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冤死


    我當時嚇了一跳,來不及拉住春姐的母親,那一撞,赫亦銘險些摔倒在地。


    “伯父,伯母,這事兒咱別衝動,有話好商量。”徐梅上前拉住春姐的父母,但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停哭訴。


    現場有點混亂,甚至有好事者不停的拍照拍視頻。在那會兒我原本應該阻止的,可是,我竟然沒有想那麽多,以至於後來發生了那些事情的時候,我才追悔莫及。


    “怎麽迴事?”現場亂糟糟一團的時候,白芮出現了。


    她一身優雅的米色套裙,精致的妝容讓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她朝這邊款款走來,所有人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


    “赫太太早!”那些人彬彬有禮的跟白芮打招唿,白芮一臉嚴肅的朝赫亦銘走來,春姐的父母也都看向了白芮。


    “亦銘,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話?知不知道你現在代表的是公司?”白芮當著眾人的麵,教訓著赫亦銘。


    我見赫亦銘的頭扭向了別處,白芮轉頭看向春姐的父母,“你們是張春的父母對吧?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抱歉,我是白芮。方便的話,請你們到公司坐一坐,有什麽事情,我們好好談。”


    春姐的父母對望了一眼,她的母親擦掉了臉上的眼淚,拽著春姐的父親就朝裏走,“我們不為別的,就要討個公道。”


    白芮走到赫亦銘的身前,目光凜冽,“走吧,還愣著做什麽?非要把臉丟盡才甘心嗎?”我從未見過白芮這樣跟赫亦銘說話。


    赫亦銘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春姐的父母在離開之前,狠狠地瞪著赫亦銘,“我女兒現在死了,她死的無辜,我是絕對不會繞過你的。”


    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幫人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赫亦銘的身上,徐梅攙扶著春姐的母親跟著白芮走了進去。


    身邊的人,漸漸的都散了,隻有赫亦銘還立在那裏,他的臉陰沉一片,眼眸也是深邃一片,我有些心疼,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


    “走吧,大家都走了。”他白了我一眼,冷笑一聲,“你也跟他們一樣,是不是?覺得這件事情是我錯了?”


    他有時候真是不可理喻,現在沒有誰說這件事情是他錯了。我沉住氣,壓低了聲音說道,“赫亦銘,現在不是來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人都已經死了,該是商討一下如何解決這件事情了。”


    赫亦銘掉頭就走,丟下我不管不顧。


    他當時的執拗,我完全沒有懂。


    這一天,赫亦銘沒有待在赫氏集團,我本來想跟著徐梅一起去看看春姐的父母,但那天,我不知道白芮跟春姐的父母都說了些什麽,這件事情好像暫時就那麽定了。


    她的父母同意喪葬事宜,還接受了白芮提出的賠償。好像,一切都已經水到渠成解決了。


    可是,就在春姐父母離開宣城的那一晚,春姐的母親從赫氏集團大樓再次跳了下來,她身上揣著學書,字字句句都是譴責赫亦銘。


    我可真是震驚啊,想不到原本隻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到最後卻釀成這麽大的悲劇。春姐的父親,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親人,年近六旬的老人,坐在地上嗚咽的哭著,誰看了都覺得心碎。


    這一次,媒體沒有放過赫亦銘。


    他成了眾矢之的,什麽冷血,什麽無情,什麽卑鄙無恥,都成了他的標簽。赫氏集團大樓前,每天都被各種人士圍攻堵截著,他們都要找出赫亦銘這個人,要他償還春姐母女的性命。


    徐梅靠在陽台上抽煙,一根接一根的抽,不用去白金翰宮上班了,她的時間就多了起來,除了照顧林楠,就是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著遠方,不停的抽煙。


    “戀戀,你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徐梅長長的吐了一口煙問我,我們都很茫然,生命在我們看來,突然就變得那麽的輕賤。


    春姐一家代表了最無助的勞動人民,赫亦銘在其他人眼裏,就幻化成了資本家的角色。這位資本家,不僅榨取了勞動人民的心血,他還逼著一對母女跳了樓。


    “本來沒多大事兒,現在鬧出兩條人命來。你說春姐和她母親到底是怎麽想的?赫氏已經賠了不少錢了,按道理說,他們當初既然接受了賠償,就不會鬧出這麽多事兒來。”


    徐梅搖著頭說道,我突然想起了什麽。


    “梅姐,春姐的父親還在吧?我們去瞧瞧他,他現在一個人心裏肯定不舒服,萬一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豈不是要出亂子呢?”


    我這麽一說,徐梅立刻摁滅了煙,“對對對,你提醒的對,這一家子腦袋都有點衝,咱們還是趕緊過去陪著,萬一她爸爸也跳了樓,那咱們也得牽連進去。”


    徐梅急匆匆的套上衣服,跟著我就走。


    我們去梅姐父親的住處時,老人一直在哭泣,桌上是春姐母女的骨灰,他本來到這裏是接女兒迴家的,去不想連老婆子也一並了。


    “伯父,您別太傷心,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們也都過意不去。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您要是遇到點啥事兒,我們可就說不清了。”


    徐梅不停的安慰著春姐的父親,老爺子抽抽搭搭的哭了半天,還是義憤填膺,“是我沒用,害了她們娘倆,我就算是還有一口氣,一定不會放過赫亦銘。”


    春姐的父親咬牙切齒的罵著赫亦銘,我當時真的有些納悶,他隻見過赫亦銘一次,為什麽對赫亦銘有如此大的仇恨?


    “伯父,我想問問您,您當時跟伯母,是怎麽找到那個公司的?”


    我腦子裏一直存有疑問,春姐的父母從來都沒有來到宣城,可是大清早,他們就出現在赫氏集團。何況,前一晚我和徐梅並沒有告訴他們,春姐的死,跟赫氏有關。


    春姐的父親擦了擦眼淚,顫顫巍巍的從兜裏掏出一封信遞給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是有人半夜裏給我們塞了這封信,我們才知道春是冤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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