


    相當於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的命題。


    她們誰的一生,有時候是無可奈何的,任何一個選擇也是被迫的。


    白曉一轉身,就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


    “她醒了!”


    護士驚唿。


    病床上的病人,沒有醒過來,可是依然執著的抓住了白曉的手腕,淚水就那麽從緊閉的雙眼中流出來,沿著臉頰滑落下去。


    “孩……子……”


    白曉心一疼,她也是一個母親,怎麽會不明白一個母親對於孩子的執著與保護。


    這個母親其實不能說是清醒,應該是潛意識裏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做出的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我們會盡力的,你放心。”


    白曉拍拍病人的手。


    那一隻手滑落,鬆開,然後就那麽垂落。


    白曉心裏難過。


    一個生命需要另外一個生命的代價來守護,這麽多麽讓人絕望的難題!


    她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為什麽自己的異能現在忽然變化這麽大,它們怎麽了,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好好的起死迴生嗎?


    起碼她多一個手段來保護這個女人。


    可是她不能。


    她的異能,依仗的異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不一樣了。


    也許這就是告訴她,誰也不可能依靠那些不可思議的超能力來大殺四方。


    人是平凡的,要認清自己。


    可是就算是一個平凡人,他們也有權利和死神爭奪時間。


    白曉擦幹眼淚,抬頭看著史密斯,看了看院長,“院長,手術我建議婦產科做好準備,一旦出現情況,可以嚐試做手術保住孩子,我想我有五成把握可以讓腦部手術在一個小時之內結束,隻要顧教授的手術同時進行,減少手術時間,同時出血情況有所遏製,我們說不定能保住這個孩子。”


    這個時候不爭取一下不是她的風格,母性戰勝了理智。


    “白醫生!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一旦別人出現危險!最後關頭在婦產科出現意外,那時候就是很嚴重的責任!可能讓你的醫生生涯結束。”院長很佩服這個一腔熱血的醫生!


    他們都有過熱血的年輕時代,可是現在已經不複存在,他們需要為更多的利益考慮。


    會有更多的顧慮。


    史密斯也深深的憂慮,“白醫生,你不能意氣用事,這樣會害死你自己的,你是一個天才,不能就為了一個人,不顧自己的前途,你應該明白不做這個手術,我們可以和家屬說明白情況,可是做了人沒了,就是我們的責任。


    因為我們明知道的結果,還要進行這一個方案,很可能最後的結果孩子大人都沒有保住!”


    他們要負責任的是病人,還有自己,一個醫生不保護好自己就沒有權利說是一個好醫生。


    抉擇的權利在家屬,不應該是把這種風險轉嫁到了醫生身上。


    白曉點點頭,“我明白,史密斯教授,道理誰都懂,可是現在病人情況特殊,你也看到了,病人是車禍進來的,家屬要麽隨行也在急救室,要麽根本現在聯係不到家屬,這種情況之下,病人自己還處於昏迷狀態,你也看到了病人對於保護孩子有著強烈的意識。


    我們現在隻能做一個醫生應該做的事情,設立做好的手術方案,做好最壞的打算,這個責任我願意承擔,這個抉擇我願意來做,因為我也是一位母親!我明白一位母親的心情。


    她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失去自己的孩子。”


    這一刻人們鴉雀無聲。


    是啊!病人的情況誰都看得到,病人的訴求誰也能明白。


    那一連串的眼淚誰都能看到。


    “好吧!白醫生,祝你好運。”


    史密斯讓開道路。


    他沒有資格說這個話,他已經失去了做手術的能力,那麽現在又有什麽權利在這裏指手畫腳呢。


    顧仰之冷笑,“白醫生,別太自以為是,我不是針對你,就是簡單的就事論事。這個病人我們不應該把風險最大化。”


    因為自己不能做腦外科手術已經夠窩火的,現在白曉做的決定,很可能影響到所有人。


    “病人情況不好了,馬上準備手術室。”


    白曉看一眼病人,唿吸已經減弱了。


    所有人心提了起來。


    院長咬牙,反正這裏有白曉和史密斯承擔!這麽多人作證,和他們醫院可沒什麽關係。


    “送手術室。”


    婦產科的手術室裏。


    三組人馬已經就位。


    因為情況緊急,白曉帶的一隊人員做開顱手術手術,腦部的淤血必須盡快清理出來,腹部的傷口還在出血,病人已經出現缺血性休克。


    白曉已經進入手術狀態。


    顧仰之帶著人也在做腹部清創。


    抬起眼睛看一眼白曉,口罩底下的白曉神情嚴肅,動作專心一意。


    似乎身上有一股神聖的光芒,讓人看著會被感染。


    打開的顱內出血點果然還在出血,如果沒做手術,病人應該挺不過去一個小時。


    顧仰之低頭,做自己手邊的工作。


    一個半小時之後,病人安全的被送到了加護病房。


    顧仰之不發一言離開。


    沒人知道手術裏發生什麽。


    白曉親自做的婦產科手術,孩子順利出生。


    在後續的時間裏,白曉連續工作了十五個小時,做了六台手術,最後一個病人送出手術室之後。


    白曉昏倒了。


    也被送到了病房裏。


    病人的孩子出生了。


    是一個男孩子,五斤六兩,因為早產已經送到了兒科保溫箱監控。


    病人的家屬終於趕到,病人的丈夫車禍裏也受了傷,腿部骨折,肋骨骨折,不能動彈,病人的母親和婆婆都趕到了醫院。


    白曉足足昏睡了三天才醒過來。


    醒過來渾身都是軟的。


    身邊守著的是安誌遠和白敬山。


    安誌遠都要後悔死了。


    白曉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孩子沒問題,生命力頑強的三個小家夥很好,很平安。


    終於放下心來。


    那個時候一看到那麽多病人,根本顧不上考慮很多,大概每一個醫生麵對那樣的情況都不會太多的考慮自己。


    多虧她昏迷之前用異能給自己轉了一圈,就是擔心寶寶有問題。


    如果真的因為這樣傷害了孩子,白曉會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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