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好的提純手段,隻能用蒸餾法將酒精濃度進行提高,範銘花這麽大心思弄來這套設備,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大宋的酒他試過很多,最烈的北方燒刀子,也算是白酒的一種,濃度大概隻有二十到三十度,隻要能夠將酒精的濃度提高的五十或者六十的話,就能夠符合爽膚水的要求了。


    架起火,吩咐一個夥計看好火候,範銘轉身去了書房中,高度酒隻是花露水或者爽膚水的一個關鍵環節,製作爽膚水的關鍵部分還在於配料上,麝香、牛黃、薄荷、樟腦、金銀花等等十多種藥材,但有些實在是太貴,他暫時也沒錢買,所以隻采用了薄荷和金銀花兩種。


    “爺,這到底是在幹啥呢?是要釀酒麽?”跟著一旁的香雪心中好奇的很,卻又一點也不明白,隻能是一頭霧水的跟著他轉來轉去。


    “待會你就知道了。”範銘笑了笑,心裏也沒底,理論上這個做出來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但實際操作上或許會有些偏差,他還暫時不敢向香雪炫耀,驀然間又想到花露這個東西,又轉身對香雪道:“丫頭,給你安排個事,去將咱家花園裏哪些花的花瓣都采來,放到蒸鍋裏去,同哪些燒酒一起蒸。”


    “哦!”香雪低低的應了聲,轉身就出去了,能給自家男人做事她心中是一百個樂意。


    在裏麵放置花瓣這也是他從南宋張世南《遊宦紀聞》得出的靈感,卷五記述了當時民間用蒸餾器蒸取花露的情況:“錫為小甑,實花一重,香骨一重,常使花多於香。竅甑之旁,以泄汗液。以器貯之。畢則徹甑去花,以液漬香。“


    顯然,這種蒸餾器與傳統蒸酒器在結構上相仿,都是用一隻甑鍋蒸料,蒸汽都是經過冷卻成體匯集後從甑鍋一旁的流或特設的孔道輸到外邊的貯器。這裏麵應該有著某種相互影響和啟發。


    準備工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這天上午範銘反常得連課都沒聽進去,午時一道,範銘就迫不及待的轉往家中,就連掌諭正式宣布齋長的選任鬥學一事都沒心思去關心,還沒臨門,他就急吼吼的衝向那間放置蒸鍋的廂房,對著守著爐子的夥計問道:“如何了,出來了麽?”


    那夥計連續守了一夜,此時眼睛都有點合不起來來,強忍的瞌睡答道:“已經出來了一小罐,還要不了多久估計就可以全部弄完了。”


    “嗯!好好好。”範銘自己都感覺自己的有點激動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去睡吧,這裏我來。”


    初春的天氣,外麵還是非常冷寒,而在這間廂房中卻是顯得暖烘烘的,但這股子煤煙味卻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得住的,或許本就不應該把這套蒸鍋放在廂房中,但為了未來的‘錢’途,範銘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哎呦喂,我的好少爺,你怎麽幹起這粗糙活來了,這些讓下人來就行了。”香雪仿佛突然從空氣中冒了出來一般,一把接過範銘手中來不及放下的書布包,用手絹擦著他額頭上冒出的細細汗珠,以及他臉上熏成的黑黑一片,嘴裏還猶自抱怨個不停,“這春香天的,可不好出汗,一出汗就容易著涼。”


    “我身子哪有那麽精貴,我又不是什麽百十年沒出過門的千金小姐。”到縣城這十多天來,範銘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香雪了,這怪這丫頭格外的著緊自己,平常就連穿衣服也不用他親自動手,這還不說其他方麵無微不至的關心。


    不得不承認人都有著一股子的惰性,生於安逸,被人當作娃娃一般的照顧著,這時間一久也就有種依賴性。


    一把摟住香雪那柔軟的腰肢,雙手一緊,就將香雪緊入懷中,感受著她胸前的柔軟,“你說咱在清河的時候也是一條響當當的漢子,鋤地做活啥不能幹,咋到了這裏卻啥都不會幹了。”


    香雪緊緊的鑽入範銘的懷中,耳朵聽著他的知心話手上也沒閑著,依舊幫著整理著他身上的儒袍的褶皺處,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她也早已習慣了範銘這時不時的溫存,若是每天不在他的懷中躺一陣,就仿佛得了那寒熱症一般,渾身覺得不自在,隻有在眼前男人的懷中才能消除。


    “你要老這麽的慣著我,若是今後我啥也不會了,那到時候我可到哪兒都要帶著你!”香雪是個典型的北方妮子,尤其是那雙丹鳳眼,在這動人的風情下溜溜一轉,更是有了一種勾人的神采,範銘忍不住低頭親了上去,口中猶自喃喃道:“都是你給慣壞的。”


    雖然說的話有些無賴,但在香雪的耳裏卻是十分的受用,被範銘一親身子骨頓時軟了下來,那雙手緊緊的箍住了男人的腰,嘴裏呢喃道:“就是要慣著你,讓你離不開我,讓你走到哪兒都想我,讓你舍不得拋下我,我要一輩子在你的身邊。”


    “你就是想走我還不讓你。”在這動人的情話中,兩人默默的感受著這真摯的情感,就這樣相互的擁著,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兩人才的心思才逐漸的平複了下來,想起還在蒸餾當中的酒精,範銘對香雪道:“丫頭,來,給你看看我今次造的好東西。”


    “啥東西,你昨天一來就不讓我看這東西,像是在蒸酒,但那有拿酒來蒸酒的道理!”香雪一臉的不解,身子還是跟著範銘走了過去。


    小心的揭開甑鍋旁邊的引流罐,頓時間一股夾雜著花香味的清新氣味撲鼻而來,範銘心中一喜,知道這東西已經是初步成型了,用一個勺子從中舀出一勺,用舌頭舔了舔,再到口中細細的迴味了一番,片刻之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如何了,好吃麽?”香雪也聞道了這撲鼻而來的香味,愈發的感到好奇了起來,自家的男人竟然能夠做出一種如此香氣撲鼻的酒來,有些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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