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慶豐帝的旨意,周泊桐第二天便去了藏書閣開會,其中還有慶豐帝的心腹薛公公“蒞臨“指點。


    經過和周泊桐,還有薛公公的協商(主要是因為薛公公哪兒帶來了太後和皇後的旨意,不許皇帝太過操勞),皇帝種田的場所被安排在了翰林院和藏書閣的中間。


    本來謹彥也不支持在養心殿哪兒。


    你想,哪兒接近皇權中心,這不是容易碰上貴人麽。


    像自己這樣人才太過“出眾”,說話又不夠玲瓏的,萬一自己說錯話,或者別的啥的,不是特別容易被抓住小辮子麽。


    可在藏書閣就不一樣了。


    藏書閣的特殊性,所以,遠離外廷,基本像謹彥這樣的女官宿舍再走幾步,就是可以直接進入六宮了的。


    所以,哪怕翰林院那些學士會來藏書閣這兒,基本也在前麵一些樓裏打轉,後麵很少過來。


    由於種田場地靠近藏書閣,自己到時候完全可以口頭指點下小太監,不耽誤自己的本職工作。


    當然了,倘若慶豐帝來的時候,大家還是要應酬一下的。


    而薛公公也表示,倘若皇帝起了興致,他頭一時間會來通知謹彥,這屬於大家互相幫忙嘛。


    當然了,前幾天,還讓謹彥得自已下地。


    總不能說你這邊奉旨種田,那邊還白嫩得不像話是吧?


    謹彥一聽,便皺了皺眉和薛公公道,“公公,你也知道,謹彥種田的經驗全是向父親學來的。


    可江南的季節和京城大不相同。


    而且,現在都秋天了,這秋天京城能種啥?


    您看,能不能謹彥先找些老農,了解下京城的一些情況?”


    周泊桐一聽,也道,“是了是了,好像是隻有聽說過春播秋收的道理,這秋天種……


    公公,看來這事兒,還得麻煩你和皇上提提,也是我不好,看看,這沒經驗,就和皇上提起來了。


    想來害皇上空歡喜一場了……”


    周泊桐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遞了張銀票過去。


    薛公公對於皇帝要親自種田,也是很不高興的。


    皇上操勞國事已經很辛苦了,居然還要親自下田,那豈不是更加勞累?


    可皇上提了多次了,太後娘娘們也勸不住,他也隻能照辦。


    現在謹彥提出的這個,可是正當理由啊,薛公公覺得,準備工作呢,可以準備起來。


    反正前期的事兒那是直接交給太監或者奴才們做,至於那沈謹彥就負責當個“監工”好了。


    等到了明年春天,倘若皇帝想起來了,那再開始,倘若沒想起來,那就讓沈謹彥帶著小太監們隨便種些東西好了。


    薛公公走了之後,周泊桐便找上了謹彥要銀子。


    “銀子?為啥?我憑神馬要給你?”


    謹彥屋子裏倒是有不少的私房,銀子的主要來源於楊氏和兄長謹行。


    至於秦氏和丁氏,謹慧也給了些,人家給的這些,是有目的。


    謹婉和謹慧現在到了婚嫁的年紀,秦氏和丁氏也在相看起來了。


    所以,中秋那天,秦氏和丁氏分別交給她了兩張紙。


    一張是兩百兩的銀票,一張則是她們心中佳婿的名單,讓謹彥幫著去藏書閣裏翻翻人家的檔案記錄啥的。


    其實藏書閣裏的檔案很大一部分是大家夥都會知道的表現情況。


    但是,也有一部分,那是連本人都不會知道的。


    而連本人都不會知道的那些,恰恰是他能不能升官,能升到幾品的重要關鍵所在。


    本來這座樓,謹彥也是進不了的。


    整個大周朝,除了妙書,也就兩三人能刷臉進去。


    可現在謹彥不是在整理檔案麽,所以,妙書給了她這個許可。


    隻不過,這段時間謹彥還在掃尾之前的事兒,所以,還沒暫時開始去新的樓裏歸類整理。


    “剛才我給薛公公的銀票你也看見了,更何況,昨兒個不是為了讓你解困,我有必要想這法子來得罪太後和宮裏的各位娘娘麽。”


    周泊桐很是理直氣壯的說道。


    謹彥一聽,火了,立即豎起手指,道,“第一,銀票是你自己孝敬薛公公的,沒我這事兒,你平時也在孝敬。


    第二,你會幫我,明顯是受了我哥的囑托是吧?


    那現在你向我要銀子是為了啥?


    也就是你和我哥的交情,是可以用銀子來衡量的?”


    周泊桐一聽謹彥的話,有點氣得牙癢癢。


    你說謹行這麽好的人,怎麽有這兩妹妹?


    一個呢,對他心懷不軌,一個呢,老是和他針鋒相對。


    倘若不是謹行實在是個可相交的朋友,就衝他有這兩妹妹,他實在不願意再往來下去,太累心,累神了。


    “對了,皇上答應會從六部抽調一些筆貼式過來的,你記得把我哥加在這名單裏啊。”


    不是為了哥哥,自己昨天在皇帝麵前廢什麽話啊!!


    周泊桐一聽,雙手抱胸,“說你傻你還真傻,說你蠢你還真蠢,一把你哥調來,萬一皇上到了明年也沒想起種田的事,你說怎麽辦?


    兵部麽迴不去,難道就這兒瞎晃?


    那不是耽誤他前程?”


    謹彥一聽,便歎了口氣道,“你說的這事兒,以為我不知道?我也知道,可是,來了這兒,我總能照顧一二。


    而且這兒活兒不多,前麵就是翰林院,我哥也是個機靈的,到時候多和人家有學問的人相處相處,明年恩科的時候,萬一能考上呢?


    當筆貼式雖然也有前程,可總是入了翰林院更有前程些。”


    周泊桐一聽,倒覺得謹彥說得話也有道理,“說真,外出為官,也並不是個個地兒都像會稽,廣州府這樣富裕的,有些窮鄉僻壤的,你估計想像不出會有多窮。


    筆貼式的起點雖然低,可穩打穩紮的,能一直在京城。


    雖然到了不堂官這樣的地步,不過,做到四五品的,也不難。


    到時候,再外放出去當知府或者道台的,你娘也能放心些,你嫂子和你那小侄兒也不用跟著出去奔波。”


    謹彥也知道周泊桐說的是正理,可是,她中秋的時候迴去,看見兄長眼下一片烏青,以為是因為照顧小侄兒累的。


    可聽嫂子提起,才知道兄長是為了明年的恩科做準備。


    謹彥也是覺得,京城這兒會比較的穩打穩紮。


    隻不過,兄長年輕氣盛,真想出去,碰碰牆,也未嚐不可。


    隻有碰過牆,吃過虧,才知道,現在的平淡的生活得來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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