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她就看到一個高瘦的女孩伸手拍掉了旁邊胖女孩快到嘴邊的一塊壽司。


    .


    湯芫和另外一個矮個女孩都被這畫麵鎮住了,嚇得親切地對了個眼,還沒自我介紹就先有了份默契——矮個女孩迅速地巴著牆邊挪到湯芫身邊來了。


    什麽初次見麵的拘謹全喂了汪。


    湯芫小聲地問那女孩:“這是怎麽迴事?”


    她想著一推門進來這女孩就在了,她估計會知道點內情?


    胖女孩明顯還沒迴過神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高瘦女孩。


    高瘦女孩隻是淡淡地說了句:“你的壽司不新鮮,別吃了。”


    胖女孩依然大張著嘴,大概是三觀還在刷新中,不明白拍掉她壽司的女孩哪兒來的自信。


    高瘦女孩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說:“我看著這三文魚的顏色不好,怕你吃了壞肚子,一時心急就快手拍掉了。”她的臉迅速漲紅,“對、對不起啊!”


    胖女孩見高瘦女孩這麽誠心地道歉,倒也大方,擺擺手說:“沒事,反正這塊也是我同鄉給我的,其實剛才我吃了倆包子,覺得不要浪費才想吃的。”


    湯芫和矮個女孩聽完,這才知道是誤會。


    高瘦女孩迴頭對湯芫點點頭,微笑著說:“我叫汪琪,對不起,嚇著你們了。”


    湯芫和矮個女孩都趕緊擺手說沒事,順便自我介紹一番。


    矮個女孩說:“我叫戚卉珊,花卉的卉,我是h省閘市的。”


    胖女孩抽了塊紙巾擦擦手,說:“我叫穆曉彤,我是本地人。”


    湯芫:“湯芫,本省澄市陵鎮人。”


    汪琪:“我是江城郊區那邊的。”


    四個女孩自我介紹,又麵麵相覷地不知所措起來。


    宿舍是長方形的格局,一進門是廁所和衛生間,中間是四張床,上邊是床下邊是帶衣架的電腦桌,旁邊是衣櫃。


    上床的樓梯還是階梯式的,每一級階梯都有個抽屜。


    戚卉珊從她的行李袋裏翻出一條舊毛巾給湯芫:“擦擦抽屜吧,毛巾是幹淨的。”


    湯芫倒沒想那麽多,還真沒帶毛巾過來擦,連忙接過:“謝謝。”


    戚卉珊笑著從行李袋裏往外拿東西,一邊興奮地說:“a大的宿舍果然名不虛傳!


    “a大的飯堂也是名震江城!”穆曉彤神秘得跟江湖隱士似地。


    戚卉珊激動得眉毛往上蹦:“難道它終結了‘終極地獄料理飯堂菜’的魔咒?!”


    湯芫覺得這女孩挺逗,擦著衣櫃就笑了。


    汪琪也“噗”一聲笑了出來,隻怪戚卉珊的眉毛太生動,把主人的的情緒詮釋得特別到位!


    穆曉彤也忍不住笑著搖頭:“比那個魔咒更獵奇!”


    戚卉珊哀號一聲就撞進開著的衣櫃裏哭去了。


    汪琪又加了一句:“而且還特別不新鮮。”


    櫃子裏的哭聲又大了幾分。


    湯芫總覺得汪琪說話的方式有點怪,但她說不上來怪在哪裏。


    乍一聽似乎很正常,但再仔細一琢磨,總覺得哪裏不對。


    她又暗暗多看了汪琪幾眼——這個女孩高高瘦瘦,臉色看起來不太健康,給人感覺像是吃不飽似的,但又未至於真是病態那種,眼睛不說特別好看但勝在有神,五官倒也讓人看起來特別舒服,挺耐看。


    沒過一會兒,四個女孩子就一邊聊著天擦好了自己的床和衣櫃。


    湯芫發覺這幾個女孩子都是特別好相處的——


    戚卉珊性格有點愛浪漫,是那種跟你熟了有多瘋就多瘋,但是還不熟的時候給人感覺就是斯斯文文一女孩,沒啥特別。


    穆曉琪心腸特別好,是個特別好說話的軟妹子。


    汪琪似乎是行動派少女,愛恨特別分明那種。


    另外三個人對湯芫的印象都是——


    禦姐!禦姐!禦姐!


    美女!美女!美女!


    於是在湯芫這種碾壓式的形象促使下,湯芫就這麽莫名其妙地當上了305的室長。


    於是大家都各自整理好自己的東西之後,全部星星眼地看著湯芫。


    湯芫有點受寵若驚:“啥事?”


    汪琪:“現在才十一點,咱們接下來幹什麽?”


    穆曉琪:“咱們接下來吃什麽?”


    戚卉珊:“難道開學第一天就要吃飯堂嗎?”


    湯芫想了想,說:“要不,咱們就去見識見識飯堂的菜到底有多獵奇?”


    戚卉珊竟然是最讚成的一個,像小倉鼠似地跑小碎步:“感覺像去探險!去吧去吧!”


    大家又替學校默了一把哀,去吃個飯都像探險,這怎麽聽也不像什麽好話。


    然而大家卻覺得戚卉珊一點兒也沒說錯,去飯堂吃飯,的確是件很冒險的事兒,而且隨機事件特別多——例如吃到夾生的飯,沒蒸透的饅頭。


    湯芫說:“我高中時的飯堂有一味湯特別有氣勢,叫青龍出海!”


    戚卉珊說:“跟武功招式似的!”


    穆曉彤好奇地問:“那它湯料是什麽?”


    汪琪說:“是什麽魚湯吧?”青龍青龍,肯定不會是真的龍,那隻能是魚了,總不能是蛇吧?


    湯芫冷笑:“就是白開水裏扔顆蔥。”


    那三人一頓,默默對給這味湯起這名字的仁兄立正致敬!


    穆曉彤也讚成:“以後四年都還要在這裏吃呢,說不定會有好吃的,去看看。”


    汪琪說:“隻要食物原材料是新鮮的,我都沒問題。”


    湯芫又不由自主地多看了汪琪一眼,這下她終於悟出來了——這個女孩似乎對食材的新鮮度要求很高,就不知道是病態的挑剔,還是真的對食物觀察有經驗,這個有待考察。


    a大其實是民間的稱唿,它的全稱是案南大學,一開始說是案大,但後來不知道怎麽的,說著說著就成了a大。


    案南大學座落在還算繁華的市區,但還不是市中心。當初這裏還算不上市區,隻是後來隨著江城的飛速發展,商住用地都向著周邊擴展,又把周邊的一些小鎮都並入江城內作為江城的“區”,慢慢地,案南大學這兒就算得上市區了,畢竟還沒那些小鎮的位置偏。


    學校是由國家創辦的華僑學府,211工程、985平台重點建設學校,學校還設有研究生院,有推薦免試研究生的資格。


    跟逸可實驗小學一樣,案南大學也有著十分深遠的曆史,據說最早的時候就創辦於清朝,後來在在戰爭中遷了幾次址,最後讓校董們和眾多海外校友的努力下,在解放初按照最初的樣子在江城重建。


    因為維護得當,學校裏到處都是參天大樹,還有新舊交錯的校舍和教學樓,以及各種路牌和放眼望去都差不多的大路小路!


    汪琪說:“聽說學校的總麵積兩千多畝!這什麽概念啊!”


    大家數學都不太好,對著據說通往飯堂的路都是一臉的懵b。


    最後大家是一路問過去的。


    還有個師兄一臉過來人的口吻,語重心長:“師妹們,還是買輛自行車吧。”


    幸好沿路的風光還算不錯,案南大學的綠化做得特別好,這麽悶熱的天氣,走在校道上還不算特別熱,風吹過來還帶著點草木香,實在難得。


    她們走了一段全是那種樹皮會自己翻成一層層的樹之後,轉彎就是一個大的運動場了。


    湯芫說:“江城這種樹本來就多,但感覺咱們學校裏更多。”


    汪琪點點頭:“這樹特別容易脫皮。”


    穆曉彤說:“每迴我看見它都想起蛋撻的酥皮邊,焦焦的邊,咬下去那種哢哢聲特別好聽,吃著還有奶香!”


    戚卉珊剛才從地上撿了一小塊樹皮,看著它說:“我怎麽覺得這樹特別痛呢,老脫皮。”


    足球場的旁邊竟然是遊泳池!


    四個女孩都十分激動,遊泳池是露天的,上頭拉著遮陽篷,但是門關著,門口貼著告示說是要例行換水清洗池子並進行消毒。


    湯芫歎了一口氣:“還要三天後才開放,那時咱們都軍訓了。”


    其餘三個人一聽,也十分不甘地繼續向前走。


    等她們都軍訓完,天氣也涼了,那時候遊泳池該閉館了吧。


    學校裏的建築竟然有不少是圓頂的巴洛克風格,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的影響,統一是象牙白的牆體,雖然有些地方上了汙跡,但這樣一看,反正更有味道了。


    也有新起的規規矩矩的樓,外觀就比較現代化了。


    她們走了將近二十分鍾,終於走到了這個據說離她們最近的第三飯堂。


    第三飯堂的位置最近新生宿舍樓,因為很多師父還沒到崗,學校又考慮到新生之外的學生都比較早迴校,所以校堂阿姨都暫時調到其他幾個飯堂去了。


    新生是今天才開始報道,大家都顧著在學校裏轉,這個點還沒有多少人來飯堂,這個第三飯堂就顯得有點冷清了。


    而且隻有一個玻璃窗上貼著“新式料理”四個字的櫥窗開了。


    305的四個女孩麵麵相覷,都看向湯芫。


    湯芫無奈:“來得來了,過去看看有什麽吃的。”


    飯堂是躍層式設計,一樓的天花板有兩層樓高,感覺視野特別開闊,桌椅是淡藍色的長條塑料桌椅,椅腳釘死在地上那種。


    飯堂裏隻有零星幾個人端著不鏽鋼的飯盆在吃飯。


    櫥窗前麵也沒多少人排隊。


    前頭有個人說:“好像有月餅。”


    另一個人說:“離中秋還有二十幾天呢這就有月餅了?”


    還有一個說:“有月餅也不錯啊。”


    有個女孩似乎是帶著爸即過來吃飯,一聽是月餅就不想吃了,拉著爸媽往外走。


    戚卉珊說:“櫥窗口好像貼著張紅紙寫著什麽,我有點輕微近視,看不到字。”


    汪琪有點擔心這月餅的生產日期,說:“我過去看看。”她就怕這月餅是上一年的,什麽?沒壞?更糟,裏麵一定下了特多防腐劑!


    她說完就向櫥窗那邊走過去,快到櫥窗時人沒站穩就扭頭往迴走。


    汪琪一臉菜色地說:“今天供應的菜隻有一個——五仁月餅炒雪梨!”


    湯芫和戚卉珊立馬換上了“臥槽”臉。


    穆曉彤洞悉世事般釋然,一臉的“看吧果然獵奇”。


    四個女孩都被嚇退了,在飯堂門口吸著新鮮空氣,順便安撫一下差點兒被那道黑暗菜名嚇裂的三觀。


    汪琪拍了拍心髒:“還‘新式料理’,‘心塞料理’就差不多!”


    大家聽她這麽一吐糟,心情總算平複了一點兒。


    湯芫想了想,說:“都別心塞了,我給大家做一頓好吃的!”


    當另外三個女孩還沉浸在“好牛啊竟然在學校側門找了間三層的房子”、“竟然準備開飯館好厲害!”、“湯芫竟然會做菜簡直就是女神”的膜拜中時,湯芫已經在廚房忙活起來了。


    丫丫在學校要晚上才放學迴來,她媽最近見她爸有好轉,就帶著出去逛逛超市什麽的了,家裏沒人。


    她大概想了想自己要做什麽菜,就在“菜譜”裏把食材都買好,把廚房的案台都鋪滿了。


    她把豬裏脊拍鬆,切成骨牌大小的肉塊,用精鹽、料酒拌勻碼味;


    再用水澱粉和一點色拉油調成稠糊,澱粉她買的是土豆粉,這樣炸出來的味道會更脆。


    然後用醬油、白糖、醋、味精、鮮湯、水澱粉兌成汁。


    炒鍋裏放入色拉油燒至剛冒白煙,調中火,將碼好味的肉片掛上糊,再一片片展開,逐一下入鍋中,炸到剛變色的時候就撈出來。


    等控幹油之後再開大米炸,炸到外皮起酥的時候再撈出瀝油。


    她分兩遍炸,這樣炸出來的肉會更酥更嫩口,不然一遍就大火炸,該把肉給炸老了。


    最後鍋裏留底油,下薑絲、蔥絲炸香,再下炸好的肉片,把拌好的汁撞進鍋裏,翻拌均勻後起鍋裝盤,撒上香菜。


    她剛把裝好盤的鍋包肉放在一邊,外麵的三個女孩就坐不住了,被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勾了進去,圍著那盤肉直吞口水。


    湯芫讓她們試吃,她們因為不好意思,硬是不肯。然後說是要幫忙,硬是留在廚房看湯芫做菜。


    汪琪一樣樣地看湯芫準備好的食材和配菜,臉上不時閃過疑惑的神情,還時不時偷偷看湯芫。


    湯芫也注意到了,不過她忍住了沒問汪琪是怎麽一迴事。


    湯芫繼續若無事地洗淨鍋,燒起了醬汁來——


    她往碗裏倒小半碗紅燒醬汁,加一小勺米酒,下點鹽拌勻,把薑擦絲。


    她先是把調好的醬汁下到鍋裏煮一會兒,再把薑絲和“菜譜”一早處理成一塊塊的洋蔥下到鍋裏,稍煮一下就盛迴碗裏。


    梅花肉切片,放在醬汁裏醃著。


    那邊蒸鍋裏的杏鮑菇也蒸好了,她拿出一次手套分給那三個一直嚷著幫助的女孩,讓她們把杏鮑菇撕成一條條細條。


    她自己去調涼拌醬——芝麻油、鮮醬油、米醋、糖、鹽放一起拌勻。


    她手腳麻利,拌好這個醬,那三個女孩還在撕,於是她也加入了撕菇戰隊中。


    穆曉彤說:“不行了,這屋子香味,我感覺我自己好虛弱,使不上勁了。”


    戚卉珊說:“噓!不要說!不要想!我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不去那股味的。”說完狠狠吞了兩口口水。


    湯芫笑:“早叫了你們先吃幾口。”


    汪琪神色古怪,不過她也覺得特別餓,說:“不,我們等你一起吃。”


    另外兩人堅定地點點頭。


    湯芫:“……”你們開心就好。


    有了湯芫的加入,杏鮑菇很快就撕好擺好盤,湯芫就往上撒上蔥、薑、蒜末和小米椒,然後淋上醬汁。


    那邊梅花肉也醃好了,她往裏撒一勺澱粉拌勻,把肉撈下熱油鍋裏煎一會兒,再把碗裏的醬汁倒下去翻炒均勻,起碟。


    她早上出來的時候照例是煮了白粥,不過為了照顧大家口味,她剛才一迴來就洗好米把飯煮上了。


    菜都做好的時候,飯也剛剛好。


    雖然隻有三樣菜,但是湯芫做的份量多,絕對夠三個人吃,她每樣分一了點出來,等她媽和她爸迴來的時候吃。


    那三個女孩眼裏放著異樣的光,大口大口地扒著飯。


    杏鮑菇味道鮮美,有一種獨特的清香,口感脆嫩、有嚼勁,小米椒辣得過癮,湯芫喝粥,一筷子杏鮑菇就下了半碗稀粥。


    她還是習慣早上中午都喝粥,晚上才吃飯,這樣開胃。


    鍋包肉口感酸甜,外酥裏嫩,咬下去時“嚓”的一聲讓戚卉珊想起了爆得正好的爆米花,嚼在嘴裏又十分香爽,那甜和酸在舌尖和齒間跳躍翻滾,再滑下喉去,泛出隻有肉才能帶來的踏實迴香來。


    她無來由地全身都充滿了幸福感!


    梅花肉那道其實是豬肉生薑燒,不過湯芫用白酒加醬油代替了日式醬油,做法也都比較中式,其實就是煎豬肉。


    一開始穆曉彤還擔心薑味會很重,結果吃進去卻發覺隻有淡淡的薑味,豬肉嫩滑爽脆,鹹香中帶有一點甜,特別下飯!


    她扒著眼差點兒哭了:“湯芫!女神!以後都煮給我吃好不好?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戚卉珊也舉手:“加我一個!錢不在話下!你要我幹什麽我都願意!”


    湯芫哭笑不得:“我有空的話一定會做給你們吃的。”不用你們給,“菜譜”也會給我獎勵啊!


    不過她也不能說不收錢,雖然她知道這幾個女孩都不是得寸進尺的人,但是要是頓頓都這麽樣,肯定會引起人懷疑。


    她考慮過了,到時就按飯堂的價格收就行了。


    汪琪從剛才開始就沒怎麽說話,一直埋頭苦吃,好幾次還差點兒給嗆著了。


    湯芫嚇得趕緊給她倒水:“慢點兒慢點兒。”這孩子是得餓多久了啊?


    她察覺到汪琪看食物的眼神跟另外兩個人都不一樣。


    另外兩個人純粹是看到美食覺得想吃,汪琪卻像是遇到什麽稀罕似的,好像吃完這頓就再難遇上下頓的感覺。


    吃完飯,幾個人又收拾一下桌子,穆曉彤就接到了她同鄉的電話。


    她一聽那邊說個開頭就懵了,頓時感激地看了眼汪琪。


    “你先吃點兒正露丸撐著,我在我室友家呢……不遠,就學校側門……什麽?行軍散?那吃行軍散……我問問人怎麽去,好。”


    穆曉彤一掛電話就拉著汪琪的手,就差沒眼含熱淚:“汪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同鄉吃了那盒壽司,現在上吐下瀉了!我得趕去咱們學校的附屬醫院找她,你們先玩啊。”


    湯芫問了情況,說:“卉珊陪著她去吧,多個人陪著心也定點兒,別急,咱們學校的附屬醫院聽說挺好的,你同鄉一定沒事。”


    穆曉彤和戚卉珊一走,就隻剩屋裏就隻剩湯芫和汪琪了。


    湯芫看汪琪有話要說的樣子,也不急,帶她上三樓,把電視開了,泡上一壺茶。


    汪琪一路都十分羨慕地看著湯芫布置好的餐桌椅,坐下後,終於忍不住問了:“你打算請人幫忙嗎?”


    湯芫點點頭:“打算請,端菜的收銀的,還有早上負責接食材的。”


    一聽到這裏,汪琪雙眼一亮。


    她說:“我覺得我怎麽樣?我負責幫你接食材吧!我可以早點過來,也不耽誤上課。”


    湯芫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


    汪琪咬咬牙,說:“湯芫,我覺得,咱們應該都是同一類人!”


    湯芫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汪琪趕緊擺手:“我沒別的意思!真的!我、我這人就是有時說話語氣把握不好……是這樣的,我先跟你說吧,我好久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湯芫打斷她,問:“為什麽?”怪不得看起來臉色不好,原來是因為吃不好飯的原因?但她看著也不像厭食症,也不像是邱綺妮和她倆姐妹那樣故意控製飲食。


    汪琪嘴巴動了幾動,最後深唿吸一下,問:“湯芫,你保證可以保守秘密嗎?”


    湯芫笑了:“剛才你不是說咱們是同一類人麽?我捅你秘密你不也可以?”


    汪琪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她就是覺得湯芫這人特別可信。


    於是她就說了:“我知道你這些食材來曆不簡單。”


    湯芫坐直了身子,給她倒了杯茶:“慢慢說。”


    汪琪接過茶杯,手因為激動微微抖著:“我、我能聽見食物說話、無論是生的還是熟的。所以我會知道它們到底新不新鮮,不新鮮的話都壞多久了……”


    湯芫感覺自己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


    汪琪接著說:“所以我一直都沒辦法好好吃飯,你想想,你夾個菜的時候,那顆菜跟你說剛才炒它的廚師上完廁所沒洗手;你吃片肉麽,那肉說剛才砍它的菜刀一身的油圬……光是聽到它們能說話我就吃不下了,還給我說那麽多……我……”


    湯芫感覺自己又被開了一迴眼。


    她小心翼翼地問:“那你……你之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事?”


    汪琪肯定地點點頭:“有的,不過我才剛‘迴來’。”她說,“但是剛才我就聽不到你的食材發出任何聲音,還是櫥櫃裏的一瓣蒜告訴我,你的食材是最純粹的食材,無汙染,也沒有自己的意識,所以不會發出聲音,所以我才吃得那麽放鬆!謝謝你!我好久沒吃得這麽暢快了!”


    “那蒜是我即從菜市場買的。”湯芫終於放心地笑,伸過手去,握了握汪琪的手:“咱們合作愉快!”


    湯芫跟汪琪商量好之後,兩人正打算迴學校去,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兩點了,她們準備到h幢那邊領軍訓服。


    結果湯芫就接到了她媽的電話——


    林惠敏的聲音特別急:“芫芫,你能迴家一趟不?你奶奶病危了!說是給我打了幾迴電話結果沒說成話,讓我跟你再怎麽也得迴去一趟!帶上你爸!你給學校請個假吧!”


    湯芫第一反應是有詐:“你問過我姑沒?奶奶她真的病危了?”


    不是她不孝,隻是這小老太太的人品堪憂。


    林惠敏說:“就是你姑給我打的電話,你奶奶現在轉去市人民醫院了,陵鎮中心醫院不肯收。”


    鎮上的醫院不肯收,那問題就真的大了!


    湯芫隻好拜托汪琪替她拿軍訓服,汪琪知道事情的原委後讓她別急。


    她走的時候說:“你打電話跟輔導員說,我這邊也替你跟係主任請個假,放心!”


    湯芫對汪琪有種見“同鄉”的感覺,也知道她信得過,就放心地在家裏等她媽和她爸。


    林惠敏很快就帶著湯偉鵬迴來了。


    她像是有點想哭的樣子,湯芫一再追問之下才說:“不傷心,就是心酸。之前不是說有個打了幾次來沒出聲的電話麽!就是你奶奶打的,她那時就不太行了,趁著你大伯不注意偷偷跑去學校對麵的電話亭打的,通的時候就病發了,蹲地上起不來。聽說撐著起來了幾次,最後還是沒說成話。還是一個路人把她送到醫院去,中心醫院治了這麽幾天,說一定得轉去市裏了!”


    湯芫不覺得特別難過,她對這個奶奶沒什麽感悟,甚至一度很煩這個人,但是現在這樣子,她分析:“我奶奶怎麽病這麽重還跑來給你打電話?她沒你電話嗎?得問誰拿啊?是不是有什麽特別重要的話跟咱們說?”


    林惠敏已經收拾好行李了:“機票訂好了嗎?咱們先迴去,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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