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山野地中,豺就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尤其是群豺,它們懂得團隊合作,而且數量眾多,就連兇悍的野豬見了都得避讓三分。


    此時,這幾人被豺群追趕的十分狼狽,吃力的在雜亂的樹叢中快速的穿梭著,程人的體力不比其他幾人,自然落在了隊伍的最後,如果不是胡同一路上拉扯著,恐怕他早就被身後的豺群給分屍了。


    程人覺得背上突然一沉,一股向後拉扯的力量傳了過來,他急忙迴頭看去,隻見一隻豺正滿臉兇狠的撕扯著自己的背包,心說不好,急忙頓住腳步用力的甩著背包,想把上麵的豺給甩下,可是這畜生咬的太死,像個牛皮糖一樣粘在包上。


    前麵拉著他的胡同也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急忙轉身看去,然後憤憤的罵了一聲,抄起匕首對準豺紮了過去。


    這畜生鬼精的很,一見有刀子紮來,瞬間鬆口跳到了一旁,衝著他們齜牙咧嘴的低吼著。


    這樣一來,後麵的豺群立刻趕了上來,黑暗中,兩人四周全都是閃著綠光的眼睛在晃動,程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娘的!敢情這東西是過來拖延時間的,等著大部隊趕來再一起圍剿!


    胡同看到此景,眉頭一皺,對程人喊道:快!把信號槍給我。


    出發之前,曹杞特地買了一隻信號槍,專門給程人預備的,就是為了防止他走失了或是遇到危險等情況。


    聽到胡同的話,他急忙從背包上的側兜裏掏出信號槍扔了過去。


    此時豺群正在慢慢縮小著包圍圈,打頭的豺慢慢俯下了身子,擺出攻擊的姿態,嗓子裏發出興奮的嗚咽聲,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衝上來撕咬兩人,胡同接過槍,對著程人喊道:閉上眼!趴下。


    與此同時,豺群中也響起了一聲高昂的吼聲,所有的豺都蜂擁而至衝了上來。


    程人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麵前突然一亮,一道刺眼的白光在他周圍炸裂開來,四周變得白茫茫的一片,什麽也看不到了。


    迎麵撲來的豺群中也爆發了一陣急促的哀嚎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焦臭味,眼睛上灼燒般的劇痛傳來,程人趕緊閉上了眼睛。


    即使閉上了眼睛他仍然能感覺到周圍刺眼的光芒,他試著揉了揉眼,手上傳來一股潮濕的觸感,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睛正在不受控製的流眼淚,腦袋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要瞎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周圍的光線才慢慢暗了下來,程人這才覺得眼睛裏的灼痛感減輕了許多,但是眼皮仍然不受自己的控製,根本沒有力氣睜開。


    緩了片刻,他感覺到有一雙手攀上了自己的肩膀,隨後就聽到了胡同喘著粗氣的聲音:你還好吧?


    程人揉了揉眼睛,又嚐試著動了動眼皮,依然睜不開,他搖了搖頭剛要說話,突然,旁邊一陣腥臭的熱氣傳了過來,隻聽胡同大喊道:小心!


    緊接著,槍聲響起,耳邊傳來一聲豺的哀嚎聲,幾滴滾燙的血液灑在了程人的臉上,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噗通”一聲倒在了自己旁邊。


    不遠處,通差的聲音傳了過來:程人!同子!你們怎麽樣了!


    胡同喘著粗氣迴應:我還好,程人的眼睛受傷了,快過來!


    身邊響起一陣腳步聲,通差喘著粗氣跑了過來,語氣十分匆忙:咱們得先走,這裏不能久留。


    程人感覺身下一輕,自己被人背了起來,隔著衣服,從結實的身材他分辨出來背自己的是通差,剛想開口表示一下感謝,就被一股濃濃的汗臭味給熏的頭暈眼花。


    通差,你她娘的有多久沒洗澡了?程人幹嘔了一下。


    這他媽叫處男的體香!一般人想聞還聞不到呢!通差自豪的迴了一句。


    在通差的背上顛簸了許久,當程人快被熏吐的時候,他又試著睜了下眼睛,這一次居然睜開了,眼睛裏還是火辣辣的痛,但好歹能看清楚周圍的景象了,四周還是一片漆黑,他拍了拍通差的肩膀,示意把自己放下來。


    胡同遞過來水壺示意他洗洗,洗完了眼睛,程人又試著眨了幾下,那種灼痛的感覺輕了許多,他這才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此時,他們身處在一條幽暗的山溝裏,手電光線能照到的範圍內全是嶙峋的山石,兩邊陡峭的山崖仰麵壓來,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前麵一道巨大的石壁峭立在眾人的麵前,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


    程人遞給了胡同一個詢問的眼神。


    胡同用手指向一旁的峭壁,說道:隻能順著這邊上去了,進虛塚的盜洞也在上麵。


    通差看了一眼峭壁,嘴裏嘟囔道:這他媽怎麽上去,咱又不是猴。


    不用你操心!說完,胡同對老k打了個手勢。


    始終默不作聲的老k點了點頭,把頭上的探燈擰亮,又把背包脫下來,從裏麵取出一捆登山繩,動作利索的把繩子纏在腰上,然後帶上手套,手指摳住岩石之間的縫隙,精瘦的手臂上的肌肉立刻爆起,嘴裏悶喝一聲,身體立刻升了起來,像條壁虎一樣快速的向上爬去。


    程人記得自己在電視上看到過這種攀爬方式,好多大老外都喜歡光著膀子隻穿條褲衩,也不帶任何安全措施就去爬特別高的山崖,這種屬於一種高危的極限運動,叫什麽他也忘了,反正就記得這種運動特別考驗臂力,沒想到看起來幹瘦的老k還有這本事!


    通差也驚歎道:呦嗬!認識這麽久了還沒看出這小子有這能耐!


    胡同撇了他一眼說道:你知道什麽?你就知道豬腿!


    三人站在峭壁下看著老k頭頂的探燈光一點一點變小,最後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沒過多久,上麵傳來一聲哨響,緊接著一條繩子就順著峭壁滑了下來,胡同上前試了試繩子的結實程度,給上麵迴了一聲哨,然後順著繩子快速的爬了上去,動作十分利索,很快就爬到了崖頂。


    通差拍了拍程人:你先上,我殿後。


    程人有些忐忑的抓住繩子,心說從小到大自己從來沒有過這種攀岩經曆,今天還是第一次,丟臉倒是不怕,就是這山崖有多高自己也不清楚,萬一手上不穩,爬到一半突然摔下來,那不就死透了……


    通差看出了程人的想法,拍了拍他肩膀大大咧咧道:沒事兒!我第一次上繩索的時候也怕,你隻要不看下麵,手上抓牢了,一點問題都沒有!


    罷了!都到這兒了,爬!他娘的!我就不信人家都行,就我不行!


    在心裏給自己打了氣,程人咬牙順著繩子開始往上爬,爬了幾步,他就發現了,這峭壁爬起來很簡單,隻要握緊繩子,腳下的山石很好借力,幾乎相當於走上來的。


    很快,程人就爬到了頂端,胡同急忙伸手把他拉了上來,然後又對下麵吹了聲哨,沒過多久,通差的腦袋就探了上來,在山崖上站穩了腳步,他氣道:“程人,我算知道你小子怎麽爬的這麽快了,你他娘的裝備包沒拿,我給你背上來的!”


    反手一摸,果然,背上空蕩蕩的,程人立刻陪笑迎了上去,說了半天的好話才止住通差的怨氣。


    站在崖頂,麵前一條崎嶇的山路出現在眾人眼前,兩邊就是深溝險壑,隻要一不留神,有可能就葬送在這荒山野外。


    接下來的一路尚算平安,走過這條山路,眾人就來到了虛塚的入口,程人好奇的看著眼前黑漆漆的洞口,心中有些激動,這就是爺爺給自己講過的郊子嶺盜洞。


    盜洞曆經了幾十年風吹日曬,早就被摧殘的不成樣子了,如今這大小,也就狗能鑽進去了。


    胡同拿出鏟子,往手心裏吐了口唾沫,便開始埋頭挖洞,很快就清理出了一個一人大小的洞口,原來這個盜洞並沒有損壞,隻是洞口被封住了大半,挖開洞口的土,盜洞的的內壁依然像原來那麽大。


    收拾妥了家夥,胡同打頭弓著身子鑽了進去,老k緊跟其後,程人夾在中間,通差一如既往的負責殿後,四個人就這樣貓著鑽了進去。


    盜洞不算長,很快幾人就鑽了過去,出了盜洞就看到了一堵破舊的磚牆,胡同給程人講解道:這是墓磚牆,穿過這個,就算真正的進到了墓裏了。


    磚牆後麵就是墓道,墓道修的很矮,正常人的身高還要低著頭才能走進去,寬度大約是兩個人能並肩走,程人幾乎是低著脖子一路走過去的。


    穿過墓道,就來到了虛塚的前室,一股陰暗潮濕的味道立刻撲鼻而來,程人把手電的燈光調節成開闊光線,頓時,整個墓室的情景一覽無餘。


    地上是用整塊的石板鋪建而成,仔細看不難發現這些石板組成了八卦陣的形狀,外麵的石板很大,中間的石板則很小,排列的很整齊。


    墓室中間放著一個銅鼎,鼎上刻滿了古代文字,具體是什麽朝代的,什麽意思程人也看不懂。


    抬頭看去,墓室的頂部刻著日月星辰的圖案,應該是象征著天的意思,正對著他們的地方,還放著很多瓶瓶罐罐之類的殉葬器。


    程人頓時大喜:這就是冥器吧,拿走幾件,應該就夠我茶館的水電錢了!


    胡同立刻潑冷水道:這些對咱們來說都是沒什麽價值的玩意,你拿到黑市上賣,一斤三塊錢都沒人要,真正有價值的玩意,早讓八爺拿走了。


    程人撇了撇嘴,不免有些失望,隨後,胡同招唿著:走吧,咱們是來辦正事的,別在這層虛塚裏耽擱太久。


    順著殉葬堆旁的通道,四個人開始向下進發,依然是胡同打頭陣,通道比剛才的墓道寬敞了許多,兩邊就是整塊的石頭,顯然,這是直接從山體內部挖通的,腳下都是鑿的很整齊的石階,並不難走。


    走到一半,隊伍忽然停了下來。


    程人一不留神撞在了前麵老k的背上,不禁好奇問道:怎麽了,幹嘛停下來?說著,他還用手電往前照了一下。


    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胡同的後腦勺,此時,胡同正呆呆地站在最前麵,一動不動,像是中邪了一樣。


    過了十幾秒,他依然沒有任何舉動,隊伍最後的通差耐不住性子了,大聲問道:怎麽了,同子,看見光屁股的娘們了是怎麽著!


    胡同冷靜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裏有具屍體。


    屍體!程人打了個哆嗦,這東西自己在現實生活中可從來沒有見過,心中頓時覺得有些害怕但是又十分激動,這種心情就像是小時候看恐怖片那樣,明明很害怕,捂住眼睛不讓自己看,但又慢慢打開指縫偷瞄兩眼,十分刺激。


    聞言,通差頓時樂了:你他娘的沒見過屍體嗎,怕個屁啊!


    胡同搖了搖頭:這個不一樣!


    得得得,有什麽不一樣,起來,讓老子看看!說著,通差就從最後往前擠去。


    擠到最前麵的時候,通差罵罵咧咧的聲音也戛然而止,顯然也看到了什麽不尋常的東西了,隊伍最後的程人頓時鬱悶了,心說到底看到什麽了,能讓這三個老手出現這樣的反應。


    還沒想完,胡同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程人,你先退迴到前室,我們三個得把這具屍……呃……把這個東西給抬出去。


    胡同說到屍體的時候頓了一下,眼前的屍體很怪,怪到他感覺用屍體這個詞來描述這個怪異的東西並不太準確,所以隻能用這個東西來形容。


    聽到這話,程人心中更加疑惑,但也隻能先順著墓道退迴了前室。


    迴到前室後,他足足等了一支煙的功夫,胡同等人才從墓道裏爬了出來,此時,三人正費力的拉扯著什麽東西上來,見狀,程人趕緊跑去幫忙,剛到跟前,他就看到了這三人抬上來的東西,隻看了一眼,腦袋裏“嗡”的一聲,頭皮一麻,也呆住了。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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