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荷花瞧見阿六這一刻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害怕,大哭出聲。她今日一整日擔驚受怕,一直想要逃,卻始終不能如願。她一直想著若是阿六能來救她就好,當阿六真的過來時,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個兒的情緒了。還好,這個世上還有個人是憂心自個兒的,無論自個兒遇著什麽樣的處境,總是有一絲希望的。


    此時的荷花穿著一身大紅衣裳,被五花大綁著,臉上還被摸了兩坨紅紅的研製,瞧著著實土氣了不少。這會兒她臉頰上掛了淚,長著血盆大口喊著阿六的名兒,那模樣,若是膽小些的人怕是都得嚇得往後退了。


    不過阿六是個心大的,這會兒瞧見荷花這般模樣,當下隻是震驚了片刻,接著就伸手去懷裏東掏掏西掏掏。好不容易從懷裏掏出一方帕子,伸手就去幫荷花擦臉上的淚珠子。


    臉上的胭脂遇上水,早就溶了,再用帕子一擦,那方白帕子直接被然後了,而荷花的臉卻是越發恐怖了。


    越擦越多,阿六手足無措了起來。他左右瞧了一番,見沒有可用的東西,當下抓著自個兒袖子就往荷花臉上擦。邊擦嘴裏還邊安撫著:“沒事兒了啊,莫要憂心了,沒事兒了。”


    不安撫還好,阿六一安撫,荷花不知為何,心裏越發酸了起來,當下哭得更狠了。想到剛剛的無助,以及阿六突然的出現,她隻覺得自個兒今兒個承受的太多了。阿六沒來的時候還好,一瞧見阿六她就忍不住想要大哭出來。


    “阿六,你是不是傻啊,趕緊將那姑娘身上的繩子解開啊,勒著多難受?”阿四著實瞧不下去了,當眾對阿六吼道。這阿六,往日裏也算是個聰慧的,怎的這會兒這般傻不愣登的?難不成那腦子被狗吃了?


    經過阿四一提醒,阿六才反應過來,當下急忙伸手將荷花抱出來放在轎子外頭,然後才去解繩子。因著怕荷花逃跑,所以舅舅打的是死結,這會兒阿六解不開,當下一怒,直接用雙手硬生生將繩子拉斷了。


    荷花手一鬆,當下就緊緊拽上了阿六的衣袖,滿臉的害怕。


    阿六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一聲聲安撫著荷花。荷花滴水未進,又折騰了大半日,早就累極了,這會兒被阿六這般輕聲安撫,當下心裏一鬆,直接暈了過去。阿六一慌,急忙接住了荷花。


    這一頭,懶懶已是將那些衝過來的家丁全給放倒了,那劉員外拄著拐杖抖抖索索得指著懶懶,臉上滿是駭然,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荷花舅舅與舅娘二人早就躲在了牆角,不敢出來。


    正中間直麵著他們的冬至冷眼瞧著那哆哆嗦嗦躲著的兩人,道:“我的人你們也敢打主意,真是有能耐,我倒是不知縣令大人會如何處置強搶民女之人。”


    冬至往那兒站著,那氣勢就將荷花舅舅舅娘給壓製住了,這會兒一開口,兩人都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他們隻知曉荷花有個公子靠山,能拿出一千兩銀票的公子,如今瞧見荷花與那男子站一塊兒,他們就能猜出公子就是那男子,隻是這麵前的三人又是何人?那個動動手就將好幾個漢子放倒在地不省人事的女子,還有旁邊兒站著露出一口白牙溫和笑著的男子,以及這會兒正冷冷盯著他們的那夫人,難不成都是荷花的靠山?荷花丫頭什麽時候靠上這些人了?


    “那荷花是老夫要娶進門兒的第九房小妾,老夫可是給了十兩銀子的聘禮的,怎的就是強搶民女了?實相的就趕緊將我的小妾放開,要不咱們就去縣裏見官老爺!”劉員外是有些見識的,當他瞧見這些人時就知曉這些人是不好惹的。可他到底是這裏有名望的人物,這個時候退縮了,往後哪兒還有臉麵在這鎮上待下去?再說他這小妾都要娶進門了,這些人還來橫插一杠,他怎麽能忍得了?


    一聽到十兩銀子的聘金,荷花舅舅舅娘就跳了出來,怒氣道:“我們嫁外甥女,怎的就是強搶民女了?你們才是搶民女,快將我外甥女放下,別誤了吉時!”


    十兩銀子呐!隻要將荷花抬進劉家,他們就能有一大筆進帳,若是荷花沒嫁進劉家,那他們吞下去的十兩銀子還得吐出來,這怎的能成?他們吞進去的銀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吐出來!


    冬至冷冷瞧向此刻如同跳梁小醜一般的荷花舅舅舅娘,心中一股無名火在燒。從阿六給她遞消息開始她就讓阿四去將荷花查清白了。就差知曉荷花什麽時候長牙的了,所以她麵前兩個人是什麽德行她一清二楚。


    到哪兒都能碰見這些極品親戚,荷花還是太忠厚老實了,若是換了她,她不會讓這兩人在她身上討到一絲便宜!


    “你們不知曉荷花已經簽了賣身契賣身給我了?那荷花是生是死都是我說了算,與你們無關。如今你們公然綁了荷花,想要讓她嫁人,那就是在我手上搶人,不是強搶民女又是什麽?既然你們覺著自個兒沒錯,那咱們就公堂見吧!”冬至的聲音越發冷然,這些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若不是顧及良善的荷花,她早就收拾這些人了!


    “荷花竟是簽了賣身契?那她不就是奴籍了?這樣的人如何成小妾?如何值十兩銀子?你們竟是敢騙老夫!老夫的聘金你們趕緊拿出來,不然就休怪老夫不客氣了!”那劉員外聽說冬至手裏有賣身契時,當下心裏一驚,知曉自個兒被騙了,勃然大怒。轉身拿了拐杖指著荷花舅舅的鼻子就是一陣大罵,恨不能好好兒收拾荷花舅舅一頓。


    這是在外頭,附近有不少居民都出來圍觀了。得虧荷花這會兒一臉胭脂,沒人瞧得出來,再著她已經暈在了阿六的懷裏,別人也瞧不見她。


    阿六見那些人投來的眼神不對頭,心裏不舒坦,不想讓荷花受這些人冷眼,當下將荷花放進了花轎裏,將簾子放下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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