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生和馬這邊剛吃完飯,看著妹妹收拾碗筷。


    日本女性地位低,隻要和馬不主動要求去洗碗,千代子絕對不會讓和馬做這些事。


    上輩子和馬常聽老一輩說,要拿美國的工資,吃中國的菜,娶日本老婆。


    現在看來,長輩說得還是有點道理的。和馬來自一個動不動就會被田園女權打拳的年代,所以現在他看千代子自動自覺的收拾桌子洗碗,就覺得她真可愛。


    收拾完碗筷,千代子開始更換父母牌位前的貢品。


    還完貢品,她一臉認真的雙手合十。


    幾秒鍾後,結束祈禱的千代子拿起擺在牌位旁邊的金屬棒,輕輕敲了下牌位左側的銅罄——就是那個銅做的小碗,那是日本佛教的佛具。


    清脆的“叮”的一聲,迴蕩在不大的飯廳裏。


    和馬湊上前,也裝模作樣的拜了一下。


    他繼承了正主桐生和馬的記憶,靈魂還是中國人王健的,雖然有記憶,雖然理智上知道這些和家人在一起的記憶很珍貴,但他就是會把自己放在旁觀者位置上。


    如果是真正的桐生和馬,應該會為了守護承載著那些記憶的這個道場,一直和妹妹一條心吧。


    但中國人王健,隻想賣掉道場轉第一桶金,然後開始穿越者的大業。


    和馬完全理解千代子的怒火,在千代子看來,自己這個“哥哥”是個背叛者。


    和馬看著神龕裏供奉的二老的相片,誠懇無比的在內心默念:“我賣道場,是為了和妹妹過上幸福生活,是為了更好的守護妹妹,希望你們不要怪罪。”


    正默念呢,千代子轉過身看著和馬,說話了:“歐尼,剛剛當著外人的麵對你發火了,對不起。”


    和馬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現在桐生和馬——也就是王健——是道場的師範代,是家主,家裏的女人不管是妹妹還是老婆,都不應該在外人麵前駁他的麵子。


    和馬是真的驚到了,日本果然是個歧視女性的國家。


    “沒事。”和馬搖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把充滿迴憶的道場保留下來。”


    這當然是假的,但有時候說兩句無傷大雅的謊話也無妨。


    畢竟和馬還挺喜歡這妹妹的。


    在不涉及道場地契的情況下,千代子滿足了和馬對妹妹的所有妄想。


    千代子盯著和馬,直率的眼神讓和馬有些心虛。


    “大騙子。”千代子小聲說。


    “呃……這個這個……”


    和馬剛想解釋,就被千代子打斷了:“我知道,賣掉是目前最合適的做法,我隻是……還需要一點點時間。”


    和馬暗自鬆了口氣。


    ——很好,這下至少看見了黎明前的曙光了,之前千代子可是完全不想賣,聽到“賣”字就發飆來著。


    現在這個情況,和馬覺得就算自己偷偷把交易合同簽了,千代子也不至於從東京塔上跳下來。


    所以和馬盤算著,要不明天就偷偷和住友建設的人把合同簽了……


    千代子則迴廚房洗碗去了。


    和馬想著想著,就忍不住開始盤算該怎麽處理即將到手的七千萬巨款——雖然是日元。


    現在可是日本泡沫發起來的前夜,隨便投資點啥就能有十倍的迴報。


    他白日夢作到要當日本首相的時候,洗完碗打掃完廚房的千代子從廚房出來,站到和馬跟前。


    “陪我練練劍吧。”


    “可以啊。”和馬二話不說一口答應,然後他想起來自己還沒用技能看過妹妹的數字。


    於是他深唿吸,集中注意力向千代子看去。


    理心流4。


    嗯?


    和馬確認了一下自己的數字,理心流3沒錯,新當流是他穿越帶過來的。


    ——等一等!搞了半天,桐生和馬比妹妹桐生千代子要弱嗎?


    那為什麽是和馬繼承了道場,就因為是男的嗎?


    不對吧?


    浪客劍心裏,熏以女流之身繼承了道場啊,難道漫畫真的都是騙人的?


    和馬內心連環吐槽,可惜千代子聽不到。


    “歐尼?”千代子看和馬愣在原地,開口唿喚道,“要對練不是應該去道場嗎?你在這傻站著幹嘛?”


    “哦,對,去道場。”和馬這才迴過神來,轉身就往道場去。


    同時他內心還在梳理這個情況。


    ——難怪千代子看到我用出牙突的時候那麽驚訝,原來她一直比當哥哥的強,然後突然看見哥哥用了一招理心流裏沒有的招數……


    那是得驚訝。


    和馬一邊想一邊拉開道場的門,同時隨口問千代子:“你迴學校教劍道部的人牙突,教會了嗎?”


    “別提了,你這個牙突,真正學了才知道有多難,稍微一不注意,踏步上前的時候就左腳絆右腳了,今天美惠就這麽摔了一跤,鼻子都撞流血了。”


    “這樣啊。”和馬從道場側麵的竹刀架上抽了一把竹刀,扔給千代子,然後自己抽了一把。


    道場現在沒有學生,但是千代子一直有在做道場公用竹刀的維護。


    和馬穿越後第一次見千代子,就在道場,當時她就在給道場的公用竹刀上油。


    當時和馬還沒有完全接受原主的記憶,還不知道這是他妹妹,所以看著千代子那大和撫子得一塌糊塗的側臉遐想聯翩了老半天。


    和馬仔細端詳這竹刀:刀的狀況非常棒,看得出來花了很多精力來維護。


    這都是千代子做的。


    千代子也看著和馬遞過去的竹刀,一副在迴憶往事的模樣,忽然她說:“還記得我第一次拆竹刀的事情嗎?”


    和馬立刻從腦海裏檢索出了對應的記憶——隻能說檢索,他現在還和這些記憶有一定的隔閡感,“閱讀”他們就像在翻看一本書頁泛黃的老書。


    “你是說,你把竹刀拆了以後,被鋒利的竹片割到手那次嗎?”


    “對,就是那次,然後我還發脾氣,想把竹刀掰斷,結果把膝蓋給撞腫了一塊。爸爸聽到我的哭聲,急急忙忙跑進來,然後以為老哥你欺負我了,二話不說就揍了老哥你一巴掌……”


    和馬笑了,雖然這不是他的迴憶,但是他能從“迴看”中感覺到殘留的情緒。


    千代子又盯著竹刀看了好幾秒,然後深唿吸,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她直勾勾的注視著和馬:“我總覺得,最近的哥哥,好像變了一個人。”


    “可能是因為住友建設的開價太高了。”和馬迴應,他早就想好這種情況下的說辭了——朝夕相處的妹妹發現老哥的變化再正常不過了。


    和馬把“變化”的原因,都甩給了錢,這應該是現階段最能讓人接受的解釋了。


    “我本想說‘我對道場的感情豈是錢能衡量的,你這是在侮辱我’,可是他們給的實在太多了。”和馬又補充了一句,玩了個漫畫《刃牙》裏的梗。


    說起來,現在是1980年,刃牙的作者板垣恵介應該還在陸上自衛隊開坦克呢……


    千代子笑了。


    “我都不知道老哥你也有見錢眼開的一麵。”


    千代子拿著竹刀,像和馬鞠躬,隨後架起中段架勢。


    “來吧,老哥,我要把我今天積累的不痛快,都好好的宣泄出來!”


    和馬皺眉:“通過毆打老哥的方式?”


    “如果是我單方麵毆打的話,隻會讓我壓力更大。”千代子微微一笑,“請歐尼不吝賜教。”


    和馬聳肩,隨後向千代子鞠躬——理論上應該雙方同時對對方鞠躬,但是私下對練又不是正式比賽,不講究這些細節。


    和馬擺出中段持劍架勢。


    其實他更喜歡居合斬,因為比較帥。


    但是穿越前,他在新當流的師父長穀川雅人評價他的實力的時候說過:“你要玩居合斬,恐怕得再練個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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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有外掛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學到居合斬的技能。


    新當流的居合斬長穀川師父演示過一次,非常的快,比新當流更快的記得有夢想流和……


    和馬突然想不起來流派的名字了。


    就在和馬努力迴想的當兒,他忽然發現千代子身上有詞條。


    字是紅色的,而且在像火一樣燃燒。


    “孤高的決意”


    看起來像個正麵buff。


    緊接著和馬發現,注視這個詞條,會展開更詳細的說明。


    千代子身上這個火一樣燃燒的詞條的說明是:“決心展示全部的本領,不再隱藏實力,即使讓哥哥難堪也要守護珍貴的記憶。”


    ——草,說好的你想通了隻是需要一點時間呢?


    和馬明白了,今天自己在這裏輸了,就別想說服她賣道場了,今後可能要和極道剛到底了。


    和馬轉念一想,這樣似乎也不錯,正好能見識下這個決意什麽的,能對實力造成多大的影響。


    現在紙麵的實力,和馬是理心流3,新當流6,而千代子是理心流4,理論上千代子應該會被碾壓。


    她現在身上這個詞條,看起來是個正麵詞條,正好試試看能帶來多少強化。


    於是桐生和馬再次深唿吸,板起臉來,準備拿出全部的實力,痛毆妹妹。


    他決定首先進攻,於是猛踏一步向前,同時姿勢切換到上段,使出了自己得到了三個技能中的另一個:上段二連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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