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張嚴就厲聲打斷:“呔!還敢信口雌黃,拖李家下水,這是想禍害我趙氏王朝,李師爺一家嗎?來人啊,速將此二人擒住,壓往新城縣!”


    張玉這次嚐到有話不能說的苦頭了,洪福慟然的仰頭大笑,眨眼,被張嚴扣住了下巴,“哢嚓”一聲,整個下巴脫臼,隨後那張嚴動如閃電,將他藏下牙裏的毒藥拍了出來。


    周瑞朗手底下也不慢,張玉的底盤功夫是很紮實,但拳勁遠不及他,一記橫掃,張玉便被如破麻袋一樣,倒在水汪汪的泥地裏。


    “朗哥哥,你聽我說,我們真的不是……”


    “哢嚓”周瑞朗卸了張玉的下巴,半蹲在她麵前,額頭的發絲滴著雨水,眼中再無迷惘的道:“有什麽話,進了衙門再說吧,是不是細作,自有青天大老爺定奪!”


    眾村民眼見洪福和張玉伏首被擒,一個個跳了出來罵道:“要死的,居然是細作喲,還好給揭穿了,否則不是連累咱們整個村嗎?”


    “呸!不要臉,自己當細作不要緊,還來害人,就該受火刑!活活燒死!”


    已走進廚房的劉玲,聽著村民們破口大罵,心裏喟然長歎。


    李家這次把手伸進了科舉,就算葉霄不動手,等她的公開評審一亮相,也能讓李家惶惶不可終日,而刺探軍情的帽子叩在洪福和張玉頭上,那就是讓李家雪上加霜。


    不是她心狠,而是有時做人,就不得不狠,否則,害的就是她自己,還有她身邊最重要的人。


    很快,後院變的安靜了,常在披上蓑衣去山裏埋葬大寶。


    剩下的二寶,三寶,四寶,五寶,六寶,不停的在後院哀嚎送別,那一聲聲像狼又像狗的嚎叫,叫得小塘村所有的土狗都不敢吭聲,所有村民也緊關著大門不敢亂嚼舌根。


    吳道生和梅長空過來吃飯時,聽劉玲說了此事,便冷哼道:“多行不益必自斃!此次李家因私人恩怨,伸手攪亂科舉,就已經犯了重罪,竟然還想在你身邊安插眼線,這細作的帽子,他李家戴的也不冤。”


    梅長空臉色凝重的接道:“李鴻章是刑部尚書的師爺吧,我隻知道,他李家的消息向來通靈,真是狼子野心,原來他李家的消息,都是往心腹之患的人家裏安插眼線,想當初我不想入朝為官,那就是圖個清靜,不想和這些人為伍,玲子,你和霄兒,將來要處處小心啊。”


    劉玲謹記的點頭,嫁給葉霄為妻,這條路,就注定要走的小心翼翼。


    沒多久,沈沅和周瑞鋒便過來吃飯了。


    劉玲也無意跟他們說,洪張二人是李家的眼線。


    索性就坐實洪張二人是細作的說法,周瑞鋒氣得不輕,安慰周瑞朗道:“阿朗啊,我明天就叫媒婆上門來,這次一定要睜大眼看仔細了,一定幫你找個身家幹淨,賢良淑德的女子為妻。”


    周瑞朗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大哥,我現在真的無心娶妻,今天這事一過,我也想開了,等阿寶、水生、文博他們三個放了榜,我就想去京兆府那邊從軍。”


    “從軍?我不同意!京兆府緊挨著岷州府,再往西就是邏也國,那邊不太平,時常有敵國流匪出沒,我不準你去。”周瑞鋒立馬如蜂蟄一樣驚道。


    劉玲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周瑞朗,一言不發的吃完飯,等送走吳道生和梅長空後,雨也慢慢停了。


    雨後的夜空,分外明亮,洗滌過後的青山綠水,也是格外的芬芳空靈。


    劉致遠還在哪時,劉家的院裏,種了一棵海棠樹,周瑞朗小刀木鞘上的海棠花,就是本尊當年照著那海棠樹畫的,隻是可惜,劉致遠死後,李冬香和肖鑫林為了找到錢和地契,狠不得挖地三尺,差點挖死了海棠樹。


    因此,本尊和劉寶,便把海棠樹,移植到了緊挨著村子的垚河邊上。


    雨雖然停了,但偶然還會飄些毛毛細雨,劉玲打了個燈籠,告訴張嚴不必跟著,帶著畫筆和畫板,心有所思的去垚河邊,看哪棵海棠樹。


    三月海棠花滿地,嬌豔的粉紅小花,簇擁的吐著它幽幽的香氣,尤其是大雨之後,這嬌豔的花,就顯的更美了。


    劉玲架起畫板,調好水墨,怔怔的看著這海棠花,漫無邊際的想著,如果沒葉霄,她會不會選擇周瑞朗?


    答案也許是!


    一開始,她就沒想過,重迴爾虞我詐的生活中,她隻是想著,能重活一世,不論如何,也要活得自由自在,在替阿寶謀個前程的同時,她自己也要活個花開富貴,錦繡人生。


    可惜,愛了就是愛了,葉霄,值得她情定終身!


    恍惚間,劉玲摸了摸嘴唇,眼裏滑過抹不開的蜜色!


    燈籠掛到了海棠樹上,劉玲遠遠的在垚河邊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靜靜的望著河水裏倒印的下弦月,還有樹邊的海棠樹,正放空心神,準備畫一張《雨後春棠》,周瑞朗就緩緩的來了。


    他也沒打攪她,隻是站在她幾米的石後,像她那樣,靜靜的看著海棠樹。


    劉玲知道他來了,垂簾淡笑的調墨,調好後,開始一點一點的先畫框架。


    一筆為枝,一點為花,一撇如淙淙河水,一掃如夜月浮雲。


    “周二叔,你真的想好了嗎?”她輕輕的問。


    周瑞朗還以為,她並沒有發現他就躲在石後,聽到她問自己,心速加快了兩分,沉呤過後,他望著河水笑了笑。


    “那天迴村的時候,你說,人活著,一定要有一個前進的目標,這樣才不會失去方向,我今天才感覺,我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方向,所以,我想好了,我要從軍。”


    劉玲仔細的勾勒著水墨,四周靜謐的隻有那流水嘩嘩的聲音。


    “若你一定要從軍,京兆府不是個好去處,安北都護府,北庭都護府,安西都護府,那裏的機會,會更大,也很磨煉人的心誌。”劉玲實話實話的道。


    京兆府那就是棵腐樹,雖然趙氏王朝幾十萬大軍,都在那裏駐紮,可那裏早就紙醉金迷,因為皇子們全盯著京兆府的兵力,那裏的雄師,已經全養成了草包。


    睿智人的眼裏,趙氏王朝真正的雄師都在邊境,那兒才是他們培養心腹的兵家重地,周二叔想要謀個前程是錦,那就不能去京兆府。


    周瑞朗沒想那麽多,他想去京兆府,隻是覺得,離家不遠,萬一有需要,他也能及時趕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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