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歐陽可蔫壞了,知道奈何不了小丫,就弄來炙陽玄鐵,害得小丫現在隻能跟常人一樣,受製於他,照我看,歐陽就是一肚子壞水,也不知道那炙陽玄鐵,是從哪裏弄來的。”陳小潔打抱不平的說道。


    興許是胡小飛“嗷嗷”叫的聲音太大,北邊廂房裏,遠遠的傳來葉哲瀚的聲音:“小飛,可是霄兒和劉玲來了?”


    眾人麵麵相覷了一眼,胡小飛趕緊收聲迴道:“迴老將軍話,是葉霄和劉玲來了。”


    一路走來,劉玲就在告訴自己,不要緊張。


    上一世她還是白纖時,就見過葉哲瀚很多次,知道那就是一個英雄遲暮,但依然睿智,值得天下人尊敬的老將軍。


    當年隴西道兵荒馬亂,敵國野心勃勃,若不是葉哲瀚耗時七年,平定隴西道,後改成隴右道,那場生靈塗炭的戰火,早就燒到了趙氏王朝的境內,那來眼下的太平盛世。


    “快讓他們進來。”葉哲瀚喊道,聲音有些中氣不足。


    這下胡小飛和陳小潔,不敢再相互鬥嘴了,神情正色的陪著葉霄和劉玲快速走往北廂房。


    快到門口時,葉霄突然撫過她的後腰,然後快速的收迴,輕聲淡道:“不用害怕。”


    劉玲心裏嘀咕,她才沒有害怕,隻是有些醜媳婦要見長輩的緊張。


    “老將軍的病,真的沒什麽大礙嗎?”她這裏小聲的再問。


    早上她就問過一次了,可葉霄說,心病還需心藥醫,但聽聲音,她就感覺,葉哲瀚氣力不足,像是還臥病在床。


    “歐陽醫術很好,放心。”葉霄輕聲迴道。


    此時,廂房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葉哲瀚的護衛小格子,抬眼看到四人,恭敬的行完禮,讓眾人走了進去。


    廂房的格局跟主臥的格局是一樣的,一進偏房內臥,就聞到一股揮散不去的藥味,再一抬頭,劉玲就看到葉哲瀚半坐在塌上,蓋著被子,睜大雙眼看著她走了進來。


    “晚輩劉玲見過老將軍。”她趕緊上前,尊敬的行福禮。


    “快快起來,你就是劉玲?”葉哲瀚臉上有些激動,眼前的少女就是故友劉晉鵬的孫女?也是那個曾經滿腹經綸,才氣驚人,從小便被人稱之為神童的劉致遠的女兒?


    “迴老將軍話,晚輩是叫劉玲。”


    “你走近些,讓我仔細看看,小格子,將窗戶打開,讓光線亮一點。”葉哲瀚睜大雙眼,快速的打量劉玲。


    隻感覺這少女舉止有度,就像當年的劉致遠一樣,從頭到腳自有一股從容不迫在其中,難已形容。


    劉玲有些少許窘迫,但還是依言往前走了幾步,距離榻前隻有三米時,停了下來,再次微微福身:“晚輩今天才知道老將軍病了,沒能早日前來探望,是晚輩不好,還請老將軍責罰。”


    “什麽責罰不責罰,按禮你本來就該在家坐嫁,小格子,去搬凳子來。”在看清了劉玲的臉後,葉哲瀚的雙眼忽然有些濕潤,曾經的過往瞬間充滿了心頭。


    劉家出事後,他一直在找劉家後人,尤其是劉致遠,可沒想到,劉致遠七年前去世了。


    陳小潔看到老將軍如此厚待劉玲,心裏很是吃驚,當時曹叔就在她麵前說了一句,不知道的像不像,難道這裏麵,另有內情?


    胡小飛和葉霄神色十分鎮定,行完禮後默默的站在後麵。


    劉玲眼看隻讓她坐在榻前,心裏劃過驚訝,也有些局促不安的握了握拳。


    葉哲瀚在仔細的看了她數息後,長歎了口氣,壓住心裏激動開口道:“像,真是像及了你的父親。”


    劉玲愕然:“老將軍認識我父親?”


    葉哲瀚眼中滿是追憶的道:“當然認識,你父親……可是當年天下眾人皆知的神童啊,他十一歲時,還救過我一命啊。”


    啊?


    一語驚人!


    劉玲隻是大概猜到,葉哲瀚和劉晉鵬肯定是故交,但沒想到,爹爹劉致遠,居然救過老將軍的命。


    此事就連葉霄和胡小飛都很驚訝,以前從來沒聽葉哲瀚提起過?


    “你長的比你父親還要文靜清秀,眉眼也像及了他,想當年,你們劉家被奸人所害,我又遠征隴西,等我接到消息,班師迴朝,你祖父已冤死牢中,我打聽到你父親,還有你大伯逃了出去,那幾年,我就一直在暗中派人查訪。”


    “207年5月,我的人在陽州打聽到你父親的下落,等他們趕到,就隻看到別山深澗中,遺留了你父親的一隻鞋,當時我又派人在別山方圓百裏內搜尋,最終,找到一具被深山野獸,啃噬到辯識不清的屍體,那時我以為你父親,已經葬身在陽州別山,如今想來,那是你父親的金蟬脫殼之計啊。”


    葉哲瀚說的很激動,劉致遠當年,對他確實有救命之恩,那時,劉致遠才十一歲,臉上稚嫩未褪,跟劉玲就像一個模子出來的,再加上年紀大了,迴憶往事時,一想到自己,當年沒能保住劉家,就很是內疚。


    劉玲聽葉哲瀚說這些往事,感覺陌生,但言語中的內疚和情義,卻讓她心慟。


    “我爹他,從未跟我說起這些。”


    “你不要怪你爹,你爹窩居小塘村,娶那李氏為妻,應該都是為了掩護自己,保存劉家血脈,可他既然知道的我已班師迴朝,為何不來見我?就算當年,我無法替你家翻案,但至少能保住他,等待時機啊。”


    劉玲有些無言以對,心頭有些沉重的低下頭,心想當年劉致遠不去尋求他的幫助,應該是不想牽連葉家。


    害劉家家破人亡的趙德,是趙旭堯用來平衡權臣的重棋,這十幾年在朝內又如日中天,葉哲瀚那怕軍功再顯赫,終是武將,麵臨水深火熱的朝政變化,就是有心想替劉家翻案,在哪時也是孤掌難鳴。


    “我爹估計是不想牽連了老將軍。”她這裏帶著一絲揣摩的輕言。


    葉哲瀚眼框微紅,欲言又止的蠕了蠕唇:“這些年苦了你,也苦了你隱姓埋名的大伯劉擎蒼,也許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竟然讓霄兒找到了你,還與你情投意合,我這心裏真是高興啊,若是你祖父和父親還在,這門親事,那肯定也是早早就訂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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