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他這句話,冬至心裏那絲怒氣也消了,此刻她終是將自個兒的眼神轉移到了沈墨臉上,開口問道:“既是已經醒了,為何還要裝暈?你知不知曉我是擔憂你的?”


    聽到“擔憂”二字,沈墨軒又是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


    沈墨軒原本便是生得唇紅齒白的,以往板著張臉都是極為好看了,如今就是勾一勾嘴角,都是豔麗四射,就是這麽個笑晃了冬至的眼。這一刻,她終於知道她為何會對沈墨軒動心了,這丫的就是一小白臉!還是那種扯個笑就能迷住人心神的小白臉!


    沈墨軒抓住冬至的那隻手慢慢兒往下移,直到抓住了她的手指,這才停住。


    “我累了,要修養一番。”沈墨軒是這般迴應冬至的,不過這話聽在冬至耳裏那可是一點兒說服力都沒。


    冬至抬了另外一隻手拍了下沈墨軒抓著她的手,咬著牙惡狠狠地問道:“你想修養便修養,作何要騙我?還裝暈!你說,是不是就想著我伺候你?”


    被冬至戳穿了那點兒小心思,沈墨軒也不惱,隻是抓著她的手指細細打量著,嘴裏應聲道:“恩,就是想你多伺候我。”


    若是他不承認,她還能作勢與他鬧兩句,可他就這麽應了,還是這般不要臉、理所當然地應了,冬至竟是一時答不上話了。


    正當她恨得牙癢癢時,突地感覺沈墨軒在撓她的掌心,她心裏一慌,不自覺將手往迴縮,可惜沈墨軒早便是料到她會這般反應,竟是抓得緊,不讓她縮迴去。


    沈墨軒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冬至心裏越發慌亂,臉上不自覺地燒了起來。她將眼睛轉向別處,不去瞧自個兒的手,可手心上的感覺卻是延伸到她的心裏,讓她越發清晰地感受到沈墨軒的動作。這人,竟是調戲起她來了!她一個二十一世紀來的人,竟是被一個古人給調戲了,這說出去得多丟人!


    既是他招惹的她,那可就莫怪她不客氣了!


    冬至轉眼瞧向沈墨軒,見他還是盯著她的手掌,好似這天下間隻有她這隻手一般。


    不是一隻手被抓住了嗎,那她還有隻手呢!


    冬至對著沈墨軒壞笑了聲,抬起自個兒的左手,隔著裏衣在沈墨軒胸前轉著圈,再丟給沈墨軒一個媚眼,勾了嘴角,“世子,您瞧,我這都照顧您這些日子了,該不該賞些東西給人家啊?聽說世子暈了可是不許旁人靠近的,若是世子這迴就這般算了,那下迴我可是不伺候了!”


    沈墨軒原本是在逗弄她的,此刻因著她這動作,他手卻是停了下來。


    冬至就這般在他胸口畫了兩圈,瞧見他眼中晦暗不明,知曉再逗弄下去怕是要出事兒了,她慢悠悠地收迴手,撥弄了下頭發,丟個他一個無比風騷的笑。


    想與她鬥,他還嫩了些!好歹她也是活了這多年,若是被一個小她一輪的臭小子給調戲了那還得了?雖說她以往沒做過這種事兒,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與沈墨軒這個嘛都不懂的人比,她還是強不少的!


    “你從哪兒學的這些?”出乎冬至意料,沈墨軒既沒繼續逗她,也沒麵紅耳赤,隻是淡淡地問出這句話。


    與他交手這多次了,當然能聽出他話裏頭的意思。作為一個閨閣女子,這種事兒是極為出格的,若是沒別個教,那是不會的。今日她這一番舉動,倒是將她暴露了。


    既是他這般問了,那她便答,她就不行在這話題上她還能輸給他!


    給他拋了一個媚眼,冬至將自個兒的聲音壓得極低:“這多的春宮圖,重要瞧上一兩本的,莫非世子沒瞧過?”


    春宮圖!她竟是瞧那些東西!


    沈墨軒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了下來,她一時不察,下巴直接撞到了他的右邊兒手臂,疼得她直吸氣。這身這般瘦弱,皮膚也是光黃細膩,可這麽一撞,還是讓她極不好受。


    冬至抬手揉著她被撞疼了的下巴,瞪了沈墨軒一眼表示自個兒的不滿。無論如何,也不能這般欺辱她啊!這人自個兒不怕疼,還以為人人都像他一般?


    “你從何處得到那東西的?”沈墨軒雙眼緊盯著她,開口問道。


    “你下迴若是再這般弄疼我,那你就是病死傷死我也不伺候了!”冬至放下狠話,威脅沈墨軒。


    這人毫不懂得憐香惜玉,若是再讓他這樣,往後不是還得有家暴?若是真這般,那她便與他魚死網破!她李冬至可不是那般好欺負的,就是想折斷她的爪子,那她也會讓他磕掉幾個門牙!


    沈墨軒見冬至一直揉著自個兒的下巴,知曉是自個兒剛才太過用力,讓她傷著了。他伸出自個兒的左手,幫著冬至揉著下巴。


    “你的傷!”沈墨軒的箭傷便是在左邊兒,此刻他竟是拿起了自個兒的左手為她揉下巴,冬至自是去抓他的手,不讓他動作。這稍不留意,傷口怕是就要裂開的。


    “到底是誰給你瞧那些個東西的?”沈墨軒繼續輕輕揉著她的下巴,不理會她的阻撓,繼續問道。


    這春宮圖是冬至一時編出來的,此時被沈墨軒這般問她自是答不出來了。不過生活在二十一世紀,那些個東西每日裏接觸的可是太多了,有時去公園偏僻些的地方都是能碰上那些個事兒,哪兒能不懂?


    “這不是我自個兒去買書時無意中買到的,你若是想瞧瞧,便讓阿四他去買唄,這東西多的是!”冬至狀似無意地應了聲,可隨即臉色便是變了。她與沈墨軒說這些個話,這屋子外頭的阿四和懶懶定是聽不到瞧不著的,可屋子裏頭不知在何處的阿七呢?他可是一直藏在暗處護著沈墨軒的,這番話怕是全落到他耳中了吧?


    想到這兒,冬至便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沈墨軒見冬至神色慌張,雙眼亂晃,便知曉她是想到什麽了。


    “阿七早便是出去了,既是愛瞧那些春宮圖,又為何怕人知曉?”沈墨軒徑直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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