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離也算是昏了頭了,沒有立即殺掉瑞桐,反被發現了蹤跡,一眾手下黨羽也被衛傾君虐殺殆盡,如今,魔界可真是他一人的天下了。


    曾經權勢滔天,美豔無比的長公主隻落得個瘋瘋癲癲,魔道盡毀,禁足顏涼台的下場,這麽半死不活,還不如早已死去的兄弟姐妹。


    若是有報應一說,死去的小公主也可含笑九泉了吧!


    可不知,踏著血肉,沾滿障業的魔界尊主又會如何?


    衛傾君看著懷中早已昏睡的女子,容顏衰老,風華不在,丹田盡毀,性命垂危。


    仿佛間,又看到,伊兒離去,母親逝世。


    若無所親所愛,他又有何理由存於世間?


    即便是報了血仇,她們也都迴不來了,他心中已然空空如也。


    桐兒如此,到底是他的疏忽,還是,他,不曾愛過?


    若是不愛,如今,心中的灼燒是為何?


    他以為,她不過是伊兒的影子。


    他以為,她不過是手中的棋子。


    他以為,他要的便是那個位置。


    然而,他得到了一切,卻無一絲一毫的歡喜。


    小桐兒從未喜歡過他,往後,更是一眼也不願給他了吧。


    不,她就算是死,也要成為他的人。


    瑞桐服用了絕命丹,衛傾君自然查看得出來。


    然,魔界靈丹仙藥眾多,卻也無法根治。


    他隻能喂其服下極品複顏丹和玄靈丹,再用自身魔功為她除盡絕命丹毒,修複丹田。


    魔界在幾日間瞬息萬變,長公主幽禁,十大將軍中死了六位,墨宮長老除了離陽和景疏,其他三位也下了台。


    現任魔尊用鐵血手段鏟除異己,魔界上下戰戰兢兢,對新上任的魔尊又是懼怕又是敬畏,然,唯有此人才可令魔界壯大,有望淩於妖界與佛道之上!


    衛傾君閉關替瑞桐療傷三月之久,自己卻是修為倒退至出竅期,魔元損耗。


    心若不動,風又奈何?


    瑞桐醒來,滿目霜華,皓月流光。隻見衛傾君滿頭青絲,已成白發。


    她自是知曉,他將自身魔力轉化成靈氣為她療傷。


    既然仍舊逃不掉,瑞桐也對他無絲毫信任,便放棄服用仙丹,由著衛傾君為她修複丹田。


    眼前的人,容顏有幾分憔悴,蒼白,卻依舊俊美。


    誰知他為何單單保持了容貌,卻任由烏發因魔元受損,根根變白?


    莫不是為了刷存在感,同情心?


    罷了,無情者傷人,有情者自傷。緣來不過情淺,何必,庸人自擾?


    “小桐兒?”衛傾君早已察覺她醒了,不知為何,自己卻不敢麵對。


    瑞桐看著原本因守著她小憇的妖孽男,緩緩睜開了藍眸,眼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放我走吧。”她淡淡的說,嘴角微微翹著,明眸皓齒。


    這樣風輕雲淡的笑容,到底是毫不在意,還是懷恨在心?


    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手。


    衛傾君眨了眨狐狸般的眼眸,長長的手指撫過瑞桐濃墨般的睫毛,笑了笑,說:“小桐兒,你逃不掉了。”


    瑞桐看了他一會兒,深知多說無益,便閉了眼,不再理會。


    因魔界勢力換血,衛傾君處理好後,將雙修大典定在半月後舉行。


    瑞桐雖然想逃,可惜,她的丹田重塑,毫無修為,與凡人無異,離開魔界簡直是天方夜譚。


    經曆過多次生死,她自然不肯輕易放棄生命,放棄自我,因為,隻有活著,才有希望。


    浮蘇殿外,清風若柳,輕易間便能撩動衣衫墨發。


    躺在樹上的瑞桐,心中好似無一點波瀾,大典日期漸近,她到底該如何應付?


    “美人,小貓唱歌給你聽好不好?”瑞桐懷中的小白貓邊玩著她的長發,邊賣萌道。


    “……嗯”瑞桐淡淡的應聲。


    “#&#……”院中瞬間傳遍了嘰裏咕嚕的魔音。


    “閉嘴!”一道深沉的聲音傳來,給人一種陰涼的觸感。


    瑞桐睜眼,樹下站的,卻是離陽,絕色的離陽。


    “不好啦,噬骨來了!”小貓驚叫了一聲,跳下了樹幹,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隻蠢貓顯然知曉離陽的變身秘密,那麽,衛傾君自然也該知道。


    她到底該如何,才能令他答應,偷渡她出魔界?


    “女人,你這是,委屈求全?”離陽飛身而上,倚在樹幹旁,低著頭,看著重新瞌上眼皮的瑞桐,似譏諷的說道。


    “什麽叫委屈求全?”


    “不哭不鬧,也未曾刁難尊主,莫不是認命了?”離陽似是有些無聊,隨意彈了彈毫無灰塵的衣袍。


    “魔界之尊,顏絕天下,功力蓋世,你說,我有何理由拒絕?”瑞桐睜開眼睛,嘴邊牽起一角,淡淡的說。


    “嗬,你這是賭氣呢,還是不想求我了?”


    “我從未求過你。”瑞桐瞟了他一眼道。


    “如此,夫人,還是好好準備,成為,尊主的女人。”說完,又是一息間消失。


    -_-||,這個死變態,莫不是喜歡,被人求?


    金絲響仙樂,宛似鸞鳳鳴。


    魔尊的雙修大典在一片鼓樂聲中開始,空中漫舞著朱紅花瓣,每一瓣都鮮嫩得嬌豔欲滴。


    曼株沙華仿如沒有盡頭一般紛紛落下,很快便砌起數寸,殿堂內外,屋簷樹下,皆如鋪上紅毯,端是華美震撼。


    瑞桐仰麵看著花瓣四處紛灑,偶有幾片細小的花瓣落在她額頭,又被微風拂去。


    “瞧,咱們夫人真是姿容出塵。”


    “可不是,當年的伊公主便是魔界第一美人,夫人與她何其相似!”


    “噓,慎言,尊主定會怪罪。”


    瑞桐身後,幾名剛剛為其裝扮的侍女,嘀嘀咕咕的說著話,等著吉時,慢慢的,卻止了聲,不知是看著漫天花雨,還是,那花中的美人。


    片刻後,微重的腳步聲響起。


    “見過長老。”


    侍女朝著走過來的離陽行禮,也恰好喚醒了失神的瑞桐。


    “爾等退下。”


    離陽行至她身旁,揮退了一眾侍女。


    “女人,你可還想走?”


    瑞桐眨了眨眼睛,驀得一笑,燦若煙霞。


    “求你,帶我走。”她說著,眼睛卻彎成明月,好似盛滿了雲海,那般悠然,那般舒心。


    離陽隔著花雨,看著那純的如透明的雪一樣的白皙肌膚,美的近乎流泉般的墨色長發,清淺剔透如琉璃一樣的眼眸,無端令人深陷甘心情願墮落到地獄的迷亂。


    那眉眼似是有魔力般令人看不夠,讓人隻想隔著清風明月,隔著飛花落雨細細的端詳。


    明明那雙桃花般的眼眸中充滿笑意,笑容卻很遠很遠,像是煙雨籠罩的遠山,一點都不真實,精致的紅衣,外著玄袍,和她清雅的氣質融合的完美無缺,猶如暗色中綻放的一朵詭異奇麗的曼陀羅。


    這麽美的女子,不如,煉做骨寵吧。


    “離陽,你這是做什麽?”


    離陽抬起的素手恰恰停在瑞桐的肩上。


    罷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又何必與尊主相爭。


    “原來是尊主,這花,與夫人,極為相配呢。”離陽轉身,手上躺的竟是瑞桐肩上,落的花瓣。


    衛傾君默認般笑了笑,如雪蓮的一張臉,泛著星夜般的魅惑。


    他頭上隻插了一支紅玉簪子,披著半數白發,一身玄色織綿長袍,依然繡著滾邊的曼株沙華,他的打扮不奢華,但卻絲毫沒有半點路人之感。


    相反的,他身上自有一股高貴的氣度,配合著眉宇間似是天生的一股桀驁神色,淡淡散發出一種罌粟般的誘惑。那雙冰藍色的眼眸,隱隱散發著一層幽幽的光芒,極致蠱惑,月光淡淡的灑在他的臉上,或深或淺的勾勒出他完美的輪廓。


    衛傾君攬著默然的瑞桐走出浮蘇殿,鼓樂至此停,漫天花雨也漸歇,大典正式開始。


    魔界眾人不再言語,而是關注起高台上緩緩走出來的衛傾君與蘇瑞桐。著玄袍的一對玉人並肩立於高台上,身側有年紀較長聲望較高的魔修在頌念著什麽,一眾魔修皆仰麵望向高台,盡皆向著魔尊奉上他們無聲的祝福。


    也許,在遇到蘇瑞桐的那一刻,他心中對未來便有了不一樣的期待,有什麽,比得到一個心愛的人還重要?


    此生有一人闖進他漫長的生命裏來,他已無法放手,即便是,禁錮她一生一世。


    吟頌結束,宴會歌舞便拉開了序幕,由始至終,瑞桐的表情都淡淡的,不喜不憂。


    魔界第一舞者卻是一男修,他身穿覆蓋著翎羽的華麗缺腋舞袍,雲霞般的袍子上裝飾著碧玉琉珠,下身著繪著波浪紋樣的下襲,配著螺鈿千鳥的太刀,手持同色的蝙蝠扇,頭戴卷纓冠,冠上簪著一枝嬌豔的紫藤花,遠遠看去,眉目如畫,姿態秀麗,舞姿翩躚,真是說不盡的風流。


    天空中紫色藤花紛紛落下,隨風亂舞,他那朝花帶露般的風姿,隨風翻飛的舞袖,使得天地都增加了光輝,令眾人仿佛置身於夢境之中,忘卻一切塵世煩惱,眼中唯有他的極魅之舞。


    他伸手摘去了自己頭上的發冠,一頭紫色的長發如同瀑布傾瀉而下,散發著柔亮的光澤,淡淡的燭光下,他那張雕塑般完美的臉更是俊朗非凡,男子的野性剽悍和女子的精致優雅,完美的融合在他的氣質中,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的韻味。


    鶯歌燕舞,眾人皆醉,衛傾君微微側頭,看著好似魂遊天外的瑞桐,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澀然。


    命運待人,從未有過溫柔多情,悲苦別離,歡聚喜悅,寂寞孤獨,種種紅塵煩惱,不論是在凡界還是別處,誰也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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