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和文才這個時候趕到了義莊,和九叔匯報了情況。


    此時已經是入夜,義莊的氣氛,便變得陰森起來,到底是停屍的地方,停放了那麽多具棺材。


    而且最要命的是即將屍變的任老太爺的棺材也就停放在堂中,供桌上放著祭品,還有香燭等物。


    此時的九叔已經褪去正裝,手裏拿著三根長短不一的香一臉憂愁。


    “人最怕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


    “偏偏就燒成了這個樣子!”


    文才此時根本沒有認真聽師傅講話,而是盯上了給任公威勇擺好的祭品。


    “哎。”


    九叔出言才阻止了文才的動作,身後就是正在倒茶的秋生。


    “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喪。”


    “是不是任老爺家裏?”


    “難道是這兒?”


    九叔瞪了一眼文才自古離開。


    “事不關己,己不操心。”


    文才轉身剛好對著趕來的秋生說道。


    “那任老爺的女兒會不會有事?”


    “總之姓任的就是有難了。”


    “嗯?”


    “婷婷!”


    秋生本想問問師傅的但是被文才拉住,而跟那個反應過來的文才一時著了急,放下手裏的糕點準備找師傅問個明白的時候,秋生直接拉住了文才。


    “你說事不關己,己不操心的。”


    “話不是這麽說,能救心上人一命,結婚就不成問題了。”


    如果文才在這裏一定會告訴文才想多了,長得好看的叫以身相許,長得不好看的隻能下輩子做牛做馬托夢結草環來報答了。


    什麽?文才是主角。


    好吧,主角說了算。


    雖然文才解釋了,但是秋生很明顯並不想這樣放他過去,再一次扒拉住文才。


    “外!”


    “外?”


    “公平競爭啊!”


    “好啊!”


    兩個人一起竄到了九叔身旁,秋生率先開口。


    “師傅,想想辦法。”


    “是啊,師傅。”


    九叔看這兩個小子這副模樣,抱胸看了看兩個不成器的徒弟。


    “我早就想好了,不然幹嘛把棺材抬迴來?”


    “這副棺材有問題啊?”


    文才不愧是氣氛破壞者,直接不恥下問。


    九叔這麽些年倒也是磨練出來了,吸了口氣解釋道。


    “棺材沒問題,是死人有問題。”


    文才:“我也覺得有點不對。”


    秋生:“是啊。”


    秋生:“二十年了都沒爛掉。”


    秋生和文才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急忙打開棺材朝著裏麵的屍體看去。


    “哇!發福了(異口同聲)。”


    此時的屍體麵色紅潤,肌肉充氣,手指開始長出指甲。


    九叔麵色一變,一個箭步走近前去,探頭一望,隻見屍體的肌膚果然變得更豐滿,而且多了層光澤,十根指頭的指甲竟然長了三寸,眉宇也蹙得更深。


    九叔大喊:“快蓋起來。”


    秋生:“好。”


    文才:“好。”


    秋生文才人應了師傅的話把棺材蓋上,等待師傅安排。


    九叔:“準備紙、筆、墨、刀、劍。”


    文才:“什麽?”


    文才依舊吊兒郎當,還又問了一遍。


    九叔深吸一口氣,看了看秋生,又看了看文才,他怕自己被氣死,沒辦法隻能再說一遍。


    九叔:“黃紙、紅筆、黑墨、菜刀、木劍。”


    秋生和文才兩個人立馬去準備。


    隨著九叔提著一隻練習兩年半的隻因,揪住他的雞冠子的時候,文才又來插嘴說。


    文才:“師傅,又用雞啊?”


    九叔:“嗯?”


    文才:“雞、雞。”


    秋生看文才惹師傅生氣,立馬過來轉移話題。


    秋生:“拿著吧,真多嘴。”


    隨著秋生在雞脖子那裏用菜刀一刮,鮮血直流,九叔找好方向滴在事先準備好的碗裏,碗裏已經有了半碗的墨汁。


    隨後把雞遞給秋生開始做法,雙手虛晃,二指並用,食指在碗裏取得一粒糯米。


    九叔隨後劍指指向蠟燭,再喝一聲:“疾——”


    在蠟燭上引燃,丟入剛剛放的新鮮雞血裏麵。


    那碗瞬間烈焰環繞。


    隨後進行攪拌,叫雞血和墨汁充分融合,蓋上八卦蓋,兩個大拇指一按,順著痕跡流入下麵的墨鬥線上,進行上色。


    文才依舊發揮穩定,不恥下問。


    文才:“這是什麽東西啊?”


    秋生:“是墨鬥,大驚小怪的,不知道還以為是笨蛋。”


    秋生:“師傅,彈在哪?”


    九叔:“彈在棺材上麵。”


    九叔說完就把剛做好的墨鬥放了上去。


    墨鬥是道家對付僵屍和魑魅魍魎的東西。古人認為能夠切割事物和丈量事物的東西都是有“道”的,墨鬥是正房梁用的,量天地之正氣,自古邪不勝正,所以墨鬥能夠壓製僵屍鬼魅等諸般妖邪。


    墨鬥是二十八星宿裏的武器之一,斧子叫奎木狼,刀鋸叫婁金狗,墨鬥叫鬼金羊,是南方第二宿鬼宿,主驚嚇,多兇,什麽惡鬼都怕它.睡覺時候若鬼壓身動彈不得.喊不出聲、恐俱萬分,隻須用墨鬥在房間窗子外彈上一墨,魔鬼就不敢進來了。


    而且墨鬥加了公雞血還有糯米,更是加了料的科技與狠活,啊不對,修仙與狠活。


    純陽的墨鬥對付僵屍來說那是1+1大於2的效果。


    秋生和文才兩個人便按著吩咐一起去彈線,臨走之前九叔還不忘叮囑一下。


    整副棺材都彈上線啊。”


    秋生:“哦。”


    文才:“嗯。”


    九叔:“人分好人壞人,屍分僵屍死屍。”


    文才:“人不止分好人、壞人,還有男人和女人呢。”


    九叔:“師傅說話你插個什麽嘴?”


    文才看到師傅發火了才不再嬉皮笑臉,五六個假動作可惜進不了北影教材。


    九叔看到文才收斂了之後,也沒有過多訓斥,也就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九叔:“任老太爺的屍就是快要變成僵屍的屍。”


    秋生:“屍怎麽會變成僵屍呢?”


    文才:“是啊。”


    文才:“人怎麽能變成壞人呢?”


    九叔:“人變成壞人是因為他不爭氣,屍變成僵屍是因為多了一口氣。”


    秋生:“多了一口氣?什麽意思?”


    九叔:“一個人在死之前,生氣、悶氣、憋氣。”


    九叔:“到死了之後呢,就會有一口氣聚集在喉嚨那。”


    文才:“那就是死了不斷氣。”


    秋生:“所以說做人要爭氣,人死了最要緊要斷氣。“


    秋生:”如果不斷氣就會害人害己。”


    九叔:“讓你彈你就彈,別滿嘴的怨氣。”


    九叔早就已經看出了秋生的小抱怨,一點也沒慣著他,以後徒弟可就不好管了,現在不管什麽時候管?


    九叔:“彈好了就告訴我,千萬倍漏了啊。”


    九叔教訓之後還是盡心盡職的提醒了兩個徒弟,畢竟這兩個家夥總是不叫自己省心,還是叮囑一下的比較好。


    文才:“好,彈完了。”


    秋生:“看看哪還沒談。”


    文才拍了拍手,秋生正在迴收墨鬥。


    文才:“還有啊。”


    秋生:“哪?”


    文才一臉壞笑的朝著秋生走來,隨後撚了撚手指朝著秋生的臉上一甩。


    文才:“這啊,哈、哈、哈、哈……”


    秋生:“臭小子。”


    文才:“這哦~”


    秋生:“別跑。”


    兩人嬉笑之間也沒有檢查棺材,追逐著離開了。


    幽深的夜色裏,靈牌麵前就是棺材的位置,一個桌子上麵擺放著香爐,蠟燭還有貢品對應著已經彈好其實丟了底部的棺材。


    而此時的棺材下麵因為沒有彈墨鬥,導致寒氣外泄,沒有壓製住僵屍,形成了一層層寒氣逼人晶瑩的冰渣。


    秋生和文才兩個人卻毫不知情,還在打鬧,一路磕磕絆絆朝著九叔那裏去了。


    秋生拿著掃帚,文才拿著畚鬥,兩個人根本不知道新的風暴即將來臨。


    文才此時已經看到了師傅九叔連忙扔下了手裏的畚鬥。


    文才:“別玩了,別玩了。”


    文才:“師傅。”


    文才微微一鞠躬把秋生給嚇醒了,慌亂的把手裏的掃帚藏在身後,朝著屋子裏左看右看,想看看師傅九叔在哪裏。


    沒有看到以為文才在騙自己,隨後加大力度,一招‘雷霆半月斬’直接當頭劈下。


    秋生:“騙我。”


    掃帚準確無誤的黃金爆頭,文才順勢一蹲,完美的避開了秋生的攻擊,最終受到傷害的是九叔。


    九叔捂著腦袋在一旁扶著門把手差點沒挺過來。


    秋生:“拿著。”


    文才:“啊?“


    秋生把掃帚棍直接遞給了文才,自己一溜煙跑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文才,和無辜躺槍的九叔。


    九叔:“好啊,你打師傅啊?”


    九叔:“哎吆~”


    文才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把棍子遞給了九叔,朝著秋生跑去。


    文才:“外?你不管我了?“


    秋生:“哎呀!禍是你闖出來的,誰叫你拿墨彈我。“


    文才見到秋生想要跑了隻能自己一個人挨訓心裏慌的一批,秋生可以去姑媽那裏住,但是自己隻能在義莊呆著,那不是芭比q了。


    秋生此時往窗外看一眼,發現天色已經黑了,隨即一整衣衫:


    “師父,我得先走了,太晚迴去,姑姑會不高興生我氣的。”


    “也好。”


    九叔沒有反對,文才卻不忘一聲吩咐:“你最近倒黴,迴去的路上千萬要小心,別晚上碰到鬼了。”


    秋生想到中午燒香的時候的怪事,不由得打一個寒噤:


    “放心吧,我有師傅的靈符,不會有事的。”


    九叔在一旁聽著則是白了文才一眼:


    “哪來這麽多鬼怪,這方圓十裏的妖魔鬼怪早就被我幹掉要不就是嚇跑了。”


    “年輕的鬼不少的吧?再說了,任老太爺那不是快要變僵屍了嗎?”


    文才唯恐天下不亂的,讓秋生不由打一個寒噤。


    九叔看了看文才,搖頭道:“平時的功課是不是有沒有認真複習,常人身上都有三把陽火,一般鬼怪未夠道行的不容易接近。


    趕緊迴去去睡吧,明天我們還要上山去替任老爺找尋新的山地遷墳入墓呢。”


    “應該是說替任老爺的父親。”


    文才再次拆台插口。


    九叔此時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這小子倒反天罡是吧。


    直接反手拍出,大逼鬥滿貫,總算叫文才閉上了嘴。


    有九叔的一番說辭,秋生當然放心了的。


    說完把燒好的一炷香插在自行車上,就準備上路。


    隻留下文才一個人臉黑,拉著臉迴去了。


    另一邊,


    而此時的劉青則是在思考今天重溫一下什麽故事的好,畢竟這裏也沒有什麽娛樂項目,大晚上的除了自娛自樂之外,好像也就沒有其他事情了,尤其是還在土地廟裏麵。


    映像深刻的就隻有‘草莽英雄許仙,亡靈騎士寧采臣,上仙大人董永,禦蟲劍仙落十一。


    所以秋生算不算是亡靈騎士啊?


    劉青發出了內心的靈魂質問。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人能迴答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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