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林小月還真不是故意隱瞞製糖成功的消息。


    糖和鹽都屬於軍事戰略物資,但這裏的人們更重視鹽,還沒有意識到糖的重要性。


    相信等他們反應過來後,糖必定與鹽一般,都要納為官方專營的戰略物資。


    林小月沒指望吃獨食,但是卻想喝頭道湯。要不然,她費勁巴拉的折騰了半天才搗鼓出來的白砂糖,就這麽平白拱手給了官方,她圖啥?


    不過七華叔先開口了,這事兒就更好辦了,不就是把他拉進來嘛,大不了迴頭再拉個皇上。


    還跟娛樂城一般,她在其中占個一兩層利,也足夠她帶著她的人這輩子就算啥都不幹,也能贏麻了。


    七皇叔指著林小月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都沒囫圇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林小月才懶得跟他扯掰那些有的沒的,扯過他的胳膊,跟他一邊說著合辦製糖廠的利潤分成事宜,一邊往主帳的方向而去。


    同時,還不忘提醒七皇叔,如今他們雖把桑果鎮並入了大源王朝的版圖。


    但實際上,作為邊緣化的關隘,風險還是很大的。


    製糖廠建在這裏,隨時都有可能被天勝帶兵再搶迴去,那到時他們好不容易拉起來的賺錢路子,不是平白被天勝摘桃了嗎?


    七皇叔怒起,一拍大腿,暴喝一聲,“那怎麽能行?”


    不行?


    那能咋辦??


    自然是擴大地盤啊!!!


    於是,還沒進主帳,兩人已將目標鎖定在天勝邊陲大城——洛格城,桑果鎮上級主城,順理成章將其納入接下來要並歸大源王朝版圖之中。


    說著,二人進入主帳,與太子和守將秘談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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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晃晃悠悠到了十二月中,氣候寒冷,前幾日就落了第一場雪,氣候徹底轉冷,有北風刮來,吹的臉疼。


    天勝邊陲大城,洛格城內寒風唿嘯,街頭巷尾的百姓都一臉愁苦的緊了緊衣襟穿街而過。


    也有不少開著鋪子的店家在店門口張望著,看著寥寥無幾的零星路人不時長籲短歎。


    喝說是大冬日,大家都無事都躲著貓冬,可這城裏冷冷清清,大半日下來除了巡城的士兵外,幾乎沒看到什麽人,再這麽下去,隻怕大夥都得喝西北風了。


    提起這茬,百姓心裏那叫一個痛啊。


    月餘前還聽聞天勝與金國聯手攻打大源,做為兩國的百姓自然產要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國家有了強大的盟友,這迴拿下大源可不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可誰成想,兩國出動了百萬聯軍,去時雄赳赳氣昂昂,可迴來時卻如喪家之犬,不過半百之數,委實讓人唏噓。


    最可悲的是,這其中有多少人家中參軍的子孫沒能迴來,又有多少拖著一身重傷輕傷的殘軀迴來,可軍中又是怎麽對待他們的。


    一家鋪子的老漢用力嘬了口漢煙,又長唿出一口氣,忍不住灰心喪氣。


    他心疼啊,自家雖有四個孩子,但新上任的女帝改製後,每家隻留一名成年男丁,其餘均強製入伍。四個孩子孝順,不忍他一年邁父親上戰場送死,便趁夜收拾了包袱去了軍營報道。


    而他懷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在家中等著孩子迴來,等啊等,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軍營給他遞信。


    四個孩子,兩個死在了戰場上,無人收屍;一個被大源那什麽新武器炸斷了手腳,迴來後連家都不著,沒多久就死在了營裏;最後一個雖還活著,可也瘸了腿……。


    老漢抹了把臉,兩眼通紅,他悲憤過,怒斥過,可與他遭遇近似的不知凡幾。


    可他們隻是底層的百姓,無權無勢。麵對不公,麵對生死,隻能任由那些手執權柄之人奴役盤剝。


    就在他們一家陷入絕望之地時,又一輪征兵的命令下來了,這迴不止是15歲以上50歲以下的男子必需入伍,而是14歲以上55歲以下的男子,除非家中再無任何一男丁,否則必需強製入伍。


    如此嚴苛的征兵令一下,那些早先已沒了頂門立戶男人的家庭,剩下的老人孩子隻怕在沒親人幫稱的情況下,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就要生生熬死在這個嚴冬。


    老漢是不幸的,因著他也在第二輪征兵的名冊上。


    但也是幸運的,因著數日前,那本該死在戰場上的兩個兒子偷偷潛了迴來,並要將他和老妻,以及瘸了腿的三兒帶去大源。


    兩兒子滔滔不絕的描述著大源的生活環境,及對戰俘的優待,且因著他們表現良好,又找到相熟的人做保,這才能向上頭告假,申請帶家人遷居大源。


    本以為上頭會考慮良久,但沒成想居然第二日便獲批了下來,不僅有他們成功獲批,甚至還連著好幾個都批準了。


    出來前頭頭和他說,讓他好好珍惜這次機會,若是他們兄弟走了,擔保的人不僅要替他們受到責罰,就連他這個幫他們兄弟遞申請的小頭目也逃脫不了。


    想到兩兒子迴來時唏噓感歎的那些話,他抹了把淚,讓兩兒子把瘸了腿的三兒和老妻帶走,他不能走,也走不了。


    兩兒子跟他急,他隻能遺憾的將又一輪征兵的名單上有他名字的事告知兒子。


    他也想走,人挪活樹挪死,走了還有希望,不走隻能等死,他怎麽會不想走呢。


    可他若是走了,那兩日後報到時,他不能準時去交人,全村都得受他牽連。


    所以他不敢走,也不能走啊。


    老漢扯了扯衣擺,又給手中的煙槍換了煙絲,點上火,又開始吧唧吧唧的抽了起來。


    想著兒子老妻他們走了數日,應該也安全落定下來,心中不由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想到自己晦暗無光的明日,眸中的光又熄滅了下來。


    總歸,比起旁人家,他算是好的了吧,至少還留著根呢。


    而與老漢差不多境遇的確實不少。


    自去年起,天災人禍不斷,天勝連著換了三任皇帝,卻一任不如一任。老百姓日子苦不堪言,又是重稅苛政,又是沉重的征兵徭役,導致老百姓的日子越發難挨,吃不飽穿不暖,賣兒賣女……。


    這樣的王朝,讓他們這些百姓死了都比活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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