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伊姆笑了,他悠哉悠哉地走到了亞摩斯的跟前,彎下腰掏出了亞摩斯兜裏的電話蟲,電話蟲也化作了藍光,“你會懂的,我有耐心。”


    想摧毀亞摩斯的認知當然沒有那麽容易,他犧牲一切努力十年走到今天,怎麽可能因為伊姆他們三言兩語就改變。


    當初說服五老星加入世界政府也很困難,不過伊姆還是成功讓他們都完成改變,所以此時他很自然,對亞摩斯的嘴硬完全沒有什麽憤怒,他相信,亞摩斯會加入他們。


    這八百年前來他一直這樣做著,把每一個傑出的敵人收入麾下,讓世界政府的統治越發穩固,讓世界變革的可能性越發渺小。


    “嗬嗬。”亞摩斯躺倒在地,仰麵看著穹頂。


    他迴想起羅傑,羅傑曾問他會答應伊姆的邀請嗎,他想都沒想就說不會答應。羅傑開玩笑調侃亞摩斯迴答得太快顯得不穩重,但最後還是選擇押上一切賭在亞摩斯的身上。


    八百年前帶來新理念的月球人,八百年來不斷傳遞意誌,為世界更好而努力的d之一族,他,他的同伴。


    “你們這群愚蠢的失敗者啊。”亞摩斯度過了最疼痛的時期,現在稍微緩過來道。


    伊姆和五老星皆是看向躺在地上的亞摩斯。


    “以為自己看透了一切……咳……”亞摩斯根本沒有去看他們,他始終盯著穹頂,“明明那麽傑出,擁有前所未有,可以帶領世人前進的理念,卻隻是因為伊姆隨便一說,就倒戈到曾經自己最不屑與為伍的陣營。你說……咳,倒戈就倒戈吧,其實真沒必要幹了最不恥的事,還非得倒打一耙呢……”


    “還執迷不悟啊。”光頭老者眯著眼睛道。


    “自己沒能力就說自己沒能力嘛……別把所有的鍋都甩給平民啊……”亞摩斯道。他很虛弱,說話卻帶著輕鬆的語氣。


    伊姆笑了笑,像是聽了什麽笑話,看著亞摩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這個能力?”


    “我大概是沒有。”亞摩斯總算瞥了一眼伊姆,“但就算我做不到,也不會像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蛆蟲一樣,阻礙其他為世界更美好而戰鬥的人。”


    “你在胡說什麽!”金發老者聽到自己被描述成蛆蟲,一腳踹在亞摩斯的肚子上,力度之大踩穿了亞摩斯的軀體。


    “嗚哇!”亞摩斯又吐出一攤鮮血,身體忍不住痙攣。


    “住手吧,再打下去,恐怕醫生很難救活他了。”伊姆提醒道,他將亞摩斯視為下一個加入他們的人。盡管亞摩斯現在很嘴硬和他們勢如水火,但他很有自信重塑亞摩斯的認知,為自己所用。


    原本還想泄憤的金發老者不再動手,雙手插在褲兜冷哼:“我看他也是個無可救藥的豬玀,沒必要讓他加入我們。”


    “我是不會加入你們的。”亞摩斯咧著嘴顫抖著道。


    “那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我倒是很好奇,付出這麽多最後還是無法打敗我們,你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呢?”伊姆要挫掉亞摩斯的鋒芒。


    “沒關係的。”亞摩斯很坦然,“意誌、決心已經延續了八百年,它不會斷在我的手中。五十年後,一百年後,兩百年後,終會出現一個人,一個意誌,一個趨勢,一個嶄新的時代。”


    伊姆沒有說話,饒有興趣地看著亞摩斯的臉,那是一張沾滿血液、傷口,掛著一絲微笑的臉,仿佛亞摩斯邊說邊已經‘看到’了那個嶄新時代的到來。


    “那一天不會到來的。”伊姆微微搖搖頭。


    “我還是好奇一點,你們把天王藏在了哪裏?”亞摩斯問道。


    “天王?”伊姆輕挑眉頭,“你是在說我嗎?我就站在這兒啊。”


    亞摩斯皺緊眉頭。


    “我就是天王。”伊姆道,接著他看亞摩斯露出驚愕的表情,滿意地大笑起來,“讓你們這些試圖打垮我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可真是難。”


    羅傑和亞摩斯講過伊姆和天王。伊姆利用了他的妻子,吃下手術果實的妻子為他做了永生手術,後來他慢慢蟄伏,暗中推動了八百年前與月球人的大戰,促成世界政府的成立,成為最後的贏家。


    至於天王,情報太少,就連羅傑都不太清楚。


    現在,一切顯而易見了。


    伊姆就是那個天王,這也就解釋了,他究竟如何從一個小人物成長成掌控世界的最高權力者,因為他擁有毀天滅地的實力,因為他就是天王!


    【八百年前,伊姆推動了與月球人的大戰。當時阿拉巴斯坦的國王是伊姆的摯友,同時阿拉巴斯坦國王和喬伊·波伊關係也很不錯。戰爭初期國王選擇站在了月球人那邊,伊姆欺騙國王月球人圖謀不軌,國王相信了伊姆這個老朋友,於是偷出了月球人的技術給伊姆他們的聯合軍。】


    【聯合軍計劃借助這些技術打造一個可怕的人類武器‘天王’,真正擊敗月球人。隻不過研究後才發現,這個武器有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那就是每使用一次,都會消耗大量的生命力。這是一個機會,伊姆認為隻要自己當那個改造成武器的人,就可以擁有無與倫比的實力。】


    【伊姆很快就想到了解決辦法,他花費重金購買來了手術果實。隻要別人吃下手術果實,就可以犧牲生命為伊姆做永生手術。隻不過,不可能有人願意犧牲自己成全伊姆。伊姆選擇讓自己的妻子吃下了手術果實。他蠱惑蒙騙妻子,他的妻子便為他做了永生手術——代價是自己死亡。”】


    【擁有了永生能力的伊姆如願以償地成為了那個被改造的人,永生剛好彌補了這個武器消耗生命力的問題。接著,伊姆銷毀了天王的技術資料,讓自己成為唯一的天王。再然後帶領聯合軍打敗了月球人,成立世界政府。】


    “我可以湮滅任何的生命。”伊姆伸出自己的手,沉溺於這強大的能力,“代價隻不過是相應地耗費我一些生命力。還好,對於永生的我,那不是問題。”


    “這道題無解了嗎……”亞摩斯盯著陰森森的伊姆道。


    伊姆看向亞摩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無解。”


    “嗖嗖!”


    二十國丟棄的刀劍被亞摩斯用念動力操縱過來,一齊刺向伊姆。隻不過伊姆沒有出手,五老星輕易地擋住了這些攻擊。


    “你還是要置我於死地啊。”伊姆歎了口氣,“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所以才這麽真誠地告訴你你所堅持的東西是錯誤,告訴你我就是天王。世界政府是不會輸的,你應該加入我們。”


    現在的亞摩斯就是曾經的五老星,伊姆致力於擴充五老星的人數,將最傑出的一批敵人都化為自己的人,這就是他奉行的不敗真理。


    “這下我沒有疑惑了。”亞摩斯道。


    原本他們的計劃就是打敗伊姆、五老星,找出天王。現在發現了伊姆就是天王這個驚人的消息,他已經知曉了全部的秘密。


    伊姆在原地站了很久,沉吟了一聲,走到一邊拿起了一把火銃槍,對準了亞摩斯的腦袋:“我知道了,你是不會改變想法的,那可以去死了。”


    “砰!”


    ……


    “嗬嗬嗬,我、我叫烏索夫。他們說我傻,嗬嗬嗬,我喜歡看海,你喜歡嗎?”


    “我是維拉克·d·萊澤因,我可是惡魔果實能力者!看咱倆同命相連,嗯,以後就我罩著你啦!”


    “x·德雷克。我聽說過你的名字,亞摩斯,你在北海還挺有名氣的。”


    “小鬼,記得多給我買點酒啊!隻要把我灌醉,我就相信你可以改變世界了!”


    “我是莫德裏奇·盧卡,擅長踢技,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教你啊,哈哈!”


    “雷利克斯·多拉特,愛喝酒,是個劍客。哦?你也是劍士?那要切磋切磋嗎?”


    “我是你的班主任,叫我波特斯老師就行。對了,別整天擺出誰都欠你錢的醜臉,我很不爽。”


    “我想你早就聽過我的名號,既然你進了怪物班,我澤法就會把你按照怪物去操練!”


    “我叫艾茵,謝謝你亞摩斯。”


    “亞摩斯啊!我洛克施瑞福決定跟你一起,賭這個世界了,哈哈哈!”


    “我是特拉法爾加·羅,我們是合作關係,你幫我幹掉多佛朗明哥,我幫你改造身體。”


    “巴茲爾·霍金斯,要不是因為你,我恐怕還是會被占卜左右人生,無法獲得真正的自由。”


    “卡文迪許!”


    “亞曆山大·烏迪!”


    “歐卡夏!”


    “達然·愛索!”


    “斯摩格!”


    “日奈!”


    “庫讚!”


    “火燒山!”


    “哥爾·d·羅傑!”


    “能站起來嗎?亞摩斯?”


    “你這小子,隻要給你點機遇你就緊抓著死也不放手啊,你會在這裏結束一切?哼,我可不信!”


    “站起來啊!亞摩斯!”


    “你一定很累吧?你一定很痛苦吧?”


    “你做到了嗎?改變世界。”


    “站起來。”


    ……


    亞摩斯的唿吸停止,瞳孔渙散。致命攻擊,他死了,他解脫了。


    “啊……又一場紛爭結束了。”伊姆活動了一下脖子,“準備開展世界大清洗吧,什麽革命軍改革者,什麽d之一族,殺個幹淨,我不希望再有愚蠢的家夥闖進花之間。”


    “是,大人。”五老星紛紛跪下。


    他們沒有注意到,亞摩斯的手邊,有幾個血字。那是他在和伊姆等人交談的時候寫得,期間意識無數次渙散,疼痛無數次抵近極限,但他最終還是堅持寫下了這幾個字。


    【瑪麗喬亞,開炮。】


    原本的計劃,為了避免冥王率先攻擊遭到天王反製,亞摩斯他們必須要找出天王的位置!隻有知道了天王的位置,冥王才可以化被動為主動!幹掉天王,就隻剩下伊姆、五老星。原本亞摩斯認為他們是可以打敗伊姆、五老星的,隻不過沒想到伊姆就是天王,他借助壓倒性實力瞬殺了所有人。


    既然如此。


    就讓冥王摧毀一切吧。


    隻不過,還剩下最後一個障礙。地板上的血字,如何讓遠在阿拉巴斯坦近海處等待消息的多拉格知道?


    ……


    ——可以教我聆聽萬物之聲嗎?


    ——你已經可以了啊。


    ——嗯?


    ——願為世界而死的人,能聽到很多聲音的。那大概是這個世界對我們最後的一點報答。”


    ……


    阿拉巴斯坦近海


    多拉格等人站在冥王戰艦上等待著消息。


    忽然,前方大海翻滾,無數巨大的海王類躍入海麵,它們發出鳴叫,砸入海中又躍出。


    多拉格等人抬著頭吃驚地看著眼前震撼的一幕。


    “這……這是什麽情況?”薩博被驚到下巴都要耷拉下來了。


    “它們在說些什麽!”魚人哈庫大聲說道。


    “在說什麽?”多拉格問。


    “瑪麗喬亞,開炮!”海王類齊聲道。


    “瑪麗喬亞,開炮!”電話蟲主動說話。


    “瑪麗喬亞,開炮!”天上飛過的海鷗說道。


    “瑪麗喬亞,開炮!”魚說道。


    整個世界,所有的生命都在向多拉格說,瑪麗喬亞,開炮!


    “這……”薩博瞪大了眼睛,被這種場麵嚇到。


    多拉格也難掩震驚之色,他望著四周,“瑪麗喬亞,開炮!”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匯入他的耳中。


    “開炮。”多拉格道。


    “什麽?”薩博還有點懵。


    多拉格又道:“聽它們的話,向瑪麗喬亞開炮。”


    冥王戰艦運作起來,在“瑪麗喬亞,開炮!”聲中,收集光能,瞄準,瑪麗喬亞的方向。


    “冥王充能完畢!”薩博喊道。


    多拉格忍不住全身顫抖,他莫名眼眶泛紅,道:“開炮!”


    “轟!!!!!!!!!!!!!!!!”


    充能到極限的冥王開炮了!可怕的光芒遠遠射去,目標,瑪麗喬亞!


    ……


    伊姆手伸向亞摩斯的屍體,亞摩斯的屍體化作藍光消失,但地上一攤鮮血還在:“清理一下血跡吧,然後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是,大人。”五老星應下。


    伊姆轉身開始登台階,走向至高無上的虛空王座。


    光頭老者來到血跡前,突然瞳孔微縮,蹲了下來,看著那裏用血寫得一行字,隱隱察覺到有什麽危險:“大人,這裏——”


    “轟!!!!!!!!!!!!!!!!!!!”


    瑪麗喬亞被冥王一炮夷為平地!!


    毀天滅地的恐怖威勢席卷了方圓百裏!


    ……


    “轟……”


    殺掉了所有布倫諾軍、革命軍的人,正在迴趕路上的紅龍施耐德聽到遠處的爆炸聲,那聲音很遠,但仍讓他感受到了威懾。那說明爆炸的威力極其強大,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


    一艘蒸汽船停靠在了托斯卡曼半島的海港處。


    艾茵和賓斯從船上下來,看到了一片狼藉,視線所及,皆是戰死的士兵。


    看不到一個活人。


    賓茲見到這一幕,像是被閃電擊中一樣,呆在原地。


    艾茵飛奔向了屍體,她向著前方奔跑,依舊是無邊無際的屍體。


    跑了不知多久,她終於停了下來,劇烈地唿吸,茫然,無助。


    一張紙飄了過來,艾茵伸出手,那張紙落在了她的手上。這張紙完好無損,風兒將它吹到了它該去的地方。


    【北海戰局僵持已久,雙方都急切希望可以打破僵局,從而影響世界整體走向。我軍此前三日屢屢受挫,已再無可退之餘地,惟有堅守,惟有死戰。我軍決定於今夜發動突襲。若能成功,便可扭轉頹勢且牽製住敵軍主力,避免其主力迴援瑪麗喬亞。


    我不知道這場戰爭是否可以勝利,因為我放棄了占卜預知的能力。亞摩斯說得很對,預知未來並不意味著我可以掌控未來,而是會讓未來掌控我。亞摩斯還說,有的東西關鍵點從不在於結果,而在於做與不做。這句話是我選擇加入他並為了這個宏大目標奮戰的原因。


    今夜掀起的戰役將會是最終之戰,那勢必格外兇險。我們會勝利嗎?我們會活下去嗎?我不知道。我僅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亞摩斯堅持了十年的東西,是正確的。


    雖然已經視死如歸,但此刻內心仍不免難以平複。或許寫下一些東西可以讓我冷靜下來,全力以赴地應對接下來的戰役。時間不早了,就寫到這裏罷。


    寫於海圓曆一五二一年四月八日夜、巴茲爾·霍金斯】


    這是霍金斯幾天前即將開戰時寫的東西。


    艾茵意識到所有人都死了,她匆忙拿出了電話蟲,想打給亞摩斯。


    電話蟲剛被她拿出來,就眯起眼睛,露出微笑說:“我愛你,艾茵。”


    ……


    “啊!路飛!好久不見啊!”


    香波地群島,草帽海賊團重聚。烏索普興奮地叫著路飛,然後飛撲過去,和路飛緊緊擁抱在一起。


    “嗬,至於這麽興奮麽?”山治叼著香煙,淡淡道。


    但下一秒,娜美和羅賓結伴出現後,他立馬殷勤地過去,一副紳士模樣:“兩位美麗的小姐,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為你們做一頓愛心大餐啦!”


    “我也要!”喬巴蹦蹦跳跳叫嚷道。


    “真是愉快啊。”布魯克拉著小提琴,看上去心情不錯。


    “船早就準備好了,上船吧!”弗蘭奇在船邊向他們招手。


    一行人上船後都圍住路飛問道:“接下來要去做什麽呢?繼續當海賊王嗎?”


    “海賊王啊,嗯……不當了,咱們去環遊世界吧!”路飛深思熟慮後說道。


    “好耶!”一群人歡唿。


    ……


    世界政府倒台,多拉格帶領革命軍收編了投降的紅龍施耐德,開始大肆肅清海賊。另外推行新的政策,取消奴隸製,嚴禁販賣人口,將黑惡勢力連根拔起。


    半年後,多拉格用冥王轟開了紅土大陸,使得四片海域連接在了一起。


    一切都在向著八百年前月球人提出的那樣發展,onepiece,一片海。打消人類的隔閡,各個族群的隔閡。


    正如亞摩斯所說,他看不到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樣了,但他已經將改變世界的權利交給了他信賴的人們。如今的世界,或許還是無法做到徹底的和平徹底的美麗以及徹底的團結,或許還會麵臨很多威脅,還會有很多人為了自由而戰。


    但是,正在一點一點變好,不是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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