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劉暢一行人繞過了無數的可怕生物,也繞過了部分人群,終於抵達了開封南郊。


    這裏駐紮著一支部隊,而且數量還不小——因為開封鄰近鄭州,而且是中原腹地,開封的軍隊數量是很多的。


    軍區這裏不同於開封其他地方,已經是人聲鼎沸聚集了很多人了——看來無論什麽時候,傻子都是占少數的,劉暢他們想到了尋求軍隊的幫助,而很多人同樣想到了這點。


    這年頭,食物短缺,而且車輛無法通行——半人高的草,能見度三米,地麵的坑窪,都限製了人類的移動能力。而且遍地怪物還食物短缺,再怎麽說,軍隊這裏,還是能讓人安心一些的。


    這裏聚集了大片的人,雖然受視野限製,所有人都看不到這裏究竟聚集了多少人,但是從貶低人味兒來判斷,這裏也有不下於十萬人之多。


    “所有居民注意了,所有居民注意了。”劉暢剛到達這裏,就看到一個人站在吉普車上,拿著一個大喇叭四處嚎叫著。


    “所有來這裏的居民注意了,大家不要喧嘩,不要推擠,以免受傷。”軍用吉普車底盤高,而且還可以敞篷,所以,這個人站在車上,司機倒是可以慢慢悠悠的開著前進。


    而在這輛車路過劉暢幾人的時候,他們都豎起了耳朵,靜靜的聆聽著這個主事兒的究竟想說什麽。


    “大家安靜了啊,大家安靜了。”吉普車上的大喇叭使勁的喊著,意圖讓更多的人聽到他的聲音:“現在的情況大家都看到了,也都了解。所以,大家盡量不要擠來擠去,受傷了會產生什麽後果大家想必也都知道,我也不多廢話,隻說兩三個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第一個,去向問題。”舉著大喇叭的那個軍人說話做事看起來十分幹練,顯然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而且,大家現在也真的不想聽見廢話。所以,當他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場寂靜一片,每個人都在豎著耳朵聽接下來他要說的話。


    “關於今後的去向,我們軍隊這方麵準備分成兩波人,第一波呢,就是繼續駐紮在這裏,修建一個臨時的防禦工事,盡量給大家打造一個相對安全的生活環境。”


    “第二波人,我們準備遷往省會鄭州,去那裏和大部隊會合,甚至有可能北上去京,去那裏尋求幫助,大家可以選擇一個去向。想留在這裏的人群,就往南進到軍區裏麵;而想要離開的人群,就待在原地不要動就行了。”


    軍人一口氣說了這麽一串話,喘了一口氣之後繼續說道:“第二個問題就是食物問題,現在食物短缺,軍隊也不例外,希望大家的食物盡量依靠自給自足,軍隊分配真的有限!”


    他說完這句話,下麵安靜的人群突然熱鬧了起來,一個個群眾都露出了群情激憤的神色。


    “憑什麽不給我們糧食吃,不是說中國人的糧食就算不種田也夠國人吃三年的嗎?”下麵的人群大聲的喊叫著。


    “就是,糧食是我們郊區農民種的,跟你們什麽關係,再說了,我們交稅養活你們,要不吃也是你們不吃才對。”


    “憑什麽不給我們糧食,你們是這是比外麵的怪物還要兇殘不成?”


    ……


    下麵的人大聲的鬧著,好在沒有人過分激動的衝上吉普車——軍隊在民間的威懾力還在,大家不敢動手,但都在用嘴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吉普車上的人看著大家激動的模樣,也不言語,等到第一波言語的浪潮過去之後,他才插口道:“大家不要激動,聽我說一句。都先別說話,聽我說一句。”


    他一句話接連重複了兩遍,才算是安撫下周圍的民眾,等到議論聲小了下去,他趕忙說道。


    “關於糧食問題,我想跟大家解釋一句,我們糧庫裏的那些糧食,都已經不能吃了。如果大家不信,可以親自去糧庫看看,那裏的小麥和大米全都生蟲黴爛了,糧倉裏已經臭氣熏天,那些食物吃掉會死人的。”


    他這句話還是比較有說服力的,果然,說完這句話之後,群眾的情緒平靜了許多。


    “所以,我們自己也沒有吃的東西,除了一些軍用的壓縮餅幹和方便麵之外,真的沒有過多的存糧了,所以,在之後的日子裏,希望大家還是能夠自給自足一些夥食。”


    說完這句話,拿喇叭的軍人拍了拍司機,兩人離開了這裏,繼續去另一邊做宣傳了。


    而留下的劉暢等人,卻開始思考起了自己的未來。


    “你想走還是想留?”李輕水等人群安靜下來後,小聲問道。


    “我不想走。”劉暢說道:“全世界都是一個鳥樣,跑哪裏不一樣?在這還熟悉點,而且我還想隔段時間再迴去看看我媽媽在不。你呢,想走還是想留?”


    “我倒是想跟著軍隊上京看看,我感覺他們那裏肯定知道些什麽,但是我完全沒有信心在路上活下來,所以,我也選擇留下。”李輕水自嘲的笑了笑。


    “我也想在這,我沒信心活著走出去。”曾經在學校叫囂所有同學都變成喪屍,他也能安然自若的跑出去的胖子,此刻看著滿天的紅霧和腳下的青草,眼中露出了明顯恐懼的神色:“其實如果不是跟著你們,我想我連從市中心走到郊區這裏的勇氣都沒有,我肯定會死在路上。所以,我也選擇留下來。”


    “我也留下來。”一直安安靜靜跟在隊伍旁邊的朱琳也小聲說道。


    “你呢?”劉暢低頭看了看下麵的小女孩。


    “我跟著你。”小女孩衝劉暢微微一笑,臉上的刀傷慢慢綻放開來。


    “好,既然大家都選擇留下來,那我們就在這等吧,順便商量一下未來的計劃。”


    “我們的計劃就是活下去。”李輕水微微一笑,“而活下去的難題就是,一、食物短缺,二、安全的居住場所。”


    “居住場所的話,剛才那個人不是說軍區會開拓一塊地方嗎?”劉暢聽著點了點頭,接口道:“雖說現在軍隊沒有機械化裝備了,但是就目前而言,居住在軍區裏麵,應該還不算十分危險吧!”


    “那就隻剩一個問題了。”


    “怎麽得到食物!”幾個人同時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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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狗肉”奮力的跑著,它連吼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唿吸都帶著一種嗚咽的感覺,但它依舊沒有倒下,背著顧白用力的向前奔跑著。


    但並不是忠心什麽的在驅使它,僅僅是無法停下來而已。


    說實話,子彈蟻的攻擊雖然十分痛苦,但也就此而已罷了。再痛苦的事,在短時間內經曆了上百次,也會麻木的吧。


    子彈蟻的毒素屬於一種神經型毒素,除了能然生物體感受到劇烈的疼痛之外,並不能造成過多的傷害。


    這些進化過的子彈蟻雖然身體素質變強了,但似乎尾針的威力沒有變強,或者說是還沒來得及變強。“狗肉”雖然被蟄了那麽多下,可實際上並沒有流多少血。


    除了傷口都異常的腫脹之外。


    其實如果不看被蟄的慘無狗道的臉,顧白發現,這樣看“狗肉”似乎變可愛了。


    一隻毛茸茸胖嘟嘟的狗,如果忽視體型,的確是挺萌的。


    可惜,“狗肉”並沒有心思想這些,它現在隻想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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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現在無論植物還是動物,都生長得這麽快,外麵肯定是可以找來食物的。”李輕水看著外麵說道:“隻是食物沒有保質期,就算找來了大量的食物,在沒有特殊環境的儲存下,也無濟於事。所以,如果要找食物,就需要每天出去。”


    “這太危險了。”劉暢點了點頭,“就算我們有小女孩的幫助,但是卻也不可能避開每次危險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也許真空包裝可以讓食物保存的長久一些,但也不能阻擋厭氧類微生物的繁殖,而且,我們也沒真空包裝的條件啊!”李輕水揉了揉腦袋。


    “也許抑製微生物的化學製劑能排上用場的?”一直沒有說話的朱琳破天荒的第一次開口了,而她開口內容卻是讓所有男人都震驚的,“那些浸泡屍體的福爾馬林什麽的,不是有很強的抑製微生物生長,防止腐壞黴爛的效果嗎?”


    “吃甲醛?”胖子驚唿道:“你瘋了吧?那是會毒死人的!”


    “其實稀釋到一定程度還是能吃的。”李輕水聽了朱琳的話,出奇的沒有反對:“雖然對身體不好,但是稀釋後的福爾馬林,也就是甲醛,還是可以一試的。起碼可以讓食物保存個幾天不會變質,這可比任何防腐劑效果都要好。”


    “再說吧。”劉暢聽了他們的話,接口道:“現在食物還沒有呢,就想著怎麽儲存了,還是走一步說一步吧,看看軍隊那邊給我們怎麽安排。”


    劉暢說完這句話,幾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了起來。


    大約三個多鍾頭後,軍方才把所有到來的市民通知完畢——在這個沒有無線電甚至連電都被中斷了的世界,想要通知十幾萬人一個消息,也是一件很費勁的事情。


    等到把所有人都通知整合完畢後,這些湧來的居民被分成了兩個隊伍,分別被帶進了軍區大院。


    兩個隊伍無需置疑,就是那選擇了不同目的地的兩個隊伍——一個願意留在當地,一個願意跟著隊伍去鄭州。


    就這樣,劉暢一行人跟著肯留在當地的隊伍走進了軍區大院的深處。


    軍區大院裏麵很大,雖然軍隊都是以團為單位分開駐紮的,但是,總共幾萬人眾的軍隊群再多容納十幾萬人也是可以的,所有人都跟著自己前麵人的腳步老老實實的走動著,怕掉了隊。


    隊伍兩側的軍人全都已經全副武裝,而可能是軍隊的關係,這裏的異變生物已經被第一時間清理掉了,使這兒看上去很安全。


    一眾人等被帶到這裏之後,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這次一直等到了天黑,這些外來人員才全部被安置完畢。


    劉暢幾人被安排到了一個士兵的營房,上下鋪那種的,類似於學生宿舍,但比學生宿舍看起來更簡單幹淨。


    這次軍方的安排沒有男女之別,是以家庭和組織為單位的,所以朱琳和小女孩和三個男生安排到了一起的。畢竟在這種環境裏,誰都想跟自己的親人朋友在一起,至於說男女之別——在生命和生存麵前,卻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軍隊宿舍其實本質上和學生宿舍差不多,這是一個八人宿舍,在軍隊裏,大概就是一個班的數量。這個八人宿舍一共被安排進來了十二個人,除了劉暢一行五人外,還有一個三口之家以及一個四口之家。


    那個三口之家是由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帶著兩個將近六十歲的老父母,看起來格外柔弱。


    另一個四口之家就看起來強勢了很多,兩個二十多歲看起來長得很兇的兄弟,還有他們看起來僅僅隻有五十歲左右還在壯年期的父母。這一家看上去長相都很兇殘,兩個兄弟各個穿著背心打著赤膊,長著一身剽悍的橫肉。


    他們一來就搶占了四個最好位置的床鋪,毫不講理,這讓劉暢有些看不下去了。


    “喂,我說哥們,我們一共十二個人,隻有八張床鋪,按照道理來分的話,每三個人隻有兩張床鋪,你們就算有四個人,就按照你們四個人分三個算,也已經沾光了,再怎麽你們也應該讓出一個床鋪的位置啊!”劉暢說著話,上前了一步,“我們就八張床鋪,分著來,誰也別想占便宜!”


    “唉喲,我說哥們,你挺橫啊!”兩個正在鋪床的兄弟聽到了劉暢的話,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轉頭看向了這裏。


    而李輕水和胖子看到這邊起衝突,也都站了過來。


    這邊三個青壯年男性,另一邊加上這對兄弟的父親也是三個,而且雙方都不是省油的燈,那一家不消多說,就劉暢這裏,自從他殺了人之後,手上沾了血的人,眼神和氣質就都是不一樣的。


    而胖子平時在宿舍的時候就是最流氓的一個,而且自從死了母親,身上更是給添了幾分決絕氣勢。


    至於李輕水,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但是氣質幹練,也從沒怕過誰。


    所以,這場對峙是注定起不了衝突的對峙——大家都隻是在爭屬於自己的那份利益而已,而更關鍵的是,誰也不想在這場戰鬥中受傷。


    所以,雙方對峙了一會後,那對兄弟的母親,一個看起來老於世故的女人走了過來,笑臉相迎的打起了圓場。


    “唉,我說,大家都是過來逃難的,被分到了一個地方都是緣分,小兄弟我看這麽著吧……”老女人說著話,瞥了另一家人一眼後說道:“你看,我們這邊四個人,就退一步,讓出一個床鋪,你們那邊五個,也給你們四個,剩下的那一個就給最後一家人,我看挺公平的。”


    說完這句話,老女人笑臉相迎的看向了另一邊:“你說對吧?”


    那家人沒有人說話。


    “你看,他們同意了,小剛,小勇,老李,拉倒吧,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吧。”說著話,老女人把自己的男人和倆兒子拉了迴去。


    這場對峙就這麽以無果告終——雙方展示武力,達成談判,這不是一場衝突,所以沒有勝利者。或者說對峙的雙方都是勝利者,犧牲的自然就是那遠處弱小群體的利益。


    有人的地方,就處處叢林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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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肉”依舊在不斷奔跑…或者說爬行著。


    說實話,“狗肉”的體力早已經到了極限,除了顧白給予其的精神鼓勵,還有一種體內的能量在支撐著它。


    “狗肉”並沒有經曆關心這些,其實它已經接近昏迷了,與其說是在自己行動,還不如說是顧白給它下的催眠。


    “動啊!動啊!向前再向前。”這是“狗肉”腦海中唯一還存在的聲音了。


    這是顧白向它腦內灌輸的。


    “唿~唿~唿。”隨著“狗肉”的體力再一次的透支,它體內的能量又一次活躍了起來,迅速的恢複了它部分的體力。


    顧白知道,那就是生命能量。


    隻有在生命的極限中不斷突破,才有可能將生命力轉化為生命能量。


    在此之前還有兩個前提,生物剛剛進化過還未穩定,以及不可間斷性。


    換句話說,這是“狗肉”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狗肉。加油呀!”顧白不斷的為“狗肉”鼓勁。


    那是決定“狗肉”去留的關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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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兩兄弟被人拉走,劉暢幾人也就各自迴到了自己的那塊區域,留下一旁的那個三口之家愣愣的站在了那裏——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出來說一句話。


    而劉暢三人,迴到自己的床鋪那裏,把東西整理好之後,就坐在下鋪的一個床位上,說起了話來。


    “我們這麽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劉暢瞥了一眼遠處的那個三口之家,小聲說道:“那對老夫妻看起來年級不小了,睡地上估計得生病。”


    “床鋪是另一家這麽分的,又不是咱們分的,有啥不地道的。”胖子坐在他旁邊,說道:“你就別想當好人了,我們這兒還少一張床呢,先說說咱幾個怎麽分床再說吧。”


    “兩個女孩一人一個床,我們三個男的就輪流睡那兩張,你們感覺行嗎?”李輕水把詢問的眼光投向了另外三人。


    “這麽分合理。”劉暢點頭,“正好我們三個男人能輪流守夜,睡地上那個睡覺時不要太沉,注意點周圍的情況,在這人多眼雜的地方,最好還是提防著點。”


    “同意。”胖子也點了點頭。


    朱琳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但讓大家想不到的是,最後一個反對的聲音竟然是來自小女孩。


    “我想和劉暢睡一起。”小女孩說完這句話,看了眼劉暢的表情,小聲說道:“不知道可以不?”


    “成。”劉暢點了點頭,“那床位就正好夠分了,警戒還是輪流,我也不用睡地上了。”


    “床既然分好了,就都過來吃點東西吧,這都折騰了整整一天了,外麵天早就黑了!”李輕水說話之間,打開了背包,掏出了幾個真空包裝的麵包袋,隨即拆開了包裝。


    一股黴味,也隨之鋪麵而來。


    “我靠,這也長毛了!”胖子看著真空包裝裏的麵包,罵道:“媽的,天.朝的密封包裝肯定不合格,如果真空的比較徹底的話,就算在這種環境,也能保存個兩三天的吧。”


    “少抱怨兩句吧,至少還能吃。”劉暢接過麵包,把麵包皮上的一層綠毛揭掉了之後,咬了一口,皺眉說道:“就是真他.媽的難吃!”


    發黴的麵包嚼在嘴裏,有一種衝鼻的陳腐味道,這種味道如同一個放在倉庫多年不曾出來晾曬的被子,讓人如同嚼蠟。


    “都吃都吃,多吃點。”李輕水把自己背包裏的食物全拿了出來,“明天想吃這些長毛毛的東西,也沒有了。”


    “就是。”劉暢又咬了一口麵包,含糊不清的說道:“明天想吃,就隻有毛毛,沒有麵包了!”


    “唉。”胖子聽了這話,歎了一口氣,也拆開一個包裝袋,撕掉茸毛後咬了一口,苦笑道:“吃吧。按照末日一般定理來說,我們現在吃著難吃,但是如果我們能活到十幾天後,說不定能再吃一口這種東西,就會感覺無比美味來的。”


    “是嗎?”劉暢聽後突然哈哈大笑了一聲,雖後細細的品位起了嘴裏的發黴麵包,露出了一臉驚奇的表情:“誒,還真是呢,仔細品品還能品出點青草的味道呢!”


    說完這句,他撕開了一個包裝袋,遞給了小女孩一個,笑道:“你試試!”


    “嗯。”接過劉暢遞過來的麵包,小女孩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撕掉黴菌,大口的啃食了起來。


    一群人的一頓飯就這麽在奇怪的氣氛中結束了,似乎每個人都明白這種環境下“苦中作樂”的重要性,每個人都在營造一個用謊言編織的美好世界。


    “看來新聞聯播這種東西,也不是全無用處啊!”一群人說笑了一陣後,就各自找自己的床鋪躺下了。


    “起碼能自我安慰!”


    劉暢因為要和小女孩睡一起,怕她上下床不方便,就選了個下鋪。


    躺在床上之後,劉暢摟著那個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瘦弱女孩,卻感覺到了她渾身的瑟瑟抖動。而這種瑟瑟抖動,代表著什麽,他再清楚不過了。


    “怕嗎?”低頭近距離看著女孩臉上那道又深又長的刀疤,劉暢這才注意到,這個女孩有多麽的堅強——她一直在強忍著自己的恐懼,一個小女孩,沒有親人,被孤身一人撂在了這麽一個恐怖的世界,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不但要麵對怪物,還要被人劫持,臉上更是被劃出了這麽一道深長的血淋淋的刀疤。


    劉暢突然想到,女孩跟著自己一路行來,竟然沒有唿過一聲痛,也沒有說過一聲害怕,更沒有拖過隊伍的一點行程。他突然想到,如果不是因為感受到女孩發抖的身體,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女孩有多麽害怕。


    這女孩該是多麽的堅強!


    “怕不?”劉暢抱著女孩,再次問道。


    “剛才有點,現在不了。”女孩說完了這句話,身體慢慢停止了顫抖,閉上了眼睛。


    劉暢看到這情況,也合上眼準備睡了。


    今晚是胖子守夜,他能睡一個安穩覺。


    合上眼睛,疲勞襲來。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當外麵天色剛剛亮的時候,劉暢就起了身。而隨著他的這個小動作,一屋子的人幾乎在同時睜開了雙眼。


    由此可見,所有人都在警惕著什麽,如同一個枕戈待旦的士兵,對周圍的環境隨時保持著警覺。


    劉暢坐起身來,懷中的小女孩也跟著起了身,劉暢隨即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這讓他放心了不少。


    起床下地,劉暢看到了在昨晚地上打地鋪的三個人——兩個是三口之家的那對父女,一個是四口之家兄弟二人中的一個。


    看到劉暢起床下地,那對父女看了他一眼就別過了頭,而那個男人卻盯著劉暢的臉看了老半天,絲毫不掩飾眼中的不滿神色。


    不過劉暢沒理他,反而衝他友好的笑了笑,隨後穿上鞋轉身走出了屋子。


    “你去哪?”女孩在他背後大聲喊道。


    “去廁所!”劉暢哭笑不得的衝身後擺了擺手,隨後大步離開了房間。


    他們所住的士兵宿舍是沒有獨立衛生間的,劉暢在宿舍過道裏走過了三個宿舍之後,才發現了一個廁所——是那種供應一層樓士兵使用的大型廁所。


    不過站在廁所門前,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隨後又折迴了自己所住的那間房子。


    “昨天喝過的礦泉水瓶子還有嗎?”劉暢推開門,衝胖子喊道。


    “有。”胖子點點頭,從包裏翻出來了一個沒剩多少水的礦泉水瓶,隔空扔給了他。


    劉暢接過瓶子,一口把剩下的水喝完之後,拿著瓶子再次出了房門。


    而這次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另一個人——那個躺在地鋪上睡了一夜的男人。


    “嘿,我說兄弟,去廁所還拿著個瓶子啊?”那人說著話,上前兩步摟住了劉暢的脖子,用的勁兒很大,嗓門更是大:“怎麽,膀胱壓力不夠,怕滴自己腳上啊?”


    “嗯,我怕尿的太遠,濺你一身了。”劉暢脖子使勁擺動了兩下,甩開了來人的鉗製,皺了皺眉頭,沒有繼續說話。


    而那人看劉暢勁兒竟然這麽大,甩開他跟甩開個女人似的,也沒有繼續挑釁。


    兩人就這麽並排沉默的走到了廁所。


    此時天剛蒙蒙亮,起床的人還不多,所以廁所這邊也是冷冷清清的。走入廁所之內後,劉暢倚靠在了門邊,脫了褲子拿起瓶子對著瓶口開始小便。


    “傻逼,還用瓶子接著,想喝不成?”那人看了劉暢一眼,嘟噥了一句,隨便找了個小便位對著便器開始的人生中的一泡晨尿。


    尿液噴出,碰撞在便器的瓷磚上,發出了“劈啪”的響動聲,那人臉上也隨即露出了輕鬆的神色。


    而劉暢這邊,卻是先一步撒完了尿,來到便器旁準備把尿倒掉——可也就在這同一時刻——在劉暢伸手準備倒尿,那個男人正在舒爽享受的時刻——異變突生!


    一根觸手從便器的排水道那裏猛地彈出,直接彈壞了小便器底部的塞子,隨後強大的力道餘勢不減的衝向了正在撒尿的那個男人,在對方意識還沒有到位之前“唰”的一下捅碎了他的生殖器後,插進了他的下腹部。(看到這裏,我雙腿一緊)


    正準備倒尿的劉暢,看到這一幕嚇得趕忙遠遠跳開,人轉過身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廁所門口,而伴隨著他跑步產生聲響的,是夾雜在其中的那個男人的驚天慘叫。


    “啊——————!”


    巨大尖銳的慘叫聲驚動了整個樓層,可在聲音傳出的半秒之前,宿舍中的小女孩就猛的從床上一躍而起,迅速的跑向了宿舍門口。


    “出什麽事兒了?”胖子在她身後喊道,他怕聲音湮沒在那慘叫聲中,所以音量也格外的大。


    “突然探測到一個危險係數12的生物,就在廁所方向!”女孩邊跑邊說,李輕水和胖子等人,聽到她的話,趕忙衝了出來。


    出了門後,他們跟著小女孩一路跑到了廁所的門口,這才齊齊的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們看到劉暢正完好無損的站在廁所門外,看著裏麵的景象。


    “怎麽了?”胖子勾頭想看廁所裏麵的情況,廁所內的慘叫,似乎讓他想起了什麽不好的迴憶。


    “別進去。”一把把胖子的頭拽了迴去,劉暢指著門縫說道:“有怪物。”


    順著劉暢手指的方向,幾人從廁所的門縫中看到了惡心的一幕,不過好在幾人視力都不是太好,隻能看到血霧彌漫之中,肉塊被粉碎後拉近下水道的情景。


    “艸!”胖子看到這個情景,眼中露出了憤怒的神色。


    “是同一種怪物嗎?”劉暢指的當然是胖子母親那天的事情。


    “不是,那種怪物顏色比這個深,觸須也沒有這麽鋒利,長得也不是太像。”胖子聽了他的話,搖了搖頭,隨後說道:“你沒事兒就好。”


    “我沒事兒,我用瓶子接著的。”劉暢歎了一口氣,隨後把手中沒來得及扔掉的“水瓶”扔到了廁所裏麵。水瓶撞擊到地麵,發出來“嘭”的一聲脆響。


    而這聲響也隨即招來了那個正在拖拽肉塊的觸手的反應,隨後在半個眨眼的時間後,那個水瓶就被那強健的觸手粉碎成了一地塑料。


    “唉,幸虧那觸手夠不到這裏,不然我們也得遭殃。”站在劉暢身後的李輕水看到了這一幕,讚歎道:“真是超快的神經反射速度啊,觸手還那麽強健有力,真想看看它的本體是什麽模樣的,普通人被它偷襲的話,估計根本反應不過來吧。”


    “是的,那個死的人是感覺到疼痛之後才反應了過來自己被攻擊了。”劉暢迴憶了一下剛才的情景,說道:“可惜在反應過來之後沒多久就被扯碎了。”


    劉暢話說到這裏住了嘴,因為他看到別人來了——熟悉的人。


    是那個死者的家人,他們其實隻比李輕水等人出來的晚了一步,因為親人的聲音他們再熟悉不過,聽到死者的慘叫後,他們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


    可是他們畢竟沒有小女孩的感知能力,在這充滿霧氣的世界中分辨了一會聲音傳出的方向,隨後順著聲音摸索到這裏,自然慢了許多。


    不過,他們來這裏後,反應卻是比前幾人大了不少。


    幾人順著廁所沒關緊的門,也略微的看到了裏麵的情景——可是這時候那個怪物已經幾乎把肉塊切割拖拽完畢了,他們隻能看到一地的衣服片和鮮血。


    不過基於之前的聲音,和對布片的熟悉感,他們還是能想到剛才發生了什麽的。


    所以,那個死者的兄弟,第一反應卻是上前一步抓住了劉暢的領子:“你把我弟怎麽了?”


    “下水道出來個觸手怪,把他弄死了。”劉暢說著話,推了對方一把,沒有人喜歡被別人揪著領子說話。


    輕推了一把後,對方仍舊不鬆手,這讓他非常不滿。本來他對這一家人就沒有什麽好感,現在又被無理取鬧,所以他又加大力氣使勁推了對方一下,意圖讓他鬆開自己的領口。


    可是這一推用力過猛,對方拽著他衣領的力氣也很大,一來一迴,一下把他的衣領t恤拽破了,露出裏麵的手指骨項鏈。


    看到項鏈露了出來,劉暢心情更加煩躁了,隨即指著廁所說道:“想給你弟弟報仇,請便!怪物就在裏麵,應該還沒走遠,你拽著我算哪門子本事?”


    被劉暢一吼,那個兄弟眯眼看到了他脖子上戴著的特殊項鏈,又望了眼廁所的方向——終究還是沒有敢進去。


    而劉暢和他這邊鬧,另一邊他的母親卻哭成了一個淚人。


    “小剛啊,小剛……”老女人坐在地上,哭得確實情真意切,中年喪子之痛,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


    不過劉暢在旁邊看著她,還是心中不快,因為她哭鬧的聲音太大了,雖然感情是真實的,但是把嗓門控製到這麽大,就有別的意圖了。


    果然,過了不足一分鍾,先前的慘叫聲,加上現在的哭鬧聲,吸引了同樓層的很多人過來圍觀。他們看到老女人坐在地上一臉哭喪的樣子,都露出了不同的神色。


    有人在問發生什麽了,有人露出同情的神色,有人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一切,有人則注意到了廁所裏的血跡。


    “我們走。”劉暢看到老女人坐在地上哭鬧以及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拉了拉女孩小聲示意其他三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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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力向生命能量的過渡,終歸不是普通生物可以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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