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是個情商很高的人,可以說在我從小到大接觸的人裏麵,他的情商是最高的,他總能瞬間扭轉整個局麵,而且無銜接完成,如果你不足夠敏感,你甚至都會自動忽略那種感覺。


    見我眉峰微蹙,周航伸手一把攬住我的肩膀跟我打哈哈:“哎,真是沒想到了,傳說中富麗堂皇的a市,居然還有這麽貧民區。”


    他說的半真半假,我也懶得深究,推開他攬著我的手,將手裏的兩個行李箱悉數扔在他身上。


    “啊呀,別這麽小氣嘛,我不就是用六萬塊錢租了個貧民區嘛,萬一住進去以後有驚喜那?”周航跟在我身後緊跑兩步。


    “我覺得你今天給我唯一的驚喜就是你竟然用六萬塊錢租了這個地方,我替a市政、府感謝你,謝謝你為推進a市經濟盡了你的綿薄之力……”我停住腳步看了一眼巷子裏站在倚牆壁而站的小姑娘們,迴頭看了眼周航說道:“大哥,我覺得你的麵相不錯,有拯救全人類的感覺,迴頭在這兒選個小姑娘,挽救下失足少女……”


    我半開玩笑的說著,腳下的步子開始加快。


    我沒想到,今天的一句玩笑話,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真,當他真帶著一個這樣的女孩子踏進家門時,我半晌沒迴過神。


    菊花園的巷子那是a市出了名的煙、花、柳、巷,如果擱在古代,估計也是商業繁榮的場所,可惜是現代,沒被逮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哥,新搬來的鄰家啊!”


    “沒事迴頭去我那坐坐啊!”


    “呦,這位是你女朋友啊,到處都是快餐店,何必自帶方便……”


    三三兩兩的女孩看著周航往進走,把他堵在巷子中央。


    我斜在牆上,看著周航滿頭大汗的往出擠,心情出奇的好。


    “姐,抽煙嗎?”就在我倚在牆上看熱鬧的時候,耳畔拂過女孩呢喃聲。


    我垂眸,看著出現在我眼前麵黃肌瘦的女孩,略遲鈍,開口:“你?”


    “我跟她們一樣,但是……煙不髒……剛買的……”女孩垂著睫毛看著還沒從煙盒遞出來的煙,小聲說道。


    我睨她一眼,笑了笑,抽了她煙盒裏的一根煙叼在唇間:“有火嗎?”


    “有的,有的……”女孩顯得有些興奮,從兜內掏出一個潮氣有些重的打火機,打了好幾下才幫我點著。


    “你要是這片的?”我淺淺吸了口煙,看著她鬆鬆垮垮掛在身上的性、感衣服,再配上她這副營養不良的搓衣板身材,隨口問。


    “嗯,不過,我價不高……”女孩說著低下頭,用腳尖不停的踢著巷子裏的石子。


    瞧她滿臉失望,我故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調侃:“確實是要不起價來,試問哪個男人也不會選擇跟自己除了物種不同,其他方麵都相同的女人……”


    “嗯?”女孩抬眼狐疑的看著我,似懂非懂。


    “你叫什麽?”手裏的香煙很快燃至煙蒂,我嘴角微揚漾出一抹弧度。


    “鈴鐺!”女孩暗淡的眸子在說自己名字的似乎眼神泛著光,讓人歡喜。


    “好名字!”我嗬嗬一笑,朝擠出女人堆的周航擺了擺手。


    周航跟我在一起三年半,我們都太熟稔彼此的習慣,他懂我的意思是在要錢包,裹緊外套不肯撒手。


    “周航……”我緩步走向他,他倒退幾步,看著身後如餓狼撲食的女人,無可奈何的將錢包拿了出來。


    我攜著錢包走到女孩麵前,輕笑挑眉:“你價位多少?”


    “三百……”女孩脫口而出,見我挑眉看你她,又心虛的接了一句:“你如果覺得太貴的話,二百也行……”


    我很滿意她的表現,至少說明,她還沒被這個社會腐蝕。


    “給你五百,今天我包了。”我從包內掏出五百,塞進她攥著煙盒的手裏,眉眼帶笑。


    身後一眾人加上周航皆是一驚,就連麵前的女孩也一臉怯懦,攥著錢小聲問:“您確定嗎?包我的是您不是他?”


    鈴鐺伸手指指站在我身後的周航,臉色緋紅一片。


    我迴眸看了眼同樣吃驚的周航,斂起臉上的笑意:“確定,不願意?”


    在很久以前,我聽過她們這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隻要入了這行,除非做到有頭有臉的,否則男女通接。


    鈴鐺看著我不語,沉思了一會,抬眼對視,重重點頭。


    我們三人一行,身後是挖苦諷刺聲。


    鈴鐺從收了錢,到我們抵到菊花園,始終沒說過一句話。


    進入房間,看著翻新過的陳設,我多少有些吃驚,看著周航的眼神緩和許多,要知道,這塊的房子,幾乎都是牆都開始掉皮的那種,這樣級別的無疑是上品。


    把手裏的錢包隨意扔在褐灰色的布藝沙發上,我迴頭看著雙雙低頭的兩人溫涼開口:“我去書房整理下,這兒就拜托兩位了。”


    我話落,鈴鐺倏地抬眸,不解的問:“您叫我過來是?”


    “跟他一塊幫我打掃衛生啊!正好省去了我請家政,話說,你可比家政貴多了。”我說罷搖搖頭,肝疼自己的腰包。


    鈴鐺看著我不說話,周航憋著笑應了聲:“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我優雅邁步走進書房,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說不太清。


    總覺得這個地方曾幾何時我應該來過,睨視了一會兒周遭的陳設,又迴想了過往,搖搖頭,沒有確切的記憶。


    這個房間是三室一廳的,其中一間被周航改成了書房。


    不得不說周航是個人才,雖然把房子租在了這個地方,但是內部裝修陳設全部都是極好的,甚至有點低調奢華的感覺。


    從剛才進門的時候我就注意到,沙發雖然看起來像是布藝,但是仔細端詳就會發現其實是鹿茸皮,電視櫃前的那兩個不起眼的花瓶,跟他在芬蘭的家如出一轍,如果不是我跟他一起從芬蘭迴來,我都會懷疑他是不是把那邊的那些老古董都快遞了迴來。


    把行李箱內的書籍和辦公文件都整理好後,我雙手插兜走至窗前,仰頭沐浴著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淺笑。


    我此次迴來,沒有通知任何一人,我想悄無聲息的保護我愛的人。


    房間租的是三樓,不高不低,剛好在垂眸間能將窗下的事物盡收眼底。


    窗欞下一輛黑色卡宴停著,車窗降下半截,修長的手指夾著煙蒂,時不時收迴抽吸,又時不時搭在車窗邊輕磕煙灰,我有意朝車尾看了一眼,沒有牌照。


    猶記得我出國那天,也是這樣一輛黑色卡宴跟著我,車內的人……


    曲逸塵有兩輛車,賓利和一輛黑色卡宴,賓利辦公事,卡宴處理私事。


    他向來公私分明,就像他的理性與感性共存。


    我早就想過,我迴到a市第一個需要正視的就是我跟他的關係——仇人!


    從書房出來,我從周航的行李箱內抽出他的棒球杆拖至門外,對於身後周航的質問,充耳不聞。


    站在卡宴車前,看著升起的窗戶,我拎著棒球杆就是一頓狠砸,直到車內的人降下車窗探出頭:“大姐,大姐,幹嘛了?新車,剛提啊!!”


    看著從車窗內探頭出來完全陌生的臉,我‘兇神惡煞’的表情變為僵硬。


    “大姐,找事是吧?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爸是誰嗎?知道嗎?”男孩下車看著我,迴看了下自己車上被我砸出的坑,盛氣淩人的走到我麵前,一把拎起我的衣領。


    “鬆手,說價!”我用手彈開男孩的手,整了整衣領,瞟了下車身——確實砸的不輕。


    “說價?你住這小破地方,你能賠的起嗎?我就納悶了,大姐,你是不是更年期啊……”男孩喋喋不休的罵著,我習慣性的抬手看了看腕間的表。


    “你看表做什麽?你還趕時間啊?”男孩伸手掃過我的手臂,正被我解開手鏈的表應聲落地。


    我攥著拳頭將手收迴身後,看著散碎的手表,笑笑:“這車錢就跟表錢抵消了吧!”


    “抵消?你開什麽玩笑?”男孩誇張的喊著,召集來了站街的一撥人。


    “patekphilippe,值!”我說完之後瞥了他一眼。


    “你說值就值啊?”男孩說話間上前扯過我把我抵在車前,俯身在我耳邊嘟囔:“小爺我今天告訴你,你如果不給我拿出個百八十萬,小爺就讓你當街表演大片!”


    一群男男女女站在一旁躍躍欲試,男孩更是聽著四周的起哄聲興奮到了極點。


    我趴在車上不動也不語,嘴角嚼著笑意。


    “艸,現在還能笑得出來,你……”男孩話還沒說完,就悶哼一聲倒地。


    我轉身整了整衣角,看著被周航按在地上的男孩,半蹲在他身邊,眉眼完成月牙。


    “年紀輕輕,你說你怎麽就這麽血氣方剛!”我嗤笑著,抬手一下一下拍打在他臉上。


    男孩轉頭看著我怒目而視,我輕輕歎了口氣轉眼看著周航:“在芬蘭的時候,柯子軒說舒裴怎樣了?”


    “被——做——成——了——人——彘!”周航配合,低頭在男孩耳邸一字一句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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