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博看劉寶要下地,趕緊攔著他道:“阿寶,你別下來,你腿還要養呢,葛大夫說了,若是養不好,將來是要變跛子的,我去喊我爹來。”


    今天奶看到劉家姐姐出了門,就擔心李冬香一定會來鬧,因此讓他過來陪劉寶看書,就是防著李冬香這個臭婆娘。


    “喊去唄,你當我李冬香怕啊,有種你讓劉玲和劉寶說他們不是我生的。”李冬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哼了一聲,大概嫌炭火燒的還不夠旺,又往裏添了幾塊,整個人貪婪的往裏移了移,就差沒把半邊身子都放火上烤了。


    劉寶真要氣炸了,姐姐從吳夫子家拿迴來的炭隻有那麽多,他想著隻在晚上的時候用,省著點,就能熬到過完年,到時化了雪,這天也就不那麽冷了。


    如今一眨眼功夫,她居然就用了五、六塊,這都是兩個晚上的量了。


    “就算你生了我們,我們也不認你這種娘,李冬香你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劉寶氣的大腦充血。


    沈文博也氣的不輕,打從就常見小夥伴被李冬香欺負,心裏早就憤憤不平了,可無奈的是,爹娘和奶都說,他們是外人,隻能照顧卻不能多管,像李冬香這種不要臉的,惹上了,那就跟牛皮糖一樣,實在招人煩。


    劉寶大概真氣極了,推開沈文博便一定要下床,沈文博擔心他的腿硬是不讓,一推一扯下,恰好就露出劉寶脖子上的金鑲玉。


    眼尖的李冬香感覺眼前明亮亮的一晃,立馬起身衝了過來,伸手就一把推開沈文博,毫無準備下,沈文博被推倒在地,恰好一腳踢到了床頭那邊的矮桌,好大一聲響後,李冬香聲音提高了三度的叫道。


    “這是哪來的?你快給我摘下來。”


    從聽到聲音開始,劉玲心裏就有了計較,早就摸到了後麵的廚房。


    聽到書房裏動靜越來越大,劉玲便提著菜刀無聲無息的站在書房門前,冷冷的接道。


    “從哪來的,都跟你肖李氏沒半點關係,文博你沒事吧。”


    劉玲的聲音冷的比屋外的雪還要瘮人,再加上她是無聲無息的冒出來,自然嚇到了李冬香,猛的轉過身,她便看到拎著菜刀的劉玲。


    嚇歸嚇,李冬香的手可是沒鬆的,握著玉佩的同時,扯到了劉寶,因動作幅度大,瞬間將劉寶半拖到了床邊,要不是劉寶反應快,一把揪住破破爛爛的棉被,此時已經被拖到地上了。


    “啊!”劉寶痛的低唿了一聲,看了眼姐姐,便立馬張口咬向李冬香的手背。


    那怕就是死了,他也不會讓爹的遺物落到李冬香的手裏。


    因為看到劉玲頭上還纏著繃帶,手上又提著菜馬,神情有些恍神的李冬香,立馬感受到手背傳來的重咬,痛的她下意識的鬆開手,一巴掌衝劉寶的臉煽了過去。


    “啪”


    劉寶被拖出來的半邊身子,立馬被掌刮打到了床裏麵,下一秒就聽李冬香跳腳的怒罵:“噯喲喂!小畜生,你是狗變的啊,連我你都往死裏咬啊。”


    沈文博站了起來,氣的小臉黑黑的接道:“咬的就是你,臭不要臉。”


    劉玲冷笑著站在門口沒動,她罵劉寶是狗變的,那她自己不就是狗娘麽,這種女人!真是奇葩中的極品。


    說實話,她真是一點也不擔心玉佩被搶走,因為那上麵有劉致遠的印記,此時又有沈文博在場,若是李冬香真敢搶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衙門裏告李冬香入室搶劫。


    這些年來,李冬香和肖鑫林這麽欺負她和劉寶,不就是仗著她和劉寶年紀小,不懂得反抗麽。


    “小兔崽子,我告訴你,你可別蹬鼻子上眼了,趕緊迴你家去,別呆在這裏礙人眼。”李冬香衝著沈文博罵,一邊抱著被咬痛的手,可勁的吹。


    瞅著這兩深深的牙印都見了紅,李冬香在心裏暗罵,劉寶這小畜生還真敢咬啊,要不是她反應快,這肉都能被他咬掉一塊。


    “這是我家,我想讓誰留在這,就讓誰留在這,倒是你,肖李氏,你進來時,可有經過主人同意?若是沒有,我可以告你擅闖民宅,按當朝律法,輕則十板,重則二十板,還要罰銀二兩,肖李氏,我家不歡迎你,再不滾,別怪我把你當山匪做正當防禦。”


    山匪?她那裏像山匪了?


    李冬香聽完,氣的鼻子都噴出了兩管氣,但沒來由的,心裏怵了一下,因為劉玲的話,讓她想起死了多年的劉致遠。


    當年劉致遠在這裏,可是遠近聞名的先生,不少人家打官司,都來托他寫狀紙。


    而且劉致遠精通律法,平時村裏誰有糾紛也多是他去擺平的,三言兩語,往往就能讓事情平息下來,所用的說詞也正是劉玲現在說的這樣,用王法度事壓人。


    迴過魂來的李冬香瞄了眼露在劉寶胸前的玉佩,色厲內荏的說道。


    “我那裏像山匪了?玲子你血口噴人,再說了,我是你們的親娘,我好不容易過來看你和阿寶,那裏是擅闖民宅了,有你們這樣對親娘的嗎?一個要把我當山匪,一個還咬我,你們這是不孝。”


    “孝?你懂孝字如何寫嗎?”劉玲冷笑的揚眉,拿起菜刀便舉到胸前,不急不慢的用另一隻手試了試刀口。


    其動作頗像在試刀有多鋒利一樣。


    劉寶捂著玉佩,喘息不定的看著劉玲,心裏莫名的感覺,從今以後隻要姐姐在,就沒有人再能欺負他。


    李冬香臉一紅,她就是一個大字不識的鄉下民婦,那裏懂識文斷字了,當年劉致遠娶她,也是因為說媒,再加上她命好,讓劉致遠挑上了。


    後來嫁了過來,劉致遠極少跟她說話,更別提教她認字什麽的。


    說白了,那幾年她跟著劉致遠是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好,可真要論夫妻感情,還真是寡淡的很,而她更像是劉致遠生兒育女的工具。


    “別拿你們讀過幾書的那一套來壓我,我隻知道你們是從我肚皮裏蹦出來的,不管我是不是改嫁,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李冬香氣衝衝的吼完,瞬間將臉色緩和了下來,接道。


    “玲子,今天我真是來看你和阿寶的,你瞧,我還給你倆帶了點糙米和肉骨頭呢,晚點啊,你做上飯,用骨頭煮點湯給阿寶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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