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欒馳的語氣不善。林行遠倒也沒說什麽。拿起手邊的座機。撥號讓秘書送咖啡進來。


    然後。他伸手把照片拉近一些。看了兩眼。點點頭。


    “應該是這樣。不過坦白和你說。我一沒去親眼看過這房子。二也沒對這房子太上過心。如果不是。我也沒有辦法。”


    他說的是實話。準備和夜瀾安結婚的那兩個月時間裏。夜家的親友們送了小兩口無數的結婚禮物。大到房子車子。小到黃金首飾。兩個人忙不過來。他一個大男人更是不會輕易過問。


    如果不是那一次周揚實在大手筆。他根本也不會留下印象。


    “你們結婚。他送這麽大的禮。你不吃驚嗎。就這麽平靜地接受下來了嗎。後來房產更名過戶這些事。都是誰去做的。”


    欒馳皺皺眉頭。總覺得找林行遠還不如找夜瀾安。不知道那女人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一個倒插門的女婿。我吃驚有用嗎。這些都是夜瀾安在管。我沒有多問。而且後來我們連正式的婚禮都沒有辦。很多事情我在她的家族裏根本沒有發言權。你以為她爸媽是真心喜歡我才把公司交給我打理嗎。還不是因為他們的女兒現在半死不活。唯恐我不管她的下半生。”


    說到這裏。林行遠顯然有些心煩意亂。順手把麵前的照片向前一推。


    “如果你想要問清楚房子的事情。我建議你直接去問夜瀾安。她隻是癱瘓而已。還沒完全喪失語言能力。”


    很顯然。林行遠是打算送客。


    欒馳吃了個閉門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不過此刻聽著林行遠的話。他也異常的不爽。


    “周揚現在帶著夜嬰寧一起消失了。我不信他是屬土撥鼠的。還能在地上打個洞不出來。他既然能這麽久都不出來。說明他們現在是在一個環境隱蔽但是不缺乏資源的地方長期停留。”


    他微微提高了音量。把現在的情況講給林行遠。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希望他能夠重視。不要以為自己在開玩笑。


    聽欒馳這麽一說。林行遠的麵色多少有變。


    “我問問我的律師。這些事一直都是他們在打理。如果有可能。你的人最好親自過去。實地查看一下。我和夜瀾安都沒有去過那裏。對那邊的環境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他拿起手機。馬上給律師打電話。


    不多時。林行遠已經確定。房子確實在幾年以前就正式過戶到了夜瀾安的名下。這些年一直有按時繳納相關的費用。全部手續都是正規合法。雖然兩個人一直沒有去過。但本地的一家付費清潔機構每三個月都會去別墅內進行一次清掃。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隔壁鄰居也有幫忙打理花園和草坪。


    “既然沒有人在那裏。那麽也不排除周揚會偷偷過去的可能。他可以偽裝成你。或者你的代理人。搞定相關的手續。”


    欒馳摸著下巴。謹慎地思考著。


    即便一個再兇狠的獵人。也需要在出行之前。檢查好自己的槍支和子彈。找到就近補給的地方。周揚也不例外。他帶著一個女人。不可能徹底做到與世隔絕。總要先找到落腳之處。


    “這麽說來。你可能要跟我們一起前往這裏了。畢竟。這是你的私有財產。就算我有辦法硬闖。也不想和當地政府產生任何的摩擦。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公器私用呢。要是讓上頭知道。我這飯碗丟了可怎麽辦。”


    欒馳攤攤手。半真半假地開口說道。


    林行遠一臉錯愕地看著他。半晌。才無奈地問道:“我也去。我去幹什麽。關我什麽事。”


    欒馳看看他。心裏把狀況外的林行遠罵了一百遍不止。


    關你什麽事兒。要不是你搞出來這麽多幺蛾子。事情會變成這樣嗎。。結果。現在這個始作俑者還在這裏裝無辜。真是讓人火大。


    他騰地站起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一拍桌子。從頭到腳的做派。看上去倒十分有些像那些上了歲數的老官僚。


    “關你什麽事。你再說一遍。我告訴你。這些破事兒都是你惹出來的。我今天就原原本本給你全都講明白。免得你一張嘴就讓我想拿槍崩了你。”


    林行遠驀地笑了。他仰起頭。看看欒馳。臉上還是一副很欠扁的表情。


    “講明白。你要說什麽。我怎麽聽不太懂呢。”


    欒馳沉住氣。此刻也不憤怒了。他直接從錢夾裏掏出半張紙。展開。扔到林行遠的麵前。


    “別裝糊塗了。這個人你認識吧。你敢說你不認識嗎。”


    林行遠愣了一下。低頭伸手按住那張紙。


    上麵是一張身份證的複印件。全中國人的身份證就沒有幾個照得好看的。男的大多像在逃犯。女的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眼前這一張倒算是另類中的另類。上麵的女孩兒看起來十分清秀可人。沒有一般證件照那麽狼狽。


    “你是來找我幫忙的。還是來調查我身份背景的。”


    林行遠捏著紙的手指暗暗收力。這是葉嬰寧的身份證複印件。他怎麽可能不認得。


    看他的反應。欒馳就知道。這小子賊心不死。


    哈哈。寵天戈。我雖然打算幫你這個忙。不過。我也不想讓你的小日子過得特別自在。總要給你找點兒事做。讓你顧不得來找我的晦氣。


    這是欒馳自己心中的小九九。連簡若他也不打算告訴。


    “我這人一向賞罰分明。你要是幫我的忙。我也幫你的忙。這女人我查過。她姓什麽叫什麽和你什麽關係。我全都一清二楚。三年多以前。你派人把當時的那段錄像交給媒體。不就是一心想著把寵天戈拉下馬麽。”


    這件事。當時在英國的夜嬰寧雖然關注。但畢竟海外信息做不到和國內那麽對等。所以她並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最後這樁案子算是不了了之。


    據說。寵天戈聘請了一個高達數十人的律師團隊。成功幫他脫罪。因為證據不足。甚至。檢察院都沒有辦法正式起訴他。


    隻不過事情的真實情況。被徹底保密。外人都不清楚具體的細節。


    “你到底想說什麽。把這些陳年舊事翻出來有意思嗎。”


    林行遠終於按捺不住。將手裏的紙緊緊地攥|住。重重地砸在了桌麵上。


    欒馳翻了翻眼睛。相比於對麵那個火冒三丈的男人。他倒是十分的沉得住氣。剛好。林行遠的秘書終於姍姍來遲。將兩杯咖啡送了過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他伸手拿起其中一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還品頭論足說了好幾句。故意撩|撥著林行遠的火氣。


    “好了。我直接告訴你。這些事都是你惹出來的。要不是你千算萬算。想要找機會扳倒寵天戈。所以搞了那麽一出接風派對。結果呢。老天爺沒告訴你吧。去負責給那群男人玩樂的人裏麵。偏偏有你自己的女朋友。”


    林行遠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一線。他知道。隻要欒馳想要查這件事。這些都是瞞不過他的。


    “行了。我長話短說。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麽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嗎。我就直截了當地告訴你。因為我要你和我一起去找夜嬰寧。聽好了。葉嬰寧。葉子的葉。不是夜晚的夜。”


    此言一出。林行遠整個人明顯地愣了一下。


    幾秒鍾之後。他連聲音都變了。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他猛然間站起來。甚至沒有留意到手邊的咖啡杯。手一揚。滾燙的咖啡全都澆到了他的手背上。淅淅瀝瀝地沿著桌沿淌了一地。


    連站在一旁的欒馳都覺得疼。但是林行遠卻好像沒有知覺似的。


    他顧不得去擦拭手上的咖啡汙漬。隻是用雙眼緊盯著欒馳。一字一句地問道:“到底是誰被周揚帶走了。你把話說清楚。”


    欒馳順手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按在他的手背上。笑吟吟地說道:“你明明聽清楚了。為什麽還不信。非要讓我再說一遍呢。”


    他的話令林行遠整個人都要瘋狂了。就看他繞過寬大的寫字台。徑直走到欒馳的麵前。試圖伸手揪住他的領口。


    但欒馳是什麽身手。就看他隨便一個小擒拿手。就死死地攥|住了林行遠的手腕。讓他一動也不能動了。


    “我說。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周揚帶走的就是你以前的女朋友。那個姓葉的模特。至於真的夜嬰寧。她現在的下落。我猜你也不感興趣。所以我也不說了。”


    欒馳鬆開手。退後一步。表示他不會再隨便動手了。


    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手裏有一部攝像機。這樣就能把林行遠臉上那極其豐富又極其扭曲的表情一個不落地拍攝下來了。


    到時候。不管是拿給夜嬰寧看。還是葉嬰寧看。想必都會十分的有趣。


    “你坦白和我說吧。當初你安排這一切的時候。是不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女朋友會去做外圍女。”


    欒馳有幾分洋洋得意地問道。畢竟。這些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誰知道。林行遠的臉上。卻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神色。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然而。今天。大概是憋了太多年。他想要告訴給欒馳這個根本不算是朋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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