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朗,平時都怎麽睡覺的?是喜歡平躺著,還是側身?”


    “我家大朗平時都是側身睡覺的時候居多。”


    “好的,我知道了。”


    寒初夏並沒有再深入地詢問,隻是也沒能去看成屋裏的少年郎。


    “我不要見任何人。”


    屋裏,少年虛弱的聲音,顯得很是無力。


    李書南皺眉,拉著寒初夏迴到內屋裏。“咱們還是別打擾人休息了。”


    “好。”


    倆人相繼出屋,與那對老年夫婦禮貌告別。


    出來後走出好一段路,李書南才側身看著寒初夏,“你怎麽看?”


    “問題是必然存在的!”寒初夏冷笑。


    她敢百分百的確定,那一家人有問題。


    自己家的抱枕是個什麽樣的,她能不了解麽。


    “不過,你們家的抱枕,裏麵是用羽絨做出來的?”


    “最早的時候是用的棉花。可最後發現棉花容易塌,是以就改成了用密封的羽絨。我們每一個抱枕,都會用裏襯,再用絲綢給縫補在裏麵,試問,這樣的情況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睡覺,還會噎著的麽?”


    雷成楓了然點頭。“所以,從根本上來說,這一幫人明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可他們還是用了抱枕可以造成人害命,或許,他們並不是想要從你這兒獲取什麽?”


    “而是,隻是想要讓外麵的人相信,我們這東西,有可能造成傷害,對人的性命,有危害。”倆人一起道出,彼此的心都涼了。


    “這個出主意的人,真的好狠的心啊。她先是以謀殺案上靠衙門,再讓這一個城裏麵的人都是人盡皆知。最後,就算是查出這件事情,並不算我七彩坊的大過錯。可是,我們的名聲,也是壞了的。”


    寒初夏暗自攥緊了拳頭。這一招,看似簡單的謀算,卻能致人性命。不得不說,這一個幕後操縱的人,真的很狠。


    “所以初夏,你現在必須有一個準備,就是抱枕係統,怕是再也不能生產了。這是最好的打算,至於雷成楓幾個,我想他們必定會被放出來的。”


    “我不甘。”


    寒初夏悲憤地吼。


    她好不容易設計出來的東西,現在被人這樣一樁莫須有的名號一弄,怎麽就說不能銷售就不能了呢。


    “世人皆恐慌,若是牽扯著出了人命,這種事情,你咽不下也得咽。除非,能找到幕後操縱者,讓人查出他栽贓陷害的原因。”


    寒初夏失控的眼,慢慢平靜下來。


    她深吸口氣。“嗯,你說的對,此事,確實是有必要。”


    “我會讓你盯著衙門那一塊。此事一出,必定會有一睦蛛絲馬跡顯現出來的。”


    李書南暗自看了一眼她攥緊的拳頭,又一次微微皺眉。


    “初夏,別太給自己壓力,你急也無用。”


    “事在人為,我不相信老天就這樣放過胡亂作為的人。”


    “你嗬,就是這麽強。”


    “有些應該執著的,我必須做。”


    “那好,你我現在就去衙門一趟。”


    最終,李書南象是下了什麽決定,帶著她往衙門的方向去。不久後,一個看似是衙門做文書的人從裏麵出來。


    “這個人,是衙門裏麵的文書,平時為人略膽小。但是,為人還算是正直的。我想,隻要和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應該能套問出什麽事情來的。”


    古代的衙門審案子,是必須要經過記錄在案的。


    是以,一個衙門裏麵,文書,一般都有一到二個。有的任務多的,甚至請了三四個。


    司掌著衙門裏麵的一應公幹之事。


    “象這樣的記錄在案的文書,上鋒要審查什麽樣的案子,要怎麽個判斷,還有上鋒後院的一些瑣碎事情,他們一般都能知曉的。”


    “原來是這樣呀。”所以,找這個人,比找捕快之類的要強上許多。


    不一會兒,那個人就被請到了這兒的包房裏麵。


    那人看見李書南時,轉身就想要離開。


    “是這位夫人要見你,我不與你說事兒。”


    李書南起身,轉身就把門帶上。


    原本,李書南覺得這件事情需要用很久去說服。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位文書記錄便急急離去。看他臉上抵製不住的興奮,他快步走入進屋。


    “你說服他了?


    ”


    “嗯,說服了。”寒初夏有些慵懶地靠在案幾上,眼神略有些複雜瞧著他。


    “你怎麽這樣的眼神?”


    “你說,如果這個幕後操縱者,是因為你的關係再被牽扯進來的,你會怎麽想?”


    “不可能。”李書南氣憤地端起茶蠱就喝。他語氣有些沉痛,“初夏,你與我之間,難道連最基本的一些信任也無麽?”


    “嗬嗬……”寒初夏低沉地笑了。“其實,我知道不是你。”可是,她失落的語氣,還是令他氣憤難當。


    “夏夏,別說這樣傷人的話,咱們之間,還是有話就說可好?”


    “我用什麽辦法,說服這位文書大人,我暫時不想說。不過,從他那裏得來的消息,卻令我震驚。據說,那人是祥福記商行的人……”


    “什麽?”


    祥福記商行,不就是有他們李家在內麽。


    “這不可能,怎麽會有?”


    “書南,我相信你,可是,你能保證,你們李家,還有祥福記的人,都能如你一樣的對我麽?”


    這一下,李書南也沉默了。


    確實是,這天下,不會有人永遠與他站一條線上的。


    為了利益,為了別的紛爭,總會有各種事情發生。


    “所以此事我信你,可是,我怎麽信你們李家和祥福記呢?”


    “夏夏……”李書南拳頭攥的咯咯響。


    他發現,自己居然無力洗脫此事。


    “祥福記,是誰與你們一起的?”


    “唐家,李家,周家。”李書南不假思索地答。


    寒初夏嗬嗬地笑,水波蕩漾,她眼裏仿佛有點碎金流失。


    “所以此事,你覺得會是何種原因,我真的想不明白,把我七彩坊弄的名聲臭了,與你們家,有何好處?畢竟,我們倆家,也是在外麵一起合作的對象呀。”


    寒初夏秀眉微蹙,到目前為止,短暫的慌亂過後,她又恢複成了那個成算在胸的精明女子。


    “對,夏夏你說的對,此事真的鬧壞了你們的名聲,於我們祥福記來說,並不是好事情。


    可是,事情卻發現了,是以,我分析得出,這裏麵,應該是有些個人恩怨,有人不願意看見你我倆家合作了?”


    這一提,李書南突然間閉嘴了。


    “唐家!夏夏,是唐家。”


    “啊?”


    還在苦苦思索這裏麵的始作蛹者是誰呢,不曾想李書南卻悲憤地吼出聲來。


    “你為什麽會覺得是唐家呢?就不能是周家的人?”


    李書南澀然地坐下。


    “看來,這一次還真的是我連累了成楓。因為……唐家與我……正是訂親的那一家。據我所知,唐家的大小姐……並不是一個胸懷大度的女人。相反的,她對於認定了的屬於自己的人和事,總是想要掌控於手。”


    “呃……”


    寒初夏無語了。


    合著。


    她這受了半天的罪,是因為那唐家的人搞鬼。


    “可是,她怎麽會把我七彩坊盯上了呢?一個閨閣女子?”


    李書南有些尷尬,沒敢正麵瞧她。


    “許……是因為她覺得,我接觸的年輕女人不多,你,就成了她懷疑的對象之一吧。”


    寒初夏捂臉,有些同情地看著他。


    “也就是說,但凡與你有所交集的女人,都有可能會成為她嫉恨的對象?”


    “咳……”李書南尷尬咳嗽。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也沒想到……”


    “既然此事是因為嫉妒而起,那麽,我是不是可以找到她,主動與她陳情?”


    “她不能與你談判的吧!”李書南並不相信唐大小姐。


    “如果是真的愛,那麽她肯定會在乎你的感受。”


    愛,可以讓人迷糊,也可以讓人亂來。但是,如果是真的愛,那麽她最在乎的,肯定是他本人,也會為了他本人而愛。


    接觸一下這位唐大小姐,也可以試著,讓她用心去愛上李書南。


    雖然李書南沒有對她有所何出格的行為。


    然而,做為女人,有些事情不需要太明確地說。


    唐大小姐最近心情不錯,沒事兒,還會去去外麵的茶館兒喝一下小茶。扮成男裝,接觸著外麵的世界,她覺得生活,其實也還不錯。


    尤其是聽著七彩坊的人怎麽怎麽樣了,這感覺更好。這一天她才坐下來,麵前也跟著坐下來一個婦人。


    這婦人有著清秀的麵龐,更有一雙,象是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她俯身撐著腰,定定看著自己,這令唐大小姐覺得極不舒服。


    起身,剛想要離開。


    “我想我們有必要談談李書南!”


    本來想離開的唐大小姐,有些氣憤地瞪一眼對麵篤定的女人。


    “我跟你有何可談的!”


    “走吧,後院兒,那裏也有一片喝茶的地方。”


    寒初夏主動轉身往後院去。


    唐大小姐有心不去。


    但是,一想到這女人要談李書南,她又不得不動心。


    那個男人,是她心心念念都在乎的人,如果能多了解一些,其實也挺好的。


    這樣一想,她一咬牙,跟著起身往外。


    一起的奶娘把這一幕收入眼底,皺眉,但卻並沒有再上前阻止。小姐想要做的事情,她沒必要去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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