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寵天戈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褪下夜嬰寧身上所穿的衣物時,暗夜裏,她的眸色微微一轉,趁他不注意,從他懷裏溜了出來,像是一尾靈巧的魚。


    看得著吃不到,學會吊胃口,是應對男人的第一招,她深諳於此。


    “你!”


    寵天戈慍怒,瞪向夜嬰寧,見她已經打開了門鎖走出去,不由得壓低聲音。


    “抱歉,寵少,我要迴家了,家裏有人還在等我吃夜宵。”


    夜嬰寧嘴角噙著一縷笑,眉眼彎彎,說話間已經整理好了略顯淩亂的上衣,甚至故意用指尖觸了觸胸口位置。


    寵天戈的視線再一次落在她的心房處,想到方才那細膩溫潤的觸感,原本就幹渴的喉嚨更加滯澀。


    他頓了頓,這才聽出她話語裏的信息量,霎時間兩道濃眉擠成“川”,下意識地反問道:“你結婚了?”


    夜嬰寧笑得更加嫵媚迷人,在他眼前晃了晃右手,無名指上一抹星光熠熠發光,她絲毫無所隱瞞道:“而且還是軍婚哦,寵少。破壞軍婚有罪,你要試試嘛?”


    與其說是解釋,不如說是威脅,這女人,實在囂張!


    他出身軍人世家,自然熟知這些,更不會以身犯法。


    第一次,寵天戈有種是他被人玩了的感覺!


    向來隻有他玩別人,沒有別人玩他!


    “最好,別再,讓我,看到你!滾!”


    欲求不滿的男人,因為憤怒,雙眼已是有些赤紅色,他從牙齒間惡狠狠地擠出來幾個字,低低咆哮如野獸。


    夜嬰寧見好就收,不再試圖激怒寵天戈,快步走出洗手間。


    她深知,自己與他的交鋒不急於一時,若是今晚太過固執逞強,反而會欲速不達。


    看似一臉鎮定,毫無慌張,其實,當夜嬰寧走出酒吧,坐上出租車時,她才發覺,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濕漉漉得泛著粘膩。


    “我一定要查,查出來那天到底都有誰在場,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她暗下決心,嘴唇抿得緊緊的,平日裏嫵媚的大眼睛裏,此刻滿是仇恨和堅決。


    曾經的葉嬰寧身處社會底層,一沒學曆二沒家世,不過是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女。在一次廣告拍攝過程中,她巧遇了林行遠,原本隻以為他不過是個音樂學院的大學生,沒想到,他居然是林氏地產老總的獨生子。


    這段感情注定隻能藏於地下,尤其,林行遠很快便出國深造,為期兩年。


    葉嬰寧甚至沒有等到戀人歸國,便死於酒精和藥物中毒,但她隻不過是個未成氣候的小模特,她的死甚至在上流圈子中沒有掀起一絲波瀾,無聲無息。


    她到死,都不知道那天到底有幾個男人,而他們又究竟都是誰。


    如今的她,重生為夜嬰寧,一個有事業有地位的女人,自然不會再任人宰割!


    很快,車子拐入市郊的別墅區,夜嬰寧付了車費,迴到家中。


    這是她和丈夫周揚的婚房,一棟維多利亞式的複古小別墅,盡管隻有兩層,但內部裝潢高貴大氣,品位不俗,自帶的花園和遊泳池很適合休閑放鬆。


    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夜嬰寧盡量放輕手腳,不想驚醒周揚。


    不想,她剛換好鞋,轉過身來,才發覺,自己的丈夫已經站在了不遠處,一臉陰鬱地盯著她。


    夜嬰寧微微吃了一驚,她以為周揚已經睡下了,愣了幾秒鍾,她還是向他打了個招唿。


    “還沒睡嗎?”


    以為自己吵醒了他的好眠,夜嬰寧聲音裏略帶幾分抱歉,雖說兩人同住一處,卻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今晚,她確實迴來得有些晚了。


    “蕩|婦!”


    周揚的雙眼射出鄙夷的光芒,惡狠狠地將夜嬰寧全身上下打量個遍,厲聲吐出兩個字。


    夜嬰寧的臉色立即籠上一層冰霜,原本的歉意霎時煙消雲散,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剛要質問他為何要出口罵人,不想周揚快步走過來,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以至於,她幾乎無法閃躲,左臉頰就這樣狠狠被打了個正著。


    “夜嬰寧,你這個賤女人,就這麽想要男人?”


    周揚眯起眼來,恨聲咒罵,看得出,他遲遲未睡,就是為了此時此刻。


    夜嬰寧的頭歪向一邊,隔了幾秒鍾,她才緩緩轉過頭來,看著麵前高大的男人。


    這是她的合法伴侶,他們在6個月前結婚,婚後不足半個月,真正的夜嬰寧自殺,經過搶救,挽迴了性命。


    嘴角擠出一絲冷笑,她直視著周揚,強忍著臉頰傳來的火辣脹痛感,一字一句,口齒清晰地迴敬道:“作為一個正常的成年女人,我不覺得對男人有**就等同於下賤。倒是作為整個軍區赫赫有名的司令部高級工程師,卻連男人起碼的能力都沒有,你是怎麽想的?”


    夜嬰寧的話語精準地戳中周揚的痛腳,隻見他眼角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又欲抬起手。


    “怎麽,還想打我嗎?周揚,你大可以試試,夜家不是吃素的,我也不再是。”


    她挑起一側修得精致的細眉,仰起臉來迎向他的視線,毫不躲閃。


    這一次,周揚的手,竟然真的再也落不下去了。


    他狠狠咬牙,夜嬰寧沒有說謊,作為富甲一方的夜家的獨生女,她確實有資本與自己抗衡。


    所有人都認定這是一樁男才女貌的美滿婚姻:周揚任職於軍區司令部,年少有為,頗受組織器重;而夜嬰寧年輕貌美,溫柔乖巧,且娘家經商多年,家底豐厚,多年來一直與政府要員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見周揚的氣焰不複之前的囂張,夜嬰寧站直身體,雙手抱胸,冷冷道:“我自問沒有做任何傷害你自尊的事情,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做任何背叛你我婚姻的事情。不過,這些日子以來,我卻一直沒有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會選擇自殺,還是用割腕這樣慘烈的方式。”


    她說得不假,盡管占據了夜嬰寧的身體,可她卻沒有她之前的記憶,更記不起來自殺的原因和細節。


    醫生對此給出的解釋是,夜嬰寧失血過多,頭部受創,導致了暫時性的記憶缺失。


    所以,隻要一有機會,夜嬰寧就會對周揚進行一番旁敲側擊,希望得到線索,探求真相。


    不知道是不是夜嬰寧的錯覺,當她方才說起“自殺”兩個字時,麵前的周揚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恢複了正常。


    即便這動作很細微,但,夜嬰寧還是沒有錯過,將其納入了眼底。


    “親愛的周先生,晚安。”


    她聲音裏透著淡淡譏諷,不等周揚再次開口,夜嬰寧拎著手袋徑直走上二樓,拐入自己的臥室,還不忘鎖上了門。


    望著夜嬰寧的背影,周揚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不禁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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