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了主子,她強忍下心中的怯意,在主子們出發前悄悄找上了蘇總管,結結巴巴地把來意給說了。原以為要多費些口舌,才能說動蘇總管,沒想到梧桐剛一開口,蘇總管就一口應下了。


    蘇然心中有個長了角的小人,在叉腰哈哈壞笑:能夠給陽郡王添堵,他樂意,他喜歡!!


    “放心吧,梧桐姑娘。”蘇然那張俊雅的臉上,笑容更加溫潤柔和,“我會看緊你們家主子,不讓陽郡王有任何接近她的機會。”


    蘇總管明明笑得很好看,可是梧桐卻好像看到了一個蠢蠢欲動的惡魔,露出了邪惡的笑容,那張俊臉看上去清雋雅秀,卻讓人心中忍不住發寒……在梧桐的內心深處,一股難以言表的恐懼襲來。比她第一次見到發狂時候的陽郡王時,驚懼更甚。


    一路上,蘇然“盡職盡責”地守護在小草左右,和朱俊陽一左一右將小姑娘保護在中間,從未離開她五步以外。蘇然以前曾經來過關外出任務,對這裏的風土人情、故事傳說頗為了解。一路上妙語如珠,把餘小草的注意力全都拉到他的身上。每當看到陽郡王醋意盎然的眼神和表情,蘇然的心中就像三伏天喝了冰點鋪的冷飲似的,從頭爽到腳底板。


    朱俊陽早就想把礙眼的蘇大總管拉到一旁“切磋”一番了,哪怕他技不如人,也想酣暢淋漓地跟對方打一場,發泄心中的無線憋屈。蘇總管絕對、肯定、確定是故意的!!每次他想跟小丫頭介紹沿途風光、風俗民情、奇聞趣事的時候,話頭總會被那家夥截去。


    朱俊陽從來不知道蘇總管有如此好口才,死太監的聲音竟然不像大多數太監那樣尖細刺耳,反而給人一種柔柔和和,如沐春風的感覺。朱俊陽知道,小丫頭除了是個顏控之外,還是個聲控。平日裏自己的低沉優雅的聲音,也時不時引得小姑娘一陣走神。他心中還頗為自得。


    可是,當同樣的事情出現在別人身上時,朱俊陽的心就像被無數貓兒的利爪抓撓一樣,刺痛難忍。關鍵還有一點,人家講故事的能力,顯然長於自己。沒看小丫頭此時正側過頭去,全神貫注、興致勃勃地聆聽蘇總管講述關於“金阿林”的傳說嗎?


    “草兒,這個故事爺也會講……”朱俊陽不死心,想把小丫頭的部分注意力,拉迴自己身上。他已經被冷落好久了,好嗎?


    餘小草頭也不迴,依舊給他一個後腦勺:“你講的故事幹巴巴的,一點意思都沒有!蘇先生說故事,就跟說書一樣,引人入勝。傻瓜才聽你講呢!迴去多看點書,好好練練哈,乖~”


    再一次吃癟的朱俊陽,鬱悶到極點卻無計可施。他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又出言打斷兩人的“故事會”,道:“草兒,你不是想見識一下爺的身手嗎?以前是沒有對手,現在正巧蘇總管在,不如我們切磋 一番,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高手?”


    本以為小丫頭會眼睛一亮,欣然答應的。可小草偏偏沒如他的意,視線在他跟蘇然總管臉上來迴看了幾次,糾結著一張小臉,緩緩地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要了!我不想看到兩張鼻青臉腫的豬頭,在我麵前晃悠。現在挺好的,賞心悅目!”


    蘇然悶笑著,抬眼看了看朱俊陽,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算你逃過一劫,要是再挑戰雜家的耐性,就讓你變成大豬頭,在小姑娘麵前丟盡臉麵。


    朱俊陽的暴脾氣,差點就被他這個眼神勾出來了。不過,小姑娘幹淨純澈的眼神,就將他的理智拉迴。的確,換成別的任何一個人,他都有把握分毫無傷地將對方打趴下,可是唯獨在蘇總管麵前,他狂暴狀態下還有兩分勝算,現在的話,隻有給對方虐的份兒。唉!武的不成,文的也不行,難道他就真拿蘇總管毫無辦法了?


    在某個黃昏,露宿小樹林的時候,朱俊陽在侍衛侯曉亮的協助下,給小丫頭紮好了帳篷,並且墊上厚厚的羊皮褥子。然後借著拉小丫頭參觀她臨時“旅館”的時候,悄悄問她:“你有沒有那種強力的蒙.汗.藥?爺有急用!”


    餘小草卻福至靈心,皺著眉頭一臉不讚同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責問:“你不會是想對蘇先生下手吧?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光明正大、頂天立地的漢子,沒想到你居然做如此雞鳴狗盜之事,太猥瑣,太令人失望了!蘇先生那麽幽默風趣隨和的一個人,你怎麽就老是找人家麻煩呢?”


    “是!他幽默、他風趣、他隨和!爺木訥、爺無趣、爺古怪、爺猥瑣!!你問爺為什麽老找他麻煩?那該問問你自己!!如果你對他的態度,不是比對爺好,一路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爺閑得蛋疼才去找那個睚眥必報的小人的麻煩呢!!”朱俊陽壓低的聲音中,飽含著難以發泄的怒火和一絲絲難言的委屈。


    餘小草好笑又覺得心疼,捧著朱俊陽那張美得天怒人怨的俊臉,輕歎一聲道:“你怎麽就那麽沒自信啊!你想想,你陽郡王可是天之驕子,出身貴重、位高權重、得皇上看重!身材高大挺拔、容貌驚為天人!而我隻是個小小的農家女,有一些賺錢的小手段而已,貌不驚人、性格古怪、脾氣詭異……在別人眼中,是我高攀了你,該扒著你才對!為什麽患得患失的那個反而成了你?”


    “那是因為……爺在乎你,比你在乎爺要多很多!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朱俊陽聲音中有那麽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你說說,爺等了你那麽多年,你有沒有給爺一個承諾?有沒有給爺一個準話兒?總是模棱兩可地吊著爺,把爺當哈巴狗逗著玩呢?”


    “那是因為你傻!”反正附近也沒其他人,餘小草也就敞開了說,“難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麽隨便的一個女孩子?不承認你,能讓你時不時地摸摸小手,背著人的時候,讓你又摟又親的?你要是敢再說錯一個字,本姑娘就把你考察期的分數全部清零!老娘以後立個女戶,一個人過一輩子!!”


    見小草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火氣,朱俊陽立刻軟和下來,陪著笑臉陪著小心地道:“好啦!是爺的不是,爺太駑鈍了,沒能正確解讀出你的意思,爺向你賠不是,別氣了!你明知道爺在這方麵比較遲鈍,早說開了,給爺個定心丸吃,爺哪會再胡亂吃飛醋?更何況,你對蘇總管比對爺要熱絡,身為一個男人,爺心裏不舒服那是自然反應,控製不住的。”


    “說你傻,你還真笨到家了!你難道不知道,對越親近的人,越隨意。你看我對太上皇、皇上還有皇後娘娘他們,都是捧著、敬著,時不時地賣賣乖,人家是咱們頂頭上司,要哄好嘍!蘇先生是頂頭上司派過來的特派員,難道要我跟你一樣冷著人家?確實,我一見蘇先生,就覺得親切。對他的態度,有那麽幾分對長輩的親近,僅此而已!”


    朱俊陽小聲地嘟噥著:“蘇總管也不比爺大幾歲,頂多三十出頭的樣子,又長得顯年輕,爺怎麽會知道你對他有幾分長輩情結呢?”


    不過,他迴過頭來一想,小丫頭第一次見到蘇然總管的時候,才十一二歲的年紀,當時的蘇然已經二十七八歲了。如果在以前,農村成親早的,孩子可不就那麽大了嘛!這麽想著,他的臉上有幾分赧然。


    “好啦!現在說開了!你以後不會對蘇先生再橫鼻子瞪眼睛了吧?”餘小草順手在他的麵頰上捏了捏。嗯,手感不錯!


    這個大膽的小丫頭!除了他沒有行為能力的嬰兒時期,誰敢在他臉上肆虐?軟軟柔柔的小手,捧著他臉頰的溫暖,還有捏他腮幫子時小丫頭含笑的杏眸,再加上帳篷中就兩個人的曖昧——讓朱俊陽色心暗起。


    “你親親爺,爺以後都聽你的!”朱俊陽把嘴巴撅成了雞屁股。


    “不要!你的考察期記錄本上,剛剛被扣了十分,考察期延長,禁止一切逾矩的親密動作!括號:包括牽手!”餘小草一把將湊到臉麵前的俊臉推開。


    “別啊!爺已經反省並及時改正了,古人雲: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給個改過的機會唄!”朱俊陽臉上罩著一隻小手,卻拚命往前湊,一張俊臉五官被擠成畸形模樣,醜到爆!


    “小女子雲:有錯必罰,不許講價!起開,不要以為梧桐不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餘小草義正辭嚴。


    朱俊陽眨巴著嫵媚的鳳眼,不停對她拋媚眼,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道:“趁著那丫頭不在,讓爺親一下唄,就一下!”


    餘小草一臉不為美色所引誘屈服的凜然之色:“萬萬不可!你當本姑娘什麽人?你又是本姑娘什麽人?豈可你想親就親,想咋地就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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