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周圍的人一片附和,馬氏的臉色也越發不好看了。


    經過馬氏這麽一打岔,李春芬倒是恢複了迴來。畢竟是在鎮上和別人打交道的人,自是比楊氏她們厲害不少。


    “瞧瞧你們這話說的,這大柱和小柱都是我親弟弟,也是我娘的親兒子,我們咋就偏心了?小柱家裏是不容易,可大柱更是不容易呐!我這當姐姐的,咋說也是別人家的人了,也不能總這般顧著娘家,可心底,我是指望這這兩個弟弟都好,就是說出去,也有臉不是?冬至這丫頭,年紀小,竟是胡說,我咋能捧一個踩一個?這不是大郎要科舉,總不能太苦著他,這才多照顧了些,怕是這般,二弟妹想岔了。”


    這麽一說,又將矛頭指向了柳氏。眾人聽著她這麽說,又覺著甚是有理,又紛紛議論開,說是這個理兒。


    今日整個矛頭都指向了柳氏,她們好似商量好了般,將所有的話頭都引到柳氏身上,瞧這模樣,今日不將柳氏休了,她們便不罷休了。


    李春芬一開口,看熱鬧的人口風又變了,由此可以看出,李春芬確實是個厲害的。難怪她能嫁到鎮上,還在沒生兒子的情形下將趙家一家子吃得死死的。不過她既然來對付他們一家子,就是天皇老子,她冬至也不會給她臉麵兒!


    “大姑說得是,是我瞧錯了。大姑貼補大伯家,是為了大郎哥。那你在這兒汙蔑我娘也是為著我大郎哥?既是大姑說自己個兒已是嫁出去了,是別人家的人了,那咱們李家的事兒,大姑就該勸著我大伯和我爹,讓他們兄弟關係好是不?您這般指責我們這一家子,好似是合著我大伯來要趕我們家出李家呐。大姑,這也是為了幫襯大郎哥考科舉?”


    冬至越發氣著了,這些人,合著夥來欺負她家,還這般道貌岸然?世上哪有這般便宜的事兒,當她和她爹娘這般好欺辱不成?


    冬至這番話,倒是將能說善道,八麵玲瓏的李春芬給噎住了,她第一次發覺冬至竟是個如此厲害的!這番話說出來,倒是讓她無從辯駁。自從嫁了人,這還是頭次讓人給壓了下去,還是被一個十歲的小丫頭給壓下去了。麵對冬至,她竟是有種無力感,好似她不管如何反擊,冬至都能輕易接招,將她擋迴來。


    李春芬沉默了下來,如今的她已是不敢再輕易說啥,她得好好瞧瞧形勢,也好好認識認識冬至這丫頭,再不能如之前般被她處處牽製了。


    “你這丫頭胡說啥?我們啥時候合著夥欺辱你們家了?你個黃毛丫頭懂啥,給我滾一邊兒去!你爹不會教導你,我這個大伯就來教教你啥叫輩分!”眼看著李春芬不開口了,李大柱站不住了,這李春芬如今是他最大的靠山,若是李春芬不站在他這邊了,那他就和李小柱一般了,到時候就沒如今這般壓倒的形式了。


    李小柱他們是好欺負的,他與李春芬她們一塊兒,還是能輕易壓製的,就是這冬至,牙尖嘴利的,不好對付。既是如此,他就唬唬她,再用輩分壓製她,隻要將她壓製住了,今日他們就贏了。李大柱說完,幾步走到冬至麵前舉手就要打她。李小柱瞧見他的舉動,一步上前就擋在了冬至麵前,雙手緊握成拳頭,緊緊地盯著李大柱。


    “大哥,你想咋的?”李小柱開口問李大柱,那架勢,仿佛一句不合,便要與李大柱大打出手。


    瞧見李小柱這兇相,李大柱倒是有一時的退縮。雖說他年紀大些,可畢竟是常年拿筆的,身子弱。李小柱常年做農活,身子健碩,這要是真打起來,他怕是得吃虧。


    不過多年的掌控者,可不信李小柱會無故真和他動手,所以他在動了退縮的念頭後,又恢複了之前的氣勢,想將李小柱和冬至全都嚇退。


    如意算盤打得好,可惜冬至壓根兒就不買賬。她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將長幼尊卑當做信仰。也不是個真的十歲的小丫頭,被他這麽一嚇唬就沒聲響了。


    “大伯,您是我長輩,那教訓我是該的。可我這一沒罵您,二沒對您有啥不敬的舉動,您咋就要教導我?這就是犯了罪被抓到公堂上,那犯人還能在縣太爺麵前兒爭辯兩句呐,難不成您竟是比縣太爺還尊貴,我竟是比犯人還不如嗎?若您是這般想的,那今日您就是打死我,我都沒二話。”


    冬至被李小柱保護起來時,心裏一暖。自己這個老實爹,雖說平日裏竟是做些幫著李大柱拿家子的事兒,讓她心裏膈應。可真到了關鍵時候,他還是她們的堅強支柱。即使現在是與整個李家為敵,他也是毫不猶豫地站在她和娘這邊,就這一點,已經抵得上一切。


    冬至這話一出,李大柱便不敢再輕易動彈了。他今日要是打了冬至,那就是說自己個兒騎到了縣太爺頭上了,這要是傳到縣太爺耳朵裏,最壞怕是連命都沒了。就是大郎的前程怕是也沒了,到那時,他這一家就真起不來了。此時,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去打冬至。


    柳氏之前瞧著李大柱那氣勢洶洶的模樣,要將冬至打殘一般,她嚇得腿軟,都動彈不得了。現在瞧著冬至一番話說完,李大柱不敢動彈了,她才放下心,腿腳能動彈了。到這時,她才一把拉過冬至,將她抱在自己懷裏,手摸著她的,確認她還好好的站著,一時鬆懈下來,淚珠子直往下滾,嘴裏還念叨著:“冬至啊,娘的冬至!沒事兒了冬至,別怕,娘在這兒,啊!”


    柳氏這麽一哭,冬至心裏也直冒酸泡泡。再一聽她的話,冬至倒是哭笑不得了。到底是誰怕啊,她可好好站這兒呐,嘛事沒有啊!


    瞧見柳氏這慌亂的,冬至伸出雙手,抱住她,手輕輕拍著柳氏的後背,安撫道:“娘,沒事兒了,冬至厲害著呐,這兒的人欺負不了咱們,放心,今日過後,咱們就好了。”


    在這麽一片亂糟糟的情況下,母女兩人旁若無人地抱著對方,給著對方溫暖,絲毫不顧及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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