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轉車頭。


    車身從摩擦著溫婉的車身疾馳而過,留下一道劃痕。


    溫婉憤然,將頭從窗戶探出,滿麵怒容。


    我降下半截車窗,把手伸出去,揮了揮,心情大好。


    善良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剛把車開到外環路上。


    車內的音響聲開的極大,乃至她打電話打了多次才接聽。


    “姑娘,想我了?”我嘴角漾著笑,轉動方向盤超了一輛凱迪拉克。


    “白一一,我日你祖宗!!”善良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情緒激動。


    我把手機拿的離耳朵遠了些,開了免提,輕咳幾聲,“咳咳,有話好好說,怎麽好端端的一大早就發這麽大的火?”


    “你自己做的什麽事,你心裏沒點逼數嗎?”善良言辭冷冽,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那個,左峰對你下手了?”我試探著問出口。


    “白一一,你還好意思問,你這算什麽姐妹,居然讓一個小屁孩把我扛走,你就算想把我推銷出去,好歹也選擇也又帥又多金的……”善良罵罵咧咧,又是一頓炮轟。


    我把手機擱在副駕駛座上,揉了揉發疼的耳朵,專心開車。


    善良罵累了,深吸了口氣,“你在哪兒啊?給我麻溜的滾過來!”


    “得嘞,小主,您老等著,我馬上就到!”我賠著笑,朝酒吧方向行駛。


    掛掉善良電話,我眯著眼笑了笑,迴憶起左峰那張稚氣的臉。


    實在想不到他竟會有那份勇氣——竟然能收了善良?


    他倒是也不怕咯牙!


    把車開到魅色,門口站著的小哥急忙上來接過我車鑰匙,小聲嘟囔,“一一姐,你可算來了,我們老板在裏麵都快把酒吧折騰的頂朝天了!”


    “瞧把你們一個個慫的,多學學左峰……”我意味深長的拍了下男孩肩膀,提步。


    男孩朝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唉聲歎氣,“您進去就知道了!”


    男孩話落,拿著車鑰匙幫我去泊車。


    我默了一會,走進酒吧。


    剛進門,就聽到玻璃器皿砸碎的聲音。


    我探頭看了看,滿地的酒瓶和酒杯。


    頭皮一麻,我朝後退了幾步,心裏暗暗思忖,‘今天出門沒看好黃曆,不適合訪友!’


    還沒退至門外,就被剛剛給我泊車的男孩推住了脊背。


    “一一姐,你怎麽不進去?”男孩抿著唇,明知故問。


    我往裏麵瞄了一眼,對男孩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我突然想起事務所還有點急事,我先去處理下,處理完就迴來……”


    話落,躡手躡腳的往門外走。


    男孩站在我身後,聲音倏地提高,“一一姐,剛來就走啊!”


    我剛提起的腳,忙不迭落下,返身,走到男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前途,迴頭不必再站到門外了,我介紹你去對麵街的酒吧做‘少爺’……”


    男孩看著我,嘴角抽搐了兩下,委屈開口,“一一姐,你就當幫幫我們吧,您這一走,我們今天這群人都不得好火啊!”


    “我還是泥菩薩,我護著你們,誰護著我!!”我瞪他一眼,轉臉對上善良溫怒的眸子,瞬時染上笑意。


    善良目不斜視的盯著我。


    我直直脊背,堅定步伐。


    “善……”


    我嘴裏那個‘良’字還沒喊出口,善良抄起一個酒杯在我腳下砸開花。


    我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


    想責罵,抬眼間,氣焰消減下來。


    這小丫頭的臉色實在是太恐怖了!!


    我朝她身邊並排站在的服務生擺擺手,那些服務生如蒙大赦的走開。


    我挪了挪了腳,嘟囔出聲,“先說好,不能動手啊!”


    善良不作聲,一屁股坐到高腳椅上,跨起二郎腿。


    我坐到她旁邊,敲擊了兩下吧台桌麵,想要杯酒,卻看到調酒小哥睨了我一眼,避開了我的視線。


    想當初,我一來,他們這些小兔崽子,可都是一個個恨不得把我捧到天上的。


    現在……


    世態炎涼啊!!


    “解釋吧,你有什麽可說的!”善良垂眼看我,眼裏看不出情緒。


    “沒什麽可說的,說什麽在你眼裏現在都是狡辯,不過說句實話,我真沒想到左峰那小子會有膽子把你吃抹幹淨……”我撇著嘴笑笑,四下看了看,“那小子人那?”


    聽到我問話,善良的臉更黑了幾分。


    “跑了?”我蠕動唇角,一臉不可思議。


    善良喪著臉,點了點頭。


    我僵在原地,一時語塞。


    我貌似明白善良為什麽今天會大發雷霆。


    她並不是惱怒昨晚左峰做的事,而是生氣左峰沒有責任擔當。


    女人就是這樣,尤其是善良這種表麵大大咧咧的。


    她可以一覺起來,假裝無意,瀟灑的跟一個男人說,‘這不過是個成年人的遊戲’。


    但是絕對不允許,那個男人臨陣脫逃。


    我提唇,準備說點寬慰的話,就被兩個著急忙慌從門外跑進來的男孩打斷。


    “善良姐,不好了,那個,那個,柯子軒帶了幾個人過來砸場子!”


    善良蹙眉,跟我對視一眼。


    我們兩還沒來得及說上半句話,柯子軒已經帶著幾個人進來。


    依舊西裝革履,依舊道貌岸然。


    “呦,柯醫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怎麽?帶這麽多兄弟來我這小地方喝酒?”善良從高腳凳上一躍而下,嘴角噙著笑意。


    “善良,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什麽?你一天是我的女人,一輩子就隻能是我的女人,你昨天晚上做的什麽?嗯?”柯子軒看著善良上前,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鉗住她的下巴。


    善良不動彈,紅唇抹開笑意,“柯醫生,您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用不用我幫您迴憶一下?”


    “幫我迴憶?善良,我看你是忘了,你在芬蘭的那幾年,到底是誰把苟且偷生的你養這麽大!”柯子軒捏著善良下巴的手越發用力,掐出一圈紅。


    我起身,從吧台上拿了個酒瓶藏在身後。


    柯子軒隻顧著跟善良計較,全然忽視了周遭。


    我淡著臉走近,抬眼,“柯醫生,這是a市,不是芬蘭!”


    “白一一,如果不是周航,我早想私下解決了你!”柯子軒咬淬牙槽。


    不等我上前,善良把手一橫,擋在我前麵,兩眼直視,“柯子軒,你有什麽事情衝我來,我們兩之間的私事,你別牽扯到別人頭上!”


    “善良,其實我很好奇,一向把人情世故都看的淡漠的你,怎麽偏偏對她不同!我養你這麽多年,你怎麽除了想逃就是想避?難道我對你還沒她對你好?”柯子軒撇撇唇,漫不經心。


    “她對我是真心,你待我是私欲!”善良輕蔑一笑,嘴角上揚。


    柯子軒不發一言,忽地鬆了手,譏笑了兩下,扭過頭。


    善良轉身,往迴走。


    步子剛邁出,身後的柯子軒猛地迴頭,伸手徑直扯向善良的頭發。


    我一情急,一手將善良拉向身後,另一隻手把藏著的酒瓶揮向柯子軒的頭。


    在眾人的驚愕中,酒瓶稀碎。


    柯子軒扶著額頭退後幾步,血跡沿著眼下湧。


    “給我砸!”柯子軒聲音冷冽,如同淬冰。


    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人,揚起手裏拿著的鐵棍,砸向身邊的桌椅。


    “善良姐……”酒吧的服務生和小哥躍躍欲試。


    “讓他們砸!!”善良開口,神情漠然。


    我懂善良的用意,她不過是怕她手下的這些人受傷。


    柯子軒帶過來的人,一看就是練家子,她手下這幾個三腳貓功夫,怕是還沒上去就被活活打死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東西砸的差不多。


    善良看了眼柯子軒,莞爾,“柯醫生,你今天來的用意是?和好?你不結婚了?”


    聽到善良的話,柯子軒愣怔。


    顯然,他自己也沒想好。


    他今天過來,不過就是男人骨子裏的占、有、欲作怪。


    在他心裏,善良就是他的菜,就算他不吃,扔了,倒了,也不能讓別人淺嚐。


    見柯子軒不為所動,善良臉上嘲諷的笑意越發肆虐。


    “柯子軒,這麽多年,你還是這麽自私,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如果你真的愛我,你會在我身上刻下一百二十三處你的名字?


    你對我從來都不是愛,那隻不過是一種自私的病態!”善良咧著嘴笑,眼底驀地浮上幾許滄桑。


    善良說完,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我站在她身後,心泛疼。


    我一直都以為,善良愛柯子軒已經愛到失去自我。


    從來沒想過,她把這份愛其實早看的通透。


    或許越是這樣,才越顯可悲。


    明明知道是萬丈深淵,卻還依舊縱身一躍。


    所有人都沉默著,門外響起警車鳴笛聲。


    “誰報了警?”柯子軒眸子陰沉,掃過所有人。


    “柯醫生,你說你一個芬蘭的黑道公子爺,不好好在芬蘭呆著,來a市做什麽?”聲音從門外輕飄飄的傳來,呆著懶散。


    眾人齊移視線。


    左峰穿著一身警服從門外進來。


    “左峰?”善良茫然,自言自語。


    左峰身後跟著的警察一律持槍,並穿著防彈衣,看來是早有防備。


    柯子軒朝跟在他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


    身後的人把手裏的鐵棍齊齊扔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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