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高級別的宴會,吳三貴是無法參加的,陳澤隻能冒著風險,獨自一個人進去。


    不過越危險的地方,越顯得安全,誰都不希望自己家裏死人。


    壽宴開始之後,場麵頓時變得熱鬧非凡,絲竹之音不絕於耳,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席間官員們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其樂融融,仿佛彼此之間,親如兄弟一般。


    然而,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假象,誰都知道平熙國黨派林立,恨不得對方倒下,己方上位。


    此時在梁府的後園,某人與女眷們正玩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有注意到酒席上的熱鬧場麵。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雲剛出岫。隻道他腹內草莽人輕浮,卻原來骨格清奇非俗流。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


    陳澤玩的興起,幹脆來一小段越劇助助興,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唱的真好,不比歌姬差。”


    女人們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頭一次聽到這種動人的戲劇。


    再者,這個時代並沒有越劇,人們會覺得很新鮮,雖然內容可能聽不懂。


    當然陳澤會唱戲曲也並非天賦,而是從小被父母逼著上各種興趣班,什麽琴棋書畫樣樣都有,其中畫作還僥幸得過一次全國優秀獎。


    此刻,忽然有一個六七歲的女孩,拿著一朵花跑過來:“漂亮的姐姐,梁韻要送你花!”


    “......”


    小小年紀就這麽頑皮,這熊孩子多半是廢了,看來得好好教育一下。


    陳澤細聲細語的解釋道:“這位萌萌的小妹妹,眼睛是無法看清事物的根本,必須要靠心靈去分辨。比如我表麵上是一個姐姐,實際上則是小哥哥。”


    相信這樣一番解釋,能讓這個小蘿莉知道真相,別再亂叫自己是姐姐。


    梁韻叉著腰,生氣了:“騙人!你明明就是女孩,娘說過,騙人不是好孩子。”


    陳澤沒轍了:“你叫我一聲哥哥可好?我去宴會上幫你搶好吃的。”


    看來沒辦法輕易糊弄過去,他隻能立刻改變策略,采用傳說當中的誘蘿之計。


    “好吧,哥......哥。”小女孩十分單純,輕易的就上當了。


    “乖乖等著,我去給你拿個雞腿。”陳澤正愁沒機會擺脫這幫女人,現在時機終於來了。


    宴會還在持續著,舞姬們正在一座高台上,展露出優美的舞姿。


    陳澤可沒時間去看節目,自己現在要做的是偵查,把整個府邸記在腦子裏,假如有緊急的突發事件來臨,也能輕鬆脫離困境。


    四周的迴廊錯綜複雜,如果不是長期在府裏住,就會輕易間失去方向感。


    幸好梁府比王府要小,不用花費太多時間,就能徹底探索完畢。


    不一會兒,陳澤就能聽到街上的喧嘩聲,想來離出路是不遠了。


    刹那間,一個身影突然出現,橫在過道上:“哈哈,咱們可真是有緣呀!”


    “梁睿!”陳澤仔細一看,這不是自己的表哥麽,頭上貼著一塊藥,顯然是傷還沒好。


    梁睿笑問道:“想不到小美人還記得我,看你這打扮應該是歌姬吧?”


    “你才是歌姬!你全家都是......”陳澤本想還嘴,卻突然發現罵對方全家,也等同於罵自己。


    “小賤人,今天你除了乖乖伺候小爺之外,可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梁睿前幾天丟了臉,正愁沒機會報仇,現在哪能輕易罷休。


    府中的人全在宴會上,誰也不會注意到偏僻之處,此時想幹什麽壞事都可以。


    嘿嘿,今天算你小子倒黴!


    陳澤見四下裏無人,索性膽子大了:“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這裏隻有你我二人,咱們就用拳腳定輸贏。”


    對方不過是個酒囊飯袋,就當是自己提前練手了,勉強算一次戰績。


    梁睿認為這是赤露露的侮辱,立刻火氣上湧道:“你個小娘們兒,小爺現在讓你一拳,你都打不動小爺。”


    “哈哈......你確定要讓我?”陳澤險些笑哭,這世界上還真有不怕死的。


    “當然,盡管來打!”


    梁睿不信邪,花拳繡腿打在人身上,頂多比捶背能疼一點兒。


    這世上不缺少無知和狂妄之人,他們往往會為自己過激的行為,而付出十分慘重的代價。


    陳澤一邊深唿吸,一邊攥緊拳頭打了過去:“看我的麵目四分五裂拳!”


    “咚!”一擊右勾拳打來,梁睿瞬間進行了三百六十度的完美旋轉動作,隨後一聲未吭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一拳的威力,堪比有人拿著磚頭去砸人的頭,輕者腦震蕩,重者顱內大出血。


    “表......表哥,我不是故意的。”陳澤終於慌了,力氣沒控製好,一不小心就下重手了。


    打死人了,這迴玩完了,自己得趕緊想辦法跑路,不然就麻煩大了。


    “呃......”梁睿哼唧一聲,手指微微顫動,似是有蘇醒之意。


    陳澤急忙俯下身,按住對方的人中,這樣做有幾率使昏迷的人醒過來。


    不到三秒,地上的梁睿就睜開雙眼,然後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陳澤如釋重負,用手拂去額頭上的冷汗:“你小子醒來就好,嚇死我了。”


    人既然醒過來,說明問題不大,可能剛才隻是暈過去而已。


    梁睿眼神呆滯,突然從嘴裏冒出一句話:“姐姐......我要吃奶奶。”


    完了,打傻了!


    陳澤頓時後悔萬分,在節骨眼上還犯錯誤,這等於給梁興殺人的理由了。


    兒子被人打傻,哪個當爹的會善罷甘休,肯定要把兇手碎屍萬段才行。


    更何況梁睿被打傻之後,就像一個智障孩子,完全記不得周圍的人。


    陳澤歎了口氣,這或許就是老天爺的報應,當一個人作惡多端,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梁睿捂著肚子,下意識地喊道:“娘,我餓......我要吃東西。”


    陳澤欲哭無淚道:“咱別鬧了,你一會兒姐姐,一會兒娘的。我其是你表弟鎮南王,能聽懂嗎?”


    早知道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倒不如一拳把這個惡棍打死,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你就是我娘,孩兒要吃飯。”梁睿似乎已經在心裏認定,這個‘女人’就是母親。


    “乖乖的,我帶你去找爹。”


    紙終究包不住火,陳澤隻能帶著這個傻子,去找今天的壽星。


    此時,宴會進入高潮期,官員們各個喝得酩酊大醉,有的已經找不到北了。


    作為壽星老,梁興也喝得不少,不過他憑借酒量過人的優點,可以繼續保持清醒狀態。


    人們經常說酒後吐真言,隻有在周圍人處於迷糊狀態的時候,當頭領的才能發現下屬的小秘密。


    負責維持秩序的小廝,忽然高喊道:“鎮南王和梁大公子到!”


    官員們聽到之後,酒意頓時醒來大半,朝著剛入宴的兩人看去。


    梁睿嚇得臉色慘白,急忙拉住身邊人的胳膊:“這裏好多陌生人,娘要保護孩兒!”


    “知......知道了。”


    陳澤尷尬的要死,一個大男人穿女裝已是奇葩,現在又當著眾多官員的麵,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娘,真是無地自容了。


    “睿兒,你這是在幹嘛?”梁興看到這一幕,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


    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孩子,居然跟一個反王拉著手,簡直是不可思議。


    梁睿皺起眉頭問:“娘,這個老頭是誰,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傻哥哥,他是你爹。”陳澤的兩腿開始打顫,要是真相敗露,肯定會被當場打死。


    梁興氣得直咬牙,當下摔掉酒杯:“來人!把這個反王給我殺了!”


    話音剛落,許多甲士立刻從四麵八方衝出,將整個宴會團團圍住。


    梁興顯然是要動真格的,在場的官員們全部嚇醒,連大氣都不敢出。


    此時,梁睿出人意料地喊道:“你們要殺我娘,先把我給殺了!”


    甲士們見到大公子在場,因為害怕誤傷到他,一時間不敢衝上去殺人。


    雙方就這樣僵持起來,整個宴會的氣氛從歡快,瞬間轉變為一片死寂。


    陳澤眼見情況不妙,急忙解釋道:“舅父且慢動手,表哥方才因為摔傷導致精神失常,所以他現在隻認識我。一旦您把我殺掉,他就會跟您拚命!”


    這等於是下戰書,你可以把我殺掉,但是你兒子也得給我陪葬。


    虎毒不食子,梁興同樣不例外,現在他必須做出關鍵性的決策,否則兒子就會有生命危險。


    一個年輕官員突然站出來,厲聲道:“太師,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成大事者當六親不認!”


    這番話,讓所有官員都倒吸一口涼氣,難道還有人能狠下心去殺兒子嗎?


    陳澤看著這名長相帥氣的官員,發問道:“閣下究竟是何人,非要置小王於死地呢?”


    年輕官員冷笑著說:“嗬嗬,在下蕭奇才,現任兵部尚書!”


    陳澤聽到這個名字,腦袋頓時一陣刺痛:“蕭奇才你豬狗不如,就是你出賣的本王!”


    此人原本是鎮南王府裏的謀士,然而卻在政變之前突然將計劃出賣給梁興,這才導致鎮南王政變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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