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爭看寶蓮燈,何處聞燈不看來?


    別看新城縣地小,但到了這種一年一度的大趕集,可以說,是人山人海,隨處都可見人頭竄動,吆喝聲更是一聲壓過一聲,此起彼伏。


    賣糖葫蘆的、糖人糖畫、泥人泥偶、各種花燈、鬼麵和娃娃麵具、各種遊戲、還有這個季節,常見的紅袍茶花、水仙花、臘梅……一應俱全,車流、人流、物流不息,看的人應接不暇,撲麵就能感受到節日的歡慶,讓人不得不,由心底的露出一笑。


    葉霄緊緊的拉著她的手,伏耳過來說道:“跟緊我。”


    切!她又不是小孩,那有可能走丟呢。


    更何況,後麵還跟著袁海寧和張嚴,就算走散了,她也能自己迴家好不好。


    “人口失蹤的案子,現在結案了嗎?”劉玲忽然想起這事。


    “八王已派人去青州緝拿案犯。”他淡然道,雙目卻警惕的看著來往人群。


    有些人狗急跳牆下,會不顧一切的魚死網破,這個姓連的,跟善類不沾邊。


    “那趙芸菲救迴來了?”劉玲又問。


    葉霄對不相關的人和事,向來懶得答腔,因此,隻是默然的點了點頭。


    此時袁海寧樂嗬嗬的道:“公子,夫人,要不要買兩個麵具玩玩?好多人都戴上了,據說,上元節戴這個,一年裏可以驅兇納吉。”


    葉霄先是眼露不屑,但掃了眼劉玲後,便拉著劉玲走到麵具攤前,目光一掃,便摘下一個九天飛仙的麵具遞給劉玲。


    劉玲瞄了眼那畫的很難看的麵具,嫌棄撇了撇嘴,這畫功比劉寶還差,她實在看不上眼,但忤逆葉霄這座萬年冰山,她又沒膽子,無奈中,接下來的同時,伸手也摘下邊上的青麵獠牙麵具給葉霄。


    “這個適合你,生人勿近嘛。”


    葉霄挑眉,猶豫了一會,便接了過來,無所謂的扣在臉上。


    好吧,戴就戴!


    袁海寧和張嚴在後麵看的小眼亮閃閃的,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無聲的說著:噯喲喂,公子有了心上人,果然不一樣了,在夫人麵前乖的很。


    劉玲若是知道,袁海寧用乖字來形容葉霄,一定能吐血三升。


    就他這樣的,還乖?


    戴好麵具後,小手的自由權,又給霸占了,劉玲隻好蔫頭吧腦的跟在葉霄身後,走馬觀花的看著人來人往。


    別看這風氣嚴謹,真正到了上元節這天,可是諸多少男少女的獵豔場所,當然也是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的,約會最佳之日。


    時不時便能看到有新婚夫婦攜手同遊的,也時不時看到眉目傳情的少男少女,還有攜家帶口,將孩子騎在肩上,滿街亂竄的,幾乎,人人臉上都帶著笑意,手裏或提,或握著花燈。


    正在這時,河邊傳來疊浪般的笑聲,就見那煙霞河的兩邊,一邊是薄妝淡抹的少女,一邊是風華正茂的少男,各自手裏都拿著蓮花水燈,趁著人不注意時,往那燈裏擱上紙條,便往水中一放,翹首盼著,自己的花燈能隨緣飄到夢人的情郎,又或者嬌女身邊。


    劉玲在少男裏,看到了徐昀,但沒看到潘偉民、方一帆和席若華。


    “長亭快到了,夫人,快看,寶少爺的棋攤麵前,圍了不少人呢?”張嚴開口道。


    劉玲收迴視線,正要看過去,就見對麵突然衝出一匹雪白的千裏良駒,依稀可見,騎在馬背上的一團紅影,生的明眸皓齒,那是在上一世,曾遠遠見過一次的臉龐,瞬間讓劉玲停住了腳步,然後下意識的,猛的,將手從葉霄那掙脫了出來。


    大概,這一幕來的太突然,葉霄也沒防到劉玲能掙脫開他的禁錮,雙眸瞬間因來人,變的異常冰冷,萬年冰山的勢頭倒卷而來。


    葉霄的身高,再加上他常年不換的墨綠,還有他身上最為獨特的氣質,那怕在茫茫人海裏,隻要有心人,一眼便能鎖定他的方位。


    果不其實,那團紅影少女,明亮的美目中,劃過一道掩蓋不住的喜悅,催著馬,便衝葉霄的方向狂奔而來。


    少女的身後,立馬傳來數聲驚唿:“小主子,小主子,您慢點。”


    袁海寧和張嚴也從突如其來的情況中,清醒了過來,冷抽了口氣道:“不好,芸菲郡主怎麽來了?”


    張嚴眉間一沉,立馬看向站在河邊的劉玲,悄無聲息的便移了過去:“夫人,小心些,莫給人潮推到河裏。”


    劉玲迴頭看了眼平緩如湖麵的煙霞河,心裏很煩的像窩了一團心火。


    重生以來,她的麻煩不少,但他的麻煩還要多,相比起來,他的麻煩更讓人心煩意亂,邪火從生,都是好皮囊,惹的桃花債麽。


    葉霄冷哼,扭頭便走向劉玲,一近身,他便道:“怕了?”


    沒來由的,劉玲心火蹭蹭的上升,奚落的便道:“是啊,我很害怕呢,那可是位惹不起的郡主,你還是離我遠點比較好,我怕沾了天雷,一小心就被劈了。”


    “什麽意思?”葉霄口氣驟冷,青麵獠牙下的雙瞳,仿佛淬滿了億億萬年的寒冰。


    “意思就是,我人微言輕,沒那個本事,對付郡主,所以,別指望把我推出去當擋箭牌,那也非大丈夫所為。”乍然看到趙芸菲,她是很生氣,氣的無法來形容,這是什麽心火。


    是惱他有糾纏不清的粉紅債?還是想起替他打發何英茜的事?


    她不知道,她隻知道,現在她很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


    一個何英茜還算好,畢竟那隻是一個侍郎千金,可趙芸菲那是八王爺的愛女,以她現在的身份,那招惹不起,也厭煩去招惹,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爭風吃醋。


    葉霄胸口瞬間因她的話,如同堵了一塊天大的巨石,寒星點點下,他有些怒衝心頭的道:“你的意思是,夫妻本是同林鳥?”


    他的口氣很不好,又冷又冒著絲絲火氣,而劉玲,也因為猛不丁的看到麻煩上門,心裏煩的邪火直往頭頂竄,嗆口的便接道:“大難來頭各自飛嘛,既然知道,又何必多說,你還是離我遠點,自己去解決她,張嚴,陪我去看阿寶。”


    “砰”一聲看不見的重擊,似乎敲在葉霄那塊宛如冰山的心尖上,轉眸,就見劉玲,眼帶厭煩的抬腿便走。


    趙芸菲的出現,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他也因為看見她,心情驟然下降,而劉玲居然敢不顧他,轉身就走,這種感覺,就像在荒蕪中遭人遺棄,頓時讓他的胸口憋了股看不見,摸不著的狂風怒焰,八方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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