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啟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此刻乃是深秋,秋糧歉收的情況下,可想而知東平府該是有多困難。 ???.?r?a?n??e?n?`o r?g就算東平府府尹再該死也好,也得先把難關度過去先。不然的話,幾十萬東平府的百姓可是要起來造反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五萬禁軍在東平府呆了大半年,都把東平府吃窮了,如若不然,其實東平府還可以自救的。現在透過李然的話,都可以感受得到東平府的糧食危機。陸承啟隻是覺得很奇怪,怎麽監察司沒有查到這件事?


    話音落下後,陸承啟有意無意地瞥向了許景淳,隻見他似乎也有點懵圈,搞不清是怎麽迴事。


    陸承啟突然有點明悟,這裏麵肯定有內情!“李卿啊,東平府旱情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不經意地問了這句話後,李然一愣,才緩緩地說道:“迴稟陛下,應當是兩月之前的事了。”這時的奏折,由驛站發出,東平府又在大順最東邊,延時一個月很正常的。若是遇到雨天,再耽擱兩三日也是常事。李然說是兩個月之前,肯定東平府府尹一發現旱情就上奏了,隻可惜驛站太慢,這又不是軍情,所以才延誤至今。說起來,這也是一個弊病。政令不通達,官員的奏折甚至比《大順民報》傳播都要慢,這算什麽事?不過《大順民報》有利可圖,商人緊趕慢趕也是有道理的。現在的大順民報,不出兩日北地便已傳開,江南等地,視地域而各異。繁華之地,自然迅捷些;貧苦之地,也就慢些。總的來說,還是比驛道傳信快了。


    兩個月,怪不得。陸承啟有點明白了,如果真的危急到社稷,監察司肯定已經稟報了上來,不會等兩個月這麽久的。虧他還在為東平府的百姓分憂,殊不知現在是有驚無險。心下大定的陸承啟,心中鄙夷道:“這個李然,唯恐天下不亂!”


    念頭剛剛落下去,參知政事文彥博就端著朝笏出列道:“陛下,老臣以為,大災之後必有大疫,如無防範,全城百姓難以幸免!”


    陸承啟點了點頭,在這時大旱之後肯定會有蝗災,更甚旱災。至於瘟疫什麽的,也要防範於未然。蝗蟲這個東西,後世的殺蟲藥都未必能殺死,更何況現在?一旦蝗災來臨,遮天蔽日,無所不食。所以最讓陸承啟擔憂的是蝗災,而不是來年春耕。要是真的有蝗災了,春耕種下的農作物也不可能存活的。


    “陛下,臣以為……”


    “非也,陛下,臣持異議……”


    ……


    朝臣一個個都興奮了起來,若不是看他們衣冠楚楚的模樣,還道是在市集上賣菜的小販。陸承啟感慨一番,心中早有計較,津津有味地看著這些大臣在扯皮,一邊想:“便是宋朝時,這朝廷上的場景也如此一般吧?”


    群臣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爭論個不休,唯有許景淳皺著眉頭,思考著等下怎麽應付小皇帝的雷霆大怒。不過他也是真的沒有接到東平府監察司的報告啊,怎麽有災情他這個情報頭子都不知道?


    見廷議了半天,都沒拿出個章程來,陸承啟卻越聽越不是滋味,討論得好端端的,都開始爭起來了,差一絲意味就演變成互相攻訐。至此,朝堂上有幾派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叫嚷得最兇的,是以禦史台為首的諫官言官們,然後是文彥博的一派,再是徐崇光一派,最後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的中立派。


    陸承啟揉了揉大陽穴,示意讓高鎬阻止他們再這樣無休止地爭論下去。眼瞅著一個上午都白白浪費了,這些大臣還是在講些無營養的話,扯著之乎者也,引經據典抨擊政敵。這都是什麽事!


    高鎬猛地大喝道:“諸位請肅靜,陛下有話要說!”


    這些臣子的聲音逐漸小下來之後,陸承啟才丟下一句話:“諸卿說得都有道理,朕一時難以抉擇。這樣罷,眾位卿家有法子的,寫成奏折,呈與內閣,由內閣遴選出來,朕再斷決。今日例朝,到這,退朝!”


    文武百官都沉默了一會,高鎬聽了這話,則立即條件反射地說道:“退朝,皇上起駕!”


    “恭送陛下!”


    陸承啟也不多說,一馬當先出了大慶殿。高鎬連忙跟了上去,隻是他跑動的姿勢,實在有些怪異。許景淳看著陸承啟離去的背影,心中一歎,拿著朝笏的手都有點抖:“又要去麵聖了……”


    身旁的文武百官,都喜聞樂見他出醜,小聲嘀咕著什麽。許景淳知道,肯定是在幸災樂禍。要是今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他這個監察司司長,怕是要被人頂替掉了。那個樂荃,不是一直想更進一步嗎?


    “哼,便是我下去了,你們就以為能逃得脫監察司的手段?”許景淳心中,對這些心地不純的文武百官並沒有多少待見,在他這個情報頭子看來,這些人都是成為巨貪的苗子。先入為主的觀念,讓監察司和文武百官異常敵視。而這,恰恰是陸承啟所需要的。


    百官漸漸散去,許景淳故意落在後邊,然後再轉入長廊,徑直往垂拱殿而去。


    剛剛走出長廊,就迎麵碰上了陸承啟的貼身小太監高鎬,許景淳連忙走上前說道:“高公公!”


    “許司長,陛下有口諭。”高鎬笑眯眯地說道。


    “臣接旨!”許景淳連忙長揖施禮,正待下跪,高鎬連忙扶起他,做個隱蔽的手勢,說道:“陛下言,莫要聲張。”


    許景淳會意,等著高鎬下文。


    “附耳過來……如此,許司長記住了麽?”


    許景淳點點頭,說道:“已然知曉如何做。”


    高鎬笑道:“那便是了,望許司長好自為之,咱家要去稟告陛下了。”


    “公公慢走!”


    許景淳看著高鎬離去後,才一臉沉重地走出了皇宮。迴到監察司後,許景淳立即吩咐道:“去,把東平府的宗卷都調出來,本官要查看!”


    樂荃突然從暗處出來,不解地問道:“司長這是為何?”


    許景淳和他越來越不對付,要不是沒有調任權,他早就想把樂荃調出監察司了。“陛下旨意,你要過問嗎?”


    樂荃輕笑一聲,說道:“下官不敢……去辦事啊,沒聽到司長的吩咐嗎!”


    許景淳看著樂荃的背影,心中的疑竇越來越盛:“監察司中,有能力隱瞞宗卷的,就他一個人,難道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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