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大得過分, 以至生蠔顯得特別多, 汪琪和湯芫正對著畫角那堆生蠔, 而且即使是莊時澤, 也剛好高過油麵的地麵生蠔部分。


    汪琪抖著聲音說:“我密集恐懼症要犯了,梁闕這是故意的還是怎麽著?讓我們在這等啊!”


    莊時澤說:“這幅油畫來自法國畫家之手, 在當時, 在法國的那個時代,能吃上牡蠣, 是一件十分高貴的事情。”


    “嗯,《我的叔叔於勒》。”湯芫皺著眉別過頭。


    汪琪也不敢再看:“我看他哪有這麽高雅, 他要是懂一點兒,哪能在這地兒掛這畫, 覺得他就是想說男人都愛吃這玩意唄!要不就是顯擺顯擺有錢!”


    是啊, 這幅畫可貴著呢, 人家擺著就是告訴你們,我們錢多著呢!


    汪琪有點受不了, 捂著耳朵往外走:“這麽藝術的東西我真tm欣賞不來,走走走, 不請我們進去就算了, 拉倒。”


    倒不是汪琪矯情,而是除了這幅畫讓她不舒服之外, 她一來到這裏就聽到很多讓她很煩的聲音, 感覺這兒整一個毒物集中營。


    她感覺今天早上的早餐都快要吐出來了, 要不是為了湯芫, 她一秒鍾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沒過一會,裏麵終於出來個人——梁闕的美女秘書。


    帶他們進去的是梁闕身邊的那個美女秘書,沿著一條長得仿佛看不到頭的走廊一直往裏走,走廊兩邊幾乎全部都是油畫,油畫的內容十分一致地,都是關於生蠔的。


    “這些畫都是我們總裁從法國那邊拍迴來的。”看到大家都在看畫,美女秘書介紹,“這裏是總裁的私人會所,來的人,非富即貴。”她有意無意地掃了眼汪琪,“幾位真是好福氣。”


    汪琪正對看她的目光,冷笑了一聲。


    湯芫也看到了,對著莊時澤說:“這地兒真是新奇,一隻看門狗都會說人話了。”


    莊時澤領悟,笑著說:“生蠔喂多了。”


    汪琪忍不住哈哈哈笑了出來,那美女秘書臉色鐵青,想要糾正這幾人是“牡蠣”不是生蠔,但是看眼莊時澤,又覺得自己惹不起,隻好訕訕地領路。


    湯芫牽著汪琪的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汪琪感激地朝湯芫點點頭。


    她知道湯芫在跟她說,別怕,有我在呢!


    心裏頓時覺得,有這個朋友真好!


    莊時澤走在她們的後麵,一直在留意周圍環境。


    湯芫正走著,忽然腳步頓了頓,汪琪扯了扯她,她笑笑,繼續向前走,隻是走得慢了點兒。


    她眼前出現了一個懸浮屏幕——


    請做一道題雜錦生蠔——


    材料:生蠔十隻


    調料:芝士,蒜蓉,高湯,白酒,香蔥,


    材料所需費用:50000湯幣


    功效:對嚴重失眠者有改善睡眠作用,吃下一道立即見效,睡眠不足者吃下半道即可,睡眠無障礙者不宜多吃。


    湯芫默默地笑,果然自家的菜譜就是護短啊,一檢測到生蠔,立馬就跳出相應的菜來。


    一看就知道這道菜的功效很厲害,她得把這個納入以後私房菜的菜單裏才行。


    兌換成軟妹幣的話,一道菜買材料就要五百塊了,算下來一隻生蠔要五十塊,實在是夠貴的,她其他菜的材料最貴也就十來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又下樓梯又上樓梯,轉左轉右的,終於走到最裏麵是一個開間,有半個籃球場那麽大。


    中間,擺了兩張長桌,每張桌子都有五六米長。


    再走近一看,原來不是一張桌子,是五六張一米多長的木條桌拚在一起。


    桌子兩邊擺了滿滿的兩桌子生蠔,長桌子旁邊擺著各種烤爐,鍋,生好碳的爐子,還有各種調味料。


    看這樣子,像是要做一個美食大賽。


    梁闕就坐在桌子別一邊,麵前還有一張桌子,桌子一側擺著個調料架,一個酒架子,裝著酒,還有一個餐刀架子,上頭餐刀和大小勺子應有盡有。


    他西裝革履,沒打領帶,十分裝逼地圍了絲巾。


    梁闕正對麵的這邊,放了三張椅子,麵前也各有一張梁闕那種桌子。


    也不等美女秘書請,湯芫率先拉著汪琪坐下,莊時澤也施施然地坐了下去。


    美女秘書“請”的手勢慢了一拍,十分尷尬地停在半空。


    梁闕掃了眼這三人,看見青著臉的汪琪,笑了:“湯芫,人多不定有氣勢,瞧你這朋友給嚇的,待會別給嚇暈了,要我先讓醫護人員在門外準備著嗎?”


    湯芫知道汪琪因為什麽臉色不好,笑了笑,說:“讓醫護人員準備著也好,別到時你這位美女秘書有個三長兩短的,來不及送院。”


    梁闕眼角都不斜一下:“話別說得太滿,不然打臉來得太快,到時場麵難看。”


    莊時澤疑惑著問湯芫:“怎麽不是男秘書?”


    梁闕臉僵了僵。


    湯芫說:“人家總得放個煙幕啊,人家就是放不開世俗觀念,得在身邊放個打掩飾美女。”


    說完,不懷好意問跟梁闕的秘書說:“美女,你說是不是啊?”


    美女秘書的臉都綠了。


    梁闕磨了磨後槽牙,但是沒有發作出來。


    “看來這小白臉知道的不少啊。”梁闕笑,“小白臉知道你金主被趙亦勳玩成殘花敗柳了麽?還是個沒人要的破鞋,怎麽樣,玩剩下的破鞋穿著舒服不?”


    沒人迴應,湯芫和汪琪還有莊時澤不要知道在說什麽,沒人看他。


    那幾個又說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坐正身子。


    湯芫說:“李美珍,我今兒不是來跟你聚舊的,別以為昨兒讓你女兒來我這邊弄這幾雜耍,就顯得你自己特別運籌帷幄,有屁快放。”


    美女秘書心下奇怪,誰是李美珍?


    梁闕學著他們的樣子不出聲,轉身跟美女秘書說話:“都準備妥當了嗎?”


    美女秘書當然知道她上司是在擺譜,因為她剛剛去跟他匯報過說一切準備好了,他才讓她出去接的人。


    這下這麽問,看來是剛才被下麵子了。


    “得!”湯芫站起來,“咱們走吧,人家李美珍要跟秘書培養感情呢。”


    湯芫是肯定不會讓別人把自己的招用到自己身上的。


    她一站起來,莊時澤趕緊站出來替湯芫拉開椅子,汪琪也站了起來,幾人轉身就走。


    美女秘書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抽著臉偷看自己上司,就是他,叫李美珍?


    美女秘書也不是吃素的,趕緊走上去攔人。


    幾人剛背過身,身後就傳來梁闕的聲音——


    “湯芫,玩過俄羅斯輪盤嗎?”


    湯芫轉過身:“玩這玩意目的是什麽?”


    梁闕聳聳肩:“就當我跟你之間的告別飯唄,也比比咱倆做的東西誰的好吃啊?”


    事實沒他說的這麽輕巧,明顯沒安好心卻說得道貌岸然。


    不過湯芫也不怕,拉著汪琪和莊時澤迴去重新坐下。


    她說:“怎麽玩?”


    梁闕跟美女秘書點點頭,美女秘書說:“你們兩人從桌邊的牡蠣盤裏各挑五十隻牡蠣,可以煎,燜,焗,烤,做好之後,放到長桌中間位置,讓我和你之間其中一人,兩人一起,把兩份牡蠣混在一起,然後讓我們挑選,各自送迴給烹飪者吃。”


    梁闕補充:“做法要統一,不能做記號,要是做記號,就是作弊,作弊嘛……就要多吃十隻我做的牡蠣。”


    湯芫故意變了臉色:“昨晚我媽吃的幾隻生蠔是不是你做了手腳?”


    梁闕心想,那肯定是湯芫那賤人媽吃了。


    他心情十分愉快:“我從來不做生蠔,隻做牡蠣,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過,你還是得遵守遊戲規。”


    湯芫平靜了一下,說:“好,但是吃完這頓,你就給我滾迴美國去,以後都不能打擾我的家人和我朋友!”


    梁闕心想,吃了我的牡蠣,到時候你還得來求我治病,既然說不打擾你,那我就不管了。


    他心情大好:“一言為定。”


    梁闕說:“這兒是我的地方,那就由我定烹飪方式,第一道,烤。”


    美女秘書說:“烹飪煮不能自己挑選食材,由助手,挑選,請問你們哪位負責挑選食材?”


    汪琪和莊時澤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頭梁闕就說:“剛才綠臉那位小姑娘不錯啊,小女孩麽,就該曆練曆練,我的牡蠣全部來自法國,讓她見見世麵。”


    梁闕心想,我讓你挑!


    大家都十分記得,小學中學時期,課堂上遇到自己不會的問題,都習慣低著頭,刻意不看老師,就是為了避免老師叫自己起來迴答問題。


    但是你越躲,老師就越是叫你。


    梁闕這麽一說,正中了汪琪下懷,她就是故意讓梁闕放下戒心才表現得躲躲閃閃。


    果然,梁闕主動就要她挑選食材了!


    生蠔還是新鮮的時候,一股子海鮮腥味,老實說,一大桌子聚在一起,味道實在不怎麽好聞。


    尤其是汪琪還能聽到它閃吱吱喳喳地說話。


    旁邊的美女秘書動作十分迅速,很快就挑好了。


    汪琪仔細地聽了聽,生蠔其實問題都不大,就是有些是冰凍了很久,不停地哆嗦著喊冷。


    但還是有新鮮的,汪琪好不容易聽到好幾隻說——


    “我剛剛才出殼噠,細皮嫩肉,烤出的汁鮮甜鹹香。”


    “我也是剛剛出殼呢,我的肉很彈牙的!”


    “我是西坡來的,我可以烤可以煮湯,又彈牙又香喔!”


    汪琪忍著笑,西坡是陵鎮邊的其中一個村,想想剛才梁闕說的法國,她想說,這個逼裝大發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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