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肯定能,我們一句話都不說。”聽到了有肉吃,小勇的母親和小勇對視了一眼,眼中齊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隨後默契的迴到自己床鋪那,一聲不吭的表示自己真的不會再說一句話了。


    看到他們母子不再說話,李輕水走到劉暢背後拉了拉他說道:“走,我們出去一趟。”


    打開門兩人走到遠處的樓梯口,劉暢和李輕水先後坐在了樓道口的台階上,劉暢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真的準備把肉分給他們吃?”


    “那青蛙的酸液沒燒著你的腦子吧?”李輕水看了看劉暢。


    “沒有。”


    “那我也沒有。”李輕水看著劉暢的眼神變化了一下,目光中傳遞出了一絲決絕。


    “你……”看著李輕水的眼睛,劉暢愣了一下,隨後仿佛看明白了什麽,這才重重的歎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什麽時候動手?”


    “晚上吧,夜深人靜,方便動手。”


    “軍方那邊怎麽處理?”


    “我就是因為顧忌軍方的影響剛才答應給他們肉食的,軍隊現在對民眾武力衝突很敏.感。


    他們怕暴.動,怕武力衝.突會給民心帶來不好的影響,因為狂暴這種負麵情緒,真的是會傳染的。”


    李輕水說著話,從兜裏掏出了一根自己卷的香煙,點燃後抽了一口繼續說道:“不過雖然軍方注意的是民眾影響,但也僅僅是注意民眾影響了。”


    “至於在不造成影響的前提下,憑空消失了個把人,這卻不在他們考慮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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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五彩斑斕的世界裏,顧白緊張的看著廝殺著的兩隻生物…或者說兩隻怪物?


    知道現在,顧白才真正意識到蟻王所說,能控製螞蟻到底有多強。


    就在剛才,在大樹開始變身的時候,蟻王也並沒有閑著,顧白隻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蟻王的精神波動。隨後,一大片螞蟻酒突然從身後不遠處出現,也不知道它們是如何避免音爆的衝擊的。


    前赴後繼的螞蟻不斷的從地下湧出,迅速的衝向了大樹。這種蟻雖然體型比子彈蟻似乎要小一號,卻比子彈蟻還要兇殘,前顎甚至還要再大一號。


    “這是…行軍蟻?”


    顧白以前上學的時候背過螞蟻百科圖鑒,雖然過了那麽久其他的已經記不清了,但眼前這種蟻,留給顧白的印象卻十分的深刻。


    行軍蟻是一種極強的存在,攻擊性強,擁有麻痹性毒素,大部分哺乳動物都能作為它們的食物。可惜這樣的存在並沒有永久性蟻巢,僅是成群聚集在一起露營,小規模的聚集在一起。


    當然,在蟻王的帶領下,結果就完全不同了。


    大軍如洶湧的潮水一般向著大樹衝了過去,無數的行軍蟻從顧白眼前繞了過去,讓他有一種被大海淹沒似的感覺。


    前麵的行軍蟻毫不遲疑的衝了過去,哪怕不斷被樹藤抽飛或殺死也一樣,直到樹藤都露出了一絲疲態,身後的大軍才隨之繼續前行。


    當然,這種場麵是很悲壯的,因為這和自殺差不多,不少行軍蟻都被殺死或者掉隊了,但是沒有行軍蟻會退縮。


    不斷的衝垮了一道道防線,蟻潮迅速的前行著,很快的就達到了大樹附近。


    “渺小的渣子,以為這樣就能戰勝吾嗎?”大樹再一次的開口,語氣中有些不屑。


    “嘭!”隻聽見一聲輕響,大樹又一次噴射出了許多漂浮在空中的種子。


    蟻群很快被紅綠相間的氣體包裹。


    “……。”雖然並沒有聲音,但顧白還是覺得那些行軍蟻應該異常的痛苦吧。


    種子通過唿吸或者外骨骼的縫隙進入身體,迅速的吸收掉身體中的血液,開始不斷膨脹,以一種緩慢而又堅定的速度不斷變大,枝條順著血管生長,貪婪的吸取著每一絲營養。


    **被侵占,血液被阻隔,整個身體被一點一點的吞噬,從心髒,到肌肉,再到骨骼,隨後奏響那生命的樂章。


    無數的寄生枝條從外骨骼的縫隙間鑽了出來,在極短的時間內舒展枝條,開出妖豔而又繁盛,由別的生物生命鑄成的死亡之花。


    花蕊上似乎還帶有一絲血液,花瓣先是純純的白色,隨後又迅速的轉變為了紅色。那種鮮紅,仿佛要滴出血一般,似乎散發出了迷人的芳香。


    那香味,是甜的。


    花開的很短,與其妖豔的外貌不相稱,隻有短短的那麽幾秒,卻顯得更加美麗了,花朵很快的枯萎,很快的長出了果實。


    那淬著血生長出的果實不停的膨脹,迅速的成熟了。


    種子的使命就是繁衍。為此,它擁有極強的生命力,被稱為生命之奇跡的就是種子那頑強的精神。


    如何更有效的加大種子的擴散範圍?就成為了唯一限製其發展速度的難題。


    爆炸就是藝術,爆炸就是生命。


    “嘭!”“嘭!”“嘭!”


    綠意迅速的擴散開來,顧白無奈,隻能遠遁。


    後世之人也許能看到這樣一幅景色。


    在一片迷蒙的霧氣中,無數螞蟻似得生物靜靜的站在那裏,它們的生命的已經終止,使命也已經完成,身上纏滿了植物的莖葉。


    這一幕顯然是極為壯觀的,也許後世有人能從這些中推測出真相或是謊言。


    但這對它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它們是真正的勇士,謹守誓約,完成了王對它們的最後一道命令。


    拖延時間,掩人耳目。


    “你,要死!”大樹被一隻巨型的,大約七十多米高的類似於螞蟻的生物猛地抱住,舉了起來。


    正是蟻王。


    所謂的能夠操控螞蟻,已經遠遠不是控製其身體這樣簡單。蟻王甚至能夠像這樣,將數以萬計的螞蟻像拚裝零件那樣鏈接起來。


    這就是蟻王所獨有的,隻專屬與它的機甲,由無數願意為其付出生命的的螞蟻組成的生物機甲。


    蟻王機甲。


    蟻王並不傻,單個群落的螞蟻絕對不是這樣強大生命的對手。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蟻王雖然沒有學習過孫子兵法,不!或者說它已經不用學了,殘酷的自然法則已經將它培養成了一位英明的的謀士,一位英勇的智慧的理性的王。


    機甲的前顎猛地張開,足足有二十米那麽長。狠狠地將大樹按在地上,一口咬了上去。


    “哢!哢!哢!”


    被樹藤覆蓋著的大樹很硬,哪怕是蟻王機甲也無法一次性咬斷。


    不過很明顯,蟻王並不用著急。


    “哢!哢!哢!”


    蟻王那強有力臂膀緊緊地按住大樹,不斷的啃食著大樹的枝幹,一點一點,要將大樹整個的磨成碎末。


    之前覆蓋住外皮以作為防禦的樹藤現在反而成為了大樹的阻礙,藤蔓相互的纏繞著,絕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解開的。


    而且蟻王是不會給它這個機會的。


    “哢!哢!哢!”


    啃食的聲音在這片重新安靜下來的土地上,顯得是那樣的刺耳那樣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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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做事兒幹淨利落點,憑你的本事,殺他們太簡單了。”李輕水說著話,把那抽了半截的香煙遞給了劉暢。


    “你嚐嚐,我自己做的,卷的是外麵的一種奇特植物的樹葉,味道很好,還有減壓的效果。”


    接過李輕水的香煙,劉暢試著抽了一口,果然滿鼻子的清香味道。


    “能下得去手嗎?你應該是第一次殺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吧。”看到劉暢不出聲的抽著香煙,李輕水慢慢的開導著他。


    “殺人總歸來說是一件不太讓人爽快的事情,但是對於流氓和無賴,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升米恩,鬥米仇的人太多了,就算今天我們給了他們肉,但是等到我們自己也不夠吃分不給他們的時候,他們仍舊是保不住秘密的。


    更何況,我們為什麽要給他們肉吃?這些肉還有泡肉的東西我們是怎麽得到的?


    你全身燒傷腎衰竭一次,我和小女孩被柳樹抓住九死一生一次,三個人三條命換來的東西,他憑什麽就能坐地吃白食?


    這些肉可不僅僅是肉,是我們三個人的命,我不會平白無故分給任何人的,說我自私也好,什麽也罷,沒有付出,就不要奢望迴報。”


    “既然他們敢當流氓耍無賴,就要承受得起當流氓耍無賴會帶來的後果!”


    “我懂,謝謝你,你說這些話就是想讓我良心上安生些,下手的時候利落些,我懂。”劉暢苦笑著抽完最後一口香煙,直到燃燒的煙快燒到嘴唇的時候,才把那剩下的一截吐到了地上。


    “說點別的吧,那柳樹的事情我聽說了,但是小靜畢竟還是太小,說的有點不清楚,我想聽聽關於他的事情。”


    “一個超級生命,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個生命的突變進化速度明顯快於其他物種,屬於個例。”說到柳樹,李輕水的背部又不自然的彎曲了起來,“他能控製人的大腦,讀取人類的記憶和知識,甚至能串聯和溝通不同大腦之間的功能,隻是自己還沒有擁有自主智慧。”


    “不過已經有了‘自我’意識,想必離擁有自主智慧也不太遙遠了。”


    “嗬嗬,人類經曆了多少年才擁有自主智慧,可僅僅十幾天的時間,就被別的物種掠奪了,真是悲哀啊!你說這個世界上會有多少這樣的‘個例’?”


    劉暢聽到李輕水對柳樹的評價,心中也是有些壓抑,他深吸一口氣後問道:“世界那麽大,開封隻是中國北方的一個小城市,在這裏都能出現柳樹那樣的超級生命的話,那其他地方呢?”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的告訴你,這樣的超級生命絕對不會很多。”


    李輕水說道:“我們隻是湊巧碰見罷了,想想就算其他地方出現超級生命了,但是那超級生命真的就會湊巧進化出如同柳樹那樣的占有人類大腦的這種功能嗎?


    那棵柳樹如果不是湊巧擁有了這種能力,會去想到進化智慧嗎?如果他沒有智慧,他僅僅是一棵擁有強大生命力的個體物種罷了,對人類的存在,毫無威脅!”


    “一切都太湊巧,所以,他就算在超級生命中,也是個例中的個例了。”李輕水說著話就做出了總結性發言,“超級生命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會不會有,但是這種樹,絕對不會再有了。”


    “我不同意你的觀點,這才僅僅十幾天的時間,世界那麽大,海洋那麽深,你能保證其他地方不會出現這種個例中的個例?


    而且,就算現在沒有,你能保證以後就沒有?要知道,現在才僅僅十幾天!


    “全球進化,一切皆有可能。”


    劉暢說完這句話,從台階上站起了身,隨後伸出手也把李輕水拉了起來,“我們迴去吧,這種事情想多了傷腦子,而且這種事情想多了對事情本身也沒有什麽幫助,我們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就行了。”


    “至於其他的?隻能聽天由命了。“


    “嗯,聽天由命”李輕水從地上站了起來,和劉暢走進了走廊,迴到了宿舍。


    宿舍之中,小勇母子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吃肉了,看到劉暢兩人迴來,倆人就從床鋪上站了起來。


    “我們開始吃吧,肉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好的,開吃吧。”李輕水看了兩人一眼,麵無表情的繼續交代道:“我讓你們保證的東西,可不能忘啊。”


    “放心吧,不會忘,我們守口如瓶。”小勇的母親大大咧咧的保證著。


    “你們真準備給他們吃?”胖子看到劉暢迴來後,兩人仍舊沒有改變主意,有些焦急了,“這都是你們用命換迴來的,真準備讓他們吃?”


    “算了,都是一個宿舍的,以後還有相互幫襯的地方。”劉暢走上前去,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靠,真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胖子不滿的撇了撇嘴,“不過肉是你們弄來的,我沒發言權,你要真想讓他們吃,就讓他們吃吧。”


    “唉。”劉暢歎了一口氣,用怪異的眼神看了小勇母子一眼,發現自己在決定殺他們之後,他們竟是看著不是那麽的礙眼了。


    他招唿了兩人一下,裂開嘴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來一起吃吧。”


    “就是嘛,還是這位小兄弟明事理!”聽到劉暢的話,小勇的母親又露出了那種潑婦罵街勝利後的得意眼神兒,他拉著兒子從床上站起來看著胖子說道:“多大點事兒,以後都是一個宿舍的,不就應該相互幫助嗎?”


    “嗬嗬,這會在這說好聽話了,早幹嘛去了?住這這麽多天,除了見你故意找事兒之外,還真沒見你幫過我們。你以後也少跟我說話,我不稀得搭理你。”


    胖子別過頭去,他的態度自然也招致了那一對母子的不滿。不過好在劉暢適時的打斷了這尷尬的氣氛。


    “算了吧,少說兩句,一起吃東西。都餓了吧,我也餓了。”劉暢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深吸一口氣,說道:“小靜,去把門鎖上。”


    “嗯。”小女孩乖巧的點了點頭去把宿舍的插銷給插到了門閂上。


    而李輕水也在一邊默默的把泡著福爾馬林的蛙肉從桶裏拿出來放到了那個放著清水的桶裏用力的涮洗了一遍,盡量稀釋那些福爾馬林的殘留後,遞給了一人一份蛙肉。


    接到手肉食後,那對母子的不滿立刻煙消雲散,不再說話,低頭狂啃起了這些鮮嫩的物事。而劉暢也拿起手中的肉開始啃食了起來。


    生肉這是他這輩子以來第一次吃,味道不算很差,口感比熟肉還勁道些,雖然肉上有福爾馬林那種刺鼻的氣味兒,但是再怎麽差也比他住進來第一天時吃到的屎味濃湯要好上百倍。


    而且看那對母子饕餮般的吃相,劉暢也能判定的出,這肉也同樣比樹根要好吃百倍。


    不過不知道是因為燒傷還是什麽原因,今天的他倒是沒有什麽食欲。手中的一塊肉僅僅吃掉了半份,他就感覺吃不下了,把吃剩的肉重新泡迴福爾馬林,劉暢坐在床上愣愣的看著空氣,眼神沒有聚焦。


    “你不舒服了嗎?”看到他的這個樣子,胖子關切的問道:“你確定這燒傷好了?看著怎麽還是血淋淋的,要不要讓黃醫生再看看?一會吃點消炎藥吧?”


    “沒事兒,除了疼之外,沒什麽其他的感覺,我一會吃點藥過幾天就沒事兒了。”劉暢別過頭去,不再去看那些吃肉的人們。


    “我們的吃完了,還有嗎?”可是耳側還是能聽見那對母子的聲音。


    “吃吃吃,你們都吃一斤多了,還要吃?”隨後是胖子的聲音。


    “讓他們吃吧,應該餓很多天了,吃頓飽的也不容易。”最後是李輕水的聲音,他的話音落了之後,就是在水缸裏撈肉的聲響。


    這些聲音讓劉暢思緒有些煩亂,隨後胖子剛才說的那句他沒在意的話不知怎的再次蹦入了他的腦海,他突然想到那個同宿舍的女子醫生也在這裏,所以他又轉過頭去看到了那個木訥的背影。


    “黃醫生,今天謝謝你去看我,你不一起吃嗎?”劉暢衝著那對著牆的背影喊道。


    “我不餓。”女子轉過身,警惕的看了這邊一眼,似乎品出了點詭異。


    看到女子的眼神,隨後他就是一陣沉默。


    或者說是劉暢腦中迎來了一陣沉默,在黑夜徹底來臨前,劉暢腦子裏除了那對母子吞咽食物的聲響,再也沒有出現過其他的聲音,腦中一片空白的他一直依靠在床背上,直到世界變得黑暗了起來。


    “小靜,今天我不能摟你睡覺了,我的整個前胸和腹部這裏都燒傷了,碰著疼。”黑夜到來之後,劉暢唿吸了一下冰冷的空氣,起身把小女孩抱到了那張空著的上鋪,勉強裂開嘴露出了一個笑容:“今天你自己睡,不會害怕吧?”


    “沒事兒的,哥哥早點好起來。”小女孩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害怕,隨後很聽話的躺了下去,雖然睡不著,但還是閉上了眼睛。


    “這編織袋上那麽多血,都臭了,不扔太難聞了這放一晚上,我扔了吧?”臨睡前,胖子發現今天裝蛙肉的袋子上滿是血漬。


    “先放那吧,明天我扔。”李輕水製止了胖子,“你上床睡你的覺吧。”


    “哦。”胖子也沒多說話,聽話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而李輕水在安置好所有人後,從兜裏掏出了今天去醫院順手拿的藥片,走到劉暢床前遞給了劉暢:“消炎藥和抗生素,不要以為身體壯就可以不用吃藥了,吃了藥,早點休息。”


    交代完了這句話,李輕水也爬上了自己的床鋪。


    而劉暢看著藥片愣怔了一迴,也沒看說明書,胡亂吞了幾片之後躺在了床鋪之上,開始看著窗外那沒有景色的世界。


    直到黑夜徹底降臨。


    睡不著的人的夜晚總是顯得很是漫長,劉暢在心中一邊默默的數著數,一邊打發著無聊的時間。


    直到他的生物鍾告訴他時間已近淩晨,直到他的聽覺告訴他周圍人的唿吸和心跳都平靜了之後,他才不動聲響的從床鋪走下,摸出藏好的手術刀,赤腳走向了那兩個熟睡的身影。


    劉暢的腳步很輕,輕到他自己都聽不見,輕到他可以接近動物幾米之內都不會被發現。所以,在這黑夜的籠罩下,他絲毫不認為自己接近一個睡著的人會有任何被發現的可能。


    但是他仍舊很緊張,雖然連日來鍛煉出來的能力已經讓他可以平穩的控製自己的心跳聲,但是口中發酸的唾液還是告訴他——他很緊張。


    平靜狀態之中去殺人,他還是第一次。


    前一次殺人是救小女孩的時候,當那幫惡人用匕首劃傷小女孩的臉頰之後,他忍不住心中的憤怒才去殺的人。


    殺的時候沒什麽特別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快感,因為在憤怒的狀態下,人做任何暴力的事情,都是不會經過大腦的批判的。


    但是現在不同,他雖然心情很緊張,但心態卻是平靜的,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麽——用手中鋒利的刀子,去殺兩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


    輕手輕腳的走到兩人床鋪的後麵,站在床鋪和門口的空檔裏,劉暢靜立在那遲遲沒有動手。


    不知怎麽的,他的猶豫讓他想到了以前看書時經常看到的“殺伐果斷”一詞。


    “嗬嗬,我如果是放在網絡小說的裏,絕對是一個不稱職的主角,連殺個把人都下不去手。”劉暢心中自嘲的笑了笑,隨後自我催眠似的故意去想他要殺這些人的種種惡行,好讓自己稍微果斷一些。


    從開始的搶占床鋪,到誣陷他殺人,到威脅他奪取肉食,到最後他們貪婪吃肉的樣子……


    想到這些種種之後,劉暢的心情平靜了許多,不再緊張後,他點起腳尖,把握刀子的手伸進了上鋪床頭支架的空格子裏,隨後憑著小勇枕頭的位置感覺到了他睡覺的位置,隨後劉暢一手捂嘴,一手把手術刀順勢在對方脖頸上就是深深地一劃拉。


    殺人不過頭點地。


    很簡單的一個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劉暢隻感到了四次感覺,一個人就死了。


    他的第一感覺是握住小勇嘴的時候感覺到的一絲溫熱,與此同時的第二感覺是割斷小勇脖頸筋肉時那種崩斷琴弦似的手感——這種手感他今天在割斷巨蛙舌頭的時候也有過,不過這次要比那次省勁兒多了。


    這兩個感覺過後,第三感覺就是小勇身體的輕微彈動和抽搐,第四感覺,就是雙手手掌手背上感覺到的溫熱——血的溫熱。


    四個感覺,十幾秒鍾,一個人就徹底死亡,還不夠劉暢剛才數數的百分之一的時間。而這十幾秒鍾,也就解決了一個人幾十年時間的壽命。


    毀滅永遠比創造簡單。


    殺了小勇之後,也許是上鋪輕微的彈動影響到了下鋪,小勇的媽媽在朦朧之中,睜開了雙眼。


    但是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隻看到了一個麵目和上半身都很猙獰的人,隨後就感覺到了脖子一涼一疼,人就唿吸困難了起來。


    把手術刀插入這個女人的咽喉之後,由於這次是下鋪,劉暢終於能親眼目睹自己的殺人過程了。


    手術刀進去的很順利,刀鋒無可阻礙的就捅進了人那脆弱又致命的部位,劉暢甚至沒有去看自己的刀子,就知道這刀下去,人肯定救不活了。


    而他沒有去看自己刀子的原因也很簡單,他被這女人的眼神吸引住了注意力——他這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的眼神可以轉變的這麽快。


    這一刀紮下去,劉暢先是第一秒鍾在這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了迷茫,在第二秒鍾看到了她的驚恐,再在第三秒鍾讀懂了她眼中的不解——而第四秒鍾的時候,這個女人眼神的變化最為複雜。


    在這一秒鍾的時間裏,她先是迴複了恐懼一瞬間,隨後又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把這瞬間恐懼全部拋離,繼而變成了深深的祈求。


    她張著嘴,喉嚨裏努力的發著“咯咯”的聲音,四肢彈動,雙手用力向上抓撓著,似乎非常想表達什麽。


    但是喉嚨裏的刀子和湧出的血流阻止了她的語言,她深深的看著劉暢,隻能用眼神和口型來表達自己的所想所望。


    可能是被她的眼神所觸動,也可能是第一次平靜殺人精神過度集中的緣故,劉暢竟然不自覺的,就努力的在空中分辨著她的口型。


    “求……求……你……”這是劉暢分辨出的前三個字眼,這三個字沒在他心中激起過大的波瀾。


    “別……殺……我……”這是劉暢分辨出的中間三個字眼,同樣的,他沒有過多的感受。


    “……兒……子……”這是最後兩個字。


    整句話組合起來就是,“求求你,別殺我兒子”,把整個一句話組合起來之後,劉暢腦子突然感覺嗡的一下,看的東西也突然模糊了起來,他握刀子的手在這瞬間完全的顫抖了起來。


    而也就在他意識有些不清楚的時候,女人上鋪他兒子的血也終於滲透了床鋪,滴下了一滴拍打在了她的臉上。


    很大的一滴血。


    整個糊住了女人的臉。


    也染紅了她的眼睛。


    “嗚!”當這滴血落進她眼睛裏之後,她的眼神再次變化,注意到了上麵染血的床鋪,女人的眼睛不再有哀求。


    她的瞳孔在這瞬間極度收縮著,身體極力的掙紮著,用盡全力的發泄著自己的憤怒和絕望,就連喉中血液都被她唿出的肺氣整個頂出了口腔,竟讓她在臨死前發出了一聲雖然幹癟無力,但是卻富有感情的慘叫。


    “啊——!”


    這聲短促而且音量極小的叫聲隨後就被鮮血冒泡的“咕咕”聲取代,女人的瞳孔極度緊鎖之後也隨即開始渙散開來——但是整個過程中,她高舉的雙手卻一直未曾放下。


    “哇!”劉暢再也忍不住胃部的翻湧,隨即吐了一地。


    他們這一番折騰,宿舍裏所有人也都被吵醒了開來,隨後目睹了這可憐又可怕的一幕。


    不過反應過來和最先下床的還是那個一直沒有睡的人,他走到下麵,拍了拍劉暢的肩膀,看了看那個同樣被吵醒的“黃醫生”。


    “你把她吵醒了,我們……”


    “別動我,別再想讓我去殺人了!”


    “啪”


    的一下甩開李輕水的胳膊,劉暢把胃裏的胃液吐幹淨之後,頹然的坐在地上,腦子裏滿是那個女人祈求的神色。


    他突然想到,那個女人盡管潑婦市井,但也隻是個跟自己母親一般大的女子而已,隻是一個女人,一個母親而已,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


    而她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更是迸發出了人類最偉大的光華,麵對死亡,她最大的反應居然不是人類最本能的求生欲——而是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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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擁有智慧的超級生命嗎?果然比我這樣的半吊子要強很多啊!”大樹再一次蠕動,從接近樹梢的地方長出了一張木然的臉,緩緩的說道。”


    “哢!哢!哢!”


    蟻王並沒有理會大樹的意思,繼續自顧自的啃食著。


    “嗬嗬!不理會我,精神上卻波動異常,做著對本身並沒有好處的事,看來是你真的產生了智慧呢!”大樹的話語中流露出一絲欣慰,似乎是因為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不過呢!螞蟻先生,很抱歉了。我還有事沒能做完,我的目標還沒有實現,我還不能去死呢!”


    “……。”蟻王停止了啃食,從對方的語言中,它似乎感受到了另一層意思,而不是死亡前的朦朧之語。


    “再見了,螞蟻先生。”大樹那僵硬的臉上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緩緩的對蟻王說道。


    “這是…不好!”蟻王為之一愣,隨後像發現了什麽恐怖的事似得將啃到一半的竭力的扔了出去,然後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大樹的附屬能力寄生種子都擁有爆炸的能力,更何況是本體。


    “哎呀!看來沒辦法殺死螞蟻先生了。”大樹有些遺憾的說道,身體內的能量已經全部調動起來,開始暴.動,用不了多久它的身軀即將爆炸,已經來不及追趕了。


    “誒!按照人類的習慣,螞蟻先生,我這個時候似乎應該說一句‘我還會迴來的什麽的’之類的吧?”也不管逃跑著的蟻王,大樹自言自語道。


    “嘭!!!”


    強烈的白光,似乎比那許久不見的太陽還要更加刺眼和閃耀。那一瞬間,似乎一切都變得輝煌而又短暫。


    爆炸的衝擊波就緊緊地跟在蟻王身後,過了好一會才消失。


    蟻王停了下來,轉過身子看向原地。


    那處地方已經被炸成了平地,連霧氣也被暫時性的炸出一片空洞,久違的陽光終於照射到了地表。


    嘀!進行戰鬥總結。


    敵方:超級生命體柳樹。


    我方:蟻王外加一個族群的行軍蟻。


    戰況:我方險勝。


    雙方損失對比:


    我方:一個族群的行軍蟻的兵蟻死亡。


    地方:失去絕大部分身體,隻留下部分腦部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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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劉暢坐在地上不再說話,李輕水打開房門觀察了下走廊的情況,發現這裏的聲響沒有驚動別宿舍的人後,迴到屋子把那兩具逐漸冰冷的屍體包裹進了他們睡著的床單裏,隨後把兩具屍體裝進了編織袋兜好後,叫上了小女孩。


    “走,跟我出去一下,幫我探查一下院裏哪個地方沒有人,我們把它扔出去。”


    “呃。”女孩茫然的點了點頭,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劉暢,又看了眼那個坐在床上嚇得瑟瑟發抖的黃醫生,還是從床上跳了下來。


    就這樣,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李輕水一手拎一個編織袋,帶著小女孩,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看著李輕水兩人出去,劉暢感覺胃部不再抽搐,擦了擦嘴角的殘留物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清理了自己的嘔吐物之後,他迴到了床上。


    “別害怕,我不會殺你。”搓著自己滿是血漿的手,劉暢安慰著那個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女醫生。


    “就是,他不會殺你的。”胖子看到這樣的情況,也早就從床上走了下來,他一邊控製著自己的音量,一邊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豪爽:“他們是太賤了,威脅我們才會遭到這種對待的。我就說想不通,今天為什麽讓他們吃肉,想不到啊,你行啊!”


    胖子走到劉暢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什麽,很不適應。”晃了晃腦袋,把那個中年女子臨死前的表情徹底晃出腦海後,劉暢走到水缸那裏,清洗起了滿是血漿的手和刀子。


    也就在他洗手洗刀子的時候,李輕水也從門外走了進來,把小女孩抱到床上之後,他也走了過來,就著水缸洗起了手。


    “剛才的事兒,不好意思,我情緒有些激動。”劉暢衝李輕水勉強裂開嘴笑了笑。


    “沒事兒,你比我想象的做得好得多。”洗完手後,李輕水甩了甩手上的水,迴了劉暢一個微笑:“不是第一次見血了吧。”


    “不是了,第二次。”劉暢用力的搓著手上的血漬,“不過上一次沒這麽平靜,也沒這次想得那麽多。”


    “想那麽多幹什麽。不過話說迴來,你真的已經做得很棒了!”李輕水再次誇讚。


    “可還是把那個醫生吵醒了。”劉暢搓完手指開始搓起了手背。


    “在這世道,人睡覺都輕,稍微有點動靜都能起來,你沒可能不吵醒她的。”


    李輕水笑道:“就算你沒吵醒她,我搬屍體的聲音也肯定能吵醒她了,事兒這麽多,不可能不發出一點聲音。


    而在這年頭,估計就連大動脈噴血的細微聲響,都能驚醒一個熟睡的人。不用想那麽多了,你是一個愛多想的人。”


    李輕水意有所指。


    “不是愛多想,是有些事兒撲到腦子裏了,不得不去想。”劉暢終於洗幹淨了他的手,轉身準備迴床鋪了。


    “那我隻跟你說一句——為了活著!”


    為了活著!


    不知道怎麽迴事,劉暢聽到了這四個字之後突然感覺很安心,比任何大道理都顯得有用。躺迴床上,劉暢品著這四個字,也沒管還在那裏跟女醫生談“保密交易”的李輕水,更沒管一直看著他的小女孩,竟然出奇的睡了起來,而且睡的很安心。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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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蟻王慢慢的走迴了原處,這裏幾乎被炸的幾乎成了平地,地麵到處補滿了蛛網似得裂痕,隻有塊大樹的殘軀依舊存在著。


    那麽,顧白呢?


    蟻王看見也不看,徑直的走到一處相對完整的地方,用力敲了敲地表。


    “出來吧!已經安全了。”


    隨著蟻王的敲擊,地麵開始猛烈的抖動。


    不一會,鑽出來一個蜈蚣頭,隨後抱著狗肉的顧白也跳了出來。


    “靠!可算完了,險些要憋死我了。”顧白先是大口大口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隨後抱怨了幾句蟻王的速度,放下比他自己身軀還要大的狗肉,一下子壓在狗肉身上。


    “喂!蟻王,我提議先休息一下,可以嗎?”雖然隻是觀戰,但顧白表現得似乎比蟻王這個參展者還要累,一副誓死不起的表情。


    其實這也不能怪顧白,要是在平常觀戰倒也還沒什麽,如果危險他還可以選擇逃跑不看。可是剛剛那樣可不行,狗肉昏迷不醒,將他限製在了自身的視力範圍之內,幾乎每一次兩方開大招都能波及到他。


    這其實也還不算什麽,關鍵是他自己的視角還在不斷地轉換。一邊要忍受著千變萬化著的世界,一邊還要集中精力觀戰,以防止被雙方誤傷。


    這對顧白來說還真是不小的挑戰。


    “……。”蟻王並沒有多說什麽,它能感覺得出,顧白的精神十分的疲憊,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現在並沒有讓它勉強人的理由。


    而且,它也的確有事要處理。


    失去的絕大多數戰力的行軍蟻族群還需要它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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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開眼睛的時候,劉暢發現這是第一次一覺睡到天這麽亮。看外麵那鮮紅的霧色,劉暢知道自己這一覺幾乎睡到了中午。


    而坐起身來後,他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還是李輕水。


    “你醒了?”


    “嗯。”


    “似乎出事兒了。”


    “什麽事兒?”


    “那個女的去告密了!”李輕水指了指門口。


    “你怎麽知道?”劉暢心裏一驚,從床上彈了起來。


    “感覺到的。”李輕水坐在床鋪上,敲了敲手指,“她從昨天晚上起,就有些不太對勁兒,剛笑臉出去之後,我忽然意識到,這些天來,這似乎是她第一次笑。”


    “這絕對是假笑!”李輕水揉了揉腦子,“而但凡有假的東西,就代表著她想掩飾著什麽!”


    李輕水話音未落,宿舍的門就被人再次推開,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走了過來——而領他們過來的,果然是那個女醫生。


    “有人舉報你們殺人,我們也在院子外麵發現了染血碎布片一些頭發指甲。”


    領頭的是那個劉暢見過好幾次的連長,他站著說道:“你們也不用辯解人是不是你們殺的,因為我們是軍人而不是警察,更不是法官。人昨天晚上是你們宿舍,我們已經確認了,而今天早晨人就不見也是事實,你們有很大的嫌疑。”


    那個連長說著,無奈道:“請見諒,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去調查這種事情,既然你們被人舉報,又有很重大的嫌疑,那麽,我就隻能暫時驅逐你們了。你們如果是被冤枉的,也請不要怪我。”


    “嗯,我們懂。”李輕水聽了連長的話點了點頭,沒有接他的話茬,反倒轉頭看向了那個女醫生,“為什麽?”


    “不為什麽,我怕你們在我睡覺的時候連我也一起殺了。”女醫生又迴複了那種木訥的神情,隻是這次麵目之上帶上了幾分猙獰。


    “我說過,我們不會殺你。”劉暢看著她表示不解。


    “哈哈,我為什麽要信你的話?說真的,我一點不信任你們,一點也不信你說的話。”女醫生上前一步,“你們一個比一個會裝,白天還能一起吃肉,晚上就能操刀子殺人,有什麽事情是你們這些人幹不出來的?”


    “嗬嗬,你,叫劉暢是吧?你也別用那麽無辜的眼神看著我,你們都不是什麽好人。從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們不是好人。”


    女醫生一邊說著話,一邊逐漸把自己的音量放大,仿佛在發泄著自己這連日來的不爽和憤怒,也仿佛是對自己一種恐懼的宣泄。


    “從第一天起,你們就搶占床鋪。他們家四個人,占了三個床鋪,你們比他們更過分,五個人占了四個床鋪。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的床鋪裏,本來有一個應該是我們的。”


    “嗬嗬,五個就占了四個床鋪,還睡得心安理得,你們有什麽資格在這裝好人?我爸媽死的時候,你們有想過讓出一張床鋪讓他們睡嗎?”


    女醫生聲音已經近乎竭斯底裏,“嗬嗬,你們也許想過,想來想去之後或許用別的什麽理由來告訴自己,不讓床鋪是對的,用自己找出的借口來彌補自己良心上的空缺。


    人都是自私的,我不怪你們,所以你們也別怪我會有今天這個決定。”


    “我跟你們睡一起毫無安全感,所以我舉報了你們,也許你們出去之後沒地方睡,在第一天晚上就被怪物吃掉。當然,也許以你們的能力能熬過第一天晚上,那第二天晚上呢……說到最後,女人說話的音量逐漸變小,表情也逐漸迴複木訥的理智。


    “但是你們的結局怎樣,誰在乎呢?我隻要在這能睡的安心就好了……”


    女人話音未落,門再次被打開,小女孩、胖子、朱琳三人,也被三個士兵從外麵給押了迴來。


    看著這三個人被押迴來的樣子,李輕水皺了皺眉頭說道:“連長,能不能繼續讓我們在軍區住,我們有肉,那些肉可以救活別的人,或許可以抵消我們部分的罪過……”


    李輕水指了指那三大桶肉,換來的依然是連長冰冷的搖頭。


    “那這樣,我們有打獵的能力,你讓我們在這住,我們每月可以給連隊裏上繳部分食物……”


    連長聽了李輕水的話眉毛挑動了一下,不過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


    而從他的態度,李輕水也判定出了軍區對“維.穩”這件事,看得有多麽重要,看到這裏,他長歎了一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最後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好吧,我是腦域異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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