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被奶奶一頓暴打之後劉非就來到了林書豪的私塾打雜,據林書豪說那是對他的懲罰,因為林書豪是找的劉奶奶所以被張二子蒙混了過去。私塾倒沒有什麽重活也就是每天上課下課給在私塾裏打掃打掃衛生整理整理書桌,當然還有幫那個林酒鬼去隔壁的千裏香打酒喝。這樣一來劉非倒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私塾,無聊的時候就坐在門口曬曬太陽看看林書豪上課,就這樣寒來暑往的三年就過去了。劉非現在肚裏也算有了些墨水,並且練出了一身的好酒量。


    這日林書豪又喝的醉熏熏的拉住了劉非說:“這些年我總覺的何康的酒越賣越不地道了,這酒一日比一日淡。起初我還覺的是我酒量好了,我今日一想不對這酒肯定是兌了水了。”劉非聽了林書豪的話有些尷尬嘴上卻說:“不會吧,何大叔不像那樣的人。”隻見林書豪爽朗的哈哈一笑說:“何康不是這樣的人,你這小子就不一定了。你猜我今天看見了什麽?”劉非故做不知的說:“先生你發現什麽了?”林書豪拍了一下劉非的腦袋說:“我發現你這小子往我的酒葫蘆裏在灌井水。”劉非摸著腦袋裝作十分委屈的說:“林先生喝酒傷身體,我看你天天喝酒怕你身體不好。”林書豪聽了劉非的話眯縫著醉眼打量著劉非說:“我不信你,你這小子有這麽好心,我可是吃過你虧的,你說你是不是偷我酒喝了。”劉非慌忙搖頭一副很誠懇的樣子說:”林先生你真的想多了,那時候是我小鬧著玩才闖了禍,你的酒我隻是幫你倒了一半加了點水,沒偷你酒喝,我不喜歡喝酒的。“


    林書豪一聽劉非不喜歡喝酒也不顧其他了說道:“你小子現在有多大啊,不喝酒不喝酒你怎知道酒中滋味,你不喝酒就不算男人。”說完就往兜裏掏出幾個銅板放到劉非手裏接著說:“你去何老頭那邊再買些酒來,今日先生教你喝酒。”劉非聽完林書豪的話心裏想,這個酒鬼又喝多了。然後裝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去幫林書豪去打酒了。


    何康看見劉非提著個酒壺又來打酒了就開口說:“劉非怎麽喝的這麽快,早上你不是剛來過嗎。”劉非看著何康說:“何大叔,你不知道世間酒品各有千奇,有些人喝了就睡有些人喝了撒潑耍賴林先生喝了還要再喝。”何康麻利的給劉非打好了酒接過銅板笑著對劉非說:“你這個小子懂得倒是很多。”


    劉非打了酒迴去,林書豪已經搬好了桌椅在院子裏,桌子上放了一盤炒花生米一盤鹹菜。劉非平日裏也在林書豪家吃飯,因為他賺的錢都買酒了所以平日裏就吃著兩樣菜花生是他下酒的鹹菜又下酒又下飯。此事林書豪已經坐在小桌子前,看見劉非買酒迴來就招唿他坐下。劉非也是乖覺伸手就幫林書豪把酒滿上,林書豪自然很是滿意的喝了一口然後說道:“今天這酒才對我的胃口。”說罷拿起劉非麵前的碗也幫他倒上再說:“你也喝點。”酒過三碗林書豪更加醉了又跟劉非說起當年的事,隻見他帶著七分醉意說道:”那時候我還是個不經事的窮書生,本以為這亂世之間必有我之作為。那時候的我勵精圖治,天天奮發讀書每每都是挑燈到天明。可惜天不隨人願,這世間盡是貪官汙吏都是些見高踩低勢利小人,所以我寧願在這裏,但願長醉不願醒。渾渾噩噩的此殘生罷了。“


    劉非聽了林書豪的話很是不解的說:“林先生你何必如此自暴自棄呢,隻要你用功總有你出頭的一日。”林書豪有些嘲諷的說:“你這個小孩子你不懂,人摔倒一次兩次三次可以站起來如果你每次站起來總是要摔倒又何必再站。''劉非喝了一大口酒有些不服氣的說:”人隻要有希望,總有一天能活出自己想活的活法。“林書豪哈哈一笑舉起酒杯說:”希望你能活出一條自己的路,我是不行了我怕了。“劉非試圖勉勵林書豪說:”隻要你不怕,你也能活出自己的一條路。“林書豪看著劉非倔強堅毅的樣子忽然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說:”我不行,我不行.....“


    好不容易哄的林書豪睡下,劉非一個人走著漆黑的夜路。他今天聽了林書豪一番泄氣的話心中很是感慨,他不知道林先生為什麽會這樣醉生夢死。他開始思考,思考將來,思考他剛才自己的豪言壯語活出自己的路,到底什麽才是自己的路呢?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他就迴到了家,屋裏的燭火還亮著奶奶還沒有睡。他走進了屋,看著在椅子上睡著了的白發蒼蒼的奶奶,他不知道不知道什麽時候奶奶已經這麽老了。周圍遍布了她的臉龐,劉非心裏忽然一陣的心疼。


    劉非輕聲的叫醒了奶奶,奶奶睜開了滿是魚尾紋眼珠有些昏黃的眼睛說:“劉非你怎麽滿身都是酒氣,你去喝酒了?“劉非頓時從剛才的情緒中跳脫了出來支支吾吾的說:”剛才在林先生那邊,他喝醉了把酒撒到我身上了。“劉奶奶怒氣衝衝的用旁邊的拐杖打著劉非說:”你還騙人,你當奶奶是老糊塗了嗎?“劉非看著這個雖然年邁但是精神矍鑠的老太太歎了口氣說:”奶奶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喝酒了。“劉奶奶沒好氣的看著劉非說:”你今年也十六歲了,也該懂事了。奶奶也不要求你什麽,隻要你老老實實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生。“劉非聽了前半句沒聽後半句想起了剛才跟林書豪說的豪言壯語於是邊扶著奶奶去床邊邊說:“奶奶,我長大了,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去找林先生求他教我,我也去考個秀才然後再去考狀元,以後我做了大官一定讓你過好日子。”劉奶奶聽了劉非的話非但沒高興還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對著劉非邊哭罵道:“臭小子,你說什麽?你要是敢去考什麽秀才狀元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奶奶。”劉非被奶奶弄的一頭霧水說:“奶奶這到底是為什麽?”奶奶老淚縱橫的說:“奶奶從小時怎麽教你的你都忘了?不能從文不可從武,生不入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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