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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三道設下了真傳在封禪山外域伏擊,不許人外出,幸好我借了紅衣師姐從妖帝閣內取來的法器,瞞天過海,短距離穿梭虛空,才得以突破重圍,趕來這裏找你,隻是就算這樣……也已經兩個多時辰過去了啊……我不知道我師尊他們怎麽樣了,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一定過去啊……”在天一宮前,葉孤音哭哭啼啼,用最快的速度,將此事告訴了方行,卻隻聽得方行勃然大怒,隻覺心裏一道怒焰騰騰燃燒了起來,又像是被人捏了一把心髒。


    “我管你師傅死沒死?”


    他一把扯住了葉孤音的領子:“萬羅那個老王八蛋死了沒?”


    “我來的時候……他……他準備闖第六陣……”


    葉孤音幾乎被他的一身兇氣嚇到,喉嚨發幹。


    而方行聽了這句話,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從葉孤音的話裏他已聽了出來,大雪山五老聯手闖前五陣,都死傷如此慘重,如今隻剩了萬羅老八蛋自個兒闖第六陣,那不是上趕著被人人欺負嗎?如今已經足足過去一個多時辰了啊,自己就算趕過去了,估計屍體都涼了吧?


    “他媽的,讓一群老頭子替你們拚命,你們怎麽不去死?”


    大怒之下的方行,眼眶都急紅了,大叫了金六子,就要趕往封禪山。


    此時周圍的眾修,都呆成了一片,全然沒料到這一片變故,又驚又疑,更是被葉孤音話裏的事情驚呆了,封禪山上香,這是何等大事,但因何眾修竟然全沒聽到風聲?


    龍君望著那小魔頭驚惶的背影,也隻是低頭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眼底有一抹失望之意,他看到了一道無上劍胎,若是磨礪的足夠了。將來卻可以替海族斬裂劫數也說不定,但如今看來,哪怕自己廢了一番心血,這柄劍胎。終究還要迴到他原來的位置,自己的想法卻成了奢望了,到了這時候,做什麽也沒用,隻能眼睜睜看著了。


    但也就在此時。大金烏已經卯足了勁要唿嘯而走,一條白色的身影盈盈飄落了下來。


    是龍女!


    方行驚訝的轉頭向她看了過來,出奇的有點木訥:“你怎麽來了?”


    龍女淡淡道:“我和你同去!”


    方行怔怔道:“我去了,就不能做你們四海道統的神子啦……”


    龍女轉頭看了他一眼,忽然輕輕一笑,道:“沒關係的!”


    一笑傾城!


    至少傾倒了一人!


    方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眼眶還紅著,卻笑的異常張狂,伸手摟住了龍女的肩膀,眼睛裏射出了兩道血芒。放聲大喝:“金六子,咱們走,殺光那群王八蛋……”


    大金烏雙翅之下,已然凝聚起了兩道強大至極的飆風,一翅扇下,瞬息千裏。


    專修肉身的它,在大鵬一族秘法的加持與根伯長生大術的溫養下,妖軀強橫,施展了秘法之後,單憑速度而論。幾已不輸元嬰肉身,隻是騰挪轉化間,不如元嬰的法相心隨意動罷了,平時這廝架子大了。方行趕路的時候請不動它駝著,但如今形勢緊急,自然另當別論。


    “龍君,那小兒似乎已經給出了答案,看樣子做不得你們四海神子了,你還要替他取了我們靈巧宗長老之命不成?你乃滄瀾海主。卻與南瞻一道無甚關係,就算是你的女兒,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小事上照料他們也罷,但在這等大事上,卻不方便出手了吧?”


    靈巧宗德昭長老,赫然也在此時開口,法眼之上,寒氣縈繞。


    “嗬嗬,不錯,他若是我四海神子,本王自當幫他,但他既然做出了選擇,自然與本王無甚關係了!”龍君五指一張,鎮壓住了施法印的無形法力消散,袖子裏的四方大印也飛了出來,落向靈巧宗大陣之中,而他則麵色平淡,沉默了許久,忽又朗聲笑道:“諸位同道,本王久不來神州,卻未想遇到了闖陣封禪盛事,閑來無事,一起去觀禮如何?”


    大笑聲中,雙袖往背後一拂,腳踏虛空,往北而去。


    周圍眾修麵麵相覷,半晌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往封禪山方向趕去。


    南瞻立道?


    這可是大事啊!


    妖地已確定了要立道神州,四海海族即將立道的消息也傳了出來,這倒也罷了,眾修心裏還能接受這結果,但南瞻要立道的話,卻著實讓人有些意外了!


    這熱鬧得看啊!


    一時間,眾修如魚,浩浩蕩蕩,皆往封禪山而去。


    ……


    ……


    “誰說老夫獨自一人,便闖不了封禪大陣?”


    而此時的封禪山第六陣內,一身血淋淋的萬羅老怪,豪邁蒼茫,大聲唿嘯,用力將一杆陣旗插在了第一百零八個陣眼之中,轉身怒喝,既像是看著這一道大陣的三十六位守陣之人以及那個陣主,又像是對著封禪山下,以為他必死在第六陣的那些觀戰之人迴答。


    第六陣的守陣人,乃是一個肩扛大風旗的年青人,他左肩法衣破碎,似是挨了一掌,嘴角亦有著淡淡的血痕,在他身邊,三十五位守陣人,亦是目光敬畏,望著那個如瘋似狂的老頭子,那年青人望著萬羅老怪的身影,久久沉默,末了才躬身行了一禮,極為欽佩。


    “老前輩,我一直以為南瞻無才,今日才知道我是井底之蛙!”


    這年青人行了一禮之後,起身輕歎:“這第六陣,小子自忖並無半點心軟,已將大陣催動到了極致,但老前輩你一邊化解我這大風旗的威力,一邊推算出了第六陣內一百零八個陣眼所在,而後分別以陣旗插入其中,改變大陣走勢,這等修為、學識,晚輩佩服!”


    “老夫可過關了?”


    萬羅老怪怒睜怪眼,望著這個年青人。


    肩扛大風旗的年青人,將大風旗插在了地上,拱手高喝:“恭送老前輩出關!”


    “哈哈哈哈……”


    萬羅豪邁大笑,背負了雙手,轉身向著第七關走去。


    “前輩……”


    第六關的守陣年青人忽然遲疑開口,頓了一頓,才道:“第七陣不好過!”


    萬羅稍稍止步,冷笑一聲:“若是好過,如何顯我本事?”


    年青人不說話了,半晌之後,再揖一禮。


    而此時的下方,南瞻諸修看著萬羅老怪那踉蹌的身影,也皆眼角含淚,誰也沒想到,一個多時辰的苦戰,眾人皆以為萬羅老怪已命喪第六陣,但他竟然還是踉踉蹌蹌走了出來,而後豪情不減,直往第七陣走了過去,腳步有些虛浮,但絕無半點遲緩,一往無前。


    “何苦呢?你知道自己今不可能闖過十陣!”


    第七陣內,卻有一個大紅袍子的老者盤坐在一株古鬆之下,形容古雅,正自品茗,望著萬羅的眼神裏,既有一絲欣賞之意,更多的則是不屑與冷漠,望著萬羅進來,他座下數十個青衣弟子都已經滿眼警惕,他卻不急著催動大陣,慢慢飲了一口茶,輕輕向萬羅開口。


    “廢話少說,有本事就使出來,老夫趕時間!”


    萬羅老怪一入陣中,精氣神便是一提,手掌虛按,冷聲喝道。


    “嗬嗬,老夫隻是有些好奇,明知不可為,你又何必非要一意孤行?”


    紅袍老者輕輕一笑,淡淡說道。


    “本來是可行的,隻是沒有想到你們堂堂神州,也如此不要了臉麵而已!”


    萬羅老怪移步上前,冷聲開口:“你真以為我們五人來神州前沒有做過功課?近三百年來,闖封禪十陣之人足有七人,有五人成功立宗做祖,其中一人赫是從魔淵那邊叛過來的,以他們闖陣的難度,哪怕再強三倍,我們五人也接下了,可如今,難了何止三倍?”


    萬羅老怪的麵上,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憤慨之色。


    “闖不過就是闖不過,找這麽多理由做甚?”


    那紅袍老者麵上也有些不愉,雙眸一翻,寒光暴射。


    “嗬嗬,若不是你廢話連篇,老夫哪裏用得著說這些?”


    萬羅老怪嗬嗬大笑,一步邁出,胡須飄起,揮掌便打:“哪怕你們將神州北域所有的力量都搬到了這封禪山上,我們五個老家夥也敢闖上一闖,能闖一陣是一陣,就算最終上不了封禪山,立不得道,也要教你們北域修行界,教這天下人,知道一個道理……”


    一霎間,虛空炸裂,這蘊含了真力的一掌,瞬息之間,連化三重力道,直擊怪漢身前。


    “什麽道理?”


    紅袍老者看對著這一掌,看也不看,翻掌拍了出去。


    二人掌力相交,立刻引動了一片雄渾氣流,巨大的力量鼓蕩的籠罩了整座大陣的煙雲震顫不已,猶似大廈將傾一般,而那紅袍老者本擬一掌將萬羅擊倒,赫然沒想到,看起來已是強弩之末的萬羅老怪一身修為如此強橫,竟震得他氣血翻湧,身前勁力一震,打翻了茶盤。


    經此一掌,他立時不敢再大意,豁然起身,雙目炯炯望向了萬羅老怪。


    而萬羅老怪,則冷冷一笑,繼續迴答了剛才的話:“別他娘的老是眼睛長在頭頂上,若是老夫年青時能有你們這樣的修行功訣與資源,你們又能算個什麽東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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