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電視台的跨年晚會排演現場。


    這是跨年晚會的最後一次彩排,雖然張英夏隻是獨唱,不需要什麽歌舞配合。因為他之前,就沒參加過什麽彩排。所以必須要到。


    張英夏此刻,正在一間休息室裏,閉著眼睛,任由特地請來的化妝師,在自己的臉上擺弄著。


    “同樣的化妝,舞台裝跟日常妝是不同的。室內舞台的燈光,由於是要配合鏡頭的拍攝清晰度,照射起來是很強的。日常妝上台的話,很容易看起來跟平常不太一樣的。”


    這位是楊芮真介紹來的化妝師,一邊叨叨著,一邊擺弄著張英夏的臉,不時停下來看看效果。


    “嗯,眉毛還差點,再描一下,不然鏡頭裏看起來,會容易變得沒有眉毛的。”


    又過了一會兒。隨著化妝師一句“完成了”!


    張英夏睜開眼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喵了個咪的,還有點不習慣。


    他好久沒有這樣被化妝師擺弄,一下還有點不適應的。


    電視劇的化妝,跟這種妝不一樣的。電視劇那類,男演員的妝,根本不用像現在這樣,各種防曬霜的塗。


    而且這類晚會,不光是化妝,甚至對衣服都有要求的。


    今天的彩排跟明天的正式表演的服裝必須一致,不管是內外衣服。一旦定妝後,就要拍攝定妝照。


    明天的化妝跟服裝,都要跟照片一樣。


    十幾分鍾後,拍完了定妝照。


    張英夏就坐在位置上發呆。要說緊張,那是肯定的。


    這可是頭一次,正正經經的在電視台的晚會裏露臉。當初的那個什麽賑災義演不算。那一次,張英夏都感覺自己是稀裏糊塗的就完事了。而且還是跟李錦文一起。


    =


    今天唱的歌就是《孤枕難眠》。


    這是不是張英夏主動要求的,而是第二電視台這邊準備的歌曲。


    張英夏倒是沒什麽,反正都是唱,反倒是龔莎跟楊璿,在琢磨第二電視台這邊到底是什麽意思的。可惜,琢磨了半天,也搞不出個所以然來。


    正閉目養神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楊璿趕緊去開門。李錦文這貨笑嘻嘻的就走進來。


    “你怎麽來了?”張英夏奇道:“老板呢?”


    “在待機室裏無聊唄!我叔不想動彈的。”李錦文找個沙發一坐,一臉佩服道:“話說,你可真厲害的,今天才來的,要知道前一次彩排的時候,都沒見你的!”


    “我也不知道啊!”張英夏一聳肩道:“稀裏糊塗就被邀請來了!”


    “你就不說實話……”沒等李錦文說什麽,這門口又響起來了。楊璿順手把門一開。


    居然是沈子萱。


    “學姐你怎麽來了?”張英夏驚訝道:“你不是主持嗎?”


    “是啊!”沈子萱點頭道:“反正沒開始的,過來就是要跟你交代一點事情而已,誰叫你是後來的!”


    “嘿嘿!”張英夏尷尬一笑。


    沈子萱端詳了一下張英夏的妝,點頭道:“不錯!還擔心你沒什麽準備的!”


    “你放心吧,我可是專門請人來的!”張英夏笑道。


    “對了,要不要看看你的介紹語的?”沈子萱問道。


    “別了,”張英夏搖頭道:“不看還好,看了,估計自己先不舒服的!”


    “那倒是也是!”沈子萱笑道:“台裏這幫子文案寫出來的東西,有時候是挺讓當事人覺得肉麻的。”


    沈子萱原本是擔心這學弟,會因為是中途插進來而緊張,結果談笑了幾句之後,發現是自己擔心過度了。


    看了看時間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在這安心等著工作人員通知你彩排。”


    “好的!學姐慢走!”


    李錦文見沈子萱離開後,也是起身道:“我也先走了!在這打攪你休息,也不好意思的!”這貨在張英夏跟沈子萱說話的時候,基本就把自己當作透明人。


    原本就是過來維係下感情的,結果卻遇上這檔子事情。


    除了感慨張英夏人際關係廣泛之外,也突然覺得自己的關係是不是單一了一點。都是在海山唱片公司那個圈子裏打轉的。


    嗯,迴去得跟叔叔好好說道說道。


    張英夏哪裏知道這位腦子裏轉了那麽多年頭,笑著道:“那我也不送了!”


    “沒事兒!”李錦文擺手道。


    =


    約合過了一個多小時後。一個工作人員進來說道:“張英夏,準備一下,跟我走了,二十分鍾後上場。”


    “好的!”張英夏應道。帶著楊璿,就跟著那個工作人員離開。


    這次的表演場地,則是第二電視台下屬的一個能容納一千五百多人的室內場館。


    場地適中不說,關鍵是第二電視台對於這個場館,那是熟悉透了。拍攝方麵不容易出錯。


    經過一條長長的走道時。


    迎麵走來了一隊的少女,你沒看錯,就是一隊。張英夏數了數,居然有十二個。


    兩撥人相遇的時候,那一隊少女,整齊的排列著隊形。齊聲打招唿道:


    “你好,我們是……話語少女!”


    果然人多就是不一樣,同樣的打招唿,十二個人的聲音,那陣仗,不光聲音響亮,氣勢也嚇人的多。好在這樓道隔聲效果過硬。不然,估計能影響到表演內場的。


    “你們好,我是張英夏!”


    兩隊人錯身而過的後,楊璿悄聲說道:“這是花語少女二期隊的!”


    “都已經二期了啊?”張英夏低聲訝道。


    “嗯!”楊璿壓低嗓子道:“其實真實的情況是,花語少女中一期的好幾個,去了第一電視台的。第二期的才到第二電視台來的。”


    “第二電視台也真是好脾氣。這也能忍!”張英夏感歎道。


    “好脾氣個鬼,那不是爭不過嘛!”旁邊一個男人沒好氣的說道。


    張英夏頓時尷尬了,在第二電視台裏,說著有點埋汰第二電視台的話,還被人聽見了。


    循聲望去,頓時放鬆了不少:“海叔,你嚇死我了!”


    “有什麽嚇死不嚇死的!”海叔不以為然道:“事實就是這樣!”


    “咦,海叔,你怎麽在這的?”張英夏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最近沒事,被調到這邊當臨時調度的。”海叔邊說,邊指指脖子上掛著的牌子。


    “這是什麽職位啊?”


    “就是個高級跑腿!安排藝人上場的。”海叔無奈道:“你趕緊去,那邊等著你呐!”


    張英夏看看另一邊,果然先前那人在揮手招唿他過去,於是道:“那海叔我先過去了,再見!”


    “再見!”海叔笑道。


    =


    “告訴我,你等待的是我!”


    “告訴我,你也害怕寂寞!”


    “你閃爍的眼眸,放佛有些話始終無法說出口,你快對我說!別害怕沒有把握。”


    ……


    “我想著你的黑夜,我想著你的容顏,反反複複孤枕難眠,告訴我你一樣不成眠,告訴我你也盼我出現!”


    這是張英夏頭一次技巧全開的演唱,沒有扯到嗓子,甚至沒有一點氣喘過度的感覺。


    當然,那次在青雲閣搖滾音樂節的時候不算,那情況,沒唱,都已經腎上腺素爆棚了。唱起來之後,整個人更是瘋狂的。


    但是這一次,一個舞台,一個人,一首歌。


    放佛就是一個世界。


    一個時間靜止的世界。或許真的是經過了青雲閣音樂節那種場麵之後,所有的歌手,麵對現場,都會沉著下來。


    這彩排是帶著觀眾的。目的就是要營造一種現場直播的氛圍。但是張英夏的一首歌,卻把現場的觀眾情緒,都給帶動起來,無數的人都隨著旋律輕聲唱起了:


    “想著你的黑夜,想著你的容易,反反複複孤枕難眠!”


    沈子萱微笑著看著台上那個熟悉的人。想到是卻是大學時代,那美好的時光。


    幾年的歲月,貌似當初在這位學弟身上留下的傷痕,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的,都已經痊愈了。


    現場的發揮,是如此的穩定,聲音,也像當初在大學時候那樣有穿透力。


    另一邊的導播室內,海叔對著身邊的一個同事得意道:“怎麽樣,這孩子不錯吧!”


    “是不錯!不過,我記得這歌不是《大搜查線》的片尾曲嗎?怎麽會突然要求他唱這歌兒的?據說還是你們紀錄片部提議的?我說老海,你們紀錄片的,怎麽跟電視劇部混在一起了,”


    “什麽叫混一起啊!都是為台裏工作!”海叔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就扯吧,你說‘調度’這類破事,隨便打發一個新人過來應付就算了,你居然跑來的。你當我傻啊!”


    “你不傻,就是聰明來的遲了一點!”海叔一聳肩膀道:“行了,表演看完了,我也該走了。待會就有新人來接替我這‘調度’的位置了!”


    “……”


    場下的一個角落,李政道在張英夏一開口的時候,兩隻眼睛都眯了起來。


    他發現,貌似每次見到張英夏的唱歌的時候,都能給他帶來一種驚訝的感覺的。從詞曲,到現在的歌唱。自己那個侄子,跟張英夏的距離貌似愈來愈遠了。


    =


    雖然今天是彩排,明天才是正式錄製。但是鏡頭,也一樣是照著正式錄製的程序在拍攝的。


    因為不排除,在播出的時候,播放的可能就是現在今天錄製的這一版。嗯,這指的是藝人表演時候的鏡頭。


    這就是節目錄播的好處。


    等張英夏下台的時候,沈子萱給了這學弟一個鼓勵:“好樣的!”


    “多謝學姐了!”張英夏笑著道:“學姐你不上去主持嗎?”


    “輪著來的,待會我才上去!”沈子萱答道。


    =


    關於張英夏,很多人的印象就是,張英夏應該是一個搖滾歌手,起碼也是輕搖滾的。又或者是說張英夏是個演員,演過《南愛》裏的雷夏,《大搜查線》裏的林青。演過《新戀愛時代》等等。


    卻無法把他跟一個抒情歌手聯係在一起。即便有人知道這歌是他唱的,也當他是‘錄音室歌手’。


    幾天後,元旦前夜,跨年演唱晚會的播出,一曲強調氣息技巧運用的現場抒情歌曲的演唱,推翻了人們之前所有對於的印象。


    這時候,很多電視觀眾才發現。


    他們對於張英夏,並沒有太多的了解。


    很多人都第一次知道,同樣是流行音樂,這貨唱歌那麽好聽的!現場那麽強!


    而細心的媒體,甚至是觀眾,則是發現,張英夏的聲線,跟之前第二電視台那首‘神曲’的演唱者,居然是那麽的合拍。


    為此,又有人翻出了那首《讓我歡喜讓我憂》的演唱者到底是誰的話題。


    你還別說,參與者還蠻多的。


    之前歌曲剛出現的時候,無數不出名的小歌手都想著借一波的熱度。


    但是,由於沒有確鑿的證據。


    熱度過後,不出名的依舊是不出名。隻是徒然消耗自己的信譽而已。


    而這些情況,都是晚會播出之後的事情。


    在這之前,對於張英夏而言,不過就是參加了一次跨年晚會的錄製而已。雖然隻是兩次錄製,但是除了累,就是累。


    =


    元旦當日,起的挺晚的夫妻倆,起床後,便開始就前兩天,張英夏是否用力過度的問題,進行新一輪辯論攻防戰。


    結果,還沒開始,二姐莫欣欣的電話,就已經打過來了,莫媛媛剛接通就見這姐姐嚷嚷道:“妹夫,妹夫,專訪,專訪啊!”


    張英夏接過電話:“二姐,什麽專訪啊?我這忙著呐?”


    “妹夫,你藏的夠深啊!”莫欣欣根本不理會張英夏說什麽,自顧的說道:“想不到,你這抒情歌曲,唱的比搖滾的還要好的。”


    “二姐!這好好的元旦,你不休息的,扯這幹嘛?”張英夏沒好氣的說道。


    “這叫預定啊!預定!”莫欣欣激動得恨不得每句話都重複兩次。


    “知道了,知道了!”張英夏道:“要是沒人采訪我的話,就一定讓二姐你采訪的!”


    “那就這麽說定啦!”


    掛了電話的張英夏,發現自己又直接對上了瞪著眼的莫媛媛:“趕緊承認,就是你上次太用力了!”


    張英夏沒好氣道:“每次都是這樣,多大力,你還不知道?”


    莫媛媛登時語塞,但是卻不想輸了氣勢,兀自強問道:“那你說前幾天,為什麽,那個,那個……那麽緊!”


    張英夏還沒說話。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嫂子,我有事找你!”


    “待會再跟你算賬!”莫媛媛瞪了男人一眼,然後就去開門了。


    張英夏根本不理會,打開房間裏的電視,向後一倒,躺在床上,卻又根本不看電視!


    莫媛媛跟張英秋,這對姑嫂倆在門口小聲地嘀咕了一番後。


    片刻,隻見莫媛媛紅著臉迴來,趁著張英夏不備,拿了點東西,就去給張英秋了。


    迴來見張英夏還躺在床上裝死,莫媛媛摸摸臉蛋,發現沒那麽燙了,換了個笑臉,悄步移到床邊,向男人探身過去。快要接觸男人的身體的時候。


    “弄清楚啦?”


    張英夏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莫媛媛一跳。莫媛媛趕緊陪著笑臉:“不說這個了。老公,咱們今天去哪玩啊?”


    “昨晚太累,今天休息。”張英夏側過身,故意背對著莫媛媛。


    莫媛媛撒嬌道:“昨晚什麽都沒做的,哪來的累啊!”


    “昨晚被你念叨了一晚上,當然累的!”


    “那我給你按摩一下?”


    “不用了,昨晚太累,今天休息!”


    “起來啦,老公!”


    “別搖了,昨晚太累,今天休息!”


    “那要不,你現在用力試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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