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英夏被人套路了的時候。李雲負責的《永不瞑目》已經進入了後期製作。


    自打李雲把劇本琢磨透之後,就覺得這個本子,不能隨便拍。哪怕張英夏說就是給他練手用的。


    張英夏讓陳青來做監製,李雲是沒什麽意見。畢竟陳青的功力或者說是成績,在那擺著。一路拍攝下來,兩人都合作得算是成功。


    唯獨了到了最後收尾的時候。


    歐陽蘭蘭到底該不該死的問題。


    實話說,照著劇本來說,歐陽蘭蘭前半段實在是讓人恨不起來。一個有錢的富二代,無怨無悔的追著一個前期心無愛意,中期心懷不軌,後期心懷憤恨的男人。要不是她父親的“事業”出了問題,估計她們倆發展,其實就跟偶像劇裏的劇情差不多,還是逗比向的那種。


    不過既然加入了一個毒品的因素在裏麵,尤其是歐陽蘭蘭父親的“事業”就是販毒,那悲劇就不可避免了。


    故事到了最後,歐陽蘭蘭已經知道,他們一幫子人已經覆滅在即。開搶抵抗的時候,最後看見帶著警察來的時候,那種完完全全的真實的欺騙感,已經呈現在她麵前。她愛肖童,可肖童不愛她。甚至是帶著警察來攪黃了她們一家的“美好生活”!


    肖童死了,眼睛繼續傳了下去,跟題目的《永不瞑目》極其的貼切。


    可是這時候,陳青的文藝病不知道是不是發作了。


    突然冒出個想法,要是中槍後的歐陽蘭蘭沒死,會怎麽樣?


    販毒的是她父親,她完全可以洗清。她犯的算一個持槍殺人的罪名。在中槍後失去抵抗力後而活下來的話,這個罪名要經過審判才能除以判決。


    加上一段她在醫院裏醒過來的鏡頭會怎麽樣?


    她會不會自殺來來給肖童贖罪?


    這個念頭自從出現後,就一直在她的腦海裏縈繞。


    前麵的拍攝過程,都沒有觸及到這一點的時候,陳青都是盡職盡力的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但是隨著整部電視劇最後一鏡頭越來越近。陳青終於忍不住了。


    結果提出來之後,就被李雲給否決了。李雲表示,他不會亂改劇本的。


    可是陳青表示,她並不是要李雲改劇本。


    而就算想增加一個場戲而已,鏡頭也不多。甚至是歐陽蘭蘭都不用說話,後期用旁白來表述她的內心就行了。


    李雲說什麽也不同意。南世電視台已經在不停的催促了。


    張英夏的劇本也沒什麽問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規定時間裏,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保證播出的順利。


    但是陳青這時候,卻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行駛了監製的權利:她要求多拍一場戲。


    兩人的矛盾突然爆發。


    這次爆發劇組所有人的人都有點措手不及。


    也是巧了,正好趕上張英夏突然心血來潮的搞團建。


    兩人的衝突也得以借故中止。


    =


    第二天的時候,陳青沒有出現。


    第三天,最後一場戲拍攝結束。陳青都沒有出現。


    最後張英夏告知李雲,陳青去準備拍戲了。至於真實的情況,李雲沒有打聽。


    他跟陳青不是一類人。陳青是已經可以在娛樂圈獨自發展的人,隻不過因為懶得理一些瑣碎的事情,才一直窩在張英夏的工作室。而他李雲還不是。


    他還得靠著一些作品才成就自己。拍攝完成後,就馬不停蹄的進行後期製作。


    片尾曲張英夏早就製作好了,李雲直接用就行了。


    =


    九月下旬的一天。


    張英夏陪著南世電視台電視劇采購部的部長來看電視成品。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這種看成片的事情。


    基本上都是提前一個月,甚至幾個月進行的。


    為的就是估量一部電視劇,到底能有什麽樣的收視率,該在什麽時候播出。


    在哪個頻道播出。


    但南世電視台,最近被逼急了,自然也就顧不上那麽多了。


    當然,重點還是張英夏工作室出品的影視劇,都是有著收視口碑的。


    所以人家才敢沒拍完的時候,就直接給這部電視定下了檔期。


    電視劇還是二十七集,沒有進入睡眠注水或者是減少單集時間而變成三十集。


    看得快的話,兩天就能看完。


    最簡單的測評是,那個王部長帶來的一行六七人,多少次因為實在憋不住了才按下暫停鍵而去上廁所。


    通常的情況是,如果劇情拖遝的話,上個廁所迴來,都能連得上劇情。所以什麽時候上廁所都行。


    眼下,這二十七集的電視劇,每一集的內容都實在是有點多。你走神一會兒,看著都覺得費勁了。更別說上廁所。


    六七人一起評估的時候,如果一個人離開,那其他人是不會為你按下暫停鍵的。


    電視劇評估者的工作,不光是看。他們評估的重要依據就是他們手裏的筆。


    看著電視劇時,如果他們手裏的筆,能迅速的記下劇情的話,那這劇情基本就是簡單拖遝的那種。


    而如果遇上他們不停的寫,還會發生一些劇情遺漏的話。那基本上就是好劇了。


    而能引起他們小聲討論的,那就是有爭議,或者是有小高潮的地方。有的亮點或者是爭議,能引起收視關注的,有的則是要刪除的。


    兩天的時間裏,把整部電視劇看完後。


    那些電視劇評估者,已經把心中的分值給打出來了。八分。


    五分以下的電視劇,基本上屬於打發時間,電視台隨緣播,觀眾隨緣看。七分以上的,基本上都能留住觀眾。九分的話,基本上可以作為一個經典了。


    但是作為一個評估人,一般都不會把話說滿,八分,在電視台來說,那就是一個熱劇預定的意思。


    隻有播出後,觀眾給的評分,才是真的評價分。


    “李導演,年紀輕輕,就能拍出如此佳作,以後前程不可限量啊!”王部長在簽約的時候,看著李雲的年紀,忍不住感歎。


    “哪裏,哪裏,我要走的路還有很多!”李雲客氣地應答道。這樣的讚歎,聽聽就行了。


    其實張英夏工作室的平均年齡,娛樂圈在同級別的公司來說,算是很年輕的。


    跟他們同樣年輕的工作室也有,但是成績,則是雲泥之別。


    可要是李雲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能出去獨闖江湖了。


    那估計也就是變成雲泥之別裏的泥而已。


    有著一座現成火山不靠著。


    卻要自己去生火取暖,那不是叫有闖勁,那叫傻。尤其是自己沒什麽資源的時候。


    但是你靠著火山的時候,卻還以為自己能不停的發熱,那就更傻了。


    這已經屬於拎不清了。


    李雲不傻,所以他知道該怎麽說,怎麽做。


    而王部長就像李雲想的那樣,也隻是隨口一說,然後就接著跟張英夏絮叨起來。


    什麽最近天氣太熱啊。工作不好作之類的閑話。


    最後南世電視台則是用一集四百萬的價錢,買下了這部電視的首播權。


    這跟張英夏預想的五百萬一集,有點出入。


    這王部長卻是直接掏心了:英夏老弟啊,不是我不想給你五百萬一集,按照來說你也能值這個價,可是,你這劇集,不夠三十集啊。現在人家廣告商投廣告,那都是按基數算錢的。


    廣告招商部那邊是看見基數越多越開心,可是你這裏,他們開心不起來啊。


    台裏已經定死了價錢。不過三十集的,頂多就是四百萬一集,不然招商部那邊,要賠錢的。


    說實話,我已經是把我能給的最高價格給你了。你要是還覺得不行的話,那你找個鍋,哥哥我還有幾十斤膘的,你看看煮了能賣多少!都算你的!


    加上現在文化部又查得緊,什麽對賭協議,基本沒用!換做以前,我肯定幫你弄個對賭協議的。多少收視率,給你多少錢!收視率越高,你掙錢越多這樣一來,你掙錢,我省心。廣告商更開心。你說是吧?可現在不是沒那個環境了嘛!”


    人家都把話說明白了,張英夏還能說什麽?


    現在把集數弄成三十集?


    算了,不折騰這些事情了,臨時加鏡頭,延長單集時間是沒機會了。每集剪出五分鍾的話,也是能湊個三十集,但是就破壞了原本的每集後的懸念。更加不可取。


    想想還是算了,反正就是首播權而已。


    電視劇集,又不是隻賣一次的,何必想那多。四百萬一集,那也是過億了。還要什麽自行車啊?


    接待完這一波電視台的人之後。


    張英夏則是進行劇本熟悉。


    那一天晚上,一群人對張英夏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語言轟炸。


    用古玩界的行話叫:盤。


    按照那幫子人的說法,張英夏是茶,他們就是水,泡著;張英夏是要是樹,他們就是騰,纏著;張英夏是玉器,他們就是手,盤著。不盤出包漿決不收手。


    最後,張英夏還是沒熬過一群人的軟磨硬泡。答應了下來。


    =


    《永不瞑目》通過了南世電視台的評估之後。


    那麽就要進入宣傳了。


    原本是計劃十月中旬的檔期,現在則是提前。


    九月份的電視台綜合頻道晚八點檔的收視率排行榜,南世電視台在十一家電視台裏,墊了個底。


    這可是恥辱的一次經曆。


    眼下就要用一部好劇來改變一下這個排位了。


    於是各個頻道,在各自的高收視的節目前後,都會播放預告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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