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終於勸太奶奶開口了,畢竟有些事遠比秘密重要。


    太奶奶說,那年她還沒多大,也就十五六歲了,已經嫁過來了。當時她公公,也就是我太太爺爺盧立庭還活著,在當時的惠民區很有名,為人仗義,又有手段,不少人都很尊重他。


    那年,我太太爺爺帶著剛成親沒多久的太爺爺和太奶奶去趕會。一人給了五大洋隨便買,錢不夠了就跟他說,而他卻跑去一個算命攤上算命,神色匆忙。


    那時候的人還是有些迷信的,太奶奶留下了,太爺爺幫太奶奶買些吃食。而我太太爺爺則去了一個非常破的算命攤上算命。當時太奶奶還納悶,那麽多有名的大師都不問,為啥非要來這個破攤子上算。


    太奶奶說,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算命人的模樣。一個老頭,據太太爺爺說已經七八十了,瘦的不行,不過眼睛卻特別有神,氣色也十分不錯,看上去完全不像七八十的。衣著破舊,但十分整潔,看上去就很舒服,不像其他的算命擺攤的,手指甲裏的泥都沒弄幹淨就出來騙人。我太太爺爺好像十分尊敬他,尊稱他為五先生。


    講到這裏,我心裏猛地一驚,五先生?不會和玉垚子跟玄青說的我那個便宜師父吧?臥槽!大事情啊!我太奶奶今年都快九十了,她十五六歲時,我那個便宜師父已經七八十了,那現在,都快兩百歲了,這著實讓我震驚了一把。


    等我抬起頭想繼續聽的時候,發現太奶奶正在看著我,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臉上帶著一分悲傷。


    我太太爺爺給了他兩條黃魚,那老頭才睜開眼睛,淡淡地瞥了我太太爺爺一眼,開口道:“你我也算是有舊,看在這份平麵上,這次,我不收錢。不過我告訴你,你沒幾年的活頭了,早點準備後事吧。”


    我太奶奶一聽就生氣了,當即破口大罵:“你個老雜毛,竟然咒我公爹死!”說著要去抽他耳光,卻被我太太爺爺給罵了一頓。


    我太太爺爺當時臉色很不好,向那個五先生拱拱手就走了。


    而五先生卻不緊不慢地說了句:“且慢。”我太太爺爺立刻停下,五先生從懷裏掏出一個古怪的項鏈,紅色的繩子,據他說是用特殊材料編製的,那吊墜更是古怪,說不清道不明的顏色,形狀卻非常像水滴。他說:“將來你的玄孫會用得上,也算是幫你一把了,至於成不成,那要看他自己了。”


    太太爺爺拿到項鏈後很是激動,正準備感謝,卻發現那個道士已經不見了。之後,沒幾年,太太爺爺果然去世了,而項鏈,則交給我太奶奶,讓她傳下去。


    聽到這裏,我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八十多年前就挖好的坑,看來我真是躲不掉了。如果道士真要打光棍的話,得了,嫡長子這一脈絕了。這麽想著,我竟然覺得好笑。


    而後,時間流逝,家裏不斷添丁加口,卻從沒出現過什麽怪異的事情,知道我出生之後。


    太奶奶看了我一眼,慢慢說:“其實,當初公爹也不怎麽信那個五先生的話,可是真到了那一天的前一晚,他真的相信了,他說,他能感覺到生機的流逝,已經開始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了。去世前,他把我叫到他麵前,跟我說,孩子,把那塊玉墜好好保存起來,以後肯定會有孩子需要的。不愧是五先生啊,從來沒算錯過,我真的命不久矣,可惜啊,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不能親眼看到家族擴大,心裏有些不甘呢……當天晚上他就去世了。”


    我還可以接受這個事實,畢竟作為見過“世麵”的人,總要穩重一些,可我爸就不冷靜了,從小到大,隻聽家裏老人講過他太爺爺多厲害,卻從沒聽過這些事情,雖然說我爸經曆的事情不少,可是這還是讓他的神經遭受了巨大的考驗。


    我爸瞥了我一眼,看出我並沒有太多震驚,等迴過神後繼續讓太奶奶講下去。


    剩下的也沒太多好講的了,無非就是太奶奶從家人口中知道我先天體弱,然後晚上會無緣無故地哭個不停,不用別人提醒都知道是被髒東西纏住了,然後想起太太爺爺留下的項鏈,本著試試看的心理讓我帶上,結果效果好得出奇,不僅不哭不鬧,身體也得去成長,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就很正常孩子一樣大,到現在,那更是不得了,一米八七的身高,兩百多斤,還不是虛胖,脂肪有的,肌肉更是有的,跟同齡人相比直接高下立判。至於有沒有副作用,我並沒有表現出來,那就是沒有。可是啊,有些事,我並不想讓家裏人知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如果可以自己解決,那就不讓家人知道,如果自己解決不了,最起碼還有我那便宜師父、玉垚子和玄青,實在不行,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迴到家後,我爸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聽聞,點了一根煙,抽完又點一根,一根接一根,一個小時竟然抽了半盒,我媽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抽煙。


    我看不下去了,本身抽煙就不好,更何況這個抽法,我坐到我爸旁邊,奪下他嘴裏的煙掐滅,說:“想問就問吧。”我又不傻,肯定知道今天這件事其實讓我爸不停地抽煙,是因為項鏈的原因。


    “你……沒感覺到有什麽異常吧?”我爸問道。


    我爸眼中滿是關切,那種久違的被父親溺愛的感覺讓我差一點就沒忍住全盤托出了,不過我還是忍住了:“沒事啊,這還是昨天的事呢,當時跟李曉出去逛街,發現吊墜竟然變形了,這能有什麽事?隻能說明這項鏈有靈性,其實我也覺得之前那形狀不好看,太娘了,你兒子可是純爺們。”我借著開玩笑來讓我爸不那麽愁,不過很明顯是有效果的,從他長長的吐息和一下子就鬆下來的身體就知道了。


    出於對我的關心,我爸繼續問:“真沒事?一點異常都沒有?”


    我說:“能有什麽異常?就是最近歐美的惡心人的恐怖片看多了晚上做噩夢,還能怎麽著?這兩天我基本都在家呆著,有事你還不知道?”


    我爸這次徹底放心了,不過還是批評我:“別整天看那些惡心電影,啥用沒有還整的晚上做噩夢,啥值當的呢?”


    聽到這我點頭應道:“嗯,不看了,反正沒意思,太無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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