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了放了七天假,不喜歡去旅遊,隻想迴到老家的小山村淨化,平息一下煩躁的壓力,和媽媽通完電話,純子就坐上了迴家的大巴,車還沒到站,就遠遠的看到老媽和侄子侄女,弟媳在路邊等她呢,眼睛不覺一熱。

    “姑姑”四歲半的小侄子撲了上來,純子趕緊把包扔到地上,抱住他,小小的身子,帶著奶香味,讓她瞬間有了母親的感覺,不由的又緊抱了下,純子抱起小侄子走向媽媽。

    “媽”“快下來,自己走,姑姑坐了半天車,累了”媽媽唿著小侄子。

    小侄子歪著頭看看她並不打算下來,“姑姑累嗎”

    “姑姑不累,姑姑抱你,好不好”純子好笑的看著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侄子,長得太漂亮了,哥哥的長相遺傳他的父親,濃濃的眉毛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更可氣的是睫毛長長的,沒事就忽閃幾下,從小一直到現在,即使娶妻生子,圍繞在哥哥身邊的女人還是數不勝數,而她這個小侄子遺傳了他父母的優點,哥哥膚色不是很好,但小侄子的膚色完全和他媽媽一樣,粉粉的嫩嫩的,嫂子從來不用化妝品,但皮膚好的令眾人羨慕。弟媳和侄女拿起包和禮品袋在後麵走著。

    “姑姑,我要吃冰激淩”小侄子拉迴純子的思緒。

    “嗬嗬,好,影,(純子侄女,13歲了,人說侄女像姑,這話沒錯,但侄女兒的眼睛,睫毛卻比純子好看的多)”純子遞給了侄女20元錢。侄女轉身走進商店,她家是農村,那裏沒有超市,小侄子趕緊從她懷裏下來“我也要去”。

    拿著冰激淩,一行人說說笑笑到了家裏。嫂子端出果盤,有青紅的蘋果,黃黃的梨子,黑紅的大棗,嗬嗬,純子都快流口水了。

    “知我者嫂子也,嗬嗬”純子衝著嫂子調笑,趕緊拿起一顆紅棗扔進嘴裏,甜甜的汁水充滿了她的口腔,哇,感覺幸福極了。

    吃了一會兒,小侄子,侄女沒事開始翻純子帶的包和袋子,估計是在找好玩的和好吃的,嗬嗬,這兩個小家夥。純子走進藥房,看嫂子正在點貨單。

    “我哥呢”我問。

    “去灑水了,估計得一會兒迴來”嫂子邊在藥房忙邊說。

    “咱家這段生意怎麽樣”純子幫著把她要的藥品遞過去。

    “現在是秋天了,大家夥都在忙著收秋,有病都不看了,嗬嗬,說是沒時間,剛到家,你去那兒床上歇會兒,我忙的過來”嫂子拿過純子手裏的藥。

    “不累,坐車就睡覺了,那我不幫你了,我去老院子那邊看看,需要帶菜嗎,想咱們家的菜園子了”

    “你想吃什麽,晚上做吧,園子裏還有豆角和黃瓜,香菜,青瓜,”嫂子看著她說“恩,包餃子會不會太費事了,好久沒吃自己家包的餃子了,有點饞了”

    “行,那你就順手再割點韭菜迴來”嫂子順手給了她一個籃子和一個小塑料袋。

    見純子出來,侄子侄女都跑過來。“”姑姑,你要去廁所嗎,我騎車帶你去“小侄子還不及自行車高,侄女的小自行車,他站在自行車那兒和他姐姐搶著,純子一笑”我要迴老院,去菜園子你們要不要去“

    “去,但我還要冰激淩”小侄子看來沒吃滿意“不行,媽說不讓你吃了”影趕緊阻止到“我要吃,姑姑,你去給我錢啦,”小侄子跑到純子身邊摸著純子的褲兜“好吧,這根吃完了,不能再吃了,好嗎,答應我就給你買,吃多了會肚子疼的,你沒看到那些小孩子打針嗎,就是吃冰激淩吃多了,你爸爸就給他們打針哦”純子嚇他“好,就一根,那明天還能吃嗎”小侄子很不死心的問“明天中午才可以吃哦”

    媽媽手裏拿著老房子的鑰匙走過來,純子推著自行車,小侄子在車上登著,一手扶著車子,一手拿著冰激淩吃著,“姑姑,你什麽時候走啊”

    “好幾天呢”純子看向媽媽“咱們家有栗子嗎,我想吃栗子了”媽媽五十多歲的年紀竟然沒有像其他農村婦女那種蒼老的樣子,顯得很年輕而且還比較有活力。

    “有,不多但也夠你吃的,還有核桃呢,我竟給你留得”

    提著一籃子青菜迴來了,還真豐盛,嫂子圍起圍裙開始和麵剁餡,都不用純子幫手,小睡了一會兒,飯菜的香味兒把純子弄醒了。抬眼一看,五點多了,起來走了一圈,“我哥怎麽還沒迴來呢”純子問著還在廚房的嫂子。

    “也不清楚,平時應該都迴來了”“我去看看,還在蘋果園那邊的路上嗎”“是啊”還沒等純子走出廚房,就聽見外麵淩亂的腳步聲,好像人不少,還喊著小心,讓開,把簾子撩起來,純子和嫂子一起走出來,看到五六個人抬著一個人,隻見哥哥也在其中不斷的吩咐著,“這誰呀,怎麽了”純子不由自主的問哥哥抬起頭看是純子“迴來啦,這個人我們也不認識,在蘋果園裏暈倒了,就抬了迴來”邊說邊安排把這個人抬進病房放在床上。

    農村的人比較質樸,醫者父母,純子家是祖傳的醫學世家,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雖然純子對這方麵也比較感興趣,但在上學的時候還是沒能得償所願,哥哥充分發揮了他在這方麵的擅長,學的知識理論和實踐的結合讓他比一般的醫者要要高出好多,再加上原來父親的名氣更讓他如虎添翼,年齡不大已是就近十幾個村知名的醫生,家境不是很富有但也小康,一家人其樂融融,婆媳融洽,姑嫂合拍,倒讓他省了不少心。哥哥已麻利的為躺在床上的人包紮好了腦部的傷口,並給病人掛上了點滴。純子仔細打量了一下,一身西裝已經皺的不成樣子了並弄了好多的泥土,白襯衫帶有條紋,方圓的的臉上一副劍眉,眉間緊鎖,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沒有解決,眼睛緊閉,不知道是大還是小,長長的睫毛安靜的撲在眼睛上,膚色正常,皮膚比較光滑,應該是來旅遊的吧,這兒前十幾年有好十幾村子都搬遷了,因為是山區,利用這些地方開發的天然的旅遊勝地,有湖有別墅,其他的地方還有礦山,連綿不斷的山和從未修過的野長城成了遊人最喜歡的地方。

    嫂子招唿眾人一起吃飯,大家說說都散了,飯桌上純子問哥哥“那個人嚴重嗎,應該不是咱們這兒的人吧”

    “不是這兒人,這兒的人我幾乎都認識,從小在這兒長大,又四處出診,哪有不認識的。傷口到不大,估計幾天就能結痂,”哥哥邊說邊喝。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啊,怎麽會無緣無故就暈倒啊”純子很是疑惑,雖然看著不像什麽壞人,但還是保險點好“他是被車撞的,看他的傷口,我推算應該是清晨,估計撞他的人也是不小心撞的,以為撞死人了呢,就嚇跑了,而這個人估計是撞後不久就醒了,自己走到果園,估計想找人幫忙,然後就暈倒在那了,但是我懷疑的一點是,那個傷口應該不是撞的而是碰到石頭了,而他暈倒之前和人打鬥過”哥哥若有所思“啊,那是不是和人結仇啦,想弄死他,像黑社會殺人滅口”侄女兒口中還含著飯就嚷嚷,估計是電視看多了。

    “應該不是,雖然打鬥,但沒有什麽其他的傷勢,所以應該是給個教訓,還不至於起殺心,我現在懷疑的是那個撞他的人是有意還是無意,是不是和打他的人是一起的”哥哥喝了一口酒說。

    “得了,都快吃飯吧,等人醒了,不就什麽都解決的”嫂子忙著端上了餃子。

    三天了,這個人還沒醒,純子看著哥哥拿著濕毛巾,估計是想給那個人擦擦臉,擦到一半,就見鄰居二嫂進來了,手捂著肚子。純子接過哥哥手中的毛巾,擦著這個人的臉,脖子,耳朵,長這麽大第一次這樣近的碰觸一個成人男子,他應該有二十五六歲了吧。

    “恩……水”純子趕緊端過水把他的頭稍稍扶起,看著他喝下去,又把他放下“哥他好像要醒了”她叫著哥哥哥哥走過來摸了摸他的脈搏“恢複的差不多了,應該醒了,你去給他端些小米粥,他要補充一下體力”哥哥吩咐到“好”純子走出病房等她從廚房端出小米粥來到病房的時候隻見他不斷的打量著這個房間,打量著這裏的每一個人,純子走向他,把托盤放到桌子上,端起粥遞給他,他接過放在了一邊, “我怎麽在這裏”他問著純子。

    “你受傷了,我家是藥店,我哥哥是醫生”純子看著他迴答,發現他的眼睛好亮啊,但沒什麽溫度,給人很冷漠的感覺。

    “我想我應該不屬於這裏,你也不是在這裏長住”他說的肯定句。恩?她給了他一個滿是疑惑的目光“你和他們不一樣”他看著她繼續給著評語。

    純子疑惑了,不一樣又怎麽樣,從上高中開始就在各個城市間遊蕩如果和家裏人一樣那就怪了,雖然農村那種質樸的心沒變,農村人那種憨厚的表情我沒有,穿著更不用說。這個時候哥哥讓其他人都出去了。

    “所以?”純子看著他等著他的問題“你告訴我我是誰,怎麽在這兒,我家在哪兒”他還是沒什麽溫度的看著她。

    失憶?這兩個字在一瞬間跳進純子的腦海,純子轉頭看了看哥哥,哥哥也是很震驚的表情,估計是和純子想的一樣。純子腦子不斷的轉著。

    “你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是的,記憶一片空白”他直視著她“額,你是我家的親戚,表弟,對,表弟,我是表姐歐陽純,這是你表哥歐陽軒”

    哥哥若有所思的看著純子,他看向了哥哥,哥哥點了點頭“那我家在哪裏”

    “在?在台灣,你剛來這邊探親不久,我們去玩的時候你不小心摔倒碰到石頭上了,所以……”純子小心翼翼的掰著,但願他能相信。

    他沒在說話,純子示意他先喝粥吧,昏迷了三天應該很餓了,她端過碗又遞給他。他看了她一眼,接過就喝了起來,純子又給他弄了點鹹菜,看來是真餓了,連喝了五碗。純子收拾好碗筷,抬腳想往外走。

    “你能不能給我說說以前的事”他看起來仍然冷漠,但這個時候,不管是再怎麽驕傲的人,當他的過去是一片空白的時候,他的內心是非常恐懼、茫然。

    “好,不過我先要把這些碗筷收拾一下”純子笑笑端著盤子走出房間。

    在門房裏找到哥哥,正在擺弄草藥,“哥”純子出聲“你剛才說的,意思是……,他腦子裏有於血塊,得用針灸化開應該就可以恢複。”哥哥放下手裏的藥草,看著她“電視上,小說上等等都有關於失憶的例子,失憶的人內心是很恐懼茫然的,如果說我們是他的家人或是親戚朋友,那麽他至少還會有一絲的安慰,如果大家都是彼此不相識,告訴他那太殘忍了,就這樣吧,也算善意的謊言吧。”純子默默的說“短時間內,他應該沒辦法恢複,即使針灸也要三到五個月,不針灸的話,怎麽著也得一年到兩年”

    “他剛才讓我給他講講他以前的事”

    “嗬嗬,你自己惹的麻煩你自己解決好了”哥哥皮笑著“什麽叫我惹的麻煩啊,人是你抬迴來的好不好”純子很是氣憤“那是誰說是我們的表弟的啊,又是誰說他是台灣人的啊,自己接著掰去?”哥哥又開始弄他的那些破草“切,不幫拉倒,我自己去,你最好少給我說話,別穿幫,反正過兩天我就迴京了,嗬嗬,到時候就由你去掰吧,哈哈”看著哥哥無可奈何的臉,純子大笑著離開門房,看哥哥吃癟的表情真是太爽了。

    純子端著一水果盤,她家這兒習慣拚盤,就是有什麽水果都喜歡放上幾個,看起來也蠻好看的,而且喜歡吃什麽就吃什麽,走進病房,她家所謂的病房其實就兩裝床,農村打針打吊瓶都習慣在個人家裏,醫生是免費出診的,除了太忙了,病人也不是很嚴重,來藥房打吊瓶。

    把水果放在他床邊的桌子上,自己拿了一個蘋果,“你喜歡吃什麽,自己拿好了,都已經洗過了”純子邊吃邊說,真好吃,沒有任何的農藥洗滌,純天然的綠色水果,她們家的這些水果都不賣的,也不是很多,夠自己吃,所以幾乎都不打農藥。他沒動,看著她吃“我的名字”

    “哦,忘了告訴你了,冷寒”看著他冷冷的樣子,估計也是不常笑,叫這個名字應該還蠻適合他的,沒叫他冷寒冰就不錯了。

    “我以前做什麽工作”

    “工作?啊,這個啊,你其實來我們這裏沒幾天,還沒來得及了解太多,你就這樣了,我隻知道你台大畢業,餓,文筆不錯”我怎麽知道你是幹什麽的,萬一編錯了,找工作可就難了。

    “我多大”

    “餓,好像是25歲,我記得你是這麽說的”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雖然一副老城,但看長相年齡應該不大吧,襯衫的第二顆扣子開著,斜靠在那兒,稍稍有些淩亂的頭發,很是性感,純子移開目光。

    “你再休息會兒吧,我去看看帥(小侄子)他們,過會兒就吃中飯了”純子起身就往外走。

    “純子,我也出去看看”他邊說邊下床純子轉過身“叫我歐陽吧”朋友們都這樣叫的,純子隻有家人才可以叫他伸腳下床,穿上鞋,,嗬,應該有175吧,純子目測的的水平不是很高,反正是比她高多了,嗬嗬,純子160cm。純子在他後麵走出去,看到小侄子又跑過來,純子趕緊接住他,真不知道這個孩子怎麽迴事,每次都用跑的,接著就是撲,不接住他還真不知道他會怎麽樣。

    “姑姑,這個是那個睡著的叔叔嗎?”小侄子指著冷寒,小家夥不認生,估計也是這幾天都在聽大家討論這個人,並且睡在病床上,小侄子也會去看看,摸摸他,也問叔叔怎麽了,隻能告訴他睡覺呢,不讓他吵。

    “是啊,叔叔睡醒了。”純子笑著對他說“那叔叔和我玩嗎?”小家夥看著冷寒“餓,我不會玩啊”冷寒有點窘,估計是沒接觸過小孩“嗬嗬,帥,叔叔剛睡醒,還很累呢,這樣吧,姑姑陪你玩,好不好”

    “好,但我要吃冰激淋”

    暈倒,見到她就沒別的事,純子拿出錢給他,小家夥自己跑了。

    這幾天帶著冷寒四處轉了轉,讓他了解一下這兒的風土人情和地理特色,帶他去果園、爬山,這家夥體力不是普通的好,就是很少說話,但麵對純子那個調皮的小侄子也沒辦法,常常被帥弄的很狼狽,他的表情很是無奈,但她發現他眼裏有了溫度,雖然還是冷淡,但沒有了寒冰的感覺。媽媽幫純子收拾好迴京的東西,無外乎家裏特產,她最怕這個了,沉的要死,但媽媽要求,也沒辦法,總不能扶了老人的那顆心吧,她總覺得我在外麵吃不好,什麽都吃不到的樣子,讓她自己感覺自己在外麵好像是難民一樣,嗬嗬。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吃晚飯的時候嫂子問她“好了”她迴答“明天我跟純子迴京”冷寒看向哥哥。餓,她楞住了,她看來看他,他不像在開玩笑,他那個人也不會開玩笑。

    “你說呢?”哥哥把問題拋給她了“這個,那個冷寒,我去那邊是上班,不是去玩,你在這兒我哥可以給你針灸對你恢複記憶是很有幫助的”她放下筷子看著他“我想跟你走”他一臉堅決,不帶他走好像也不可能,雖然短短幾天的相處,雖然他的話不多,但她就是知道他這個人一旦做了決定的事情就絕不會改變。

    “好,先吃飯吧”她拿起筷子接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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