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初夏聽著這流裏流氣的聲音,眉微微擰緊。


    一邊的阿婆,則緊張地跳到了她麵前,一臉戒備地盯著往她們走來的男人。


    “陳石頭,別以為你在村裏橫著走就可以亂來,我們這些寡/婦人家,也不是好相與的。逼急了咱,狗還跳牆呢。”


    陳石頭!


    寒初夏聽到這個名字,突然間想起前幾天那個叫啥陳東子的,前來找書生的麻煩,好象,阿婆就提過,他有一個流/氓兄弟,是在城裏麵當混混的。


    那人,在村裏,也是橫著走的存在。


    想不到,今天這麻煩就上門來了。


    “我說柳家婆子啊,今天這事兒,不差你事情。我跟狗子娘的關係,也不是一天二天的。寒初夏,過來,跟哥去說會兒話。”


    他眼睛直直地盯著寒初夏的胸脯,越瞧,越是興奮。


    “初夏!”


    阿婆急的打眼神讓她趕緊躲開。


    寒初夏沒躲,大方拉開阿婆,眼神平靜地看著對麵的陳石頭。


    “陳石頭,如果以前你我之間有何誤會,那也是以前。現在的我,跟你不會有任何瓜葛。”


    陳石頭聽的一愣,灼熱的眼神越瞧她越是興奮。


    盯著她就喋喋地發出了野狼一樣的笑聲。


    “喋喋……看來,上一次你哀求我的事兒,又忘記了,寒初夏咱們進屋說話去,有些事情,我必須讓你記起來。”


    那曖/昧的,透著熱辣勁兒的眼神毫不遮掩,上前,徑直就要來拉寒初夏往屋裏去。


    “你走開,不要拉狗子娘。”就在這時,雷小三兒居然跳出來要攔人。


    那陳石頭眼裏兇光一沉,抬腿就要踹人。


    寒初夏一直盯著他,看他猝然出手,趕緊一把拽過小三兒。


    “三兒,二丫,你們去一邊兒。”


    而她,則轉身就去拎棍子。


    但是,才彎腰拿棍子,手就被人狠狠攥住。


    手腕一沉,整個人被拖拽到了陳石頭麵前。


    男人猙獰的麵孔散發出興奮的光芒。“我說小寡/婦,上一次沒來的及上你,今天爺高興,想要上你了,你還拿矯做啥,走,跟爺去睡覺。”


    阿婆聽的臉煞白。


    “陳石頭,你別胡來。”


    寒初夏更是氣憤不已。她倏爾抬頭衝陳石頭璀璨一笑。“我不願意。”


    陳石頭還迷失在她笑容裏麵沒迴過味來,寒初夏卻在這時候抬腿,狠狠踹男人的腿中間。


    陳石頭的注意力迷失在她笑容裏,沒提防這寡/婦娘子會突然間踹他一個。


    “喏……啊……臭婆娘……”


    他兇相畢露,忍著痛要上來打人。


    寒初夏卻是操起一邊的棍子就往這男人招唿過去。


    “我呸,敢打老娘的主意,你是不想活了吧。敢糟蹋我,我今天先把你揍死再說。”


    砰砰砰砰地幾棍子下去。


    阿婆聽的都跟著疼。


    “啊啊,寒初夏你這個死婆娘,敢打老子,哥跟你沒完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


    陳石頭被敲打的嗷嗷怪叫。


    一路跳著嚷著才跳到了遠處。


    寒初夏到也沒再攆,隻是喘著氣狠狠地瞪著陳石頭,“下一次敢再挑釁老娘,不是吃兩棍子的樣子,老子光腳的,還怕你個爛痞子,陳石頭你別讓我看見,看一次我揍你一次。”


    說完,又衝阿婆吼,“阿婆,把你家的刀子給我,以後我天天別著刀出門。”


    遠處,陳石頭看著那個兇悍的婆娘,覺得腿中間的地方,更痛了。


    然而,那小娘們兒急劇起伏的胰胸脯,還有她杏眼圓睜的樣子,愣是深刻無印在腦海深處。


    “我呸,寒初夏你給老子聽著,我陳石頭看上的女人,還沒有逃的過的。上一次,還是你示好主動撩撥老子的,下一次老子定把你熱的嗷嗷怪叫。”


    看他又開始口無遮攔地亂說,寒初夏轉身拎了把菜刀,二話不說就往陳石頭攆。


    看這寡/婦娘們來真的,陳石頭也腿軟。


    他撩了不少的寡/婦娘子,可還沒這麽被彪悍地攆過啊。


    當下,也是嘴巴上嚷嚷著不服輸的話,腿底板卻抹了油,蹼溜跑的飛快。


    “別讓我再看見你。”


    咆哮完,寒初夏拎著刀往迴走。


    卻收到一群畏懼敬佩的眼神。


    看著三個小娃滿滿的敬佩,還有阿婆複雜的眼神,寒初夏尷尬地嘿嘿賠笑。


    “別都瞪著我啊,趕緊入屋去,應該幹嘛的就幹嘛!”


    “咣……”


    左邊傳來一聲咣的聲響。


    側首,便看見一棍子砸在地上,雷成楓正大步往內屋去。


    她緊盯著地上的木頭棍子,強烈懷疑,剛才自己被陳石頭拽屋裏,這男人是不是會拖著棍子來救她!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雷二妞兒則湊過來。


    “狗子娘,你太勇猛了,剛才陳石頭要強拽你的時候,我哥拎著棍子要衝過來,嚇的我喲。哪曉得,他還沒衝過來,你就把人打的跑了。嘖嘖,原來,你有這麽好的戰鬥力啊,太棒了。”


    狗娃也在這時候湊過來,“娘,不痛,棒棒……”好你痛不痛,娘好棒。


    這孩子一激動,表達就略差一些。不過,才不過二三歲的娃子,能把話說成這樣,也算是不錯的。


    “娘不痛的,娃子跟著姐姐們繼續玩兒。”


    反抗過後,這會兒寒初夏全身無力。


    剛才她確實是悍的很。


    但是一旦冷靜下來,卻覺得全身的力氣象是透支了一樣。更是,後怕的很。


    阿婆則在這時候拽過她,“初夏啊,看著你這樣,我內心是欣慰的。隻不過,還是覺得……這事兒不是太踏實。那陳家的幾個無賴,都是痞子德性啊。你現在招惹了一個陳東子,就勾來一個陳石頭。那陳東子可是咱們這一片兒出了名的地痞。沒事兒吧,就愛挑一些略有點姿色的寡/婦娘子睡……你今天下了他臉麵,我總覺得,這事兒不會就這麽完結了,唉……”


    阿婆這話,其實也是寒初夏擔心的。不過,她也不是太多慮。


    “阿婆,我手裏有刀。這些痞子再怎麽犯賤,他也得惜命吧。我以後走哪,都擱一把刀在身上。”


    手裏的刀,被她拎著拋了拋。這刀雖然薄了些,也有點缺刃。


    但是,要是拚起命來,這玩藝兒也是不錯的。


    “咱們寡/婦,不好守啊。這附近好些村裏,不少的寡/婦,就開門迎漢子,城裏麵,也是這樣的風氣居多喲。”


    聽到這話,寒初夏咯噔一聲。


    “阿婆,你這話我咋有點不明白?”


    聽起來,怎麽有種寡/婦娘子就跟青樓的娘們差不多的呢。


    阿婆看她一臉懵懂的樣子,便掃了掃一邊的小娃們,看幾個娃子又開始玩兒別的東西,便拽過她到一邊,壓根嗓音說起由頭來。


    “唉,你當這村裏,為什麽總是說寡/婦不好當麽?一說起咱這些守寡的婦人,一個個的也是滿臉嫌棄,其實吧,也不怨這村裏人眼皮子淺,實在是,好多寡/婦娘子的行了,確實是也讓人看不起的。”


    寒初夏的心更沉了。


    “阿婆你跟我說說。”


    “咱們這一村,曾經有幾個男人出去參軍,然後再也沒迴來的。屋裏的人,也就變成了寡/婦。有的沒孩子,有的有孩子。還有幾個寡/婦,是因為各自的原因守著。算起來,我們這一個村啊,加你我,都差不多有十一個寡/婦了。可是,守的住的,我估摸著,也就是三五個。其實大半,都是守不住,在晚上,會開後門迎漢子的。”


    “晚上開門迎漢子?”


    寒初夏更不解了。


    “嗯,咱們一個婦人的屋裏,平時沒事的時候,肯定要關門的是不?”


    “對啊,不關門,萬一有人衝進來了怎麽辦?”寒初夏趕緊接話。


    “可不麽。但是吧,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有些寡/婦,實在是不好過了,或者,想要讓男人幫忙,便會在男人死了百日以後,下半響的時候,便把後門打開。到了晚上,也不關……有平時白天看對了眼的男人,會在晚上悄摸地進寡/婦屋裏。這時候,寡/婦就會亮一盞燈,暗示著,寡/婦屋裏有人來續香火因緣……不過,也就是一夜露水情的那起。”


    呃……


    寒初夏無語了。


    居然,在這年頭的寡/婦,還有這樣的事兒。


    看來,這附近村莊的人對於寡/婦,也不是太拘束的啊。


    “象這樣半下響就開門迎漢子的寡/婦,在村裏人的眼裏,就是招人嫌棄的東西。男人也隻把那人當成個玩藝兒看。寡/婦想要再嫁,就不能半響開門迎漢子,當了開門寡/婦,那就沒人敢娶了。早前,你為了還要再嫁人,到也能守住。那陳石頭來撩了你幾迴,也沒看你上當。這一點我到是欣慰。不過,那會兒你存的想法,是還想要再嫁,所以才沒讓人撩了去……以後……”


    阿婆說著眼神複雜地搖頭,又補充一句,“為了娃子著想,有遠見,有毅力的寡/婦娘子,還是能守住,不被人撩的。畢竟,一旦當了開門寡/婦,對於後代,也不是太好。若是有這樣的娘,娃子想要考取功名,也是有妨礙的。初夏啊,你可得守好了,若是因為陳家石頭的事兒鬧的名節不保,當了開門寡/婦,你家娃子,以後可就沒辦法再抬頭做人了。要麽,就趕緊找人訂親再嫁,否則,我怕你會被陳石頭纏磨啊……”


    得,還有開門寡/婦一說。


    而且,是名聲如此不好的開門寡/婦……


    到這時候,寒初夏也終於有點理解,寡/婦難為,是多麽的難為。


    不僅僅是吃食用度上。


    還有,身體欲/望方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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