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白霧,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片血紅的天空。


    遮天蔽日的沙塵當中,無數精靈在荒蕪的大地上與怪物戰鬥,連綿的戰場幾乎望不見底——兩人瞪大眼睛愣住。


    “這又是玩哪樣?”


    豹子忍不住大叫起來,風格變得太快了,那個小家夥的夢境是怎麽迴事啊!


    “不用擔心,這是幻象。”


    林文迴過神來,發現周圍的場景都是幻象,戰爭中的精靈們沒一個是真人,不過這些幻象非常真實,幾乎難以分辨。


    “真的是幻象?”


    豹子左右張望,然後看到不遠處有一隻巨龍從天空落下,一個女祭司飛奔了過去,用治愈法術治療遍體鱗傷的巨龍。


    “那是……”豹子覺得女祭司很眼熟,她跑過去一看,忍不住驚唿:“女王陛下!”


    黑發黑眼的原始精靈,豹子不會認錯,她就是原始精靈女王——奇怪了,為什麽女王的幻象會出現在林雷的夢境裏?


    “小家夥見過我們的女王?”


    豹子大驚,林文緩步而來:“我明白了,這裏是五百年前的戰爭,林雷他——正在上課。”


    天空之上,一雙巨大的黑色雙眼注視著戰場。


    “老師,你這沙盒遊戲做的真逼真啊!”林雷盯著手上小小的方盒,裏麵太多人了,他完全沒注意有兩個可憐的娃娃掉進了方盒裏。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驚歎——太了不起了,盒子裏的戰場就像真的一樣。


    光球浮在林雷身邊,光芒一閃一閃:“這個盒子裏的景象是我的記憶演化,每一個人都有其原型。”


    它正在給林雷上課,夢境的世界,林雷雖然依舊愛玩,但他學習的時間也多了。


    光球給林雷講訴的是精靈的曆史。


    很久很久以前,精靈有位漂亮而強大的女王——女王壽命悠久,她的力量超越了諸神,在這顆星球上過著任性自由的生活。


    “她善良、漂亮,無所不能——她隻有一個煩惱,就是覺得沒有男人可以配得上她。”


    光球說著,林雷咋了咋舌,這女王聽起來很有趣啊。


    精靈女王不喜歡星球上的男人,她通過法術聯係到了另一個星球的帥哥,開始遠距離戀愛,並且把自己的坐標提供了出去——叫對方來見見麵。


    然後惡魔來了,它們把精靈和其它智慧生物當成糧食,引發了全世界的恐慌,精靈們毫不留情的掀起了反抗大旗。


    反抗軍的領袖被推舉成新的精靈王,他一劍殺死女王、率領聯軍驅逐了惡魔。


    “那就是你爺爺的父親……修真小說裏叫什麽來著?”


    光球突然不知道怎麽形容這個輩分,因為森林精靈的輩分還不多。


    “曾爺爺,也叫曾祖父。”


    林雷迴答,應該是這樣沒錯,他上輩子是獨生子,爺爺打小就走了,對輩分也不是特別的了解。


    “那就叫曾祖父吧,你的曾祖父是原始精靈的上任精靈王,不過隻當了一年。”


    光球是一個優秀的老師,它停下了曆史,先向林雷詢問:“剛才女王的事件讓你學到了什麽?”


    林雷的表情沉重:“……網戀果然不可信。”


    實在是太可怕了,精靈女王聯係的明明就是帥哥,結果來了一群惡魔——她死的太冤枉了。


    光球沒想到林雷會這麽迴答,它楞了一下:“還有呢?”


    “還有?”


    林雷想了想,表情越發沉重:“……看來單身久了的女人不能惹,她們能把惡魔看成帥哥,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停,我知道了。”


    光球喊停,它覺得自己詢問林雷這個問題很傻。


    “我還是繼續給你講故事吧……”


    惡魔戰爭結束後,新任精靈王做出了一個決定:追擊惡魔前往他們的世界。


    然而那時的原始精靈們死傷慘重,好不容易擊退惡魔,絕大多數精靈都不想繼續追擊,他們厭倦了戰爭,私底下和眾神簽訂了盟約,用強大的防護屏障包圍了星球。


    那個防護屏障可以讓強大的惡魔無法進入星球,如果硬是進來,它們的力量也會變得微不足道。


    原始精靈們重新擁有了和平的生活,然而精靈王並不認可新的盟約,帶領一群人離家出走——這就是森林精靈的起源。


    “那個精靈王是你的曾祖父吧,真是玻璃心的精靈,他命令其它精靈過去送死的計劃和那個邪惡女王有什麽不同?”


    盒子裏,豹子和林文一邊觀看幻象,一邊相互譏諷。


    “愚蠢,進攻才能永久的解決問題,你們沒膽子就直接承認自己是膽小鬼多好?”


    “嘿,你也不看看那些離家出走的精靈還有幾個活著?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我們的先祖放棄永生,是為了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前進,我們的血脈銘刻著開拓精神,你們有什麽?”


    隻要一談到曆史,原始精靈和森林精靈永遠都無法和平共處。


    但她們沒有爭吵多久,天空與大地就突然上下顛倒,兩個人尖叫著掉了下去——然後摔在了地毯上。


    “唉,小白、王兄,真是你們啊!”


    林雷高興的跑了過去,他剛才注意到沙盒裏有說話聲,翻倒一看,他們兩個就掉了出來。


    “這裏是哪裏?”


    林文吃驚的看著這個房間,地麵是柔軟的地毯,旁邊有個豪華到吃驚的床鋪,還有許許多多從未見過的家具和機器。


    “這裏是我做的公寓!”


    林雷高興的撫摸著豹子,他好久沒見寵物了。


    “林雷,你既然有客人,那今天的曆史課就上到這裏。”漂浮在林雷旁邊的光球開口:“你明天告訴我答案,原始精靈和森林精靈的選擇哪一個正確?”


    林雷隨手揮了揮:“不用了,我不知道森林精靈的選擇對不對,然而原始精靈的選擇一定是錯誤的!”


    光球一愣:“為什麽?”


    “因為他們的選擇就是閉關鎖國啊,在我的記憶裏,閉關鎖國造成的悲劇太多了。”


    林雷抱起豹子,走到透明的窗戶前。


    “小白,快看看,這些都是我做出來的……漂亮吧……”


    豹子睜大了眼睛,在它眼前出現的是一座在夜幕下發光的城市,城市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有路燈,所見一切都是她從未見過、甚至無法想象出來的東西。


    “這、這是什麽……”


    林文站著林雷身邊,滿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城市。


    “多元宇宙一角的複製。”光球說道:“這是林雷憑借記憶創造的,雖然沒有生命,細節也沒法深究,但外表確實還原了那個世界。”


    “這裏就是修真世界?”


    林文有些恍惚,這些場景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不……修真世界在城市的那邊。”光球看向遠方,那邊的天空有個被雲霧包圍的城市,麒麟鳥獸的雕像隨處可見,那裏是修真文明的複製。


    然而光球知道,這條街道才是最震撼的東西。


    “創造這座城市的人們,他們不能修真、不能使用魔法,身體脆弱無比。”光球開口:“他們的文明——隻是基於智慧。”


    “果然……”


    林文雙手抓著玻璃,指甲在上麵劃出了痕跡。


    森林精靈想要前往宇宙,因為外麵的世界不隻有惡魔,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他們不能在恐懼中選擇封閉。


    “不、不可能!”


    豹子大叫,它內心的信仰在動搖,鼠目寸光——原始精靈留在星球的選擇錯了嗎?


    “我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


    豹子突然咬了林雷一口,然後轉身就跑出房間,它感覺到了危險,如果繼續在這裏呆下去,它會變得和這些森林精靈一樣,它會背叛自己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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