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暗。


    世界樹不遠處,祭壇山之巔,索拉魁偉的身形剛從祭壇傳送過來,就有一支繚繞著亡靈魂焰的骨箭迎麵射來。


    他探手抓出,竟將射來的箭矢抓在了手中。


    索拉帶領的教會隊伍,被各大協會聯合伏擊,遭遇重創。


    他正有滿腹怒火無處宣泄,握住骨箭的同時,一枚枚經文字符從他的法典內流轉溢出,融入了手中的骨箭內。


    那骨箭頓時被改變了內部構成,拉伸變長,成了一支經文繚繞的神力投矛。


    嗖!


    索拉揮臂發力,投矛帶著刺目的金光穿透夜色,原路返迴。


    世界樹上,射出骨箭的亡靈骷髏射手,被返迴的投矛洞穿頭骨,身軀也被投矛迸發的金光撕裂,炸散成細碎的骨屑。


    索拉冷哼了一聲,怒意稍泄。


    但他格殺了一個亡靈,就像是捅了馬蜂窩。


    下一刹那,那世界樹的茂密樹冠裏,數十道箭光一起穿了出來,射向索拉。


    這時其他幾個神選衛隊戰士也傳送過來,幾人聚在一起,發出的神力之光相連,結成一麵經文光壁。


    亡靈骨箭射在光壁上,係數被阻,無功而返。


    索拉帶領幾名神選戰士,在光壁托舉下,踏空而起,便準備離開祭壇山區域。


    然而一支支骨箭絡繹不絕,連續追射在光壁上,將光壁表麵射出一道道能量漣漪,索拉等人的離開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這些該死的亡靈,被神拋棄的劣等生物……”


    索拉和幾名神選戰士同時出手。


    幾人皆無心戀戰,隻是想通過反擊,擺脫亡靈的糾纏,早些離開。


    但他們出手後,忽然有一隻骨手從虛空中探出,輕輕一握,將他們反擊亡靈射手的攻勢,係數收在手中。


    這隻骨手的主人,正是半身骷髏。


    它一出現,對麵的索拉和幾個神選戰士臉色齊變,聯手締結的神力光壁,光芒遽盛,宛如流星劃破了夜色,承載著他們往遠處退去。可他們遠去的方向,有一條鱗甲伸張的巨尾,突然從斜刺裏抽出。洶湧的力量,將虛空擠壓出海潮般唿嘯的氣浪。


    六頭交錯的大蟲子甩尾阻截索拉等人,十二隻眼睛開闔,說不出的邪魅兇獰。


    ……


    世界樹下方。


    蟻群在大蟲子和半身骷髏離開後,分成兩隊,以不同方式準備往石台中央接近。


    其中少數螞蟻首尾相銜,組合成了一隻硬幣大小的蝴蝶。


    剩下的蟻群恰好相反,全部分散開來,單兵行動。


    化作蝴蝶的螞蟻扇動翅膀,往石台中央飛去,離那金色光暈越來越近。


    通過助手屏幕,曹延眼中,石台中央的金光變得清晰起來。


    那光暈有米左右的直徑,呈球形,像一團金色混沌,似光非光,朦朦朧朧間,能看見其中飄著一個東西,具體是什麽卻無法看清。


    蟻群演化的蝴蝶繼續接近,便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任憑蟻蝶如何飛行,都無法再拉近和那光暈的距離。


    蟻蝶在那一區域稍事盤旋,忽然無聲無息的掉落在地,數以千計的螞蟻一起蹬了蹬腿,肚皮朝上,失去了生命跡象。


    “那方虛空,隱藏著莫名的兇險……”


    曹延並不怎麽吃驚,這處地下空間如此詭秘陰幽,有暗藏的危險也在意料之中。


    蟻群分成兩隊,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


    第一隊螞蟻隻是探路的斥候,其餘的蟻群分散開來,才是隨後的主力。


    不久後,螞蟻們貼地爬行,再次來到了金色光暈不遠的位置。


    這次螞蟻們在蟻蝶遭遇兇險的地方提前停了下來,開始在死亡的邊緣進行試探,一點點往前接近。


    還有部分螞蟻來到死亡的螞蟻麵前,吐出酸液,將同伴的屍體腐蝕成了虛無,毀屍滅跡,不留絲毫痕跡。


    此後的一段時間,蟻群在金色光暈周圍的區域,爬來爬去,通過不同角度,觀察光暈的秘密。


    曹延發現,離光暈二十米以外,是相對安全的區域。


    若是越過了這個界限,就會被虛空中滋生的神秘氣息鎮殺。


    螞蟻還試圖潛入地下,從地下接近光暈,但並沒成功。


    這座空間的地麵堅固的難以想象,蟻群的噬咬能力也無法對其形成破壞,進入地下。


    既然一時無法獲悉金光的秘密,曹延便準備讓蟻群散開,對這個神秘空間的其他位置進行探查。


    就在這時,空間上方出現一個紅色光點,高速下落,接近石台上的光暈所在處。


    “……是世界樹湖心島上的紅色小鳥?”


    數日前,曹延接近世界樹的湖心島時,利用一閃即逝的短暫時間,看見那中間的祭台上,有一個碗狀的凹陷,其中有一種黑色的未知物質,此外還有一個紅色光點在半空飛翔,似是一隻古怪的小鳥。


    這時看見紅光出現,露出一隻紅色鳥雀的形態,曹延當即想到湖心島祭台上的那隻紅光小鳥。


    這隻鳥不足拳頭大,跟個小麻雀似的,形象卻十分華麗,雞頭燕頷、頭頂生有冠冕,頸部修長如蛇、尾巴好似魚尾、周身翎羽上滿是玄奧紋路,綺麗飄逸,周身赤如火晶,華美奪目。


    曹延看清了這鳥的形態,心頭突突直跳。


    傳說中的不死神鳥鳳凰,在許多記載中便是這個形象。


    協會的魔獸圖鑒中,還有鳳凰的介紹和圖案,與眼前的小鳥非常相似,隻是鳳凰絕沒有這麽小的道理。


    難道這是一隻和大蟲子,蛋蛋一樣,能收縮身體的神獸?


    “那鳥曾經確實是鳳凰。”假係統冒頭出聲。


    “曾經是鳳凰,那現在是什麽?”曹延訝然道。


    隨著小鳥的出現,石台中央的金色光暈緩緩側分,居然露出了其中的情景。


    那光暈內部有一個仰麵平躺,雙目閉合的人。


    由於是借助蟻群的視角,通過屏幕旁觀,礙於角度,曹延看的並不清楚,隻能見到那光暈中的人,膚色淡金,上身不著寸縷,似乎在沉睡。


    周圍的金色光暈,是他口鼻間唿出的氣息所化,繚繞不散。


    曹延第一個念頭想到的是,躺在光暈中的,很可能是季千山之前提到的神祇屍骸。但轉念又覺得不太像,光暈中的人口鼻間氣息流轉,分明還有唿吸存在,不像是屍體。


    此時那鳳凰似的小鳥,從分開的光暈中落下,來到那人麵前,探出尖喙,抵住那人的嘴唇,吐出一滴黑色的液態物質,以極緩慢的速度,徐徐滲入那人口中。


    這一幕當真古怪,鳥雀來和一個沉睡的人親嘴,渡水喂食?


    這是特麽的什麽操作?


    “那鳥吐出來的液體是什麽玩意?”曹延問假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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