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再沒飛刀飛出來了,四人都是無聲地鬆了口氣。等他們歇了口氣之後,阿七和另外兩個黑衣人一個晃身便是不見了。阿七冬至知曉,至於另外兩人,應是七皇子的暗衛了。


    冬至一隻手扶著地麵,一隻手扒著床邊想要起來,可她動了下卻是發覺自個兒渾身無力。她苦笑一聲,坐在地上喘氣。這種場麵她可是從沒見過,就是之前也遇到了一些殺人的畫麵,可她離那些個刀劍遠,這迴那些飛刀可都是從她頭頂飛出去的,她如何能不怕?


    這沈墨軒還真是能耐,一迴一迴地打破她的認知,讓她見了不少場麵。


    七皇子站著喘了好幾口氣之後,這才定下心神。對於他,在沈墨軒暈倒時接近他也是極為吃力的,就是有三人分散幫他,他們四人也都是極不好受的。以往他也不會自討苦吃,可沈墨軒這身子不能放任不管,他也隻得出此下策了,隻是他身上新添的幾處傷口卻是在提醒他往後不要再做這般事兒了。


    “弟妹,你可是好些了?能起來不?”緩過來之後,七皇子瞧向坐在地上的冬至,開口問道。


    即使是一般的男子瞧見這般情景也是受不住的吧,更何況一個弱女子?


    冬至強扯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笑意之後,慢慢兒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兒地朝門口走去,期間避開地上的飛刀。


    這些飛刀沒有把手,隻是巴掌大小的刀片,四周全是刀刃,如是人腳踩上去,定是血花四濺。


    七皇子見冬至這時候都能站起來,還有氣力走過來,眼中神情帶上了一絲欣賞。這女子,從她虛浮的腳步能瞧出她心底的害怕,隻是就這麽一會兒,她竟是一步比一步鎮定,倒是比他恢複得都要快些,倒是個有膽識的。


    冬至向著七皇子點了點頭後,越過他走到屋子門口放著的水盆處,蹲下身子,手伸到水中試了試溫度,微微燙手,這個溫度正好。她端起水盆,慢慢兒走到床邊,拿了盆邊兒搭著的布巾,放到水中打濕了繳幹後將溫熱的毛巾蓋到了沈墨軒的額頭上。還好剛才那些個飛刀沒挨到這銅盆,要不連熱水都沒用的了。


    等毛巾慢慢兒涼了些之後,冬至那些布巾拿到水中搓洗了兩下之後擰幹了又搭到了他的頭頂上。


    “七皇子,世子他一直都是這般嗎?”將布巾蓋在沈墨軒頭上之後,冬至轉頭瞧向七皇子,問出了她心中的疑問。


    以往的她,從沒想過要知曉沈墨軒的過去,可今日,在見識到這些飛刀之後,冬至竟是想知曉沈墨軒的事,想知曉他的過去,想知曉他為何會變成這般。


    七皇子瞧了她一會兒,又瞧了眼昏睡中的沈墨軒,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抬頭瞧向冬至,“之前我想過要殺了你,因著你,墨軒變得不像他,為了兒女私情竟是不顧全大局。今日瞧見你竟是能在這時候坐在他身邊兒,我想我往後再不會動這心思了。”


    他一開始是想殺了這李冬至,可墨軒防著他,將她護得好好的,他就是想動手也動不了。見墨軒這般,便將這心思壓了些下去,之後又見這李冬至有些能耐,他就想著再等等,若是墨軒再執迷不悟,到時候他就得想盡辦法除了這女人。他不能有軟肋,墨軒也不能有。無欲則剛,一個人隻要有了軟肋,便是不堪一擊。可今日,他一進屋子便是瞧見李冬至坐在墨軒的床頭,他當時便是震住了。


    墨軒暈倒隻之時,就是他都不能靠近,這多年也隻有太妃能靠近他,可今日,一個李冬至竟是能安然無恙地靠近他,這李冬至在他心裏的分量怕已不是他能想象的了。若是真的將李冬至殺了,墨軒往後怕是會恨他,或許還會與他刀劍相向吧?若是這李冬至真的與墨軒一塊兒,墨軒應是會極為歡喜吧?


    就這麽一會兒,他心裏的殺意便是消失了。墨軒夠苦的了,他不願再親手見他唯一的溫暖剝奪。


    冬至聽到七皇子的話心裏一驚,說實話,她沒想過對她這般親近的七皇子竟是動了要殺她的心思,可今日他這般說了出來,這心思往後應是不會再有了。想到這兒,冬至也就釋懷了。七皇子為何想殺她她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他沒動手,無論是什麽原由,隻要他沒動手,那便是能算了。


    “你不怕?”七皇子見她隻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之後便恢複了正常,便開口問道。


    聽到他這話,冬至笑了,她摸著自個兒的脖子,應聲道:“七皇子,我這脖子可是感受過那匕首的冰冷的,你不知曉吧,那拿匕首的人正是沈墨軒。我怕死,可世子已是讓我知曉了什麽是真正的害怕,你說的這些自是嚇不住我了。”


    冬至想起那迴在那小巷子裏,沈墨軒拿了匕首貼著她脖子那迴,那冰冷的觸感她直到現在都清晰的記得。還有之後那迴,因著她不情願戴他送的鐲子,他便是拿匕首威脅她,這些事兒她原本應是會逼著她走到沈墨軒的對立麵的,可此時卻是將她逼到了他身邊,她自己也想不清白這是為何。


    “這倒是墨軒會做的事,隻是我好奇,既是他都拿匕首抵著你的脖子了,為何沒殺了你?”七皇子自是信冬至這話的,墨軒一向是冷心的,他若是拿匕首抵著別個的脖子了,為何沒殺了那人,這可不是他的性子。


    冬至搖了搖頭,表示自個兒不知,這問題怕是隻有沈墨軒知曉了。


    七皇子雙手抱胸,背靠著身後的柱子,不再言語。


    冬至拿了沈墨軒額頭的布巾,拿到水中搓了一下後,再次將毛巾搭在了沈墨軒的額頭。做完這些之後,她再次抬頭瞧向七皇子,開口問道:“七皇子,你能與我講講沈墨軒的身世嗎?以往我想著等他講與我聽,可現在我就想知曉了,我想知曉他為何會變成這般,還有,他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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