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舞著手裏的刀,跟不要命地往前攆去,寒初夏看的眉跳了好幾跳,看書生這樣兒,好象真要砍人啊。若是真的鬧大了,這可不行。“書生,給個教訓就行。”其實,這麽刺激書生,也是不得已而為。


    他們倆太弱了,若是在村裏不硬起來,以後,哪怕他倆成親了,還是被人欺負的料。是以,現在硬一迴,比往迴再受人無妄欺淩來的強!


    隻是,這會兒的雷成楓,完全就是瘋魔狀態,舉著刀子,一臉兇煞地往陳木頭攆去……“老子殺了你……殺了你!”


    陳木頭看著寒光閃閃的刀子,他嚇的嗷地一聲怪叫,轉身便往村裏跑。


    “不得了,不得了,雷成楓瘋了呢。”


    看他逃,雷成楓拔腿就追,他是真的被刺激的紅了眼,今天,誓要見血,才能洗清往日的頹廢……


    腿軟跑的不算快的陳木頭,迴頭,看見兇神惡煞的雷成楓殺來,心裏更慌。噗通摔倒在地,雷成楓隨後跟上。刀,高高舉起……


    “我殺了你……”


    “殺了你這個狗雜種……”


    “不要……”寒初夏大吼。


    “住手。”


    一聲炸吼憑空響起,緊接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從從前麵走過來,一把搶過雷成楓手裏的刀子,“都鬧什麽鬧?進屋來說話。”


    從刀中解救出來的陳木頭,嚇的轉身就逃。


    寒初夏跑過去,看見地上還有一灘液體。


    她挑挑眉,看著後怕快要暈倒的書生,沒好氣地握了握他手,“走,咱們見村長去。”


    走到一半,雷成楓突然間小聲跟她嘀咕一句。“其實,我就是嚇嚇他……”


    “噗……”


    寒初夏樂了。


    悄悄撓了撓他手掌心,“你牛,我還以為你真情緒失控了呢!”


    這男人,還真是演的象啊。


    雷成楓嘿嘿地傻笑,撓頭,倆人走到村長院子,被一個老婦人淡瞥到他們牽著的手,倆人才察覺到居然人前都牽手了。


    雷成楓結巴了,衝那老婦人脹紅著臉,“李嬸兒……”


    李嬸兒似笑非笑地點點頭,眼神掠過寒初夏的臉,“進屋來吧。”


    倆人入屋,羅老村長還在抽著旱煙,他吧嗒吧嗒地吸的水響,瞅著倆人進來了,也隻是鼻孔裏麵冷哼一聲。


    這一下,雷成楓又不安了。


    到是寒初夏,習慣人前打交道,嗬嗬一笑。


    “羅村長你好,我跟雷成楓一起來請你老後響去我們家吃飯,我們倆孤男寡婦的,打算就這樣湊合著一起。”


    老羅村長聽的怔了怔,“成親?”


    寒初夏也不客氣,抬過板凳就拉著雷成楓坐下。


    “嗯啊,我們這日子都難,與其分開單獨的難,不如一起湊合著共度難關。或許,就把日子過好了呢。就是希望村長你賞臉,到時候跟我李嬸兒一並來吃酒。還有家裏的幾個小的,也一並去,我們雖然不大辦,但是應該有的還是有的。”


    那老羅村長的眼神兒瞥向雷成楓,後者也趕緊點頭,“對的,對的,村長啊,你後響可得來,我跟大妞……就等著你們一家子來給我們掌臉了喲。”


    “咳……”老羅村長端著臉,但也沒那麽難看了。“你們年輕人啊,怎麽沒事兒就喊打喊殺的,今天這事兒要是出了,那可是人命啊,多大的人了,做事還不動腦子的,衝動,是罪。”


    寒初夏賠笑,“你老批評的是。”


    看她倆態度好,老羅也就不再多批,隻是勸說些什麽與鄉鄰要和善,要好好相處之類的話。


    臨末,倆人找了個由頭兒離開,這才得以脫身。


    再往迴走時,雷成楓一路都在悄悄打量寒初夏,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寒初夏迴頭,衝他擠了擠眼睛,“呆子,想看我就正大光明地看,別這麽偷偷摸摸兒地,姐瞅著心裏咯的慌。”


    雷成楓臉一紅,把眼兒往一邊挪,“哪有看你。”


    “噗……你確定沒看我?”


    寒初夏突然間往前一跨,身體徑直擋在他麵前。初春料峭的,原本她就穿的不多,那撐起來的秀麗山巒,一下子豎在雷成楓麵前。


    他跟見鬼一樣地蹭地往後退縮,“大妞……咱們趕緊迴去……”


    丟下這話,抬頭,快速往前跑。


    那速度喲,就跟鬼攆著一樣。


    “哈哈……”


    聽著身後婦人爆笑的聲音,雷成楓氣的攥拳頭。


    好想揍人怎麽辦!


    路上遇到了幾個出門做活的男女,一個個眼神複雜地瞧著雷成楓。


    還有幾個,更是在看見她們來時,早早地就讓開了。


    以前,何曾有這樣的現象。


    雷成楓有些感歎,看來,有時候為人還是得兇惡一些才好。


    隻是今天亮了下刀子,便教這些人遠遠地避讓開來。尋常時候,他走在道上,好多人還不是兇惡地瞪著他。


    “記住,咱們能動腦解決,不要用手。今天是特殊情況,還好你配合的不錯,要是真的捅了人,我這克夫的名聲可就拜你所贈了。”


    雷成楓顧自往前走,並沒有多搭理她。


    說教著快到家裏,寒初夏才想到了早上雷小三那張腫脹的臉。


    “雷成楓你給我站住,小三兒是不是被你打狠了?”


    雷成楓沒好氣地顧自往前,“……”


    沒應她。


    這一下,寒初夏更來氣,一把攔著他,“我說,小三兒是你的弟弟,你不能那樣對他。就算他有何不對,我也不許你這樣欺負人。”


    雷成楓氣的抿嘴,但看她這般較真兒,且,是發自內心地關懷自己家兄弟,雖然吃味,但是,也未嚐不是真把他們視作一家人。莫名地,內心就有些暖。


    “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臭小子,敢把禍栽他身上,改天,定要他多寫些字。


    看他認罪態度好,寒初夏這才滿意地笑開,“嗯,你們是兄弟,得守望相助才好,自己親人都不相扶著,何以成才。”


    雷成楓聽的身體一震,深深地看她一眼,頜首,大步往家裏去。


    寒初夏撓頭,“這人,話可真是少。”


    不過到是挺害羞的。想來,以後無事也可以調戲一番。這麽一想,寒初夏又樂了。


    家裏幾個小娃並不在家。


    還在收拾屋子,準備清洗東西呢,卻瞅著雷成楓提著他們東西往這邊兒來。


    寒初夏愣住,“啊,你搬來了呀!”


    “嗯。”


    “那你算是倒插門兒不,嘻嘻……”寒初夏又樂顛顛地跟著他屁股後麵說。


    雷成楓腳步一滯,迴頭,臉略有些紅。


    “我們住這邊兒,那些人也不會亂來。”


    寒初夏用力點頭,“對啊,對啊,是這樣的理兒。是這吧,你來了,讓二妞兒跟我一起睡。你和三兒一起睡灶間。現在屋子窄小了點,你們……將就著啊。”


    她這屋子,其實就是一音堆雜物的屋。主室就一間。灶間,是後麵搭起來的,不過,勉強住雷成楓兄弟倆,應該也沒問題。沒床,用家裏的一些木頭綁了一個簡陋的床,上麵勉強鋪上了幹草,再墊著棉絮,也湊合著可以睡了。


    “這個,你們兄弟倆先湊合著,過段時間我想就能好了。到時候我們讓木匠打一張大一些的床。”寒初夏收拾好後,還是挺不好意思的。她這人話多,也樂觀,說話,有時候也沒過腦子。


    在話說出來後,身後還在鋪床的男人眨了眨眼。


    “大床!我倆的!”


    “啊……哈哈……怎麽可能呢,那啥,到時候打兩張大床,你們兄弟一張,我們三個一張。嘿嘿嘿嘿……”


    嘿嘿著退出去,臨去,又補上一句,“那啥,雷成楓啊,我跟你說,咱們……隻是搭夥兒勉強度難關,別的,你還是甭想了,我這人怕麻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覺得吧,這話說出來後,屋裏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我知道的。”在寒初夏出去時,男人才悶聲悶氣地迴了一句。


    “哦,那你忙著。”


    轉身,才準備做晚飯,現在人多了,這個飯也得多煮一些。


    舀米的時候,才發現缸子裏的米也不多了。


    “唉,隻希望酒趕緊出來啊。這楊梅酒,可是我未來的口糧呢。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啊。”


    正叨咕著呢。卻聽著遠處嗷嗷的傳來一陣嚎。


    “嗚,痛死了,娘,娘,好痛啊……”


    衝出門,看見三個變的麵目全非的娃子,寒初夏那個急喲。這三個娃子,每個都是胖胳膊胖腿,要麽就是胖臉的殺迴來。那胖的地方,一瞅就不對勁兒。


    最慘的,莫過於狗娃,愣是被蟄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小胳膊,小腿兒上,還有紅腫的痕跡。


    “你們都幹嘛去了?”


    雷三兒垂頭,有些沮喪地,“我,我們去掏馬蜂……”


    寒初夏腦袋一暈,指著這幾個,“你們,你們,好好兒的掏什麽馬蜂窩,那是你們能掏的嗎?氣死我了,趕緊進屋來。”


    可是,家裏並沒有能消炎褪腫的藥,情急之下,寒初夏便交待雷成楓照看家裏,她出門扯藥草。


    還記得,往前麵岔路的地方,好象有幾株是消炎褪腫的藥物。那種藥物外敷效果會很好。


    急急火火地跑到地頭兒,卻發現有人提前一步把藥給挖了。


    “是你啊……”


    看著那個抬頭,直直盯著自己的男人,寒初夏勉強扯出笑容想淡定打招唿。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肖憶文今天好冷。


    在她來的時候,隻是瞅了一眼,便埋頭理也不理。


    看他要走,寒初夏急了,一把拽住他,“你,你別走……”


    男人頓住腳步,卻倏爾捉住她手狠狠攥緊厲聲詢問:“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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