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陛下又一次敲起龍椅,所有老臣子開始把頭盡量放低,甚至有人冷汗都下來了,就連丞相太師都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盡量避開陛下的目光。


    新進臣子不明所以,都把腰挺的筆直,一副頂天立地的模樣。


    老臣子想,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那位不是虎是龍,真的是擁有雷霆之氣的龍。


    承業帝向來不曉得大家已經這麽怕他了,連徐公公都沒告訴過他,而且他自己還認為自己是個很賢明很親民的主。


    承業帝看著底下很突出的幾個人,好奇:“愛卿有事?”


    新臣子一驚,什麽事?他們怎麽不知道?


    迴頭一看,一片老臣子都比他們矮了。


    承業帝想起今年的狀元是前太師陳大人極力推薦的點的,剛剛也是他說的吉祥話。


    “新狀元郎,孤聽說你的策論不錯?”


    “迴陛下,臣…”


    “你說說如果孤打算把你的家鄉百姓遷走,從此荒了你的家鄉,你會怎麽勸孤打消這個念頭?”


    新狀元愣在那,其他新人也傻了,老臣子還是不敢抬頭。


    “陛下,微臣以為此舉不妥,先人有雲,安土重遷,百姓世代在家鄉生活,實在不應該,”新狀元反應過來立馬勸說。


    承業帝皺眉:“狀元郎,你先告訴孤你的家鄉在哪裏,你的祖先又在那生活了多久?”


    “迴陛下,微臣家鄉乃是西南海濱的一個小漁村,微臣祖父方才遷到那處。”


    “小漁村啊,那麽能上的學堂的必然很少了,你的家境也是不錯了,你也挺用功了。”


    “臣不敢當,祖父遷入時確實有些家底,村裏能上起學的也隻有幾人,臣讀書也的確不敢分心。”


    承業帝敲著龍椅:“你說說那裏的漁民生活如何,幾日出一次海,出海一次多少日,一次可得多少魚,這些魚又能銷往何處,如何運輸,魚的價格一般又是多少,可能滿足漁民日常生活?”


    狀元郎楞在當場:“陛下,臣一心讀著聖賢書,此等瑣事並不需臣過問。”


    承業帝收迴手,有點憋悶:“是嗎?天下能讀聖賢書的何其多,孤要你們站在這裏是要你們吊書袋的?那麽坊間說書的豈不是比你們更該站在這裏?身邊之事尚不在意,孤又敢把天下大事交於你手?”


    狀元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惹怒了皇帝,嚇得撲通跪下了,其他新臣子也跪下了。


    “誰敢給孤哭一聲立馬脫了這身官服滾迴老家去。”


    剛要喊冤的狀元郎嚇得立馬憋迴淚,發抖地趴在地上。


    承業帝掃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陳大人,又看了看三年前的老狀元郎,那是新太師挑出來的,如今已是尚書房的一名議員,論起實務還是在前太師如今的陳尚書陳大人手下。


    承業帝指了指老狀元:“嚴侍郎,孤記得三年前你也是海濱的漁村出來的,來看看,認不認識?”


    嚴青暗叫今天出門沒燒香,被這位主給盯上了。


    “迴陛下,認識,臣兒時給狀元郎家放過鴨。”


    眾人豎起耳朵聽八卦。


    承業帝果然也高興起來。


    “不過臣極少見到狀元郎,且臣的父母在臣十歲時出海過世後,臣就跟著祖父到了隔壁姑姑家的漁村。”嚴青很想跟狀元郎撇清,不讓承業帝借題發揮。


    “哦?狀元郎,你看看,你可還記得他?”


    新狀元郎抬頭瞧了一眼淡然的嚴青:“迴,迴陛下,記,記得,三年前侍郎趕考後就沒再迴來過,是以,村子裏無人知曉侍郎中了狀元。”


    承業帝又開始敲起龍椅:“侍郎,孤記得新狀元有一個月時間榮歸故裏,怎麽侍郎沒迴去?”


    嚴青低頭:“迴陛下,臣的祖父在臣十三歲時重病不幸去世,之後臣就不與姑姑一家住一起,跟著送貨漁船到了鎮上,在學堂打雜為生,之後是臣的嶽父支持臣讀書,也是嶽父送臣趕考,微臣高中後,嶽父也到了彌留之際,那一個月微臣陪著夫人將嶽父送迴老家,那裏與臣故鄉相距萬裏,辦完嶽父喪事,一個月假期也就到了,臣也就沒再迴去,上個月科考假期,臣為了迎娶出孝的夫人也沒迴去。”


    承業帝停了手:“那你說說,如果孤要把漁村人遷走,你覺得如何,如果不行又如何勸服孤?”


    嚴青不卑不亢地說:“迴陛下,三年前臣在鎮上,魚價是八文一斤,漁民一般閑時休息三天出一次海,每次十天左右迴一次,當季是隔天就出海,一般兩三天迴一次,維持正常生活沒有問題,不少家庭還能供一個孩子讀書。”


    “這麽說,遷走他們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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