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量妥,同時收迴力量。


    玲瓏寶塔重新變成珠串,迴到戚紹元手腕上。


    戚紹元即刻就要放出訊息,命飛星門人前去十方界將第五清寒抓進來。


    金羽製止道:“你小瞧此人了,莫看他不過十五階,憑你那些手下,抓百年也未必抓的到他。即使真給抓來了,他若不願,采取任何手段,也不會幫我們做事。”


    “那?”


    “我來請。”


    說著,金羽以指尖在空氣裏寫寫畫畫,輕輕一點,化為一隻傳音靈鳥,振翅飛出五行結界,升高消失。


    “你認識他?”


    “有一些交情。”


    扶搖子突然插嘴:“你們快看看。”


    金羽兩人向他看過去。


    扶搖子翻白眼,以短笛指向上空:“看我做什麽,看鏡子啊。”


    他倆又抬頭看向追魂鏡,“啪嗒”,鏡子卻失去生機掉落在地。


    扶搖子尷尬:“讓你們隻顧著打架。”


    “你看到了什麽?”金羽詢問。


    “看不清楚,幾百個人湧在一個場景內,多半是些光頭和尚。”實在太模糊了,全靠腦補,扶搖子也不是很確定,“不過啊,在和尚堆兒裏,我隱約瞧見一條搖著尾巴的狗,同祭台上的看門狗頗為相似。簡姑娘和它,應是有點因果淵源……”


    扶搖子話未說完,花靜水慌張上前:“太師伯,您快看!”


    扶搖子問了一句“什麽”,朝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簡小樓之前進入核心世界,拔了根紅蘿卜出來。


    剛才為了逃命,她將手裏的紅蘿卜給扔了,扔在廣場上。


    才一會兒的功夫,蘿卜所在位置,地麵變成了岩石沙礫,直徑有三尺左右,呈褐紅色。


    與簡小樓描繪的核心世界一個模樣。


    範圍不斷在擴大。


    扶搖子虛空一指,想以法力將蘿卜給提起來,辦不到。不敢由著它繼續侵蝕,拔地而起,抓住蘿卜頂部的葉子,提離地麵。


    侵蝕停止了。


    “什麽鬼東西?”扶搖子準備以內力毀掉。


    “太師伯!”看熱鬧看很久、隱形人一樣的玉無涯突然發聲,“千萬不要!”


    扶搖子眨了眨眼睛:“怎麽了?”


    玉無涯看向那根紅蘿卜:“此物名為沙蘿,您打不死它,崩碎之後,它會分裂,變成更多個,改變整個神子峰的地貌,隻需一個時辰。”


    扶搖子聞所未聞:“沙蘿?”


    “關於沙蘿,問一問白靈瓏最合適不過。”


    ……


    扶搖子與神鷹、獨千裏一起下令,山下兩方停戰。


    白靈瓏奉命上來神子峰,乍看到這麽大人物匯聚一堂,怔了下,行禮過後,看向玉無涯。


    玉無涯道:“靈瓏,你看那是不是沙蘿?”


    白靈瓏看一眼扶搖子手裏的蘿卜:“與我母親所形容的頗為類似。”


    “怎麽說?”戚紹元問。


    “那時我還小,是我母親告訴我,在我們故鄉,因為沙蘿的突然出現,整個世界的地貌發生改變,無論山川河流,統統成為滾燙的岩石沙礫。包括我們陸龍在內,大多數物種都無法生存,世界被沙蘿侵占。我母親帶著剛出生的我逃命時掉落懸崖,來到法寶世界,逃過一劫。”


    “掉落懸崖,來到我們法寶世界?”戚紹元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應是踩到了空間裂隙。”金羽揣測道。


    異世界的存在,並非新鮮事兒。


    至於空間裂隙是什麽,十九階的老妖怪們不可能不知,無人提出反駁意見,都是認同的。


    沙漏法寶位於星域極西北,屬於邊境地帶,存在空間裂隙再正常不過。


    扶搖子心塞:“現在我隻想知道,我手裏這根蘿卜怎麽辦?”


    無法放下地,又不能摧毀,莫非要一直提在手裏不成?


    鬆雲子給出一個好建議:“打開核心大門,從哪兒來的,扔迴哪兒去啊。”


    扶搖子鄙視:“你就隻想著入內,瞧瞧看有沒有便宜可占!”


    鬆雲子在他麵前,還真是連遮掩都欠奉:“有什麽不對?”


    扶搖子朝金羽幾人努努嘴:“得靠他們,我是打不開,隻敢保證打開之後,準你進入。”


    事已至此,無論要找簡小樓,還是尋找機緣,不叫他們進去一趟,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莫說他們,扶搖子自己也想進去。


    不求什麽機緣,他得搞清楚,自己窩在這陰盛陽衰之地守護了二十萬年,究竟在守護什麽東西。


    倘若老祖當真私藏了一個古老寶庫,他真會叛出師門。


    ……


    核心世界內。


    三人站在祭台上,死裏逃生的簡小樓扔了劍,一屁股坐下。


    “腳還疼麽?”夜遊蹲在她對麵,托起她赤著的那隻小腳,瞧見腳底板上數十個明晃晃的水泡,眉頭蹙了蹙,“腫的好生厲害,是不是有火毒?”


    簡小樓搖搖頭:“沒有毒,已在好轉了。”


    夜遊想了想,雙手凝聚水靈力,一層層乳白色的水霧自掌心逸散出來,覆蓋在她腳底板上:“會不會舒服一些?”


    像被羽毛撓著,有點兒癢,有點兒爽,簡小樓強忍住笑:“恩,會好很多。”


    用眼神兒鼓勵他繼續。


    素和默默站了會兒,探一眼一望無際的戈壁,走到祭台邊緣:“砂石溫度很高?”


    見他準備跳上去,簡小樓連忙道:“可以瞬間融化我的法鞋,你說呢?我奉勸你一句,倘若儲物戒裏沒有備用的鞋子,別去作死啊。”


    “那好辦,不穿鞋啊,我特麽一火鳳,還怕燙?”素和一蹬腳,將鞋襪脫了,光著腳丫子踏上去,茲,燙的立刻跳迴來。


    他驚了一下,這溫度快要趕上涅槃池了,腳底板不會燙出泡,隻是微微有點紅。


    簡小樓嘿嘿笑道:“都說了不作不死。”


    “主要是大意了,沒有催動丹火抵禦,不然燙不著。”素和赧著臉,一瘸一拐的走迴來坐下:“嘶……渣龍……”


    夜遊頭也不轉:“我沒有那麽多手。”


    “誰讓你幫忙降溫了?”素和嘴角一抽,“我是說咱們得商量一下,嘶……現在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簡小樓垂下頭:“對不起啊,我真不知道,我的前世竟然是她……”


    “為何要說對不起?”夜遊空出一隻手,好笑的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前世是誰,有什麽關係?”


    “你真的不在意?”她冷靜下來之後,其實沒什麽感覺,隻是麵對夜遊有幾分尷尬。


    “我不知旁人怎樣認為,我不是告訴過你我的看法麽?”夜遊微笑著道,“一旦入了輪迴,就不再是……”


    “你等等。”素和想起一個問題,打斷他,“渣龍,你敢保證小樓之前所在的異世界,輪迴時也會完全剝離天、地兩魂?”


    一盆冷水潑下來,夜遊傻眼了。


    他忘記小樓來自異世界。


    星域輪迴體係剝離天魂,是為了使轉世者忘記前世。


    剝離地魂,是為了使轉世者失去前世修為。


    再割裂一半命魂,神魂能量所剩無幾,無論曾經境界多高,轉世後都不用擔心凡胎因承受不住神魂而崩碎。


    小樓口中所描繪的異世界,擁有比星域世界更高等的文明。


    可惜的是,那裏的物種無法修煉,神魂沒有力量,輪迴體係肯定不會這般複雜。倘若殷紅情死後沒有入星域輪迴,魂魄去了異界,通過異界的輪迴體係成為小樓。


    之後她再迴來,同樣沒走星域輪迴。


    她還是她。


    夜遊心底突然泛起一陣寒意,不太敢往深層次去想,星域人士不走星域輪迴,異世界的輪迴對她影響力有多大?


    她從前的某些記憶和力量,會不會有複蘇的一天?


    “怎麽了?”因為素和用的是密語,簡小樓聽不到,見夜遊話說一半頓住,臉色也輪番變化,她心中忐忑不安。


    “沒事。”夜遊斂下心緒,恢複如常,輕柔的為她醫治腳傷,“我隻是在想,他們無計可施,會不會去抓第五清寒。”


    簡小樓捂著臉,惆悵著大歎一口氣:“真有可能,第五前輩躺著也中槍。不過他並不好抓,我更擔心彎彎。”


    素和早擔心過幾百迴了:“沒事,金羽既肯出手救你,證明他對你是殷女王持懷疑態度。再說金羽吧,人品還是可以的,不欺弱小,不傷無辜,彎彎一個奶娃娃,他不會下手。”


    簡小樓也是如此認為。


    對金羽,愧疚比畏懼多得多。


    然而想起剛才他看自己的眼神,心裏不太好受。


    大概真是被金羽給寵壞了,竟覺得委屈,也不想想自己就是個騙子,欺騙一個老人家的父愛,欺騙了幾十年。


    有什麽資格委屈?


    至於他和殷紅情之間的因果,她沒有記憶,不會攬上身。


    ……


    在祭台休息一晚,橫豎不敢出去,簡小樓開始了第二輪沙海征戰。


    這一次多出兩個人,她將紅蓮燈變大一倍。有點擠,三人蹲在燈芯裏頭碰頭。又變大兩倍,躺在裏麵睡覺都沒問題。


    “虧你想得出來!”拿著自己的內丹當船行駛,素和一陣鬱悶。


    “你這內丹太厲害!”簡小樓驅使著蓮燈滑行在戈壁,趕緊誇誇,“簡直是七十二變,刀、劍、燈、船,目前開發出四種功能啦!”


    素和嗤之以鼻,抱著手臂看向花瓣。


    心裏卻在想,若非頂級的大寶師,還真打造不出這樣隨意變形的內丹法寶,他也不可能將內丹取出來,拿去給大寶師鑄造,看來唯有自己努力成為大寶師……


    夜遊忽然問:“素和,你真的相信我們往後會打起來麽?”


    素和豎起眉毛:“相信!就你這種重色輕友的賤龍,我能打一百個!”


    夜遊:“……”


    三人圍著燈芯,呈三角形坐著,素和抬起那隻被燙過的腳,架在夜遊盤著的腿上:“不想我打你,伺候好了!”


    夜遊眼尾一掃,正準備施法凍住他的腿,連第三條腿也給他凍了,散出去的神識接收到訊息,暫且擱下:“小樓,你說的紅蘿卜精,就在咱們西麵六千丈的地方。”


    簡小樓深吸口氣:“它們在幹什麽?”


    “將身體埋在沙子裏,隻露出葉子,密密麻麻,看上去像一片綠洲。”


    “沒有發現我們?”


    “看上去好像是沒有。”


    簡小樓趕緊驅使著蓮燈朝向東麵滑行,遠離它們。


    憑借夜遊的神識,一路躲著那些蘿卜精,滑行了得有三十日,她的氣力耗的差不多了,就換素和來驅使。


    整個核心世界內部,不見日夜交替,總是半黑不白的,像是黎明,也像是黃昏。


    也不見風霜雨雪,氣候始終如一。


    換成素和驅使以後,速度明顯加快一倍。


    又過了幾十日,仍未離開戈壁,卻進入到一片叢林中。


    平地叢林,沒有高低起伏,與外界的叢林一樣,遍布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大樹、青藤、灌木、花草……


    腳底腐爛的枯枝,還生有不同種類的菌菇。


    它們紮根在滾燙的砂石內,還能茁壯成長,簡小樓試探了下,這些植物不像之前遇到的紅蘿卜,它們沒有溫度。


    “我覺得古老門派的藏寶庫就在叢林裏。”素和悻悻一路,終於恢複點兒神采,驅使著紅蓮燈在林間穿行。


    藤蔓太多,間隙狹窄,他將紅蓮縮小,三人隻能湊在一起蹲著。


    “你們看,書裏的介紹,像不像紅蘿卜精?”夜遊操控不了紅蓮,幫不上忙,一直都在翻閱《小星域全書》,碰碰運氣而已,沒想到真讓他給找著了。


    簡小樓看向金字,念了出來:“沙蘿,不明異世界靈物……”


    原來是一種靈物,隻是長的像紅蘿卜。


    尚未看完,夜遊指尖一劃,又從書中飛出幾行金字:“看這裏。”


    再一劃,“還有這裏。”


    一部分金字融合成一張圖畫,簡小樓分辨的出,此乃西北星域地圖。


    素和“咦”了一聲,指著西北角的幾個界域,詫異:“不對吧渣龍,此地明明空無一物,遍布星雲和亂流。還有這裏,應是沙漏法寶所在地,周圍哪來的界域?”


    他從儲物戒中抽出一張卷軸,伸展開,一一進行比對,“你看,西北角,一共多出九個界域。”


    “我想,海牙子繪製的這張地圖,應是許久以前的,依照書裏的描述,從前西北不僅有界域,而且佛道盛行。”夜遊也比對了下兩張圖,沉吟道,“那時,古老時代才剛結束,進入星域大融合時代不久,這九個界域因為外力作用消失了。”


    “消失了?”素和難以置信,“開玩笑的吧,界域頂多荒蕪,怎可能消失,還消失一整片?”


    “海牙子非常嚴謹,不是百分百確定的事情,不會寫進《星域全書》裏,但他會做注解,寫上自己的猜想,很可惜,我這套《小星域全書》是簡略版,沒有注解。”


    夜遊將自己這幾十日的分析說出,“從海牙子收集的信息來看,我若猜的不錯,界域消失,與沙蘿有關……”


    簡小樓聽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夜遊的意思是,兩個時代更迭那會兒,專為射穿界域保護層而生的裂天弓大肆使用,動蕩中,在邊境出現了許多空間裂隙。


    一個沙蘿或者一群沙蘿,通過空間裂隙進入星域,掉落在西北邊境某個星域內。


    沙蘿這個種族,以地靈當做美食,被吸走地靈的土地,便會成為岩石和沙礫。


    地靈此物,屬於最基本的土元素,隨著沙蘿不斷繁殖,界域內土元素缺失,相生相克的五行掉了一條鏈子,循環中斷。


    等沙蘿吸光整個界域的土元素時,界域的壽元走到盡頭,如凋零枯萎的玫瑰花,逐漸湮滅消失。


    沙蘿會更換一個界域,繼續覓食。


    古地圖上消失的界域,八成就是這樣湮滅的。


    而且沙蘿極難對付,體內充斥著土元素,難以滅殺幹淨,一丁點身體組織挨著地麵,就是一顆種子,指不定越殺越多。


    簡小樓難以想象,整整湮滅了九個世界,不知死了多少人。


    當然,最後肯定有先輩尋到方法,殺不死沙蘿,至少製服了它們。


    “沙漏法寶,很可能是為了關押沙蘿才造出來的。”素和環顧四周,諷笑道,“古老門派藏寶庫?真是會謠傳,但凡隱秘一點的地方,首先都要懷疑裏麵是不是藏著寶藏,人心啊……”


    簡小樓猛地坐直身體:“遭了!”


    夜遊問:“怎麽了?”


    她一捏拳:“我扔了個沙蘿在外麵!”


    “有海牙子在,沒關係的。”夜遊示意她放心,“之前你拎著沙蘿出來時,他遠遠盯著看了許久,應該有印象。”


    “那……”簡小樓想說現在的海牙子靠不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忽然察覺到有雙眼睛在窺視自己。


    不是一雙眼睛,是有許多雙眼睛。


    並非看她一人,三人皆是如芒在背。


    窸窸窣窣。


    林間植物,大到古樹灌木,小到一顆蘑菇,紛紛生出了眼睛,眨啊眨,好似滿天繁星,好奇的圍觀他們。


    **


    仙音大廣場。


    除了將沙蘿丟給花靜水拿著的扶搖子,迴房睡覺休息去了,一眾人全都待在廣場上等人來。


    這一等,至少也得兩三個月。


    神鷹和獨千裏並排坐在一起療傷,戚紹元、金羽、鬆雲子原地站著。


    烏那那在一旁和白靈瓏聊天,聽她講完始末,聽她連說了三聲對不起,並沒有惱怒,隻是嗔怪道:“小白,這樣的大事,你也瞞著我。”


    白靈瓏很慚愧:“我背叛了君上,還……”


    “你就是太過耿直,凡事愛較真。”烏那那止不住的搖頭,“君上就是個空架子,我效忠獨千裏,你效忠神鷹,我們各自為背後的勢力謀福利,同時,也以身份獲取資源,有什麽背叛不背叛的?”


    “那那……”


    “老實講,你做出這種事情,我簡直更喜歡你了。看來做了母親,果真會讓女人變得特別勇敢,特別與眾不同。”


    烏那那笑顏如花,展開手臂抱了抱她,偷眼看一眼正與花靜水聊天的玉無涯,目光帶著考量,在她耳邊輕聲詢問,“不過,他靠得住麽,一個沒有記憶之人,你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


    白靈瓏攏了攏鋒利的眉峰:“沒他,我是靠自己。有他,還能更差?”


    烏那那愣了愣,捂著嘴嬌嬌笑了起來。


    ……


    花靜水背著瑤琴,一手提著蘿卜,聽玉無涯講完一整個故事。


    仙音門有今日之難,玉無涯功不可沒,花靜水卻惱不了他。尤其扶搖子迴房之前,還特意說了一句,無論有沒有玉無涯,仙音門這一劫都是注定的。


    旨在告訴花靜水,不追究玉無涯。


    他的心有沒有向著仙音門,他們都能感受的到。


    花靜水隻是問:“以你的醫術,醫不好你兒子?”


    玉無涯搖搖頭:“我連病因都查不出來……或許我修的是丹道,同醫道終究是有差別的。神鷹以妖力幫我穩固住點點的病情,靈瓏的師父也派人去域外尋找一位聞名遐邇的醫仙……”


    “醫仙?”


    “傳聞此人喜帶半邊麵具,專攻醫道,而且專治疑難。”玉無涯垂了垂眼睛,“不過他行蹤不定,滿星域的到處遊曆,一直打探不到他的消息……”


    ……


    三個月後,第五清寒來了。


    和西河柳一道來的,在域外看到沙漏法寶時,盡皆感到訝異。


    戚紹元派了人在界外接他,乘坐法寶部件落在仙音門外,登上神子峰,又是一陣懵。


    金羽寫信請他前來幫個忙,他已是倍感詫異,再一瞧好幾位十九階修者同在,看目光,似乎一直在等待自己。


    饒是第五清寒見慣了大場麵,也難免露怯。


    向眾大能行過晚輩禮之後,疾步走去金羽麵前,抱拳躬身道:“不知尊主召晚輩前來,有何事吩咐。”


    “用你的問情劍,刺它的眼睛試試看。”金羽不習慣說廢話,遙遙指向祭台上的大白狗。


    “恩?”第五清寒不明所以,“晚輩的問情劍損毀了,正在宗門劍閣修理。”


    “損毀了?!”乍聞之下,金羽流露出震驚的表情,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頃刻陰沉沉,“何時損毀的?怎樣損毀的?”


    “迴尊主,損毀已有將近二十年。”第五清寒不便說原因,也不想說謊,閉口不言原因。


    “你……堂堂劍修,一生隻修一劍的劍修,竟連本命寶劍都能損毀?!”眼底似有冰刀,金羽當他鳳起鳳落一般訓斥,“你們一氣劍宗不是整天念叨什麽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劍既損了,你倒是說說看,還有何麵目苟活於世!”


    第五清寒孫子般垂著頭,不做辯解,虛心聽著,慚愧之極。


    不是懼怕金羽十九階、貴為四宿七聖。


    金羽救過他的命,五百歲那年,他被第五世家的仇敵騙去天殘星,若非碰上金羽,他早就死了。


    而自己的問情劍與劍訣,也是金羽贈給他的。


    金羽說此劍與他有緣,且告知他修習問情劍訣之後,將會給身體帶來怎樣的影響,學不學自行考慮。


    但不許告訴任何人,自己曾經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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