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迴去拿了兩百塊錢來,遞給白月,白月已經和兩個兒子把他們的破舊衣服收拾了一下,總不能沒有換洗的衣服,白曉讓他們把自己拿的大包小包也拎上了,自己這些東西喂了狗也不能留給李大山他們這些人。


    白曉一把從老太太手裏把錢拿走,因為拿的急,手指死死的捏住了老太太的手腕子,老太太不樂意的一把掙開。


    李大山看見了,本來想說什麽,可是安誌遠一腳踢在凳子上,立刻低下腦袋縮著脖子,像個鵪鶉一樣躲在了老太太身後。


    離婚的手續要明天去鄉裏辦,現在不可能了,白月和李大山說好了,明天一早就去辦手續,拿著東西,安誌遠背著小三後麵跟著李海平李海安,還有白曉白月,出了李家大門。


    白月眼眶一紅,雖然這個家實際上沒有什麽念想。


    可是這個地方她已經整整生活了十六年,是個人對一個地方都會有感情的,更何況這裏是自己曾經付出過的地方。


    白曉扶著白月,“大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迴家。”


    “我們迴家。”白月點點頭。


    坐到了安誌遠的車上,白月猛的反應過來,自己離婚了,帶著三個兒子迴去,恐怕奶奶和小叔就最先容不得他們。


    “曉啊,我別的不怕,就怕和奶奶和小叔不會讓我進門的。”白月實在也想不出來自己現在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


    尤其還帶著三個兒子,老三還病成這個樣子。


    白曉笑了,拍拍她的脊背,“大姐!你別怕,咱們迴咱家,你又不吃小叔家的飯也不吃奶奶的飯,你怕什麽?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我已經搬迴咱家去住了,安營長村長他們都幫助我把房子收拾出來了。正好你們迴去還有人和我可以做伴兒呢。”她理解白月的想法,離婚了迴到娘家,自然是要看娘家人的臉色。


    大概大姐還以為她住在奶奶和小叔家裏,多了她帶著三個兒子迴去人家誰能給他們好臉色?


    白月急忙問:“怎麽迴事?你怎麽搬出來住了?你一個小閨女搬出來住多不安全呀,這麽大的事兒你也不和姐說一聲。”


    是擔心白曉。


    “我也是剛搬出來沒兩天,自從奶奶差一點兒要了我的命之後我就想明白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爸媽雖然不在了,可是那是咱家,我住在人家小叔奶奶家裏,終究要看人家臉色,每天幹不完的活,就這還要罵我吃閑飯呢。這一次我考上了大學,奶奶還想著把我的通知書劫走不讓我上大學,讓我去城裏打工,給白山白壯掙娶媳婦兒的彩禮錢。”


    白月恨恨的一咬牙,她想過妹妹要在奶奶和小叔手裏受磋磨,可是根本沒想到奶奶和小叔居然有了這樣的心思,“對。搬出來是對的,以後姐姐迴去了,你放心,既然考上了大學就要好好的上,姐姐別的本事沒有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總要想法子掙錢供你把大學上出來。”


    這可是親爸媽的心願。


    白曉靠在白月身上笑了,這就是自己的親人,二姐是這樣,大姐也是這樣,拍了電報還沒有迴信的大哥對她更是好,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他們是她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白月擔心的摸了摸老三,似乎不怎麽燒了。


    心中放下來。


    安誌遠看著後視鏡裏的白曉,這個丫頭以前都是過的什麽日子呀?


    光是看看他的姐姐們日子過的都這麽不好,可想而知,她一個人跟著奶奶和小叔那日子更是苦。怪不得自己見到他她的時候她差一點兒死掉。


    到了家,村裏人看見汽車,那都新奇的不行,村裏的小孩兒跟在汽車屁股後麵兒,撒著歡兒的又蹦又跳,又喊又鬧。


    白曉打開家門,把白月他們讓進來,先把老三讓安誌遠給搬到了自己屋裏的炕上,現在唯一能睡的炕就是自己這個屋裏,旁邊那個炕雖然收拾好了,但是還沒燒過,有點兒潮。


    安頓好老三,白月想要去找大夫,白曉攔住了。


    “別去了,大姐。小三兒,我來治!”白曉看見安誌遠去外頭劈柴擔水去了,拉住了白月低聲把自己對白菊說的那一翻話又和大姐說了一遍。


    果然白月也是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妹妹,眼睛裏都是熱淚,說起來這個遭遇很神奇,可是當然誰都明白這是在閻王爺那裏走了一遭才會遇到,意味著白曉曾經徘徊著生死邊緣,應該一個不好就死了。


    “你二姐說的對以後對所有外人一口咬定你是跟爸媽學的,這話也沒錯,你的確就是跟咱爸咱媽學的,這是咱爸媽留下來的秘術,以後你就是咱白家的中醫針灸傳人。哪怕就是對老大老二那兩個外甥也必需這麽說,他們年紀都小有時候說話沒個分寸,很容易漏了。”


    白月的囑咐和白菊一模一樣,把白曉笑的不行不行。


    “行了,大姐,我先給小三看看。”白曉拿著老三的手,摸了摸,異能運轉一圈,老三其實在家裏,剛才一折騰出了一身汗,這個燒已經退了,不過這隻是暫時的,腿上的傷那麽嚴重,這個燒恐怕下午還會燒起來。


    拿出自己的銀針,翻開了老三的褲腿兒,在那上麵紮下去,輕輕的撚動著銀針。


    老三嘴裏發出夢囈一樣的模模糊糊的聲音!不一會兒白曉把針拔了,老三腿上的膿腫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就和一條好腿沒什麽區別,整個人雖然臉色蒼白一些,但是躺在那裏睡的沉沉。


    白月又驚又喜,她真的沒想到,爸媽給了妹妹這一手醫術真的這麽厲害?


    看來是老天爺有眼,妹妹就是爸媽派來來救自己孩子的。


    安誌遠已經走進來!一把把炕上的被子掀起來,嚴嚴實實的把白曉包起來,把白曉整個人抱在他的懷裏。


    白月不明所以,安營長也太那個了吧?


    男女大防,她雖然路上已經知道了安營長是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能就這樣啊。


    安營長看見白月欲言又止的樣子,指了指白曉,“她每次給人治了病以後就會冷的要死,我這是在給她取暖。大姐,你要是沒什麽事兒就燒火給她煮鮮薑糖水喝,這樣她能好的快一點兒。”


    白月看這白曉冷的瑟瑟發抖的縮在安營長的懷裏,終於明白這是真的去,嚇得白月急急忙忙出了門,因為著急,差一點磕在門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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