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將軍夫婦都在為幹女兒的親事擔憂著,可他們哪裏想到,他們的寶貝閨女,早就被一隻大尾巴狼給盯上了。這不,第二天一早,人家就登門拜訪了,說是奉了皇命,護送農事官餘姑娘去皇莊的。


    親自把陽郡王給迎進自家會客廳的房將軍,撮著牙花子,心中嘀咕道:我的郡王爺,您能不能找個合理些的借口?一個不入流的六品小官,在京中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何以能勞動您的大駕?您這典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兩人一杯茶水沒下肚,一身枚紅色騎裝的餘小草,便從後院出來了,後麵跟著同樣利落打扮的惜春、梧桐和玲瓏。玲瓏本是房夫人得用的大丫頭,因著不放心女兒第一天當差,讓她跟著,幫著打打下手。


    以後皇莊上的一些瑣事,總得有自己的心腹盯著。惜春這丫頭年歲雖不大,辦差可一點都不馬虎,能力也不錯,小草就打算把她曆練出來,做自己的幫手。至於梧桐,則是跟著她隨身伺候的丫頭。


    而梧桐和枇杷,見一心為主的櫻桃和楊柳,都有了體麵的差事,就是府中的管事嬤嬤,見到兩人也客客氣氣的。這兩人本來跟她們一樣,不過是小姐院中伺候的丫頭,現在卻比夫人麵前的那些管事娘子還要威風,哪怕在主子們麵前也有幾分臉麵。


    再看看她們,不但沒有絲毫的改變,還失了主子的寵信,光身份和地位上已經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了。梧桐、枇杷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夫人問她們誰願意去鄉下伺候小姐的時候,為什麽她們倆沒跳出來表忠心?


    要不然,現在管著京城最有名鹵菜店的,就是她們中的一個了。最不濟,也能成為製藥作坊的女管事。要是她們知道,櫻桃管理的製藥作坊,製作出的不是普通的藥,而是京中百金難求的同仁堂藥丸和糖漿。而所有的藥方,都掌握在她們的小姐妹櫻桃手中時,指不定會後悔得找塊豆腐撞死散了。


    從將軍府出來時,一匹神駿的紅馬,一輛青棚馬車已經候在外麵。紅馬是前些年房將軍送給幹女兒的小馬駒,現在已經長成膘肥體壯的成年駿馬了。


    小紅馬本來是極普通的品種,可經過小草親自喂養,草料是靈石水拌的,飲的也是稀釋過後的靈石水,再劣質的馬兒,也被調理成良駒了。就是房將軍自己精挑細選的愛駒,跟小紅比起來,也多有不及。隻有陽郡王胯下的千裏良駒,才能跟它一較高低。


    小紅馬從小跟主人一塊兒長大,又被靈石水滋潤了數年,頗具靈性。這家夥別看是隻小母馬,性子可傲著呢,尤其是在陽郡王的汗血寶馬麵前,顯出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當餘小草跟陽郡王並排而騎的時候,小紅馬小動作不斷,要麽故意用身子擠陽郡王那匹叫狂風的黑馬一下,要麽趁主人不注意,伸出脖子張開大嘴,做出咬狂風的動作,嚇唬它一下。


    什麽樣的主人養什麽樣的馬兒,陽郡王這匹汗血寶馬,可不是個溫順的。除了陽郡王,別人想要騎它,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你要是硬跳上它的背,想用自己的騎術降服它,那你可就打錯了算盤。這家夥,烈得很,很多技術精良的騎手都被它掀翻過。掀翻在地還不算,撂起蹄子差點沒把人給踩出個好歹來。


    這樣暴烈的一匹千裏馬,現在卻馴良的如同綿羊。無論小紅如何挑釁它,甚至在它腿上踢了一腳,它都絲毫沒有動怒的意思。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包容地看著小紅,仿佛一個好脾氣的先生,縱容小娘子的小脾氣似的。


    陽郡王笑罵狂風沒出息,被美色迷了雙眼,竟然容許小紅在它頭上作威作福。還說,這畜生都是慣出來的毛病,收拾 一頓就老實了……話沒說完,就看到小草豎著眉毛,怒瞪著圓溜溜的杏眼,氣唿唿地看著他,忙改口道:“爺說的是馬兒,你不要多心。爺怎麽舍得收拾你?平日裏都是你收拾爺的,好不?”


    這話風改的,也太快了點兒。到底是誰沒出息啊,我的爺?劉總管和鄭侍衛長把臉扭向另一邊,生怕主子看到自己臉上扭曲的表情。


    餘小草冷哼一聲,道:“人家狂風這叫紳士風度,男女之間在力量上本就存在極大的差距,衝女人動手,算什麽男人?”


    “你說得太對了!女人本來就是應該疼、應該寵的,你看看我們家的家風,就從來沒有打女人的先例,就連重話,我父王都不舍得說我母妃一句。我是他們的兒子,從小看到大,早就把這種優良傳統深入到骨子裏去了。所以,將來爺的郡王妃,可有福嘍!”這個不要臉的,說著說著當起了王婆,賣起瓜來!


    “喲!這是誰啊?臉皮可真夠厚的!!和著看人家小姑娘年幼可欺,想花言巧語地騙迴家?這是真是你陽郡王能做出的事!唉……都說陽郡王性子清冷,寡言少語,難道今日我碰到一個假郡王?”


    迎麵而來的是一個白白胖胖,一雙眯眯眼天生帶著笑意,給人一種笑麵虎感覺的二十歲左右的男子。錦衣華袍,腰間的玉佩價值不菲,手上拿著一把騷包的扇子,唿扇唿扇地扇著。


    餘小草早就聽說陽郡王在京中幾乎沒什麽朋友,仇人倒是挺多的,不過顧慮到他的身手,和如同*一般的性子,敢明目張膽過來招惹他的也不多。這家夥,一開口就是找茬的語氣,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鳥。不過既然敢過來挑釁,身份定然不低。不知道一巴掌拍死,會不會給陽郡王帶來什麽禍患。


    察覺到小草不善的目光,“笑麵虎”睜大了眯眯眼,一臉驚奇地道:“喲!我當是陽郡王當街調戲民女呢,原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看來是我孟浪了!”


    餘小草皺起了眉頭,臉頓時寒了下來。這人,一副欠揍的臉,怎麽這麽討厭呢。手癢想揍人,怎麽辦?


    見小丫頭像被惹毛了的貓兒似的,躍躍欲試地亮出爪子,陽郡王忙驅馬到“笑麵虎”旁邊,在他肩上捶了一拳,道:“你這張嘴啊!這些年沒少挨揍吧!什麽時候迴來的?”


    “嘿嘿!這輩子挨得所有的揍加起來,也沒陽郡王你那次揍得厲害。當時我可是整整在床上躺了仨月下不了床呢!”白胖青年收起猥瑣的笑,看著不那麽討厭了。


    朱俊陽哈哈笑道:“你小子,是個記仇的。十歲時候的事,還拿出來說嘴!爺不是早就向你賠過禮了嗎?”


    “你那也叫賠禮?我被你打得胳膊脫臼,肋骨斷三根,小腿骨斷裂,一條命去了大半條。你倒好,還是在你父王的威逼利誘下,不甘不願地一句‘對不住’,就算過去了?我.他.媽當時心氣不順,不原諒你,骨頭沒剛長好,又別你小子下黑手給敲斷了!還威脅我,說不原諒你就見一次打一次。我娘心疼我,哭著讓我服軟,如果不是怕我娘擔心,鬼才原諒你!!”小胖子要不是騎在馬上,估計早就跳腳了。


    朱俊陽那張撲克臉絲毫沒變,口中說出的話能噎死人:“誰讓你學藝不精的?你要是有能耐,就光明正大地贏迴來啊!搞了這麽多年的小動作,一次都沒得手過,寒磣不寒磣?”


    小胖子氣得鼻孔裏跟騾子似的,直往外噴氣:“你當別人都像你似的,練功不要命似的,天分還出奇得高!別說我了,就說這滿京城,可能找到一個能打得過你的?你就十足一個妖孽!!”


    “好啦!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以前的事,還計較這麽多做什麽?這次迴來,還走不走?”聽朱俊陽的口氣,跟這小子的關係還不錯,至少不是那種用冰冷眼神就能殺死你的態度。


    小胖子心氣不太順,冷哼了幾聲,道:“也是我大人大量,憐惜你滿京城連個說話的都沒,才勉強跟你做了朋友!不走了,不走了!前幾日領了羽林衛的差事,下個月就走馬上任了!”


    “那恭喜了!你領這差事還有爺一半的功勞呢,要不是爺當初在後麵鞭策著你,以你的三腳貓功夫,能在親軍十二衛中領到差事?以後爺會更加‘用心’地督促你,免得你有負君恩!”朱俊陽臉上的表情沒變,眼中卻滿滿地不懷好意。


    “我謝謝您了!您的好意我心領,我這嬌弱的小身板,可禁不起您的折騰。您……有那空閑,還是再練練甜言蜜語,或者磨練磨練臉皮,免得人家小姑娘看不上你!”


    小胖子敬謝不敏。雖說這些年他從來沒停下過苦練功夫,可跟陽郡王這妖孽相比,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的了。陽郡王的功力,就是蘇然蘇大總管都沒有把握勝他,何況自己這個小蝦米?要是落在這家夥手中,不死也得半條命。


    “慫了吧?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屢敗屢戰,勇猛得很!現在肥肉吃了一身,把膽子給擠沒了!”陽郡王毒舌起來,也挺有戰鬥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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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加班,要連著工作十二天,苦逼的作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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